《08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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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梁书-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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逋蛉恕!
  时交州刺史姜庄使所亲韩戢、谢稚,前后监日南郡,并贪残,诸国患之。穆帝永和三年,台遣夏侯览为太守,侵刻尤甚。林邑先无田土,贪日南地肥沃,常欲略有之,至是,因民之怨,遂举兵袭日南,杀览,以其尸祭天。留日南三年,乃还林邑。交州刺史硃籓后遣督护刘雄戍日南,文复屠灭之。进寇九德郡,残害吏民。遣使告籓,愿以日南北境横山为界,籓不许,又遣督护陶缓、李衢讨之。文归林邑,寻复屯日南。五年,文死,子佛立,犹屯日南。征西将军桓温遣督护滕畯、九真太守灌邃帅交、广州兵讨之,佛婴城固守。邃令畯盛兵于前,邃帅劲卒七百人,自后逾垒而入,佛众惊溃奔走,邃追至林邑,佛乃请降。哀帝升平初,复为寇暴,刺史温放之讨破之。安帝隆安三年,佛孙须达复寇日南,执太守炅源,又进寇九德,执太守曹炳。交趾太守杜瑗遣都护邓逸等击破之,即以瑗为刺史。义熙三年,须达复寇日南,杀长史,瑗遣海逻督护阮斐讨破之,斩获甚众。九年,须达复寇九真,行郡事杜慧期与战,斩其息交龙王甄知及其将范健等,生俘须达息冉阝能,及虏获百余人。自瑗卒后,林邑无岁不寇日南、九德诸郡,杀荡甚多,交州遂致虚弱。 
  须达死,子敌真立,其弟敌铠携母出奔。敌真追恨不能容其母弟,舍国而之天竺,禅位于其甥,国相藏膋固谏不从。其甥既立而杀藏膋,藏膋子又攻杀之,而立敌铠同母异父之弟曰文敌。文敌后为扶南王子当根纯所杀,大臣范诸农平其乱,而自立为王。诸农死,子阳迈立。宋永初二年,遣使贡献,以阳迈为林邑王。阳迈死,子咄立,慕其父,复曰阳迈。 
  其国俗:居处为阁,名曰于兰,门户皆北向;书树叶为纸;男女皆以横幅吉贝绕腰以下,谓之干漫,亦曰都缦;穿耳贯小镮;贵者著革屣,贱者跣行。自林邑、扶南以南诸国皆然也。其王著法服,加璎珞,如佛像之饰。出则乘象,吹螺击鼓,罩吉贝伞,以吉贝为幡旗。国不设刑法,有罪者使象踏杀之。其大姓号婆罗门。嫁娶必用八月,女先求男,由贱男而贵女也。同姓还相婚姻,使婆罗门引婿见妇,握手相付,咒曰“吉利吉利”,以为成礼。死者焚之中野,谓之火葬。其寡妇孤居,散发至老。国王事尼乾道,铸金银人像,大十围。 
  元嘉初,阳迈侵暴日南、九德诸郡,交州刺史杜弘文建牙欲讨之,闻有代乃止。八年,又寇九德郡,入四会浦口,交州刺史阮弥之遣队主相道生帅兵赴讨,攻区栗城不克,乃引还。尔后频年遣使贡献,而寇盗不已。二十三年,使交州刺史檀和之、振武将军宗悫伐之。和之遣司马萧景宪为前锋,阳迈闻之惧,欲输金一万斤,银十万斤,还所略日南民户,其大臣幰僧达谏止之,乃遣大帅范扶龙戍其北界区栗城。景宪攻城,克之,斩扶龙首,获金银杂物,不可胜计。乘胜径进,即克林邑。阳迈父子并挺身逃奔。获其珍异,皆是未名之宝。又销其金人,得黄金数十万斤。和之后病死,见胡神为祟。 
  孝武建元、大明中,林邑王范神成累遣长史奉表贡献。明帝泰豫元年,又遣使献方物。齐永明中,范文赞累遣使贡献。天监九年,文赞子天凯奉献白猴,诏曰:“林邑王范天凯介在海表,乃心款至,远修职贡,良有可嘉。宜班爵号,被以荣泽。可持节、督缘海诸军事、威南将军、林邑王。”十年、十三年,天凯累遣使献方物。俄而病死,子弼毳跋摩立,奉表贡献。普通七年,王高式胜铠遣使献方物,诏以为持节、督缘海诸军事、绥南将军、林邑王。大通元年,又遣使贡献。中大通二年,行林邑王高式律罗跋摩遣使贡献,诏以为持节、督缘海诸军事、绥南将军、林邑王。六年,又遣使献方物。 
  扶南国,在日南郡之南海西大湾中,去日南可七千里,在林邑西南三千余里。城去海五百里。有大江广十里,西北流,东入于海。其国轮广三千余里,土地洿下而平博,气候风俗大较与林邑同。出金、银、铜、锡、沉木香、象牙、孔翠、五色鹦鹉。 
  其南界三千余里有顿逊国,在海崎上,地方千里,城去海十里。有五王,并羁属扶南。顿逊之东界通交州,其西界接天竺、安息徼外诸国,往还交市。所以然者,顿逊回入海中千余里,涨海无崖岸,船舶未曾得径过也。其市,东西交会,日有万余人。珍物宝货,无所不有。又有酒树,似安石榴,采其花汁停甕中,数日成酒。 
  顿逊之外,大海洲中,又有毘骞国,去扶南八千里。传其王身长丈二,头长三尺,自古来不死,莫知其年。王神圣,国中人善恶及将来事,王皆知之,是以无敢欺者。南方号曰长颈王。国俗,有室屋、衣服,啖粳米。其人言语,小异扶南。有山出金,金露生石上,无所限也。国法刑罪人,并于王前啖其肉。国内不受估客,有往者亦杀而啖之,是以商旅不敢至。王常楼居,不血食,不事鬼神。其子孙生死如常人,唯王不死。扶南王数遣使与书相报答,常遗扶南王纯金五十人食器,形如圆盘,又如瓦塸,名为多罗,受五升,又如碗者,受一升。王亦能作天竺书,书可三千言,说其宿命所由,与佛经相似,并论善事。 
  又传扶南东界即大涨海,海中有大洲,洲上有诸薄国,国东有马五洲。复东行涨海千余里,至自然大洲。其上有树生火中,洲左近人剥取其皮,纺绩作布,极得数尺以为手巾,与焦麻无异而色微青黑;若小垢洿,则投火中,复更精洁。或作灯炷,用之不知尽。 
  扶南国俗本裸体,文身被发,不制衣裳。以女人为王,号曰柳叶。年少壮健,有似男子。其南有徼国,有事鬼神者字混填,梦神赐之弓,乘贾人舶入海。混填晨起即诣庙,于神树下得弓,便依梦乘船入海,遂入扶南外邑。柳叶人众见舶至,欲取之,混填即张弓射其舶,穿度一面,矢及侍者,柳叶大惧,举众降混填。混填乃教柳叶穿布贯头,形不复露,遂治其国,纳柳叶为妻,生子分王七邑。其后王混盘况以诈力间诸邑,令相疑阻,因举兵攻并之,乃遣子孙中分治诸邑,号曰小王。 
  盘况年九十余乃死,立中子盘盘,以国事委其大将范蔓。盘盘立三年死,国人共举蔓为王。蔓勇健有权略,复以兵威攻伐旁国,咸服属之,自号扶南大王。乃治作大船,穷涨海,攻屈都昆、九稚、典孙等十余国,开地五六千里。次当伐金邻国,蔓遇疾,遣太子金生代行。蔓姊子旃,时为二千人将,因篡蔓自立,遣人诈金生而杀之。蔓死时,有乳下儿名长,在民间,至年二十,乃结国中壮士袭杀旃,旃大将范寻又杀长而自立。更缮治国内,起观阁游戏之,朝旦中晡三四见客。民人以焦蔗龟鸟为礼。国法无牢狱。有罪者,先斋戒三日,乃烧斧极赤,令讼者捧行七步。又以金镮、鸡卵投沸汤中,令探取之,若无实者,手即焦烂,有理者则不。又于城沟中养鳄鱼,门外圈猛兽,有罪者,辄以喂猛兽及鳄鱼,鱼兽不食为无罪,三日乃放之。鳄大者长二丈余,状如鼍,有四足,喙长六七尺,两边有齿,利如刀剑,常食鱼,遇得麞鹿及人亦啖之,苍梧以南及外国皆有之。 
  吴时,遣中郎康泰、宣化从事硃应使于寻国,国人犹裸,唯妇人著贯头。泰、应谓曰:“国中实佳,但人亵露可怪耳。”寻始令国内男子著横幅。横幅,今干漫也。大家乃截锦为之,贫者乃用布。 
  晋武帝太康中,寻始遣使贡献。穆帝升平元年,王竺旃檀奉表献驯象。诏曰:“此物劳费不少,驻令勿送。”其后王憍陈如,本天竺婆罗门也。有神语曰“应王扶南”,憍陈如心悦,南至盘盘,扶南人闻之,举国欣戴,迎而立焉。复改制度,用天竺法。 
  憍陈如死,后王持梨跋摩,宋文帝世奉表献方物。齐永明中,王阇邪跋摩遣使贡献。 
  天监二年,跋摩复遣使送珊瑚佛像,并献方物。诏曰:“扶南王憍陈如阇邪跋摩,介居海表,世纂南服,厥诚远著,重译献賝。宜蒙酬纳,班以荣号。可安南将军、扶南王。” 
  今其国人皆丑黑,拳发。所居不穿井,数十家共一池引汲之。俗事天神,天神以铜为像,二面者四手,四面者八手,手各有所持,或小儿,或鸟兽,或日月。其王出入乘象,嫔侍亦然。王坐则偏踞翘膝,垂左膝至地,以白叠敷前,设金盆香炉于其上。国俗,居丧则剃除须发。死者有四葬:水葬则投之江流,火葬则焚为灰烬,土葬则瘗埋之,鸟葬则弃之中野。人性贪吝,无礼义,男女恣其奔随。 
  十年、十三年,跋摩累遣使贡献。其年死,庶子留跋摩杀其嫡弟自立。十六年,遣使竺当抱老奉表贡献。十八年,复遣使送天竺旃檀瑞像、婆罗树叶,并献火齐珠、郁金、苏合等香。普通元年、中大通二年、大同元年,累遣使瑞献方物。五年,复遣使献生犀。又言其国有佛发,长一丈二尺,诏遣沙门释云宝随使往迎之。 
  先是,三年八月,高祖改造阿育王寺塔,出旧塔下舍利及佛爪发。发青绀色,众僧以手伸之,随手长短,放之则旋屈为蠡形。案《僧伽经》云:“佛发青而细,犹如藕茎丝。”《佛三昧经》云:“我昔在宫沐头,以尺量发,长一丈二尺,放已右旋,还成蠡文。”则与高祖所得同也。阿育王即铁轮王,王阎浮提,一天下,佛灭度后,一日一夜,役鬼神造八万四千塔,此即其一也。吴时有尼居其地,为小精舍,孙綝寻毁除之,塔亦同泯。吴平后,诸道人复于旧处建立焉。晋中宗初渡江,更修饰之。至简文咸安中,使沙门安法师程造小塔,未及成而亡,弟子僧显继而修立。至孝武太元九年,上金相轮及承露。 
  其后西河离石县有胡人刘萨何遇疾暴亡,而心下犹暖,其家未敢便殡,经十日更苏。说云:“有两吏见录,向西北行,不测远近,至十八地狱,随报重轻,受诸楚毒。见观世音语云:‘汝缘未尽,若得活,可作沙门。洛下、齐城、丹阳、会稽并有阿育王塔,可往礼拜。若寿终,则不堕地狱。’语竟,如堕高岩,忽然醒寤。”因此出家,名慧达。游行礼塔,次至丹阳,未知塔处,乃登越城四望,见长千里有异气色,因就礼拜,果是阿育王塔所,屡放光明。由是定知必有舍利,乃集众就掘之,入一丈,得三石碑,并长六尺。中一碑有铁函,函中有银函,函中又有金函,盛三舍利及爪发各一枚,发长数尺。即迁舍利近北,对简文所造塔西,造一层塔。十六年,又使沙门僧尚伽为三层,即高祖所开者也。初穿土四尺,得龙窟及昔人所舍金银镮钏钗镊等诸杂宝物。可深九尺许,方至石磉,磉下有石函,函内有铁壶,以盛银坩,坩内有金镂罂,盛三舍利,如粟粒大,圆正光洁。函内又有琉璃碗,内得四舍利及发爪,爪有四枚,并为沉香色。至其月二十七日,高祖又到寺礼拜,设无捴大会,大赦天下。是日,以金钵盛水泛舍利,其最小者隐钵不出,高祖礼数十拜,舍利乃于钵内放光,旋回久之,乃当钵中而止。高祖问大僧正慧念:“今日见不可思议事不?”慧念答曰:“法身常住,湛然不动。”高祖曰:“弟子欲请一舍利还台供养。”至九月五日,又于寺设无捴大会,遣皇太子王侯朝贵等奉迎。是日,风景明和,京师倾属,观者百数十万人。所设金银供具等物,并留寺供养,并施钱一千万为寺基业。至四年九月十五日,高祖又至寺设无捴大会,竖二刹,各以金罂,次玉罂,重盛舍利及爪发,内七宝塔中。又以石函盛宝塔,分入两刹下,及王侯妃主百姓富室所舍金、银、镮、钏等珍宝充积。十一年十一月二日,寺僧又请高祖于寺发《般若经》题,尔夕二塔俱放光明,敕镇东将军邵陵王纶制寺《大功德碑》文。 
  先是,二年,改造会稽鄮县塔,开旧塔出舍利,遣光宅寺释敬脱等四僧及舍人孙照暂迎还台,高祖礼拜竟,即送还县,入新塔下,此县塔亦是刘萨何所得也。 
  晋咸和中,丹阳尹高悝行至张侯桥,见浦中五色光长数尺,不知何怪,乃令人于光处掊视之,得金像,未有光趺。悝乃下车,载像还,至长干巷首,牛不肯进,悝乃令驭人任牛所之。牛径牵车至寺,悝因留像付寺僧。每至中夜,常放光明,又闻空中有金石之响。经一岁,捕鱼人张系世,于海口忽见有铜花趺浮出水上,系世取送县,县以送台,乃施像足,宛然合。会简文咸安元年,交州合浦人董宗之采珠没水,于底得佛光艳,交州押送台,以施像,又合焉。自咸和中得像,至咸安初,历三十余年,光趺始具。 
  初,高悝得像后,西域胡僧五人来诣悝,曰:“昔于天竺得阿育王造像,来至鄴下,值胡乱,埋像于河边,今寻觅失所。”五人尝一夜俱梦见像曰:“已出江东,为高悝所得。”悝乃送此五僧至寺,见像嘘欷涕泣,像便放光,照烛殿宇。又瓦官寺慧邃欲模写像形,寺主僧尚虑亏损金色,谓邃曰:“若能令像放光,回身西向,乃可相许。”慧邃便恳到拜请,其夜像即转坐放光,回身西向,明旦便许模之。像趺先有外国书,莫有识者,后有三藏冉阝求跋摩识之,云是阿育王为第四女所造也。及大同中,出旧塔舍利,敕市寺侧数百家宅地,以广寺域,造诸堂殿并瑞像周回阁等,穷于轮奂焉。其图诸经变,并吴人张繇运手。繇,丹青之工,一时冠绝。 
  盘盘国,宋文帝元嘉,孝武孝建、大明中,并遣使贡献。大通元年,其王使使奉表曰:“扬州阎浮提震旦天子:万善庄严,一切恭敬,犹如天净无云,明耀满目;天子身心清净,亦复如是。道俗济济,并蒙圣王光化,济度一切,永作舟航,臣闻之庆善。我等至诚敬礼常胜天子足下,稽首问讯。今奉薄献,愿垂哀受。”中大通元年五月,累遣使贡牙像及塔,并献沉檀等香数十种。六年八月,复使送菩提国真舍利及画塔,并献菩提树叶、詹糖等香。 
  丹丹国,中大通二年,其王遣使奉表曰:“伏承圣主至德仁治,信重三宝,佛法兴显,众僧殷集,法事日盛,威严整肃。朝望国执,慈愍苍生,八方六合,莫不归服。化邻诸天,非可言喻。不任庆善,若暂奉见尊足。谨奉送牙像及塔各二躯,并献火齐珠、吉贝、杂香药等。”大同元年,复遣使献金、银、琉璃、杂宝、香、药等物。 
  干利国,在南海洲上。其俗与林邑、扶南略同。出班布、吉贝、槟榔,槟榔特好,为诸国之极。宋孝武世,王释婆罗冉阝怜遣长史竺留献金银宝器。 
  天监元年,其王瞿昙修跋罗以四月八日梦见一僧,谓之曰:“中国今有圣主,十年之后,佛法大兴。汝若遣使贡奉敬礼,则土地豊乐,商旅百倍;若不信我,则境土不得自安。”修跋罗初未能信,既而又梦此僧曰:“汝若不信我,当与汝往观之。”乃于梦中来至中国,拜觐天子。既觉,心异之。罗本工画,乃写梦中所见高祖容质,饰以丹青,仍遣使并画工奉表献玉盘等物。使人既至,模写高祖形以还其国,比本画则符同焉。因盛以宝函,日加礼敬。后跋死,子毘邪跋摩立。十七年,遣长史毘员跋摩奉表曰:“常胜天子陛下:诸佛世尊,常乐安乐,六通三达,为世间尊,是名如来。应供正觉,遗形舍利,造诸塔像,庄严国土,如须弥山。邑居聚落,次第罗满,城郭馆宇,如忉利天宫。具足四兵,能伏怨敌。国土安乐,无诸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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