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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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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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像曹操了么?

    朱慈烺摇头道:“以皇父的名义发。”

    ……

    崇祯已经很大方了。

    没有任何一个当权者能够容忍别人侵犯自己的权力,其中自然包括自己的儿子。不过从北京逃出来之后,崇祯一直有种依赖儿子的感觉。亲眼见了东宫军与建奴的硬仗,皇帝陛下更是有种受人保护的感觉。

    身为皇帝,有能臣干将为他卖命,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但这个角色变成了自己十五岁的儿子,就使得他难以心安理得地接受。

    ——掌国家,育百姓,保妻子,这才是皇帝应该做的事啊!

    崇祯心中无奈,又读了一遍东宫送来的文移,终于点了点头:“就照此用印吧。”(未完待续。。)

    ps:  注1:《明史》记为崔呈秀之父,《幸存录》、《国榷》记载为其母,故取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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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五 江上乌帽谁渡水(八)

    崇祯帝看了一眼堂下侍立的陆素瑶,突然问道:“皇太子日前说天家也要一体纳税,实否?”

    陆素瑶一愣,连忙道:“回圣上,奴婢不曾听千岁爷有过此言!”

    “又是病中的胡言乱语么?”崇祯轻笑一声:“那个董氏找到了么?”

    “回圣上,奴婢可以确定,千岁爷绝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董姓女子。”陆素瑶言之凿凿道。

    “算了,等他好些了,皇后会亲自去问他的。”崇祯突然觉得有点意思,嘴角也不由咧开了些。

    ——这个儿子,比自己的期望似乎还要好许多,真是皇天所赐啊。

    崇祯心中暗道。

    ……

    得知皇太子已经可以视事,身为人母的周皇后迫不及待地前往皇太子“寝宫”。她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病重时不能探望的说法,不过为了不妨害儿子,她终于还是忍住了。

    朱慈烺也是才知道,原来病重的时候身为皇帝皇后是不能探望皇子的。

    据说当年崇祯皇帝就是不信这个邪,跑去探望了重病在身的皇五子慈焕,结果皇五子就薨了。这回朱慈烺重病,从帝后到懿安皇后,都不敢贸然探视,只让袁妃去看了两回,并命内侍时刻传报消息。

    周后到在朱慈烺卧榻旁的绣墩上坐了,拉出朱慈烺的手,轻轻摩挲,柔声问道:“好些了么?可想吃些什么?”

    朱慈烺其实已经大好了,诚如喻昌预言的那般,今早还下了床,活动了一番筋骨。考虑到让周后有个心理过渡,免得她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这才躺在床上让满足母亲的心理需要。

    “好多了。”朱慈烺的声音也没之前那么嘶哑,“儿臣已经让厨下准备了糖米粥。”

    周后点了点头,欣慰道:“你小时候但凡有点不舒服,我就给你喝糖米粥,喝两顿就好了。”

    ——那是我从小注意活动身体和营养均衡。

    朱慈烺心中暗道,不过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虽然是这辈子的生身之母。但朱慈烺总觉得没什么太多的话可以说,这或许是因为四百年的代沟实在太大了的缘故。

    “你那时候还缠着娘给你讲苏州的故事,硬要学苏州话,阿还记得?”周后笑道:“转眼就这么大了……不会缠着为娘啦。”

    “儿子总是要长大的。”朱慈烺说道,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有时候他很难从哲学上分辨:到底是朱慈烺拥有了一个后世的记忆,还是前世的自己抢了朱慈烺的身体。

    甚至还有时候,他会怀疑自己所知道的只是幻觉,但这些幻觉恰恰与现实发生了重叠。就像重力原本不存在,每一次砸下来的苹果只是因为概率。——这是朱慈烺前世结束前。物理学界最前沿的理论。

    “春哥儿,你在宫外,可遇到过什么令你难忘的女子么?”周后问道:“放心,这是咱们娘俩儿的贴己话,真要看上了也是人之常情。”

    “儿子在宫外就是在军中,莫说难忘的女子,就是女子都罕见。”朱慈烺笑道:“母后,儿子还不急着大婚。起码也要等光复了北京才行啊。”

    周后心中一颤:看来儿子看上了个不匹配的人家。她便道:“只要是家世清白的女子,娘便去帮你说。”言下之意。若是身家不清不白的,那还是断了这层念想。

    所谓不清不白,尤指歌妓!

    她虽然没见过真正的歌妓是什么模样,但田妃就是被一群歌姬调教出来的,以此观之可知这种女人最会魅惑男人,绝不能让其进门。

    悲剧的是。似乎儿子在外面最可能接触到的就是这种妓女。想儿子从未经过人事,气血方刚,心性不定,被这等妖冶女子迷惑了也是大有可能。

    想到这里,周后脸上不自觉地就浮出一层冰霜。紧紧盯着朱慈烺。

    朱慈烺不知道母后为何突然变脸,心道:我这般孝顺,还有做错的地方么?刚才的问答也是标准流程,就算真有喜欢的人,也不能跟母亲坦白呀。按照礼数,应当先由母亲的身边人传话,试探出母亲的意思,然后才能亲自与母亲说。

    “那你之前病中,喊的董氏又是何人?”周后严肃问道。

    “董氏?儿子根本不认识董姓女子。”朱慈烺一脸茫然:“我病中喊的……是叫什么名字?”他非但确定今生不曾结识董姓女子,也想不起来前世有过姓董的红颜。作为一个工作狂,他对人的记忆方式不是容貌和姓名,而是所处的职位、办事能力以及性格特征。

    “袁妃来探视你时,亲耳听见你在昏迷中还嘟囔着‘董氏妃’。”周后当即摆出人证:“若是这董氏果然出身清白,温良恭孝,便是立她为太子妃又有何不可?你且老实与为娘说了吧!”

    “董氏妃?”朱慈烺在口中过了两遍,暗道:莫非是我昏迷中喊的“董事会”?

    如此一想倒是了然。

    “是‘东师废’吧?”朱慈烺不可能跟皇后解释“董事会”,生硬套道:“昏迷时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上,想来是袁妃听错了。”

    周皇后没有疑心,只觉得鼻子一酸,当即就要哭出来一般。她轻轻别过头去,让泪珠滚落地上,没花了脸上的妆,故作镇定又回过头道:“你莫急,有你父皇撑着,这国家垮不了的。”

    ——是啊,别说是皇父这正牌子的天子,就是那些藩王,只要不作死就能撑个十几二十年。

    ——然后呢?然后就能逃脱身死国灭的下场么?

    朱慈烺叹了口气道:“母后,父皇在太平时当为圣帝明王。只是眼下这局势,却是父皇应付不过来的。”

    周后闻言一怔,心中只觉得自己应该发怒。就算再纵容儿子,也不能让他学得无君无父、诋毁天子!

    然而她嫁给崇祯二十年,与皇帝丈夫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一体,对丈夫的能力和性格也是洞若观火。

    她深信朱由检若是生在百姓之家,也能因自己的才能高中进士,成为一代名臣。然而作为皇帝,却是不肖二祖。

    无论是太祖还是成祖,都有做大事的果决,绝不会因为一点虚名而犹豫再三。说得更直白点,要想成就丰功伟业,该狠心时候就要狠心。在这点上,丈夫更多的是表现出妇人之仁来。

    同样,母亲与自己骨肉必然有超乎常人能够理解的感应,周后就好几次察觉到儿子与她之间存在那堵冰墙。

    那种冰冷刺痛的感觉,甚至一度让她半夜惊醒。直到朱慈烺出宫,她才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成大事者必然有非常之处。而儿子的非常之处,就在于思虑周到,斩钉截铁,能舍能忍。

    朱慈烺看着母后突然发怔,也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连忙找补道:“父皇仁爱百姓,古来少见。有道是慈不掌兵,只是这条上,儿臣便得替父皇奔驰沙场,清理天下。”他笑了笑又道:“等天下平静,方才是父皇的用武之地。”

    周后抿嘴不语,心中掠过流行内宫的记账法,那是给她感触最深的“变革”。只是改动了格式,便化繁杂为简约,一切都一目了然。光是这点,陷在泥淖中的皇帝就做不到。看似他聪明非凡,不被臣下欺骗唬弄,事实上却降低了自己的地位,陪着大臣们玩起了党争的游戏。

    甚至不是作为棋手,而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待你好了,多与你皇父聊天解闷,他也苦得很。”周后越说越轻,眼中含泪:“英庙老爷有土木之耻,但丢了祖宗陵寝的,你父皇还是第一个……”

    “娘您放心,等儿子好了,就是闯逆和虏丑病入膏肓之时!”

    (水雷屯 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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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写了八十余万字了,而点击才是字数的多一半,这个成绩无论如何不能算好。当然,小汤作为一个扑街写手,已经习惯了这分惨淡。只是最近两天本人真心不好过,这种状态下不可能写出恣意高歌的主角,所以连带主角都病了,让人看着觉得无力……真是对不起诸位读者老爷。

    写到这里,故事已经算是上了轨道。主角在山东建立起了一个初级基地,能够每天提供二十门火炮、八十支燧发枪。这样的火力,这样的手工业基础,配上古斯塔夫二的先进战术,面对李自成和建奴绝对可以算是碾压了。虽然有些人对西方文明存在成见,但是不得不承认,从三十年战争开始,西方的军事思想和战术思想,的确超越了大明。

    当然,我不认为这是大明人不行,而是因为生存环境的问题。首先,大明承平太久;其次,鞑虏一直被不荣誉地追杀;再次,日本人好不容易派了最强阵容到朝鲜,结果被李如松轻易搞定……我们都知道,跟臭棋篓子下棋,会越下越臭的。所以戚继光、俞大猷、李如松之后,明军越来越不耐打。

    以上单纯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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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六 神君一来疫鬼却(一)

    左守义缓缓在地上匍匐前进,不敢有太大的动静,甚至连根小草都不愿压倒。他身上披着一层棉布,布上是用鱼胶黏上去的石块和土块。这种伪装能够让他在寸草不生的地方看上去像堆乱石,从而不至于太过显眼。

    原本东宫侍卫营的探马在林中用一种挂满了树枝的伪装服,但出了山区之后,显然不能再用。若是让饥渴的流民突然见到一团绿色,十个人里有九个会上来拔一把,看能不能啃进肚子。

    在漫长而谨慎的匍匐之后,左守义从腰侧的鞓带上取出一个千里镜,小心翼翼放在眼前,观察对面的东虏兵。

    在千里镜的镜头里,东虏兵各个都剃着秃头,脑后有一根如同老鼠尾巴的小辫子,时不时晃动着。

    ——真丑。

    左守义心中暗道,缓缓转动着镜头,很快就清点出了东虏人数。坐着大口啃肉的东虏兵有六个。在一旁负责烤肉、送菜、休息的东虏兵有十五人。看他们都是穿戴着铁甲,不过显然在地位上有很大的区别。

    左守义仔细看着这两拨东虏甲兵的区别,终于让他发现那些坐着的东虏兵牙齿脏得发黄,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化外野人。那些充当仆役的甲兵,虽然一样剃了头,但容貌上还是汉人,丑也丑得能够接受。

    左守义找到了满洲真夷的旗帜,白边红底,是镶红旗的旗帜。这支镶红旗人马正是叶臣部,如今山西最大的一支满洲真夷部队。

    那些汉军打的却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绿色旗帜。

    左守义在脑中将八旗旗色背了一遍,确定不曾有过“绿旗”,心中颇为诧异,同时也不免将其与娼家男子戴的“绿头巾”联系起来,暗道:或许是东虏看不起这些投降的汉人。用头顶绿旗来羞辱他们。

    观察结束之后,左守义再次循着来路倒退回去,仍旧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天上的斜阳隐没进了云层之中,烧得云彩如同着火一般,也为左守义打了掩护,好让地上的爬痕不被东虏兵发现。

    左守义退回了村子后面的一道沟里。那里有两个身穿土褐色短衣的青壮年正在啃饼。两人见左守义回来,连忙起身迎道:“左大哥!可探明了么?”

    左守义收起伪装布,扑了扑脸上的灰土,上前接过水袋,仰头喝了一口,道:“二十一个鞑子。其中六个是镶红旗真夷,还有十五个是汉兵,不过打的却是绿旗,恐怕是新的营头。”

    另外两人一个年过二十。另一个看起来却只有十六七岁。

    左守义喘了口气,等凉水落入腹中,冰凉清爽。他又道:“看那架势今晚他们是不打算走了,咱们得偷偷绕过去,要是让他们发现了,难免落得那些村民的下场。”

    “那些村民怎么了?”年纪小的瞪大了眼睛:“全被杀了?”

    “还有几个女的,怕是要留下过夜用的。”左守义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

    那年纪大的不由攥紧了拳头,额头上渐渐浮出一股青筋。低沉道:“咱们得去救她们。”

    “救她们?”左守义不以为然:“就咱们三个,怎么救?”

    那年纪小的叫了起来:“施大哥。咱们是探马,打探完军情就得回去报告主官,否则是要砍头的!”

    那姓施的探马瞪了他一眼,道:“等天黑之后,我摸进去将他们一刀一个杀了!你们若是怕死,先走就是了。权当没有碰到我。”

    探马外出打探,根据环境不同,会编成一到三人的小组。施心笙正是单独一人打探敌情,在返回的路上碰到了这左守义和新兵李二三。虽然三人决定一起走,但原本就是两队。分开行动同样符合操典规定。

    “怎么可能没碰到……”李二三嘟囔道:“回去之后啥时候走的哪条路,见了什么人,都要上报,一对就对出来了。”

    左守义踢了李二三一脚,叉腰站着说道:“探马在外面碰上敌军探马,也是一样要生死搏杀的。为啥你们东宫探马一开始给闯贼压着打?就是搏杀之道没人家精通。那些闯贼探马你们以为是啥人?那都是九边的夜不收,跟蒙古人杀出来的精锐!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让你小子开开荤,还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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