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能够降伏天地异种的年轻一辈,难道他也来自东方?
金袍男子内心一震,想起了城主府中那位贵客,不由与眼前之人相较起来,此人即便不如,也差不了多少。
不可轻易招惹!
此地数十修士,皆无声。
一盏茶后,骑着麒麟的少年睁开了眼,望着眼前的一幕,那些封禁八方的身影,眉头微皱。
“尔等这是要围杀我吗?”
浮屠无畏开口,眸中杀机一闪,一口长枪凭空出现,少年手持长枪,直指金袍男子。
哧!
锋芒交错,气势恢宏,威慑八方。
少年与大罪气势交锋,可怖的气机笼罩此地,那些念山尽退,一脸惊惧地看着那个少年,根本想不到他会如此的强。
“咳。”
倏尔,金袍男子倒退一步,口中咳血,他败了。
金袍男子平息体内动荡的气血,解释道:“朋友可能误会了,今日我等追杀玉城叛逆,在手刃此子之时,是朋友的战灵突然出现”
看到浮屠嵬气势内敛,他没有再说下去,他在静候此人答案。
在听到眼前大罪者的话,浮屠嵬如何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是害他不死了。
“喔。”
浮屠嵬点头,道:“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金袍男子面露笑容,今日之事不会横生枝节了,在西天境,无人敢冒犯玉城威严。
但凡报出玉城之名,再棘手的事,都不再是难事。
然而男子脸上的笑容,却骤然凝结了。
“砰!”
一声巨响震动山谷,这是浮屠嵬出手了,他右手轮动长枪,狠狠地砸在邪麒麟头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声响起,麒麟头顶的一只麒麟角,赫然从中间裂开,而后掉落在地。
邪麒麟低吼,带着痛意,然而它没有向浮屠嵬彰显杀机,此刻的它在恐惧,因为它感知到少年平静下躁动的杀机。
他要杀了它!
少年清秀的面孔很平静,他看着金袍,咧嘴笑道:“不知这个交代,你可满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姜药皇!()
看着那张清秀平静的面孔,强大如金袍男子,心中也由衷的生出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麒麟断角,这是对其尊严最大的藐视,誓必会引来麒麟不死不休。
而如今浮屠嵬以麒麟角作为交代,但这还是交代吗?
金袍男子扪心自问,他不知道了,然而看着少年平静的面孔,他已知道了答案。
“滚!”
浮屠嵬冷喝一声,九尺九寸长枪划过大地,一道鸿沟浮现,“跨过此线者,杀无赦!”
“少年人,我等是玉城城主府的人!”那位大罪者厉声开口,即便此子降伏天地异种又如何,此地是西天境,玉城的西天境!
“三息之后,若还在我眼前,便杀!”
“少年人,即便你来历非凡,也莫要忘了这里是西天境”
“一!”
“为了两个叛逆,招惹一个存在数位上位大罪的势力,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二!”少年阖目,声音依旧平淡。
“走!”
金袍男子挥手,带着手下都离去了,他回头看了浮屠嵬一眼,将之铭记于心,一道阴森可怖的声音,回荡天地。
“今日之辱,他日必有后报!”
“道兄,多谢。”
齐昇起身,将兄长背在背上,对浮屠嵬感激一拜,可是,那道背影没有转身,也无话语。
齐昇尴尬,不知是走是留。
此时,浮屠嵬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故人”,他骑在邪麒麟身上,双眸闭阖,气息不显,锋芒不露。
而他身下的邪麒麟,肌体紧绷,浑身煞气都收敛,唯有四蹄上的血火摇曳。
它与浮屠嵬同生祭,它能感知到他情绪的变化,尤其是在少年显露杀机之时,那一刻,它怕了。
邪麒麟知道,在少年打断麒麟角之时,是欲将之彻底抹杀,不留余地。
那时,它才想起多日前的那番话。
那日,它将盘坐在它身上修行的浮屠嵬,带到了一头堪比五品大罪的凶兽领地中
一场杀伐,他斩杀了那只巨凶。而后对它说道:
“这是第二次,若是你再如此,便莫要怪我不客气!”
今日,少年睁开眼。看着断了一角的邪麒麟,平淡地开口:“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吼!
邪麒麟低吼一声,紧绷的身躯徐徐放松,少年躁动的杀机已经平息,可是它知道,若是还有下一次,他一定会杀了自己,即便自己的死,会让少年魂魄重创伤残。
“走吧。”
浮屠嵬拾起麒麟角,对邪麒麟道。
“吼!”
邪麒麟低吼一声,迈步走出。
“浮屠道友,请留步!”
看到邪麒麟将走,齐昇连忙开口,如今的他身受重创,在十万山脉边缘,实在太危险了。
若非要摆脱那些追杀者,他也不会向这里逃,可是没想到,那个背主之人,竟有秘术,锁定了他姜氏血脉。
故而,恍若他与浮屠嵬分开,不说此地大凶,便是那些追杀之人,也不会轻易放弃。
如今兄长的情况不妙,若是在这样逃下去,兄长可能必死无疑。
怎么如此?
兄长是姜氏最后的希望,怎么能死?
他不能死!
而浮屠无畏,便是他二人的一线生机。
麒麟顿足,浮屠嵬踏麒麟而立,转身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青年,神情淡漠。
齐昇抱拳一拜道:“道兄,当年之事,确是在下做得不地道,但请救我兄弟二人一救。”
“当年?你是谁?”浮屠嵬挑眉,他已记不得眼前之人了。
齐昇神色一滞,他已不识他了么,也是,那等存在,又怎会去记一群恩将仇报之人?
青年自嘲,低声道:“生死路上,血族精英!”
“喔。”
浮屠嵬点头,想起了此人,而后便再没了声息,他便这样负手立于麒麟背上,不喜不悲。
此刻齐昇内心颤悚,眼前人是煞星,肃杀如魔,若非不得已,他绝不会在此人面前久留。
然而身后兄长轻缓的呼吸声,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在这样下去,兄长会死。
故而,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若浮屠嵬真下杀手,便是他兄弟二人绝路,天不佑姜氏。
电光火石间,一道道念头在齐昇脑海碰撞,一条条关系浮屠嵬的信息浮现,他要从中寻得生机。
呼!
蓦地,齐昇抬头,大声道:“我有补天液,可修复道兵。”
嗯?
浮屠嵬眉头微皱,补天液,他听说过,齐山姜氏秘宝,是一品灵物。
此物对他有大用,当年接下那位血族无上的一击,那口剑残碎,十数年过去,只修复了两成不到。
若无灵物相助,浮屠嵬想要凭借气血与道兵神形,将之修复,没有数百年时光,是不要想了。
“我需要做什么?”浮屠嵬开口,平淡道。
齐昇心中一缓,他赌补天液对浮屠无畏有大用,他赌浮屠无畏不会杀人夺宝,他赌对了。
在齐昇想要开口之际,一道虚弱平淡的声音从他耳旁响起:“保护我兄弟二人,直至我的伤势痊愈。”
听到这个声音,齐昇惊喜欲狂,将兄长放下道:“大哥,你醒了。”
“嗯。”
那人含笑点头,继而凝视浮屠嵬,道:“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浮屠嵬摇头,道:“你的伤很重,且伤到了本源,我没有时间和你们浪费。”
那人咳嗽一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这些伤不是问题,最多五年,我兄弟二人便有自保之力,所以道兄只要在这段时间,庇佑我二人即可。”
浮屠嵬思索片刻,点头道:“好。”
“这是补天液!”那人手一挥,一个成人巴掌大的青玉葫芦飞向浮屠嵬。
见到此幕,齐昇大吃一惊,道:“大哥,你怎么能”
那人摆了摆手,阻止了齐昇说话,他便这样静静地看着浮屠嵬。
少年手中握着青玉葫芦,神念之下,葫芦中一切明了于心。
黑色没有波澜的眸子浮现一丝惊异,太多了,补天液往往以滴计算,可是在他手中,竟是满满一壶,若是浮屠嵬没有猜错,这必定是眼前之人的所有了。
浮屠嵬没有拒绝,翻手间玉葫芦就消失在他手中,先收下再说,虽然一口道兵的修复,百滴补天液足矣,然而浮屠嵬却与别人不同,他担心那口道兵对补天液的消耗超乎寻常。
“今日起,五年之内,我必全力保护你兄弟二人,但是你们要跟我一起走。”浮屠嵬珍重道。
“浮屠嵬!”
“齐昇!”
那人微微一笑,道:“姜药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 问剑!()
“姜药皇!好霸道的名字!”
浮屠嵬深邃如夜幕的眸子凝聚,凝视那道虚弱的身影,祖庭中,七尺青铜地魂体睁开了眼。
“嗯?”
姜药皇眉头一皱,却没有多说什么,转瞬之间,那股意念消失。
“看来我亏了。”
浮屠嵬轻声道,青年的伤势比刚刚看到的还要重,近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但交易已成。”姜药皇轻笑一声,道:“道兄倒是不必如此心忧,虽因伤势之故,在下难以厮杀,但炼丹无忧,此境虽绝灵绝法,但亦有老药,可助人化解异种不详”
听闻此言,浮屠嵬内心一震,万物相生相克,他怎么没有想到,此境虽无灵气,但一些药物的生长,又何须灵气?
且灵药生存,因环境更易,此地无灵药,却有老药。
“看来也许我是赚了。”浮屠嵬笑语。
“不亏,亦不赚。”姜药皇道。
如今浮屠嵬越强,他们越安全,蓦地,姜药皇问道:“不知道兄,可敌上位大罪?”
“不敌。”
“呃——”
“怎么?”
“没事,就是感觉这买卖,我好像亏了。”
言罢,两人相视一眼,皆开怀大笑起来,唯有齐昇,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道兄这是要去那里?”
“东方,找一个小家伙。”
“有多远?”
“很远。”
“东天境?”
“也许是。”
“那还真远。”
“昨日那株老药,有千年药龄,堪比外界万年灵药,道兄倒是赚了。”
“嗯,的确赚了。”
“然而此药虽说非凡,但对道兄却无多大作用,也不知道兄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体内近乎全是异种山力,甚至有的与和你的本源山力交融,这很诡异,是不详。”
“一年前,我破境,直接吐吶虚空山力。”
“道兄不死,真是命大。”
“确实命大。”
“对了,昨日观道兄斩杀凶兽,在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我等已相识数月,就没必要太扭扭捏捏了。”
“昨日那头大凶,堪比四品大罪,道兄持剑而斩,在下产生了许些不协调之感。”
“喔?”
浮屠嵬诧异,身下邪麒麟顿足,少年看着这个以药皇为名的青年,神色郑重,这家伙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如今此言,绝非无故。
姜药皇骑在一只傀儡兽上,微蹙着眉,他思忖片刻,轻声道:“似乎,道兄不适合用剑。”
一旁的齐昇看着自家兄长,一脸的诡异,跟一个曾登上三百六十层九天锋芒道的人,说他不适合练剑,这也就只有他这位兄长,能够说出来了。
然而当他看到浮屠嵬思索的神色,内心一震,一个不该有的念头浮现心底——不会是真的吧。
浮屠嵬在沉思,想起此生种种经历,一次次的杀伐征战,对抗大敌,他为何选择用剑?
为什么会选择用剑!
浮屠嵬扪心而问,一声声宏大的声音震荡祖庭,地魂体起身,眉心一口三寸小剑浮现,小剑通体青色,有一丝银白绕过。
小剑沉浮,祖庭轰鸣动荡,意识海大浪滔天。
浮屠嵬在问道!
“我为何修剑?”
骑在麒麟身上的少年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二弟,退!”
姜药皇面色一变,身下傀儡兽疾速奔走,在数里之外停下,而后望来。
齐昇没有多问,紧随兄长。
此刻,浮屠嵬所在之地,一道道锋芒展现,纵横交错。
这是他的剑意!
“兄长,他在做什么?”
“他在问剑!”
“问剑?”
“问剑,他的道有问题,虽战力恐怖,剑意非凡,但依旧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总之感觉不对劲,想必浮屠嵬也有所察觉,否则他也不会使用长枪,而很少动剑。”
这时,姜药皇看着那个问剑的少年,神情凝重,他虽不知道浮屠嵬究竟是怎么修行到此种境界的,但观其品行,观其身,绝非练剑之人,剑对他来说,只会是桎梏,是枷锁。
“我为何修剑?”浮屠嵬再问。
此刻,他脑海浮现当年,白衣女子手持柳絮,传他剑法,又想起那年,她持剑,斩杀所有追杀之人,那日,她将佩剑与女儿,交付给了他。
“我为何修剑?”浮屠嵬三问。
脑海中,是通体寒冰的擎天巨峰,是虚无深处,法圣一剑斩了仙。
“我为何修剑?”浮屠嵬四问。
脑海中,是青梅竹马,是叶青竹,是竹马十剑,可为何,至今他依旧没有明悟第十剑?
“我为何修剑?”浮屠嵬五问,声如惊雷,响彻云霄。
脑海中,是初次见大先生之时,成就后天剑体,因为这而练剑?不是!
“我为何修剑?”
浮屠嵬第六问,九天之上,乌云密布,有轰鸣之声回荡,响雷了。
此时,他脑海中想起的是傲九天,战名诸天的那个人,他将诸天剑、破山拳、分光剑诀给了自己。
一幕幕记忆从脑海中浮现交织,祭坛上,青铜魂体傲然挺立,眉心之上,三寸小剑沉浮,在颤动。
在小剑之上,两道线纹化作光影,在剑身疾速流动。
二十万里之外,一个中年男子抬起了头,望向天穹,雷霆咆哮,这是天地异象,那里发生了什么?
将道兵从身旁巨大的凶兽头颅上拔出,中年男子化身一道光影,向远处飞去。
东方,一个身负长刀的青年人顿步,在他肩上,一条血红色婴蛇吐息,阴冷狭长的眸子狰狞,似要毁灭万物。
“走吧,去看看。也许就是那三个人”
“咝!”
婴蛇长咝,眸中杀机迸现,有战意昂然。
这是一只天地异种!
“我为何修剑?”
浮屠嵬第七问。
那日,剑斩天狼身,破山拳斩去,剑体亦斩去。
剑体浮屠天狼!
他修剑。
“可我,为何修剑!”
第八问,其声传荡九天。
轰!
一道劫雷从天降下,眨眼间便出现在少年头顶,可还没劈到少年之时,便被那冲天而起的锋芒磨灭。
数里之外,姜药皇二人不停撤退,八里,九里直至退出二十余里,才让心头那股悸动淡去。
“兄长,是不是搞大了?”齐昇震撼地看着眼前,对兄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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