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这时,一声清脆的啼叫传来,有些愤怒。
“小家伙,你的心还需静静呐。”那人没有回头,轻声说道,透露出一丝无奈。
轻轻抚摸小兽的毛发,韩山嵬沉默地跟上那人的步伐,望着那道巨大的背影,他的心神略微有些沉重,虽说此人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但在这样的强者身边,还是让他有些不安,毕竟差距太大了。
“到了!”
到达白骨山下,“巨人”停了下来,那里随意地搭建着一个草庐,草庐有些歪斜,摇摇欲坠,但终究是坐落依旧。
草庐之前有一张藤椅,人可以躺在上面,而此刻的“巨人”便坐在了藤椅上,仔细地打量着韩山嵬,眼神有些诡异
看到“巨人”这般,韩山嵬走上前去,在那人身旁盘膝,直接坐在地上,静等“巨人”开口。而‘未’也被他抱在怀中,手指轻轻地划过它的毛发。
“人类,你的运气很不错,能走到那个峡谷,或者说是得到‘未’的认可。”
看到韩山嵬坦然自若地坐在草地上,“巨人”微微颔首,而后说道:“居然你同‘未’签订了契约,那你以后,注定风起云涌。这只能说你的运气真的很不好。”
“大人,那它究竟是?”少年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而是询问小兽的来历,毕竟它太过于怪异和神秘。
“它?”
“巨人”的声音有些复杂,看着小兽的眼中有着一缕淡淡的敬畏。
“我也不知道。”
“巨人”沉默许久,才慢慢地摇了摇头,复杂的说道。
“强大如您也不知?”
韩山嵬惊诧的问到,神色有些愕然。
“数百万年来,它一直是一个蛋两年前,它出世了一年多之前,它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申不害那小子创造的秘界随后,它就遇到你了”
“巨人”慢慢的说道,声音有些苍桑。
听到“巨人”的陈述,韩山有更多的疑惑,他想要再作询问,但“巨人”接下来的话使得那些疑惑埋藏在他的心底。
“这些东西你应该知道,所以我就说了。至于其它的东西,便是你不该知道的了,你可以询问我一些修行上的东西,我可以为你解答一二,虽说我不是人类,但你们的修行之法,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巨人”抬头看向天际,有着一种向往,也有着一丝释然。
看着“巨人”那般,韩山嵬心中升起一股苍凉之感,他知道那是“巨人”无意间有气机流露,影响了这方天地。相传,绝世强者的一言一行都如同法则一般,波及他身周的一切。
韩山嵬念及初入之时“巨人”的话语,心生惘然,于是便询问道:“刚才您说‘山石’境,能跟晚辈说说吗?”
“山石?”
“巨人”诧异的看了韩山嵬一眼,喃喃道。但他并未多说,而是抬起古铜色的手臂,张开手掌,旋即,一缕黑色的灵力出现,在他的手中盘旋,有神秘波动出现
“你可以看看,将你的心神投入其中。”
韩山嵬看向那人,“巨人”的神色苍桑,双目死寂,深邃如渊,见到此幕,韩山嵬亦是知道“巨人”没有再理会它的意思。因而凝视黑色灵力片刻,韩山嵬便将心神投入
白茫茫的一片天地,没有丝毫生机,唯有死寂。
蓦然,天地有光影波动,韩山嵬的身形出现,有些虚幻。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应该在那里坐着吗?”
看着死寂的天地,韩山嵬惘然,他慢慢地向前走去,想要找到一些人或物,开确定此处是何地。
一天两天一月
韩山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谁,如今他的唯一念想便是——把脚抬起来,然后再落下去,漫无目的的走着
此时的韩山嵬,犹若行尸走肉,心神被自我封锁,永恒不变的世界,使得他另类的进入了一种特殊状态。这些年,他曾恐惧过,害怕小倾儿死去,也曾愤怒过,亦曾自尽,但是此间的他不过是个虚影而已。
世界死寂,没有因韩山嵬的到来有所变化,依旧是那般,白茫茫的,没有一缕生机。
“咦?”
倏而,韩山嵬惊咦一声,抬起的脚停在半空,没有落下,他死气沉沉的双目渐渐散发着灵光。
“终终于有了变化”
韩山嵬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传出,许久,嘶哑,断断续续的声音才慢慢地传出。
不知何时,韩山嵬的脚下已不再是虚空,此间的他站在一条铁索之上,虽天地依旧,但终究还是变了。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铁索,铁索很大,可堪成人一抱,铁索斑驳,好似流转了无尽岁月。
铁索之上,韩山嵬身形渺小,有些萧瑟、苍茫。
他抬起的脚终究还是落下了,抬起再落下再抬起
岁月蹉跎,无情流逝,唯有一人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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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他山之石(中)()
一座慑人心神的山峰坐落,望不尽巅峰,云雾缭绕,诡异非常。
这是一座由万千白骨堆积而成的巨大山岳,庞大无比。
白骨山下,搭建着一间草庐,草庐歪歪斜斜的,让人担忧是否下一刻便会倒塌。
在草庐之前摆放着一张藤椅,上面坐着一个身形如山的大汉,大汉血色的双眸凝望天际,沉默无言。他的一只手臂伸出,其上有神秘气机衍化。
他的前方,地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盘膝而坐,在少年的怀中有一只怪异小兽在熟睡,鼾声轻缓,姿态安详。
少年双目睁开,凝视大汉的那只手的手心,诡异的是他的双眼没有丝毫神采,极为死寂。
大汉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少年,眼色很是复杂,随后又看向那只酣睡的小兽,眼中有些敬畏,但更多的是对某种事物的释然。
“人类,若是这一关你过不了,那你便死吧,小主的因果,可不是那么好沾的”
闭上眼睛,大汉低声喃喃,声音中有着难以言语的疲惫。
茫茫虚空,寂静无比,唯有一条可堪成人一抱的巨大铁索贯穿,从无尽处来,通向无尽处
嗒嗒!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在这里显得极为清晰,声音轻缓,但也透露着些沉重。
韩山嵬面无表情,双目麻木,布满血丝,看起来他很是疲惫不堪,但他的双脚还是那般,抬起后落下。
他没有去看脚下,也没有回头去看走过的路,他只是固执地沿着铁索迈出步伐。
如今的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忘记了一切的一切,他只记得他要到达彼岸,走到铁索的尽头。
他不记得他为什么要去铁索尽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铁索尽头。只是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回旋,告诉他必须要走下去,否则,便会消亡
活着!
两个很简单的字,真的不难。但当一个人为之付诸行动的时候,方才觉得有时候活着,真的很难!
消亡,不同于死亡。韩山嵬本能便知,此间的他若是消亡,“血”是无法复活他的。更有甚者,他会从世间彻彻底底的消失,世人将会不记得他,就如同他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因而,他唯有走下去。
一年两年
韩山嵬记不清楚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前方的彼岸在何方,铁索依旧,漫漫无期。
韩山嵬前方的铁索森然,斑驳陆离;而他的后方铁索除却斑驳森然之外,还有着斑斑血迹,那是韩山嵬的血在流淌,不曾有止住,他的鞋子早就破碎了。
其实韩山嵬也曾有迷惘,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形变得愈发凝视,在某一天便如同常人一般,有了血肉之躯。
凡人的躯体,赤脚在这冰冷的铁索上迈步,很痛,痛入心扉。
然而,如今的韩山嵬却早已麻木了。
嗒!
沉重的步伐踏在铁索之上,韩山嵬的身形摇摇欲坠,他的双目模糊不堪,他到极限了。
韩山嵬的另一只脚慢慢地提了起来,随后放下,但没有传来脚踏实地之感,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
韩山嵬漠然的面孔有些萧瑟,他的双眼闭阖,他知道自己的脚踏在了虚空,没有落在铁索上。
韩山嵬至铁索上跌落,摔下,没有言语,他的面色很安详,也很是寂静。
天地,还是一片白茫,没有生机。
突兀地,大地被撕裂,出现一道巨大沟鸿,旋即,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片天地。
大河的水很清,清澈见底,所以自然是没有鱼。
水至清则无鱼!
世间本不存至清的河水,即便出现了,自然不存在鱼。
河道曲折,流速也是轻缓。一眼望去,大地平缓,未有什么起伏之处。但随着流水的出现,天地间有青山坐落,亦是无声,颇为诡异。
那些青山很高,很大,也极为陡峭。
河水静静地流淌,绕过青山,流向远处,不曾停留。
扑通一声巨响,一道黑影从虚空落下,砸到了水中,惊起很高的水浪。
冷,冰冷入骨!
韩山嵬惘然的神智骤然清醒,他感觉到一股寒气涌入,使得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的双眼闭阖,无法睁开,他知道他在随波逐流,却不知要通向何方。
他很累,他想要休憩一会儿,或是一刹那也可,但这些都是奢望。流水冰冷之至,使得他心神清晰,痛苦不堪。他想要厮吼,却无法张口
痛入骨髓,让人难以承受。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时间在流淌,如今的韩山嵬不再感到疼痛,他已经麻木,又或是他已经习惯。
河道很是曲折,大河也很长,漫漫无期,遥遥无际。
韩山嵬感觉流水在变化,或许是流水不变,而是他的心变了。
韩山嵬靠岸了,当他被流水拍打到岸边之时,他有些失神,有些惘然。
渐渐地,韩山嵬的身体在慢慢恢复知觉,他试图动弹,顿时一种犹若无数蚂蚁在身上撕咬的感觉传遍全身,异常的难受。
蓦然,韩山嵬闭阖的双目睁开,他站了起来,打量着四周,感觉到有些诡异。
他的前方是一条巨大的沟鸿,若是韩山嵬没有猜错,那这条沟鸿便是那条长河的河道,是它把他带到这里。
脚下是密密麻麻的鹅卵石,踩在上面,韩山嵬没有什么感觉。
背向沟鸿,韩山嵬抬起头来,神色漠然。
他的身前,是一座极为陡峭的山峰,草木葱葱,为这个世界添了些生气。
此山山脚有一条细小的山路,山路极为显眼,让人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它。
山路曲折,清晰地从山脚向山上延伸,这是一条可临山巅的小路。
韩山嵬抬起赤脚,向那条山路走去。待走到近处,韩山嵬停了下来,他被阻了路!
一块巨大的山石堵住了小路,韩山嵬不得过。韩山嵬顿步少许,随后便向山林走去,打算绕过此石,随后走上山路。
“咦?”
韩山嵬惊咦一声,看着前方的山林,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在他想要迈入山林的时候,出现一股诡异的波动,阻碍他前行。随后韩山嵬又试图从别的地方上去,但都以失败告终。
他知道想要上山,便要逾越这块山石!
韩山嵬再次走到那块巨大的山石之前,缓缓踱步,他在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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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他山之石(下)()
沟壑巨大,弯弯曲曲的,却是没有流水,于是便谈不上什么青山流水之类。
沟壑某处迂角,韩山嵬踱步,陷入沉思。他的身前是一块巨大的山石,挡住了上山的路。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上山,但是他却知道他一定要上山,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那是一条绝路,大石阻碍,无法逾越。
伸手划过巨石,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很光滑。再抬头看去,韩山嵬便知道此石无法攀登。
双手负背,慢步而走,发出嗒嗒之声。不知何时,韩山嵬破损的衣物已然焕然一新,犹若新装。**的脚掌早已被一双崭新的靴子包裹。若非少年苍白憔悴的面孔,那此间的他必然被人当作山野游戏的贵人。
“我好像明白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走到山石之前,少年没有再次移动脚步,而是停顿下来,低声喃喃,似有所悟。
少年凝视大石,浑浊的双目渐渐清晰,撕裂了笼罩许久地迷惘。
“我懂了。”
韩山嵬抬起头来,看向天际,他的双目深邃如渊,望向不知处。
“你明白了什么?”
半晌,寂静的天地被打破,一道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响起,盘旋四方。
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韩山嵬的身形微微一颤,随后摇了摇头,颤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如何说懂?”
“正是不知,所以才懂。”少年开口陈述道。
言罢,天地再次寂静,宏大之音隐匿,唯有韩山嵬一人负手而立。
“嗯!那你上山罢。”宏大的声响再现,没有丝毫感情。
当那声响落下,韩山嵬身前的那块巨石缓缓消逝,露出了被遮掩的小道。
韩山嵬已有所明悟,因而他没有迟疑,拾步而上。
小道很小,很窄,但并不妨碍韩山嵬的行走,因为小道的坡度很缓。
小道两旁的树木却是已经消失,唯有那些野草闲花开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韩山嵬的脚步很慢,他谨慎的迈出步伐,走在小道上,看着有些滑稽。在他的感知内,数十天过去了,但是天却没有黑的迹象,而韩山嵬也没有感觉到饥饿。
对此,韩山嵬没有觉得奇怪,以前的惘然行走,他不知原因,但如今的他早已明悟缘去由来,自然没有什么怪异之感。
小道开始陡峭惊险,低头看去,是深不见底的崖谷,让人平添了些恐惧。
韩山嵬的脚步还是那般,很慢,但是很坚定。
他的身形有些佝偻,那是他的目光要放在脚下,不敢望向高处。此举不是惊惧,而是遭受了血的教训。
此间的韩山嵬不复山下的潇洒,有些落魄与疲惫。他的衣物早已破损,只能堪堪遮掩,一只靴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风吹起,破碎不堪的衣物飘扬,露出一道道血迹斑斑的伤痕。
自他上山以来,唯有小道可行,起初是有禁制存在,让他无法离开,而后则是一面峭壁,一面依然是峭壁,好似上天将陡峭的山壁微微那么一折,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
山道两旁有荆棘出现,一根根尖锐的利刺划过韩山嵬的衣物,带下许些碎布,沾染了些血迹。
那日,他曾有恍惚,仅是一刹那间,他便摔下了山崖,若非一条古藤坚韧,此间的韩山嵬估计不存于世。他知道登这座山不似走那斑驳铁索,死了便是真的死了。而他的那只靴子,便是在那时候不见的
或许不是韩山嵬不想远望,而是这山间白雾太过浓郁,数十米外的事物便看不清楚了。至于心神,却是无法离开躯体。
转眼之间,数月已过,此刻的韩山嵬情况更是异常糟糕。
他上身赤-裸,伤痕累累,他的一条裤腿早已不知所踪,在那条露出来的小腿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划痕边际是乌黑的血迹
至于另外一只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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