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时楠木光成急急催马赶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嘴里急得险些咬着了舌头。
“主……主公……”楠木光成一脸愧疚,话也说得磕磕巴巴。“……新八郎来……传您的命令说……要我们出击……大家都在整队……一不留神……”
“嘿……”我松开了他的手,只感到浑身一阵无力,要不是半兵卫和光成及时扶住,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不能怪庆次和鹿之介他们,谁都不能怪,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这次出来虽然已经有了出生入死的觉悟,但并没想这么早就让新八郎独当一面,充其量也就是让他跟在我身边熟悉一下情况。加上我的骑兵在攻城战上没什么作为,所以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教给新八郎!在他天真幼稚缺乏经验的头脑中,理所当然的认为进攻自然就是奋勇向前,对于团队的配合完全没有概念,也许还受了一些传说故事中个人英雄主义的荼毒,想着在万马军中取敌人上将的首级!“天啊!我可对仙芝怎么交代啊!”我绝望的想到。
“一个不错的年轻人……可惜了!”织田信长显然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行军马扎,坐了下来。他此刻的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一来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二来也不看好我这支骑兵的作为。
“哼、哼!”柴田胜家在旁边阴笑了两声。“至少他还算有些血性,没有学会某些人的奸猾!”
其他人则大多是无言的摇了摇头,池田恒兴甚至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而此时,我的大队骑兵才刚刚到达本阵的一侧。
新八郎独自一人跑上了山道,浅井军显然也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战法,直到新八郎距离栅栏还有五十米时,才在惊醒过来的武士吆喝下开始放箭。
只见新八郎毫不减速,把手中的长枪舞动得有如风车相仿。他的目的主要是拨挡射向战马的箭枝,因为他并没有装备马铠,对于自己反而不是很在意,个别射在身上的箭矢根本无法损及他的盔甲。由于距离已经很近,他就这么毫发无伤的来到了那道栅栏跟前。“嘿!”的闷哼一声,新八郎手中的“修罗之怒”力劈华山直直的砍了下来,立时木屑飞溅,栅栏上崩塌了一个缺口。新八郎一提战马跃了进去,横枪一扫,面前三个浅井士兵就被腰斩成了六段。
“咦~!”织田信长又站了起来,眼前的情景让他重新燃起了兴趣。
此时的新八郎好像一只冲入羊群的老虎,在前军前排的长枪足轻和弓箭手中如入无人之境,左突右冲东挡西杀把浅井军的队形搅了个七零八落。浅井军的武将自然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的发展,从海北纲亲的左近冲出四员武将,先后向新八郎杀来。
首先到达的是一个中年武士,无声无息的挺枪直刺了过来,枪势有如毒蛇吐信,看情形显然是想杀个出其不意。新八郎横枪一拨就磕开了来枪,一推枪杆撞向对手的前胸,由于战马相对奔驰所以速度很快,敌将闷哼一声直直的摔落马下,口吐鲜血胸骨尽碎而死。
第二员敌将和第一员敌将的距离很近,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前面的同伴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就在一愣之间“修罗之怒”寒光闪闪的巨大锋刃就已经横劈到了面前。不得已,他一咬牙把手中的太刀倒立,右手持刀柄于上左手按刀背于下,推刀向外面封去。“当啷!”一声,太刀被“修罗之怒”的风雷之势击得崩断,随后被斩断的是第二员敌将的身体。新八郎并不停留,又冲向了第三员敌将。
第三员敌将因为距离较远已经看清了事情的经过,吃惊之余稍稍减缓了马速。这员武将名叫吉冈清五郎,是京都一个著名剑术流派的嫡传高手,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被海北纲亲以两百石俸禄礼聘为亲兵的剑术师范,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经验丰富。时间虽短但他已经看出了新八郎是天生神力,所以二马交错之际并没有直接格挡新八郎的进攻,而是用刀斜向一削同时带马右转,想趁新八郎冲过之后反手攻击其背。但就是这么轻轻的一碰,吉冈清五郎就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万钧铁锤的重击,整个右半身顷刻就失去了知觉。等到他活动开时新八郎已经拨马返回,他也就此失去了机会。
新八郎对一招失手非常愤怒,怒吼一声挺枪直向吉冈清五郎的胸口刺来。
吉冈清五郎已经清楚了新八郎力量的可怕,再也不敢直接与他兵刃相交,而是熟练的一提马缰,战马立刻前蹄腾空人立而起,只等新八郎攻到就以马踩落,同时借助下砸的惯性挥刀猛劈。
面对已经掩身马后的敌人新八郎枪势不改,依旧笔直地刺了出去。随着两声惨叫,“修罗之怒”长长的枪头由战马的前胸刺入又由颈后钻出,而后深深的扎进了吉冈清五郎的小腹。新八郎前把一抬后把一压,吉冈清五郎连人带马就被高高的挑了起来,淋淋的鲜血落在他白净的脸上显得诡异而可怖,再伴随着阵阵人和马的惨叫,让战场上所有人的心都一阵紧缩。
“嗒、嗒、嗒、……”新八郎的战马是我从骑兵队里给他挑出来的,虽说还算不错,但离宝马良驹差得还远,身上骤然加上了一人一马的重量就有些吃不消了,往后连退了十几步,四条腿不住的簌簌发抖。
“嗨!”新八郎一声断喝,手中“修罗之怒”奋力向前一挥,把枪上的吉冈清五郎和他的战马砸向了愣在面前的第四员敌将。众人耳轮中只听见“啪嚓!”一声,两人两骑就变成了地上的一大“滩”!
新八郎横枪立马威风凛凛,宛如一尊天神一般。“吾乃诸星兵部丞一门众,新八郎清彦是也!谁堪与战?!”海北纲亲军中竟然无人应答,一时间寂静无声唯余风过耳畔。他连叫三声见没人迎战,就横担长枪摘下了挂在马鞍上的那张神臂弓,抽出一支白色羽箭就朝不远处的海北纲亲射了过去。
“主公小心!”一个近卫部将见他摘弓就知不好,大声提醒的同时飞身阻挡,却被那支羽箭射穿头盔贯脑而过,死尸栽落马下腾起了一阵烟尘。
由于部将的提醒和阻挡为海北纲亲赢得了一线之机,他刚好来得及避开了咽喉要害。那支羽箭射入海北纲亲的肩头,带着他的身体向后飞了出去,“砰!”得一声钉在后面的旗杆上。海北纲亲就这么被挂在了自己的马印上,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昏了过去。看到主将如此光景近卫旗本们慌忙解救,普通足轻自然是一片混乱。
“干得好!”就在这时我的骑兵大队赶到,前田庆次一马当先越过那个缺口,反手一刀砍倒了一个被吓傻了的敌军武士,山中鹿之介、可儿才藏、岛胜猛等人也纷纷杀入敌阵。在雪亮的弯刀劈砍之下,那道栅栏不一会就变成了一地的碎片,双方部队交杂展开了混战。
一来敌军主将昏迷,二来为新八郎气势所慑,三来双方的近战能力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海北纲亲的部队稍作抵抗就向后溃逃而去。
“……这……怎么会……”柴田胜家痴痴呆呆发出了梦呓一般的呢喃。
我只觉得一股豪气自丹田升起,把胸脯顶得腆了起来。
“好样的!这才是我织田家武士应有的样子!”织田信长兴奋得满面红光,一拳接一拳的捶打着身边的一棵小树。
“恭喜主公……”丹羽长秀也是满心欢喜的说:“必是热田大明神护佑,才使本家添此虎将!主公洪福齐天,平定天下指日可待了!”周围的其他人不管是真是假,也都纷纷祝贺。
“岂止是虎将,我看这个小子是天下武勇尽其半!”织田信长意气风发的说到,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是的对我说:“他刚才说是你的一门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这么大的兄弟或子侄啊?”
我正想回答时,池田恒兴突然从一边窜了过来。“他是仙芝嫂子的弟弟,刚刚从军不久!今天还是他的初阵呢!”看他得意的样子,仿佛阵前扬威的是他。
“怪不得……”织田信长脸上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表情。“我说呢!这还合理些……”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后说:“主公!道路已经打开了,我军还是速离此地吧!”
“全军进发!”织田信长高傲的向前一挥手,大军再次缓缓向前行去。
新八郎的戎马生涯就此开始了!随着不断的战斗,与他威名一齐传扬开来的还有织田信长那句“天下武勇尽其半”的考语……
70、剧斗浅井
击溃海北纲亲越过大障垰后,织田大军继续沿着北陆道往近江腹地进发,可不知怎么回事这天里并没有再遇到浅井军的拦截。织田信长与重臣们一番讨论后认为,这是浅井长政认为地势不利所以没有贸然行动,有鉴于明天将有一场大战,尽管时间紧迫他还是下达了夜间宿营的命令。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刚刚上路就接到了忍者的报告:浅井24000军势就在前面不远处布下了阵势!
十步町是个小平原,北陆道从这里自北而南贯穿而过。它的西南面是琵琶湖畔的金滨城,东南面是浅井的居城小谷,两城相距不过五里。浅井长政之所以在这里布阵一是为了背借两城之利;二是织田军行动迅速,他还在集结部队就开始撤退,已经来不及全军布阵大障垰了;三是因为这是最后一道屏障,再往南虽说还有浅井家的很大一块领地,但已经无法阻挡织田军的脚步了!
虽说织田军势有35000之众,但德川家康和“猴子”的6000部队留在后面阻挡朝仓军,所以此时已经不再具备压倒性优势了!织田信长为了稳妥起见,命令距离敌军八里之外即摆出战斗序列,呈左、中、右三路向前推进。
我所处的位置是右翼的第二备队,即琵琶湖的一侧,前面是松永久秀的2000步兵,后面是池田恒兴的1300步骑混编部队。织田信长的中军本阵就在我们的左后方,由于这路的战线最宽所以前锋力量比较雄厚,第一道是柴田胜家为主,蜂屋赖隆为辅;第二道是稻叶一铁为主,不破光治为辅;第三道是佐久间信盛为主,平手泛秀为辅;佐佐成政、织田信包、林通胜、泷川一益等人随信长本阵行动;森可成、前田利家、加藤光泰为总预备队。左翼依次是安藤守就、丹羽长秀、氏家卜全,由于这里是靠近小谷城的山地丘陵,所以没有安排骑兵。
前进虽然缓慢,但该来的总是要来!七月八日上午十点十五分,战斗首先在中路爆发,随后左路双方的军队也进行了接触,而我所在的右路两军一直保持在两箭之地相互监视。由于地形复杂,左路的战斗始终进行得不温不火,只有中路的战斗一开始就打得热火朝天。
与柴田胜家对阵的是浅井家的第一悍将矶野员昌,他们两个可谓半斤八两,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双方的伤亡数字在不断的攀升着。一个半小时后,辅助柴田胜家的蜂屋赖隆部出现了不稳迹象!
“看来情况不大妙啊……”可能是有点闲的难受,不知什么时候池田恒兴溜达到了我的身后。“如果主公不作出应对蜂屋赖隆溃散是迟早的事,柴田那个家伙必然受到影响,第一道战线也就崩溃了!”
“这是肯定的!”我点了点头。“但主公未必愿意比浅井军先动用二线部队,那样很可能导致士气降低!我们的军队是由各方拼凑而成,素质参差不齐,配合方面也比不上浅井的部队!”
“你看!”池田恒兴指着前面大叫了一声,我转过头去看时状况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
织田信长摆出旗号,要前田利家增援一线,可还没有到达蜂屋赖隆的部队就溃散了。二线的稻叶一铁当机立断,不等命令就叫不破光治进入一线弥补了缺口,稍后前田利家赶到,这才堪堪稳住了阵脚。这种情况下织田军的的士气在悄悄降落,浅井长政看准机会又给矶野员昌投入了1000援军,而且是由旗本为骨干的精锐直辖部队。
“主公下命令了!”蒲生赋秀突然说到。一个传令兵越过我们跑向松永久秀的部队,看本阵的旗号是叫他侧击浅井军的中路,同时要我递补为右路一线。
“快回去吧!”我急急的对池田恒兴说到。“我们马上要战斗了!”
“不是只叫松永……”他不解的问。
“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把军扇抽在了手里。“下面不是浅井军来进攻我们,就是主公叫我们去冲击他们!”
“哦!”池田恒兴恍然大悟,匆匆跑回了自己的部队。不一会,织田信长果然又来了命令:叫我们进攻也正想援助中路的浅井军左翼。
“怎么样?有把握吗?”我对这手下问到。
“没问题!”前田庆次大声回答。“我看了半天,正对着我们的部队前列是一些农兵。装备简陋手持竹枪,对我们完全没有威胁!”竹中半兵卫也对我频频点头。
“那就开始吧!”
“变队!正前方,爪!”随着前田庆次的大喝,骑兵们迅速排成的我军独特的“爪”之阵!前面三个三角阵形各有一百人,后面七百人排成方阵,三个“爪尖”分别是岛胜猛、山中鹿之介和可儿才藏。我把手中的军扇高高举起向前一挥,1000诸星甲骑向前滚滚杀去,沉重的马蹄踏在地上,那动静就如同时开来了几辆火车。
浅井军的士兵们对着闷雷般的声音一惊,显得有些惊惶失措,毕竟临时征召的农兵素质是远远比不上正规足轻的。“不许后退!违令者斩!”浅井家的一些武士们大声吆喝着,同时后队的正规军也“唰!”的向前端起了长枪。出于农民对武士长期本能的恐惧,农兵们的混乱停止了,对着远远冲过来的“大家伙”们举起了手中的竹枪,但未经训练的心里素质真的那么容易调整过来吗?
老实说我也不敢肯定这支精心打造的骑兵在正面战场上真实的能力,盾牌和铠甲的防护功能只来自于理论和简单的试验,真理如何只能等待着实践的检验了!按常理骑兵冲击严密结阵的长枪足轻无异于自杀,我在心里悄悄的祈祷着,希望着“奇迹”的降临。
“咯吧!”奇迹真的降临了,随着第一支竹枪在与盾牌“亲密”接触后断裂,这种清脆悦耳的声音如爆豆般不断想起。浅井农兵们手中的竹枪不是一支接一支,而是一片接一片的崩断,人、马都穿着黑色皮甲的恐怖骑兵带着一股仿佛来自地狱的杀气,完全无视面前枪刃的阻挡,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压进了浅井军的阵中。
排列在最前面的农兵实际上根本来不及享受大马士革弯刀冰冷的刀锋,就大片大片的被连排的战马撞倒,接着就是在马蹄下丧生,我甚至听到在马蹄下隐隐不断传来骨头的碎裂声。
“天啊!”有了第一个面如土色的家伙扔下武器转身而逃,这种趋势就再也无法控制,与这些“妖魔”相比,督战队的大刀显得是那么的“可爱”!大队农兵不顾一切的向后跑去,很多人甚至和后队阻挡他们生路的正规部队厮打了起来,浅井家左翼的本阵队形也发生了严重混乱。
“不要管溃散的逃兵!”前田庆次对着前面的部队大声喊道:“向前!一直向前!往帅旗方向进攻!”
这时我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鼓声,法螺呜咽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大概是织田信长注意到了我这里的战况,池田恒兴的1300步骑兵也尾随而来,落在后面的混乱敌军我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由于被自己人冲乱而难以形成战力,左翼中军的外围也轻易被突破,然而浅井军毕竟是严阵以待,我们的面前这时出现了一些简易的栅栏、阵屋等防御工事。我的骑兵也专门做过这方面的训练,在几个简单的命令后化作了许多数十人为单位的小队,分头在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