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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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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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亭阁下只是非常私人的造访,要是您有什么不便……”

“那就进去吧!”一般这么早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事,既然遇上见也就见了。

“少主!……您怎么也在这里?”在小客厅里我意外的看见和菊亭晴季在一起的居然是织田信忠,正亲町季秀正在陪着他们说话,四周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想是去打猎的,结果在路上碰到菊亭阁下就过来了!”看到我的一身整齐的礼服,织田信忠面色一怔似有所悟。“予州殿下是昨晚到的吧!刚才到我那里去了?让您白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这才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哪!”菊亭晴季笑吟吟地说到。“这个时候天气都冷了,打猎有什么意思!正式的拜访大家都拘着礼仪规矩,还是这样的偶遇好,也还随便些!”因为是私下活动所以他穿得是无花纹的素色袍服,脸上也没有白粉和黑齿,圆圆的一张“阿福”脸,看起来比平时顺眼了许多。

“少主实在是过谦了,是属下草率!”礼貌上对他们两个的话我都必须回答,但还是先对织田信忠客气了一句。菊亭晴季和武家关系密切,虽说贪财嗜贿,但也不是一味的装腔作势,所以我决定在言语上试试他。“大家所处环境不同可能导致了爱好各异,像我们这样草根出身的武将能够率领大队人马执鹰纵犬,已经是少年时仰望亦不可及的梦想了!老实说像你们那样的连歌茶会,至今我都没有搞清楚究竟是要干什么!”我的话引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予州殿下果然爽直,按理说作为大名可就不该这样了!”织田信忠好像没了往日的忌讳,可能是周围人少的缘故。“几年前我也曾经问过我的老师这都是为什么,他的回答是:如果实在搞不懂,就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微笑不语,这样就会让人觉得莫测高深!大人物总是不急着表态,尤其是这样的场合光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反而可能让人觉得你了不起!”

众人又笑了起来,我也感到一些轻松。织田信忠的话里有不拿我当外人的意思,不管真假如何都可以理解成一种姿态。

“其实狩猎确实是一项不错的活动,只是在冬天里苦等未免郁闷!”菊亭晴季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好像是品味茶香似地哈了一口气。“还是在秋天进行围猎的好!伴随着纷纷飘落的黄叶,耳边是山泉潺潺的水声,欣赏着鹞鹰和猎犬矫健的身姿,那个感觉……啧、啧,实在是太好了!”他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菊亭阁下说得确实有道理,我本人的弓箭也实在是看不得了!”织田信忠神色洒脱地说到,他今天虽说穿得是轻甲箭衣但也拿了把折扇。不知为什么,他今天的表现更接近“堕落一族”。“说起鹰和猎犬,予州殿下可是当世的大行家,我最好的鹰就是由父亲大人转赐予州殿下送来的!”他非常随意的向我指了一指。

“如此哪天我一定得见识一下了!”菊亭晴季的眼睛又眯缝了起来,里面有亮光在一闪一闪的。

“好呀!等到过两个月今年的猎鹰从东北送来,我一定给大纳言阁下送两只到府上去!”既然是在织田信忠眼皮底下说得这话,那么我的行为反倒不会招来任何猜忌了。“如果少主有兴趣的话,不妨过几日到属下的桂川口城去坐坐。属下在那里用一些引进的良种选育了一些好马,少主不嫌弃的话就是属下的荣幸了!”

“这以前倒没有听说过!我是一定会去的,只是父亲这两天要来,只怕是要等以后有机会了!”织田信忠看似有些“惋惜”的说到。

“属下随时扫榻恭候!”我也表现出了恰当的诚意。织田信忠的回答很巧妙,既给了我足够的面子又保持了适当的距离,战国中父子相残的事情时有发生,他的表现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我对他的评价更高了,如果是一块基础还算可以的家业,那么他守住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予州殿下来得刚巧,我和菊亭阁下正好听听你的意见!正亲町阁下,您继续吧!”织田信忠转头对正亲町季秀说到,菊亭晴季的注意力也转了回去。

“老实说我的这个女婿确实在这方面比我有眼力,你们问他倒真是比我解释的清楚!”正亲町季秀刚才半天没有说话,这时才毫无痕迹的替我们转移了话题。

我用眼睛四下里一瞧,这才发现这间屋子里陈列着大大小小上百件南蛮物品,从西洋风格的艺术品到工业制品,从有用的到没用的,可以说应有尽有。自从我和正亲町季秀认识那天起就知道他喜爱一切新奇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有实力聚集这么多收藏品!

“这些是……”

“前两天有一个南蛮商人找到我出售这些货物,还说先都放在这里等决定了再付钱!”正亲町季秀在我疑惑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说到。“我想一个人怎么也买不了这么多,就请了菊亭阁下也来品评一番!即便没有可心的也不要紧,到时候让那个南蛮商人拿走再换一批就是了……”

听着他的娓娓道来我真是无话可说,这个岳父看来比我还有商业头脑!这种行为尽管看起来还算体面,但说白了也就是代销的掮客。按理说他应该也不缺钱花,怎么找到了这么个寓兴趣于工作的第二职业啊?

菊亭晴季似乎很感兴趣,追着我问了不少问题,我也顺着话音应付了几句。老实说这里的东西只能算是个中等偏上的水平,几乎见不到什么精品。忽然我发觉织田信忠一个人站在一边,似乎是对一对威尼斯玻璃大花瓶发生了兴趣。

“怎么,少主属意这两只花瓶吗?”趁着菊亭晴季被正亲町季秀缠住,我扭头转向了这边。

“是想过年时献给父亲大人,可这价钱……”他似乎有些犹豫。

“少主如果手头不便的话,那么属下就先代为垫上好了!本来应该是由属下出力的,但总不好挡了少主进孝。”我体恤的说到。

“这个……那就费心了!”他稍一犹豫就答应了。

我突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正亲町季秀开创了一个新的政治场所,这里不但比茶会可以更轻松的交谈,甚至用一种直接的方式来沟通“感情”。就像眼前的织田信忠,我跟本就没想让他还钱。虽然我这样的大名这样作未必合适,但正亲町季秀这个赋闲公卿则没什么关系。回去以后可以传信给三井高福,叫他在物资上对这里进行一定的支持。

“哗啦!”我正想着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异响,回头看时却是菊亭晴季碰掉了一块苫布。里面是一幅尺幅很大的意大利文艺复兴绘画作品,我只能说表现手法比日本流传的春宫画要写实得多……

124、高雅与现实

又过了半个多月,织田信长还是没来。根据报告上面的说法,他在一个月前就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停在了南近江的长光寺城。按理说琵琶湖畔此刻正是一片萧条,应该没什么可看的啦!

灰白色的天空上飘落着零星的小冰晶,配着地面上不剩一片叶子的花木枯枝,显出了一股说不出的萧瑟意味。院子里人并不少,亲兵和旗本们直挺挺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不动、不说、不笑、甚至没有丝毫喜怒哀乐的表情,就像一尊尊毫无生命气息的雕像。在这种气氛下,我寂寥的情绪更加浓重。

原本以为直接见到织田信长说清楚就完了,并没想着要在近畿这边过年。因而不但家人没有跟来,就是阿雪也因为某些原因并未一道随行。倒是也和正亲町季秀一起去参加过几次公卿们小范围内的酒宴,可戴着假面具的嘻嘻哈哈并无助于心境的缓解。

“还是去逛街吧!”感到越来越困我只得给自己找点事干,总不能刚吃完早饭就再躺下吧?找伊木半七带上七八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暗里再有十来个忍者,换好便装我们一行人溜溜达达出了大门。

虽然离过年尚有一个多月,但街面上已隐隐带上了些许喜庆的气氛,各大商号的货品在款式和数量上与平常均有了大大的不同。各处外地的行商已经不多,即便有也是一些来自堺町、奈良等近处的。其实市面的繁荣除了安定这个主要因素外,公卿们恢复生气而带动高档商品消费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真没想到,您居然大家光临!”在角仓总店的大门口,角仓了以对我深深一躬。如今他已开始正式执掌家业,再不是当初的小与七了。(吉田宗忠已于去年过世)

“怎么,你要出去?”看着他一身整齐而正式的装束我随口问到。

“是!原想到狩野大师那里去一趟,不过没关系……”他急忙把我往屋里让。

“那你去忙吧!我只是在街上随便转转,也没什么正经事。”我不想影响他的正常生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闲极无聊的。

“那怎么可以!”他诚惶诚恐的摆着手,好像被我的话吓着了。“要是……您不介意的话,就请和我一道去吧!”他看我有些意兴阑珊就又提议到。“狩野大师最近出了几幅新作品,我是想去瞻仰一番。虽然还有其他两位客人,但也都是熟人,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走吧!”反正我也是信马由缰,到哪里也没什么差别。

狩野永德住在京都郊外的一座独立院落里,前后两进被齐胸的竹竿篱笆围起,古旧的柴扉上面是一个茅草顶的门楼,里面错落地栽着几株枝干如铁的梅花,欲放的蓓蕾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见到我的到来狩野永德和他的两个客人一起出来把我迎了进去,那两位一个是今井宗久,另一个是长谷川宗仁。

“今井老板怎么也到京都来了,想赶在年下里再作上一笔大生意?”我看到总店并不在京都的今井宗久在场,就随口拿他开了句玩笑。

“没您不圣明的!”没想到我的话竟招来了他的一番感触,一脸无奈苦笑的对我说到。“一点小事犯不着在狩野大师这里扰您清净,我们还是一起欣赏大师的杰作吧!”

“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光靠清风明月也是填不饱肚子的!”狩野永德边打趣边从箱子里拿出了几幅卷轴,依次展开铺在我们面前的地上。

狩野永德如今还不到四十岁,虽然继承了这个历史悠久的艺术流派,但为人却并没有那种虚伪的清高。也许是少年时经历了京都的战乱和各地颠沛流离的凄楚,所以他不但画风广泛不拘一格,而且为人也不排斥市井趣味和下层百姓。

在这几幅画作我看中了一张尺幅很大的《秋山行旅图》,应该说这是一个极为老套的题材,但表现的意境却相当清雅,不但写意、工笔相得益彰,而且用笔与留白也是恰到好处。

我既然看中了这件东西,其他几个人自然不会再争,但我也同样不能显得太小气,最后支付了65贯的价格,另外几个人也买下了几幅其他作品。之后就是一阵闲聊,这也是这种艺术家寓所聚会的一个主要内容,画家多少还好些,要是茶人只怕就要联系政治了!

“多谢各位的慷慨,这下最近的手头就宽裕不少了!”狩野永德亲自替我们换上了新沏的茶水,兴奋而感激地说到。

“怎么,大师遇到了什么难处吗?”角仓了以和我来的一样晚,所以并没有听到他们之前说的话。

“原本是一些好事,只是在下有些自不量力了!”狩野永德微微叹了口气,但那样子并不像是后悔。“……自从浅井、朝仓被右大将消灭以来,近畿就没了战事,百姓生活安定衣食丰足,整个日本也算是少见了!皇室、公卿既然恢复了精神,自然京都也会重新兴旺,流散外乡数十年的诗人、画家、伶人、匠人多从骏府、越前等地返回。这些人虽然身负各种绝艺,但毕竟刚刚回归,所以我就想为他们的安置尽一份力,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大师如此的急公好义,如果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听了他的话众人纷纷作出上述表示,不管怎么说结纳艺术家不但普遍被认为是一种高雅且高尚的行为,而且是一种重要的交际手段,对于贵族、商人都是如此。

“哪有那么多讲究,我只不过是喜欢管管闲事罢了!”狩野永德倒不是取巧卖乖的人,自己做的那些并不是为了牟取什么,不过随着这一内容的展开,大家也就谈起了“生活”的话题。

“今井老板,那件事恐怕要叫您失望了……”长谷川宗仁微显尴尬的向金井宗久叹了口气,抱歉的口气听来充满了无可奈何。“这次只筹到了15000贯,其他的在下也就无能为力了!最近因为生意扩大资金方面一直比较紧缺,而且一个月前右大将又下达命令,要我储备价值50000贯的粮食随时待用。面对现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机会的市场,手里却没有足够的资金,对于商人来说还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啊!”

“这已经非常感谢了!”金井宗久对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要抱歉的是,我筹到的还不如长谷川老板呢!”角仓了以年轻的脸上有些发红,不管多么聪明毕竟年轻人更好面子。“……原本环境安定日子好过,积年的沉当或赎或卖‘走’了不少。可也是在一个月前,右大将也向我们下了命令:要筹集大量建筑材料和华丽的砖瓦!其中的兽头瓦和鱼鳞瓦款式独特,必须都要建造专窑烧制,这一下子就占用了十万多贯的资金。这次只为您筹出了11000贯,实在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您二位的关照我一定铭记在心,能够通融这么大笔款项已经是大大帮了我的忙!”今井宗久虽然感激地一再拱手,但还是隐隐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怎么,今井老板的头寸不凑手了?这可是有些意外啊!”从他们的话里我听出了个大概,就对今井宗久玩笑到。虽然现在日本各地的重要商埠均有一些可以称得上豪商的人,但够在全国都叫得响的人还是没有几个,而今井宗久又绝对是个中翘楚。虽然我的主要生意往来是津田宗及,但和今井也是有着一定业务关系的,别的不说,仅是他取得了织田直辖领内的独家矿山开采权一项,利润就够吓人的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是我没计划好……”今井宗久回答时脸上的肉皮一阵扭曲,是一种商人在蚀本时才会出现地苦笑。“今年初我看形势发展非常好,就一下子动手新建了五艘大海船,而且其它大部分资金也全变成了货物!不想上个月我突然接到消息:有一船大明精品瓷器就要到港!这些东西是原本要销往天方的,在到达南蛮时临时决定转港。现在公卿和大名们对这类东西需求很大,加上大明的海禁最近愈发的严格了,所以我就想一下子吃下来,可却没想到粘住了手脚!”

“这么说来,今井老板你是看着钱却挣不到了?这还真是……”我原想对今井宗久甜蜜的折磨揶揄一番,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正在地下仓库里沉睡的那巨大平氏财富,一个想法模模糊糊地探出头来。“还有……多大的缺口?”

“大约70000贯吧!”今井宗久直接了当地回答到。

“要是我能向您通融80000贯左右……”

“为期4个月,我给您一成五的利润!”今井宗久不愧是《太阁立志传》中的第一商人,反应和决断都是毫不含糊的。他顷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并且第一时间计算出了恰当的资本报酬率。

“痛快!80000贯现钱,半个月内一定送到堺町!”

“大恩大德感激不尽!”今井宗久五体投地。

“不愧是予州殿下!这份气度和手段,真不是那些委琐的外乡诸侯所能比的!难怪祖父在日常说,予州殿下实为当今天下大名第一人……”角仓了以钦佩的恭维到。

“这算什么,我如今不能再像当年那样角逐商场,只好借着诸位老板之手赚几个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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