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内容,但也有了一定的预感,为我准备的一场接风宴已经万事具备,十数个贝林科伊耶维奇家族的主要骨干成员出席陪同,席间的气氛友好热烈,但也并没有多少实际内容,可能他们主要是想见见我这个人。
宴后大部分人都礼貌的告辞离开了,只有霍思金和他的祖父——老族长伊萨克·贝林科伊耶维奇不动声色的留了下来。看到这种情况我已明白,除了三井高福外让其他人退了下去。伴长信似乎有些担心,但我对他使了个不容置疑的眼色。
“对您一直以来的关照我就不再说什么感谢的话了,相信您不远千里到这苦寒之地来也不是为了听这些……”老伊萨克虽然很上了些年纪但一点也不圆滑,或者是他刻意不表现出这一方面的特性。这是个长相个具有西方玄幻特色的老者,长发、及腹的长须雪白中透着丝丝银亮,高高的鹰钩鼻颇具威势,深眼窝里一对绿色的眼睛慈祥中透着锐利。他身上的哥萨克传统开身长袍绣着异域的繁复图案,手中长长的刻着奇怪文饰的木质手杖好像也经历了古远的岁月,已经被无数只手摸拭得油光发亮光可见人。其实他虽然上了些年纪但精神矍铄,完全看不出来有使用手杖的必要,手杖可能是一种传统的象征。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很像《指环王》中的白袍巫师萨鲁曼。“……在我们之间不应该以怀疑代替信任;以谎言掩盖真诚;以虚伪蒙蔽率真,所以我想我们应该直接进入主题,把我们相互都关心的事情一件件说清楚就行了,彼此试探的环节还是省去了吧!”
“您的话让我感动,请允许我表示对您的敬意!”我低头并微微欠了一下身,他也顿了一下那根“魔杖”表示还礼。“既然是我主动提出了要求,那就说明我这方面已经有了一些信息,信息的彼此对称是善意合作的良好基础,所以您可以首先询问您认为重要的事情,我将尽量满足您的愿望!”
“您让我看到了坦诚的开端,那我就不客气了!”伊萨克捋了一下胸前的胡须,认真而仔细的说道:“和您之间长期的贸易已经大大缓解了我们部族的困境,虽然这是本着公平交易的原则但我们还是应该对您心存谢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之间合作的自然会继续扩大!可在这个时候您却突然如此郑重其事的驾临……”他突然以有趣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这说明你将对我们哥萨克提出非同一般的‘要求’,那么您将给我们带来些什么?”
“我的索取会很多很多,因此我的给予也将是尽我所能!”我指了指一旁的三井高福说道:“……以前我们之间的交往主要是通过三井老板,今后的大部分具体问题还是将通过他。我知道以前我们提供的货品如棉布、粮食、日用杂品等都是贵方所缺乏的,协议达成后我将加大这方面供给的力度!”说完这些话我停了一下,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霍思金微微有些兴奋,而老伊萨克还是那幅不温不火的表情。看来他不急于表态是想等我自己提高价码,他也肯定知道我带来的不止这些。
“老狐狸!”我在心里暗自喊了一声,只得继续说道:“这几天的旅程一共经过了六个镇子,真的使我增加了不少见闻,能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求存并发展,不能不说是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事!但应该指出的是困境依然存在,否定它无益于问题的解决,有些困难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口的增加日趋严重,更是靠自身无法解决的……”
“从远古未知的年代起,我们哥萨克就生活在广袤的原野上!”伊萨克·贝林科伊耶维奇说这话时,神情间充满了骄傲的神情。“……我们生活的地方从来都是物资匮乏,但这并不能吓倒我们,天地之间就是我们的屋子,而牛羊就是我们的财富!罗马人、匈奴人、拜占庭人、土耳其人、蒙古人、波兰人、瑞典人来了又走了,只有我们哥萨克依然故我!我们从来不惧怕困境,磨难是生活中最好的调味品,您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困难是我们哥萨克自己解决不了得呢?”
“从全局和长远的观点看的确是这样的,我个人也无意冒犯您和全体哥萨克的感情……”我明显感觉出他是在“拍唬”我,但处理这类问题还是要非常小心。“可……所有人都不是全能的,除了无处不在的上帝,即便是他创造世界还是用了6天时间,而最后1天的休息说明他也是很辛苦的!能够无数次的从困境中走了出来,这说明哥萨克们是一群强者,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好的方法,我希望自己是这个带来方法的人!”
“说说您的方法吧,也说说都能解决什么样的问题!”片刻沉默过后,伊萨克轻轻的把手按在桌面上盯着我问到。
“先说说这两天的见闻吧!”我的心情逐渐轻松了下来,说起了这两天刚刚形成的一个计划。“哥萨克人确实心灵手巧,我在几处镇子上都见到了不少工匠作坊,尤其是木工和制革都相当兴旺,就是传统的刺绣部件也有一定程度的生产!”几句恭维过后我话锋一转。“……但令我不解的是几乎所有铁匠铺都停止冒烟变得冷冷清清,难道是没有什么可作的活计了吗?实际上摆放在屋角的犁铧等农具很多都已残破,这种状况又要怎么应付3个月后的春耕呢?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这里对于生铁的需求缺口非常之大!”
“当着明人不说假话,既然您自己都看到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伊萨克坦白的点了点头,霍思金的脸色则有些悒郁。“……这里的土地是肥沃的,每年在冰雪消融之后嫩绿的青草就会蜂拥而出,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芳香的味道,可是由于天气的寒冷,每年10月上旬土地就已经被冻得硬邦邦了,可对小麦下种却不可能更早了!铁器的消耗量相当巨大,而那些偶尔光临的货郎们带来的零星铁制品仅是杯水车薪。我们也清楚一件事:南面那些‘爵爷’们不停的在进行着战争,大量的原料铁几乎不可能轻易的运过来!”
“对于这个问题,在下或许能够有一定的作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在脑中就常陆铁矿产量和哥萨克可能的需求飞快的做着运算。
“由于是大量用于生产,所以几十磅的交易量恐怕没什么用处!”霍思金不无担心的补充到。
“明年的六月份大概货色就可以备齐,那时也是海路最顺达的时候,第一次我会给你们运来2000磅!”
“嘶~~~!”清晰的吸冷气声,他们原本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大方”。“你所要求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讨论,事后很可能没有办法给您满意的答复!要是这样的话……”
“我依旧会在每年运来这么多的量!”我豪爽的一口应到。
“可以现有的马匹交规模来看,即便有所扩大我们也无法支付这笔代价!”
“我的商铺也在南面作武器、铠甲的生意,贵方可以用优质牛皮补上不足的部分!”
听到我的这个补充条款,这爷俩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即便是钻石和您的心相比,也会显得黯然失色!”霍思金由衷的说到。
“情意不能简单的用金钱来衡量!”我谦虚的回了一句。这件事其实我还有另外的算计,即便他们这次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以后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2000磅生铁听起来不少,可仅是吉利茨部族一伙每年的需求量的一半,不但是农耕会使用铁器,畜牧的消耗量实际更大!马镫、鞍具、铁钉,仅是骑乘拉车所磨损的马蹄铁就是多少?另外还有他们和自然作斗争时所必须的武器,把生铁炼成钢损耗也将是可观的。五万人口我估计每年至少要消耗两万磅生铁,光是想想就够吓人的!绳子崩得太紧自然就会断,我只要等着就行了。
“其实我还注意到一件事……”我继续开着令人心动的条件。
53、与一位长者的交流(下)
“……那就是对于贵方来说,盐这种日常生活的东西也很缺乏!一磅食盐居然在交易中可以兑换两只羊,这实在是我过去没有想到的!”我说完这句话后信心十足的注视着他们,等待着他们对我的要求,可结果却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这个……这个价格很高吗?”伊萨克一脸困惑的的对我反问道:“根据我们哥萨克人以往的记载和游走各地的经验,这个价格并不能算是很高啊!当我们还在乌拉尔山脉西面的伏尔加河流域时,都是用骏马和贵重毛皮与来自斯堪第纳维亚、克里米亚来的商人交换食盐的,对于维持人身体必须的食盐来说这个价格并不能算贵!这种情况在我们一路东行的旅途中,依旧没有多少实际的改变。在西伯利亚的白令海之滨,我们向当地人学会了‘熬盐’的技术,这使我们现在的食盐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要花两天两夜的时间不停的搅拌过滤,连续熬干十余锅海水才能得到1磅食盐,靠海的部族以这个价格提供给我们还是相当公道的,再说熬盐的过程中对铁锅的腐蚀也是相当严重的啊!”
“哦……”我一时瞠目结舌的无语了,原来他们是这个思维啊!不过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夏虫不可以冬语,没有见过的事情即便是事实恐怕也会让人产生天方夜谈的感觉!是啊,他们以前生活居住的地方不是深远的内陆就是苦寒的极边,自然不可能了解温暖南方美丽的海岸滩涂。要是让他们看见了宽数里、长数十里的白花花晒盐场,那不知道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其实……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没办法了,为了加强我下面建议的可信性,只好先对他们进行一场“扫盲”教育!是的,“科盲”!掰开揉碎的讲,也不知他们能不能理解。
“居然……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霍思金神情木讷的喃喃自语到,想不到如此天经地义的事情会对他造成这样大的冲击。
可得到了我答案的老伊萨克则是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不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那您能每年提供给我们多少食盐呢?”霍思金紧张的问到。
我看着他伸出了右手,竖起了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三船!满满的三条大海船!”
“这需要……我们支付什么呢?”霍思金就像是突然得到了一笔巨大财富的穷汉,尽管兴奋可又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不要钱,一个大子也不要!”
“不要钱?!”他似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乐老板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耐心些!”老伊萨克到底是人老成精,他阻止了霍思金的急躁等着我说出答案。
“食盐在南方叫九州和四国的两个地方价格非常低廉,我购买花费的金钱实际上可以忽略不计,即便是三大船的货量也是如此!所不同的是盐场即如同矿藏,掌握批发的即便不是当地的领主本人也是势力庞大御商,从某种意义上讲金钱有时也会退居次要地位!”我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他们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者说大量的食盐也如生铁一样,作为重要的战略性物资不能随意通关,没有强劲的政治势力作为后盾根本无法万里迢迢的运到这里!并且与生铁不同的是它的体积太大了,2000磅生铁装在十来只大木桶里夹在什么里都能带过来,可这成船的食盐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也就是说我们如果达不成进一步合作的协议,那么这项食盐的计划就只能作罢了?”长期的商业经历使霍思金也敏锐捕捉到了我话里的关键信息。
“是的!”我没有拐弯抹角直言承认。“……想必二位也一定能够理解,如果把这一路上所动用的‘力量’折成金钱计算的话,那么成本可就实在是太高了!也许在某位‘当事人’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要以纯商业行为取得这样的承诺,代价则往往是难以想象的!面对比熬盐更高的成本,我想贵方也一定不会再有兴趣了吧!”
“如果我们一旦确定彼此间的合作方式,那这算是一项报酬吗?”老伊萨克显然对这样的提议不甚满意。
“当然不是这样的,这时是一种额外心意!”我生怕他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解,急忙着补充说道:“想必对于我要说的事您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残酷现实我这一方也无法回避!我们主要提供的报酬是针对个人的,他们将得到与之英勇行为相称的黄金、白银和荣耀,甚至是温暖阳光下的一小块土地。”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老伊萨克和霍思金彼此用目光进行着交流,其实他们就是直接说出来我和三井高福还是什么也听不懂。三井明显的有些紧张,自始至终还没有他开口的机会。我知道在这种事上根本指不上他,事实上我的家臣里谁也指不上,因为对他们来说哥萨克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即便我讲了他们也难以明白,就是长野业正和竹中半兵卫恐怕也不行。但既然来了我就不怕,只要有利益的共同点就存在着希望。
“我的家族中流传着一个故事,虽然年代久远但依旧传承得非常清晰!”老伊萨克突然把话题岔开了,而且看样子似乎陷入了沉思。“……那是在五百多年前,我们的一位祖先作为外高加索第一批基督的信徒前往君士坦丁堡,前去觐见伟大的巴西尔二世皇帝……当时拜占庭还是个幅员辽阔的强大帝国,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我们的祖先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见到了皇帝陛下,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队强大的勇士。这些来自斯堪第纳维亚的维京战士手持着鎏金的巨大斧钺,即便是我们哥萨克也完全震慑于他们的强大,但不得不说的是喜好浮夸虚势的祸根已经埋下!我现在要问您的是……您希望我们哥萨克在您的这出戏剧里,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我想您也已经明白,想要哥萨克服务的就是我本人!”我挺直腰板拿出了修炼已久的一番“气势”。“……我不想说我个人的品质如何如何,事实上对于虚名俗事我也是相当的向往!但我值得自傲的是至少我还能看清形势,目前的状况实际上远没有到允许我放松懈怠的地步。如您所说南方诸侯们的争斗已经快要进入最后的关头,百年的混战即将产生结果。是去摘取最后的果实还是彻底灰飞烟灭,这才是我眼下最关心的事情!”
“您的坦诚令我感动,那么你要我们哥萨克勇士为你作些什么呢?”老伊萨克谨慎的继续问到。“而且如果不是什么机密的话,我想大概知道一下您所处的是一个怎样的地位!”
“南方名义上的皇帝失去权柄已经有数百年之久,天下的控制权目前正在由几位重量级的公爵进行角逐!”我力争用欧洲人便于理解的理论来解释正在日本发生的一切。“……我的地位相当于一个伯爵!我所为之服务的公爵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可他又陷入了被另外几位联手进攻的窘境。在一系列的战争中,我依靠一批忠诚勇敢的部下建立了功勋和自己的势力,但我的公爵也由此对我产生了某些猜忌。严峻的形势使他不得不依靠我,我也在借着最后的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以便在将来大局稳定以后也没有人能对我和我手下的人不利!这是一个黑暗年代里的血腥时刻,因此我希望……”我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深沉的口吻说道:“哥萨克的勇士能作我手中的一把利剑,随时作好失去鲜血甚至生命的准备!”
“这……还真是事关‘生死’的抉择啊!”好半天霍思金才感慨了一句。
“哥萨克从来不曾在死亡面前怯懦过,但我们也同样不会随意浪费宝贵的生命!”伊萨克郑重其事的说到。“死亡并不可怕,但一定要为了值得的事!您的要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