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疏忽,即便侥幸将其击杀也不会有一举而胜的结果!今川家的强势全靠今川义元一人维系,手下武将都是畏缩怯懦之辈,骏河士兵也是生性懦弱。而武田军中颇多名将,即便得到武田信玄本人被杀的消息也不可能溃散败逃,加之甲州山国民风剽悍,反而有可能激起他们决战至死的信念!主公不妨请想一下,如果当初桶狭间之后今川大军不去,那么织田家会是个怎样的局面?我敢说如果杀死了武田信玄,那么远江境内必将成为一片‘血海’!那时这将成为一场没有赢家的赌博,不过从长远看信长大殿可能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哦……”我感到后背上一阵发冷,当年桶狭间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要是最后今川义元的人头没有及时出现,那么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不如这样!重治你指挥大队缓速慢行,我率骑兵先赶到浜松城去!”我突然提议到。
“主公!”他显然是被我的这句话吓得不轻。“你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
“我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这次前去主要是劝阻德川家康放弃决战的想法,可这样做成功的几率并不是很高!一旦我不得不随他出战,那么我军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相反如果他同意了我的意见,我就可以借口步兵在后要求据守伊奈或者野田城,这样就有了相对安全的位置;要是出城野战,我率骑兵也可毫无后顾之忧的轻松突围;而且就是有人质疑这样做也非常容易辩白,我因为担心这里的安危所以率骑兵先赶了过来。这样的说法,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可让主公轻易犯险还是不妥,应该由我和胜猛先赶过去!”竹中半兵卫还是不能放心。
“这只怕行不通!”我皱着眉的脸几乎成了一只苦瓜。“现在德川家康想必也在激烈的思想斗争当中,是战、是守、甚至是降,恐怕都在反复权衡比较!这种时候如果我不亲自前往,他必会对我的一切建议产生怀疑,而这样的风险眼下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的!所以我一定要亲自到浜松去,唯有这样或许还会有一线希望。”
“如此……主公一定要谨慎小心!”仔细考虑后竹中半兵卫也不得不承认我话中的道理。“……只是此刻德川家康恐怕未必会甘于笼城,因为一但他如此作武田军势必长驱而入三河,这样他赖以发展的基础——三河众对他的信任与支持必将大大动摇!反而一战或许会对他更加有利,胜固然德川家异军突起;败亦可把大战的破坏留在远江!大胜之后的武田军势必失去后患安心上洛,如此就不会对德川家留守三河的力量过度打压,再说此战可借织田家援军的力量,失败了损失亦在可以接受之列!将来如何织田家击破武田信玄,他可以说曾为了织田家拼死力战;要是武田家夺了天下,他又会说是在织田大军的监视下不得已为之!”
“你说得不错……”我边点头边回忆着印象里的德川家康。“认真想想他还真就是这种人!不过好在他还不敢不战而降,这样不但得罪了织田家,同时也在武田信玄面前掉了‘价’!一旦真的上了战场我也会自己留意,凭着这2000甲骑还不会到被人一举生擒的地步。而且我身边还有胜猛、新八郎……”我看了一眼随即又补充道:“阿雪他们这样的猛将,怎么也不会把我们‘搁’在里面!你也一定要自己小心,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络的!”
“竹中大人你就放心吧!有我跟着,主公什么事也不会出的!”新八郎说着一挥手中的“修罗之怒”,险一险就砸到了身旁的一个旗本,看样子他倒是比德川家康更想与武田军一战的样子。
“主公珍重!”新八郎的热情并没有能够感染竹中半兵卫,他表情沉重的对我一抱拳。
“嗯!”我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后,和岛胜猛、新八郎、阿雪率领2000甲骑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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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行走的秋叶道属于东海国道的一段,平直宽阔非常利于大军的通行。两面村镇、房舍稠密只是少见人迹,可能是因为害怕大军交战都躲到山里去了!
远江是个有着26万石土地的中等国家,北靠山、南临海土地还算肥沃,而且是连接关东与近畿的重要商道。可惜在今川义元死后的这10年里,这里经历了频繁的战乱,今川家覆灭后就是德川与武田的争夺。由于几乎一直是“外国”大名在进行统治,所以很少得到特别宽松的休养生息环境。
由于我心里急着与德川家康见面,所以不停的催促部队加快前进。因此到了下午3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秋叶道的东口,这里距离浜松城还有25里,距离三方原则有18里,过了前面的小石川就会进入远江中部的丘陵地区。
“主公您看!”就在我骑在马上精神恍惚的时候,新八郎突然用手中的“修罗之怒”向前一指喊到。
我眯起眼睛努力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从那个方向跑来了6匹马,上面的骑士在不断的催促着它们。慢慢的他们越跑越近,甚至看清了他们身上零落的盔甲和斑驳的血迹,背后的“三叶葵”靠旗也已经残破不堪。看到这个情景,我的心里猛地一缩。前队的骑兵大将简单的盘问了几句,就把他们带到了我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丢了头盔披头散发的武士,他在马上对着我一拱手。“在下是德川家臣熊谷小次郎直高,见过诸星……”
“好了!大人不必多礼,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对这些有的没的可不感兴趣,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已经凉半截了,可又暗暗希冀着一丝侥幸。
“回禀殿下!今日凌晨鄙主公和佐久间大人出阵三方原,结果战事不利已退回浜松……”
“什么?!”我大吼一声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太阳穴,脑门里好像有一只蜜蜂在嗡嗡的叫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的信德川殿下没有收到吗?!怎么会出战的?!……”我激动得连连质问,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末将官卑职小有些情况并不清楚,关于这点还请殿下见谅!”熊谷直高并没有被我的气势所压倒,神情语态不卑不亢。“……昨夜我方突然得到急报:武田军趁夜偷渡天龙川,意图沿姬道向祝田坂前进。鄙主公和佐久间大人一致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只要趁其渡河时攻击必可大获全胜,所以才出兵北上!不想此时武田军已经全部渡过了天龙川,我军的背后偷袭变成了在三方原的正面交锋!”
“那结果如何?”我这时压抑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任何事情都和眼前这个忠于职守的人无关。
“我军一开始就陷于苦战,后来武田信丰、穴山梅雪、内藤昌丰队迂回至我军侧后,正面又受到山县昌景、马场信房所率领的赤备骑兵主力突击!第一、第二战线全部崩溃,在遭受严重损失后退守浜松城!”
“那我方派来的援军怎么样了?”我再次急切的追问到。
“佐久间信盛和泷川一益两位大人引军向野田城方向退走,平手泛秀大人……他战死了!”
“哦……”我无言的点了点头。平手泛秀没能逃脱历史的宿命,虽说可惜但也无可奈何;佐久间和泷川两个人走得是北面所以我没有碰到,想来亡命奔逃此刻应该已入三河境内了。看来他们算是逃脱了一劫,只是不知道我自己的运气怎样!“大人这是往何处去?”我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问到。
“谢殿下关心,末将奉命前往通知我方各城!”熊谷直高显得非常的镇定,一场出生入死的大战并没有对他的神经造成什么影响。“……武田军获胜之后已经暂时没有了可以牵制的力量,因此随时可能袭击远江各城甚至进入三河!末将职责所在,告辞了!”
“这才是松平——德川家屡败不倒的原因啊!”看着他们几个人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暗自感叹着。松平一系数代都在强大势力间艰苦求存,锻炼出了一大批优秀家臣,这里面不但有“四天王”、本多正信父子这样的名将,还有着作为基石的大量中下级武士,正是他们不离不弃的追随才使德川家具备了迅速崛起的可能。“来人!去传我的命令给后队……”
“终于可以和武田军的名将们见个‘真章’了!”新八郎在一边摩拳擦掌道。
我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命令竹中大人他们马上返回伊奈城,本队也立刻掉头回去!”我现在并没有作好直接面对武田信玄的准备,但一切能够平平安安吗?
25、“左倾”的代价(上)
向浜松过来的时候走得就很快,现在返回伊奈就更是迅捷。但这次的行动搞得像现在这样慌张失措,其主要原因还是在我!
我在三河、远江当然有情报网,如果我说没有你也不可能相信!说起来我当然不会对“老乌龟”放松警惕,但他们都是一些“地下潜伏”人员,监视范围侧重于政治、经济以及军事布防、主要人际关系等等。他们不是战场侦查人员,也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而且他们的信息渠道中也没有直接和我的部队联系这一条。之所以没有让真正的忍者过来我也有自己的顾虑,他们的大量活动不可能不被德川家康发觉,这反而可能过早的引起麻烦!
我原来并没有想到会被织田信长打发到这里来,所以安排的战场侦测忍者早就提前进入了近江和越前。一接到命令我就日夜兼程的赶了过来,就算是忍者的脚程再快也不可能在骑兵之前完全准备好!这就使我一下子“麻了爪”,现在居然连基本的战场态势都无法掌握了,不但直到现在才知道三方原战役的爆发,居然还在路上和佐久间信盛他们错了过去!这样的错误极有可能致命,忍者系统还有进一步改进的必要。
到了下午5点我们赶了一半的路程,就在我想松一口气的时候“麻烦”却来了!
“主公!”在前面开道的岛胜猛派来了一个传令兵,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前面的道路被武田军堵住了,看样子大约有2000人!”
“这么快?!”我对于武田军的“神速”深感震惊,更可虑的是他们已经有了准备。“过去看看!”我郁闷的领先向前驰去。
一行人来到前面看到了正焦虑不安的岛胜猛,不用他说我们自己就看清了面临的形势。在我们正前方大约700米的路口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大量整齐严密的长枪足轻,仅仅粗略一看,就知道不是以前常见的那种暴民式的军队。大红色衮边的皮甲、护腿、小竹笠,背后迎风招展着红地黄色的“武田菱”靠旗,手中闪着寒光的长枪排成一排指向我们。这并不是凑合事的竹枪,而全都是专门对付骑兵的加重拒马枪!更为令人担忧的是他们的气势,整支部队没有一点儿声音,也不见丝毫波动,如果不是那冰冷的眼神充满杀气,我真会以为那只是一群塑像而已!
“怎么会这样?”我放下望远镜恨恨的说到。“他们不是上午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吗?我怎么丝毫看不出来这种迹象!”
“主公!”岛胜猛等不及我的“感慨”发完,就焦急的催促道:“这支武田军既然在此布防,显然是已经获悉了我军行迹,随后必将有大军前来支援。主公如果不早作决断,我等此番就难以脱离此地了!”
“嗯……”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也打了这么多年仗了!可用骑兵去冲击严阵以待的长枪足轻,而且还是如此精锐的长枪足轻,我真是感到胆战心惊。可不冲又能怎么办?绕路吗?既然这支部队能够挡在这里,那别的道路也未见得就太平!一旦绕路耽误时间,说不定就会被武田军的主力追上,那可真就万劫不复了!其实只要以骑兵分成小队用标枪攻击,此阵并不难破,可我此刻最缺的就是时间,必须早下决心了。“能看出对面的武将是谁吗?”我的心里暗含着一丝希望,要是碰上迹部资胜这样的家伙或许能够摆脱危局。
“看旗号应该是保科正俊!”
“啊~!”岛胜猛一句话打破了我的期望,怎么就遇到这位“枪弹正”了!面对这样一支由专家训练出来的部队,一旦硬攻……“我们掉头向南,绕过去!”我还是选择了避让,这支“甲骑”是我的心血,难以忍心让它遭受巨大的损失。
“是!”岛胜猛马上就传达了命令,这个时候任何命令都没有讨论的余地。“全军调头后队改前队,向……”
“主公快看!”就在部队迅速转换着队形的时候,身边的一个近卫旗本突然一边拉我一边指着后面大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滚滚征尘当中一支数百人的骑兵卷地而来!
一水红色的盔甲,一水棕红色的战马,一水印着“武田菱”的火红色靠旗,正是闻名天下的武田“赤备”!雪亮的长太刀在夕阳的映照下幻化成一片银白的光晕,余辉中竟有几分苍凉的美感!据说红色会使人的精神进入亢奋状态,面对眼前的这番景色只怕马上就会进入嗜血的狂热。
“咦~!”由于对面折射的反光过于刺眼,我本能的回头眨了一下眼,却猛然发现原本在正面列阵的保科正俊部正在缓缓向前推进。猛然间!一年前出石城合战时的情景闪入脑海。如果骑兵被缠住而失去冲击力,哪怕是这支阻挡的部队比自己实力弱很多,那么一但在外围又再被长枪部队围住攻击,等待他们的几乎就是注定了的毁灭!
“主公!”岛胜猛显然也发现陷入了这种危急的境地,抓住我的马缰大声喝道:“……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唯今之计只有奋勇向前!抱必死之心,或许还可杀出一条生路!”
“那……好吧!”我艰难的答应了一声。以我2000甲骑要想冲破前面占据地利的2000长枪足轻,并击溃后面的这大约500“赤备”应该说还是能够办到的!只要是武田军主力不突然出现,我的力量在抵消敌军的地利后还是存在微弱的优势。可正是由于不掌握武田主力这个变数,所以时间就变成了一个关键的因素!这使我失去了转换腾挪的机会,硬碰硬之后巨大的伤亡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岛大人保护主公先走,我去挡住后面的追兵!”新八郎将手中“修罗之怒”一横大声喝到。
“你……多加小心!”这个时候我难道还能说什么别的?
“是!”新八郎一拉马缰座下“梦魇”嘶鸣一声人立而起,随即一马当先向后面的那500武田赤备骑兵迎了上去,四名甲骑的小队长在岛胜猛在岛胜猛的示意下带着200骑紧随其后。
“听我号令!”岛胜猛将手中菊池枪向上一举,然后在空中画了个弧形下落指向前方。“矢,冲!”剩下的1800名骑兵排成一个巨大的锥形向前冲去,每个人都端起盾牌掩住身体的主要部分,同时把马刀端在了身侧。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在一波“枪雨”后伴随着血腥的迸发碰撞倒了一起!我第一次见到直面我的骑兵冲击依旧镇定如常的军队,仿佛迎面而来的只是清风飞絮,身边的近百名(因为冲锋队形不利投掷,所以没有发挥出标枪真正的威力。)战友被标枪射倒亦毫无所觉。他们只是稍稍抬高了长枪的位置,瞄准了那些罐头一样的骑士。
“咣当!”排在那个锥形尖端的骑士被刺落了马下,因为是第一个所以有十余把长枪挡在他的面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身侧的几个同伴得到了一个机会。在第一波的“接触”中,位置最前面的70余个骑士落马。我紧抓着马缰闭上了双眼,在这种骑兵集团的高速冲击中落马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锥形的“尖”被磨去了,变成了一个半球形,但整团却撞进了长枪军阵当中,踏着同伴们的身体!骑兵这时失去了它的冲击力,而严密的“枪阵”也被破坏了。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