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谷传奇 作者:张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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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谷传奇 作者:张拉发-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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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姑娘的这些举动,粗心的张鹄没有在意。但终于有一天,张鹄收到了姑娘悄悄写给他的一首情诗,诗日:

  如果没有天上的太阳,

  就不会有春天的明媚

  和姹紫嫣红;

  也不会有鸟语花香

  和世界的生动。

  如果没有星空的月亮,

  就不会有无边的浪漫

  和似水柔情

  更不会有绵绵无尽的相思

  和惆怅人生的感动。

  我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山花

  一株摇曳的小草

  一只倦飞的小乌

  一抹淡淡的霞云:

  我的存在

  只为了

  你光辉的照耀,

  你深情的回应!

  从姑娘的诗中,张鹄感到了姑娘铭心刻骨的深情,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随和竞带来这样出乎意料的后果,竟会使一个豆蔻年华、初涉情场的姑娘陷入感情的沉迷。

  是谁之过?他没理由责备这位单纯、前卫的姑娘,人性的解放已经向传统观念提出严正挑战,它要改变的不仅仅是人们的生存观念,而是现实的人生。在长久的思索之后,他约会姑娘进行一次深谈。

  张鹄把姑娘约到市郊一个茶吧里,那里远离固县,远离市中心。

  摇曳的烛光闪烁出一种神秘,浮动的茶香牵动着人的憧憬;姑娘含着一脸娇羞,坦然地坐在张鹄对面,用她流动的眼神展示着自己的柔媚和春情。

  张鹄对姑娘的谈话是从谈诗开始的。他用一种舒缓的语调对姑娘说:“你的诗写得不错,语言优美,很有韵致;激情奔放,晓畅生动;用王国维的话讲,很有意境。”

  姑娘轻轻“嗯”一声,把那件漂亮的花裙子撩起来盖在雪白的腿上,抬眼瞟瞟自己的崇拜者,脸儿上飞起两朵红霞。

  张鹄单刀直人地说:“诗在产生之初是言情达意的工具,后来就演变为一种文学形式,成了那些激情飞扬者宣泄感情的工具。

  无论是中国古代还是国外许多著名的诗人,有相当一部分作品都是一种浪漫与激情的讴歌,都有一种对现实的幻想和憧憬。然而当着这种飞扬的激情跌落到现实的土地后,便会成为一种消沉,成为一种对现世的不满和怨愤”

  姑娘抬起头来,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张鹄,细心咀嚼着他的每一句话。

  张鹄同姑娘对视一眼,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就我个人的理解,在诗词创作的群体中,中国传统的说法把他们分为两类,即所谓豪放派和婉约派,这是宋词出现以后的事,这种划分的依据主要是针对诗词的风格,中国文论多数走的是这条路,强调词作的意境、艺术功夫,以及作者的瞬间感受和创造,很少从思想上去评述。这种方法的产生和出现,同中国封建社会在文化上长期采取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及大兴‘文字狱’的政策密不可分。而在西方文论中,却把作者分为两类,即所谓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注重的是作品的社会性以及作者的生平和思想。

  两相比较,后者似乎比前者更合理一些。”

  说到这里,张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说:“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这种划分方法也是经过很长时间才出现的,它还有很多分支,譬如说:浪漫主义又分积极的浪漫主义和消极的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也有很多种。从诗人的个人遭遇看,一个共同的特点是,现实主义作家比较能够冷静地面对人生,他们用笔触反映的社会现象,是浓缩了的典型存在;对着这种现实意义上的真善美和假丑恶,作者有着热情的歌颂和深刻的揭露和批判。而浪漫主义所凭借的是在现实上的升华和幻想,他们在创作中把现实理想化,有的甚至于离开现实,幼稚地向往人间的完美和完善,当突如其来的不公平和不公正在他们生活中出现的时候,他们只能消极面对,有的甚至绝望自杀。这样的事例无论在中国还是外国,都是大量存在的事实。中国历史上的大诗人屈原,写出了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离骚》,成为千古不朽的名典,伴随着人生理想的破灭,最终却自沉汨罗;李白,这位伟大的文学家,以其绝世才华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名篇,最后又在对生活绝望的叹息声里,游戏人生、捉月而殁;还有当代诗人顾城,走的都是这条悲惨的道路。而在国外,这样的事例更是不胜枚举。”

  说到这里,张鹄下意识地看了看姑娘的脸,在她洁白天真的脸上写着一片茫然,她弄不清自己的崇拜者何以会在这样温馨的环境中对她大谈文学,而她自己抛出去的却是一条悠悠红绳呀!

  张鹄对着姑娘又开了腔:“我上面说的只是生活中的一个些个例,但却集中地说明一个事实,无论是生活还是创作,都要立足于现实的土壤,都要敢于直面人生的艰难和冷酷,从对现实的抗争和拼斗中寻找自己的乐趣,不能使自己陷入那种童稚的天真浪漫。”

  说到这里,张鹄放慢了语调,一面打量着姑娘的表情,一面斟词酌句地说:“我想给你讲一个人,一个很平常的女人的故事……”

  于是,张鹄对姑娘讲起了妻子一生的坎坷生活,讲起了自己与妻子的相识相恋,讲起了同妻子结婚后的温馨生活,也讲起了妻子拖着多病的身子,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怀,从这些繁琐家常的叙述中,自然也流露了张鹄对妻子的关切和热爱,流露了他对妻子默默无言的付出所持有的感激的心怀。虽然他们只是一对人世间最最普通的夫妇,但他们之间却有着铭心刻骨的爱恋和不敢忽忘的真诚。

  张鹄最后说:“你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孩,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你对生活大胆的追求,我无可非议。但我能讲的是,我对你很有好感,但我不能抛弃我的妻子,因为她同我走过了风风雨雨的人生路。”

  听到这里,姑娘猛然站起来,泪水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来。姑娘幽幽地说:“我不是要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是喜欢你,爱你的为人,爱你的学识,我愿意做你的情人,分享你的一点点温存,一点点爱。”

  对着姑娘直截了当的表白,张鹄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缓缓地说:“我不怀疑你的真诚,但我更相信你的天真。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在人生伴侣的选择上决不可随意而为。今天你可能对我不理解,但当你拥有了自己的家庭之后,你就一定会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夫妻并不是同林鸟,某种意义上,夫妻可比作战场上生死相依的战友,为了对方可以舍弃一切。这才是真实的夫妻关系,是让人蚀骨铭心的感情交流和交换。”

  姑娘沉默着,老半天才抬起头来说:“张书记,您真是个好人,作为女人,我真的很嫉妒您的妻子。她能有您这样一位忠实能干的男人做丈夫,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姑娘说完,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张鹄如释重负地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感到自己残忍地抹杀了一份纯情,一份难能可贵的天真。

  但是,凭他的想象,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自己的命运同这位痴情的姑娘联系起来。

  凌丽是个很前卫也很聪明的女人,她当然知道姐姐在临终时的想法。归国后,她一直寄住在张鹄家里,这就增加了她对张鹄的了解。

  凌丽感到姐夫为人公道正派,又有事业心,是个很少见的男子汉。但是,他的这种个性却是长期在国外生活的凌丽所无法接受的。她不喜欢一个忘却自己、不懂生活,每天为了大众的利益无私奉献的男人;她想找的是一个能完全属于自己的、温情、浪漫的情人,能为自己营造一个舒适的安乐窝,去开辟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幸福园地;她要做这个园地的主人,让周围的一切按照自己设定的规则去运行。

  这个想法确立后,她在姐姐去世,姐夫搬到机关住宿后不久,便住进了公司为她购买的那栋豪华别墅。

  对于妻妹的想法,张鹄并不清楚。他只是诚挚地感谢凌丽,能在爱妻最后的日子里陪伴她,带给她最后的慰藉。

  就在妻子去世不久,妻妹凌丽搬走之后,一个女人悄悄进入了他的视野,这个女人就是华玉琴。

  华玉琴是同李耀宗一起来的,张鹄只知道她是香港某财团的要人,还不知道她竟是自己敬重的老省长的女儿。

  他们三个人约会在尔雅大酒店一个虽然不大、却十分雅致的包间里。

  一见面,李耀宗就指着华玉琴对张鹄说:“来,小张,我给你介绍个人。对她,你不会没有一点印象吧。”

  男女间的相互关注和吸引是一种天性,当男人们对着异性投去大胆的、审视的目光的时候,女人,这个被历史和现实过多地捉弄的群体,仍然依照自己的标准,装出一种漫不经心,对所接触的男人在心底里做出各种各样的结论。特别是那些天生丽质的靓女们,大概怕自己的生存优势受到挑战吧,他们似乎更在意那种外化的气质。

  张鹄用一种彬彬有礼的神态,扫视了华玉琴一眼,忽然就肯定地说:“你是香港来的华玉琴女士吧。我在那次旅游项目拍卖会上见过您。”

  那是在香岩寺拍卖会结束后的当天,张鹄以旅游局局长的身份接待了华玉琴,对着这位衣着人时、干练稳重却又落落大方的女人,张鹄忽然有种心跳的感觉。虽然他们的对话也只寥寥数语,但在张鹄心头却引起了巨大的震撼。

  可以肯定地说,华玉琴是张鹄接触过的女人中极具个性的一位。她的沉稳,表现着一种处女的羞涩和封闭;而她的大方,又尽显女性的包容和柔媚,有如一泓碧水,沉静、温情、纯洁而又格外地深厚;让人不仅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更可以领略那种载天载地的无限博大和宽容。

  此番再会,张鸽自己也奇怪,作为一省要员,每天接触的人岂止百数?只是那些人多是过眼烟云,转瞬即逝,留不下多少印象,而惟独这华玉琴却在一见之后,居然全部存留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会不会是人们所讲的一见钟情?

  李耀宗见张鹄毫不犹豫地说出名字来,便放声大笑着说:“张鹄说得不错,我捉摸着你会有印象的。其实,林副总裁的公司正是卢氏集团香港公司,如今,玉琴早不是林副总裁的秘书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卢氏集团香港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也是我们边塞文化发展总公司的主要投资人。”

  见老省长这样说,张鹄马上礼貌地欠欠身子,说:“华总,欢迎您光临龙城,也感谢您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华玉琴嫣然一笑,白玉般的脸上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她对张鹄说:“张省长,我代表我母亲和我的公司向您表示感谢。”

  见她这样说,张鹄脸上微现茫然。他不知道华玉琴讲的她的母亲究竟是谁,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把话题接下来。

  李耀宗见张鹄的样子,便笑着说:“她的母亲你见过,就是我给你讲过的燕大同学卢帆。”

  张鹄听李耀宗讲过他同卢帆那段生死爱恋的故事,知道卢帆曾是李耀宗早年的恋人;从语气上,张鹄曾判断卢帆并未结婚,可这华玉琴又怎会是卢帆的女儿呢?

  张鹄在沉思间,就见华玉琴从随身的一个漂亮的小坤包里掏出一张打印精致的名片,伸手递给了张鹄。

  张鹄接过来一看,见上面赫然印着:卢氏集团总公司副总裁、卢氏集团公司香港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李玉琴。

  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张鹄不禁心生疑窦,他抬眼看了看华玉琴,却没有讲什么,只是脸上写着的疑问,却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

  此时,李耀宗在一旁说:“怎么,奇怪吧?我再给你介绍她的另一个身份:玉琴是我的亲生女儿,她过去姓的是外祖父的姓,现在她已恢复了李姓。”

  张鹄听李耀宗讲过自己的初恋,并不知道他们还生了女儿。

  此刻他明白了,何以卢帆竟会坚贞不渝地一直守下去,而在边塞文化公司举步维艰的时候又投入巨额资金。使之走上了良性发展的轨道,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啊!

  这次晤谈,仅止是一次彼此展示身份和常规性的见面,但张鹄意识到,李耀宗的真正目的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却能明显感觉到:那就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终身大事的安排。

  不能否认,李玉琴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白如凝脂的肌肤微微泛红,鹅蛋形的脸儿上是两只明如秋水的大眼睛,清澈灵动、飞活鲜明,顾盼之间情意绵绵,让人如沐春风;特别是她玲珑的曲线,虽说不上是杨柳飘风,但步履沉静、仪态娴静,很显大家闺秀窈窕淑女的风范。

  如果说时尚的女性美偏走骨瘦如柴、细瘦可握的骷髅样,那么,它只反映一种病态的审美观,人们在曲线的晃动中获得的只是一种干巴巴的生硬、一种淡如净水的浅薄无味;而在历史上,盛唐的女性美崇尚肥腴丰满,人们从那种赘肉的堆积中却可以体味更多温存和投入的深厚;无可否认,审美趣味必然与社会的经济发展根叶相连,这种对女人形体的偏颇好恶,却总是一个民族心理素质和文化背景的集中表现。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如果我们把这种自然美当作美学上的最高标准,并以此来评判妍媸、分定好坏的话,那么,我们就完全有必要讨论一下自然美的标准。

  自然美只是个抽象的概念,并没有明确的标准。它所依据的只是人们的经验和由经验派生的判断,而经验只是人体感触的累积。

  飘扬的杨柳枝随风摆动,摇曳打破了死板,鲜活克服了僵硬,一切美的感受都立足于生命存活的基本状态——运动,还有由此派生的发展变化。也就是说,我们把自然美最基本的标准圈定为运动和变化的话,就会很容易诠释自然美的含义了。

  从广义的视角看,运动和静止,鲜活和死板,流畅和生硬,和谐和冲突,圆转和方正……这所有事物的属性都有正反、好坏两方面的称准,自然美就是事物所有属性中美与完善的集合。

  赵飞燕的轻灵,据说能在人掌中跳舞,可与西方童话中的拇指姑娘媲美,这显然是一种夸张;这祥的女人,怎么能拿来做老婆?显见荒诞不经。

  杨玉环的美又被说成一个肥婆,关于这一点,人们从传世古画上、出土唐俑中见到过无数,唐人崇尚胖女人,应该没问题;可如此肥胖的近乎臃肿的女人,还会是一种让人心动的美吗?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古人的心理变态?

  大文学家宋玉,更是描写女性美的个中高手,他写的邻氏之女,欺霜赛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登高遥望,流波闪烁,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话虽这样说,却总是没有个具体的可让国人作为衡量比较的标准。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在胡编,但却因为每个人都有对女人的了解,不管是谁,都会从这些抽象的句子里想出些美人的具体来。

  儒家讲求治国齐家的大概念,他们主张的女性美似乎更偏重于实用。郎才女貌的结合,举案齐眉的和谐,对女人作为家庭成员的社会作用强调得更多。他们认为,女性的美不仅仅是容貌,貌美并不是女性美的概括。儒家“德、容、仪、工‘’的标准,包含的远远超出了对容貌的评判,同人们所理解的美人儿有着很大意义上的不同。

  让人无法解释的是,生活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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