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定是上古时期的刀法风格。另一通上面也是同样的鸟篆,不规整地镌刻在碑上,看上去灵活飞动,意向万千。
秦教授知道,在石器时代并没有系统刀法,器物成形及所饰纹饰均采用磨琢刻画之法;到夏商周三代,刀功技法才得到应有的重视,并形成了独特的时代风格。工艺学界的评论是:夏尚忠、商尚
夏尚忠,是指夏器的写实风格浓郁,精确深刻是夏代刀法的丰要特色;
商尚质,指商代刀功注重平整、细致;
周尚文,所谓文是指装饰效果而言,周代器作纹饰繁复、生动飞扬,极具想象力。
从石碑的纹饰效果,以及其它方面综合判断,面前的石碑应是周代之物;由此可知,石函中所述的种玉国就在这里,应当是周代的一个属国或者是一个附庸国。
秦教授得出这个结论后,便抬起头来,发现同自己一起进来的那伙人早不知去了哪里;他觉着年轻人好奇,说不来又转到了什么地方,也就再没往别处去想,自顾自地做着研究工作。
从大殿的布局可以看出,这里应该就是种玉国的国都;大殿应该就是王宫了;这个占地有十几亩地的王宫显然是与它属国的身份相称的。
按照现代人的观点,中国历史分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对此,秦教授有不同的看法。秦教授认为:原始社会这个名词只是一种形态发展的过程,本身就含混不清;而奴隶制所表示的则是一种生产组织形式,揭示了社会生。
产过程中的一种生产关系;封建制则又是一种政体形式,表示的是一种社会制度;而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定义方式,混淆了两个不同的概念,使断代史研究的标准更加含混不清。
秦教授认为,断代史研究应当以生产方式和由此派生的政体形式做依据,因为生产方式能够全面反映国家和社会生产、生活的本质特征;也就是说,把国家权力产生和转移的方式,作为划分历史的一个主要标准。如此一来,我们把蒙昧不清的那段历史称为原始社会,然后再对其它阶段进行条分缕析的分期研究。
从野外考古发掘证明,原始社会的下限应当定位到尧、舜、禹三皇出现之前,这个时期是以宗亲关系为主要特点的氏族部落形成期。
三皇五帝的出现,表示氏族部落联盟首领的产生。由于人类意识到组织起来对抗大自然和抗击威胁人类生存的各种灾害的力量和作用,便自发地形成了自己的组织;这种组织是从部落氏族统治发展而来的政治联盟,也就是国家的最初表现形式。
从现存的历史典籍来看,尧、舜、禹时代,是中国历史上典型的联邦共和制时期;分而自治,选举和禅让,是这个时期的主要特色。
禹破坏了这种民主政体制度,由儿子启接位,进行了君主政治的尝试;虽仍然保留了大部分的民主成分,但君王的权力已开始凸现出来;君民之间存在的更多是合作关系,而不是统治与破统治关系。
秦代是君主专制时期。这个时期把周代所确立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原则发挥得淋漓尽致;也把皇权的至高无上和惟我独尊,表现得一览无余。由此开始一直到清末,中国进入了漫漫几千年的君主集权制社会。
孙中山建立的中华民国,虽然确立了“民主、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原则,但蒋家王朝的统治依然带有浓厚的宗亲关系的色彩。
秦教授细心研读着碑文,他发现这座碑立于秦穆王时期,主要记载着“种玉国”的立国过程;当然,也必不可少地写了些了周代的礼节和仪制。
秦教授正在细心研读着碑文,就听院外传来嘈嘈杂杂的打闹声。紧接着,就见杨文进领着那伙人涌进院子里来;其中有几人手里还端着枪,口里还在吵嚷着什么。
这伙人刚进院子,门外就传来一片呼喊:“我们是武装警察,赶快缴械投降。”
奏教授正自惊疑不定,就见杨文进跑过来一把揪住秦教授的衣服,用手里的枪顶了顶秦教授的头,低声说:“对不起了,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我们。”说完推着秦教授走向院门口。 ‘
秦教授虽说一介文人,可天生的脾气刚烈。他站稳身子,面对着杨文进说:“你小子敢对我耍横。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会怕死不成?”
杨文进有点气急败坏,举起枪把来正要击打秦教授,就见手里提了根木棒的李力军走过来;他边走边说:“头儿,何必为难个老人呢?我们还是想其它办法吧。”
杨文进把枪口远远对准李力军,说:“你小子站在那里别动,这些人是不是你通知来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力军哂然一笑,说:“老子坐不更名,站不改姓,俺就是龙城市公安局干警李力军。你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赶快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正说到这里,院门被撞开,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涌进来。与此同时,秦教授耳边一声巨响,眼前腾起一股黑烟,就见李力军胸前冒出一股鲜血,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地上。
秦教授刚想喊什么,却感到头部受到重重一击,便马上失去了知觉。
李力军自打在爱汀书屋打工后,表现得十分勤奋。他每天早早地起床,打水扫地一番忙碌后,便憨憨地呆在书柜前接待来客。
虽说爱汀书屋不大,可因为地处闹市区,毗邻着好几座学校,因此上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尤在学生放学的时候,一群一伙的人把店里挤得满满的,常把李力军忙得顾前不顾后很难招架。
因为李力军很勤快,话又少,不吭不哈地光顾干活,倒赢得了肖汀和秦爱华的信任;就是常到店里的老顾客,也常常称赞秦爱华雇了个能靠得上的好伙计。大家都说,在这个世道上,真要找这么个实实在在、能靠得上的人实在不容易。
李力军到店里不到一个月,就发现了秦爱华的一个秘密。
因为肖汀每天都要按时上下班,在这短时间里总有个很精干的年轻人要隔三差五地到店里找她。两人一见面,也不多讲什么,便相跟着出了门,直到好久才会看到秦爱华一个人回来。
李力军早知道这个人就是秦爱华的丈夫杨文进,但他装痴装傻地不当作一回事。终于有一天,秦爱华对李力军说,这个青年叫杨文进,是他的同学,也是她领了结婚证的丈夫,如今搞了个小公司当老板。
李力军说:“我同杨兄弟打了几次交道,见着他这人很不错,挺厚道的。要是有一天用着咱了,其它咱不会,干个体力活儿跑跑腿,咱还能胜任得了。就是有一点,我这人话少,不会奉承人。”
秦爱华说:“说实话,你来这儿时间也不短了,咱见你人老实,嘴也稳,办事靠得住。你想,咱这小店面也不适合你长久呆下去,总得有个长远之计,我同文进讲过了,让他瞅个机会给你安排个合适的事儿干,总比这里卖书守店强得多。”
李力军说:“那就多谢了。咱个乡下人,也不怕吃苦,只要能多赚点钱就行。咱这人呢也没有别的本事,就守着个老规矩,吃谁家的饭办谁家的事!就请大姐关照了。”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杨文进开始经常邀请李力军出去吃饭,还领他到外面打麻将,钱全是杨文进给他的。好在这李力军看上去粗粗笨笨的,没成想还挺有心计;一开始虽然输了点钱,到后来几乎再没有失过手。这杨文进也挺讲义气,赚了的钱全部归李力军,输了的全部自己掏,没多久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
有一天,杨文进把李力军约到一个小酒店里,两人刚坐定,服务员已把事先点好的菜端了上来。杨文进把一瓶红盖汾酒打开,倒在两只玻璃杯中,一杯递给李力军,自己端起另一杯酒,冲李力军说:“好兄弟,先碰杯。我看了你这么长时间,知道你是个有心人,也是个讲义气的人。今天请你来想说一件事,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李力军说:“杨兄弟,咱生在乡下,长在农村,天生的穷命。现在出来挣点钱,也就为了能攒钱讨个老婆,把日子过得好一点。至于你说的什么事,咱不清楚,不过只要是赚钱的事就行。其它的咱不感兴趣。杨兄弟不要怪俺话说得太直爽。咱就这个德性。”
杨文进说:“我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来,咱先干了这杯酒,然后再说话。”说着,把满满一杯酒倒进嘴里。
李力军也不示弱,一伸手一抬头也把满满一杯酒倒进口中。
杨文进说:“兄第,你那位公安的表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李力军没想到他会问这句话,但他知道秦爱华接触过杨波,便机警地说:“我也弄不大清楚,光知道他是破案子的。听说专搞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案子,在公安还是个小头头呢!”
杨文进说:“我看你这表哥人品还不错嘛。不像有的公安那么凶巴巴地让人很难接触。”
李力军说:“那是看对谁了。你们是应局长的朋友,又帮我找工作,他还能凶得起来?话说回来,他这人也是知恩必报的,很讲义气。就说我吧,一个远方的表兄弟,平素也没有什么来往,最后我找到他,让给我找份工作挣点儿钱;没想到真还帮这个忙。要是其他人,一个乡下的穷亲戚,谁待见你呀?躲还来不及呢!”
杨文进说:“你说得也是。我最近有个挣大钱的活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李力军说:“能挣大钱当然是个好事情,不知道这钱怎么个挣法?”
杨文进说:“也挺简单。我有个朋友在老坟里埋了一批珍宝,现在想取出来变点钱。可又怕其他几个弟兄争着要,只好让我找几个兄弟,趁晚上把东西取出来,免得其他几个弟兄知道了伤和气。”
李力军大大咧咧地说:“这种事咱见多了。有些人就是认钱,连爹妈老子都不管,还管什么亲兄弟!尤其在咱村里头,兄弟姐妹们因为老人的一点儿遗产,搞得成了仇人,见了面连话都不说。”
杨文进说:“办这种事一定要嘴牢,就是亲爹老子也不能讲,不然,怎么能对得起朋友呢!”
李力军忽然说:“杨兄弟,这个没问题。我想问问你,咱这不会是去盗墓吧?听说那可是犯法的。”
杨文进说:“哪里是盗墓呀!人家祖宗埋在地里的东西取出来,这怎么能说盗墓呢?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呢?”
李力军说:“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我只是随便问问。俺上无老下无小,真跟你去盗墓,咱也不会皱眉头的。处这么长时间了,谁还信不过谁呀!”
杨文进说:“话说回来,你在那个小书店里能挣几个钱?每月除了自己的花销,还剩下几个人?咱是看你人老实,帮你挣点儿钱。”
李力军说:“杨兄弟的好处咱记着呢!反正以后,你的事就是咱的事。你说下油锅,咱跟你一块儿跳!要是皱皱眉头,那就不是条汉子!”
说到这里,李力军端着酒杯站起来,冲杨文进说:“来,杨兄弟,咱干了这杯酒,算是兄弟敬你的。”
杨文进也端着酒杯站起来,同李力军狠狠地碰了一下杯,说:“咱兄弟俩不说二话,以后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完,猛地一扬头,把满满一杯酒倒进口中。
第二天,李力军抽了个空儿给杨波去了个电话,讲了这件事。
杨波沉吟半晌,对李力军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伙人最近准备有个大行动。你要做好准备,严防露出破绽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暴露身份。另外,你要对这伙人有个清醒的认识,他们绝不是一伙普普通通的盗墓贼。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李力军说:“杨处放心,这帮人我还应付得了。”
就在他们通电话的第二天,李力军被杨文进带到了朔城市的杨家堡,住进其中的一个小院子里。在这里,李力军结识了几个人。一个是王二狗,满脸都是横肉的中年人。他的特点是块头大,有一米八的个子,看上去像半截铁塔;他的饭量特大,力气也很惊人,两手提拉五百斤重的东西,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据同来的人讲,王二狗有一次拉着一只犍牛的尾巴,硬是把这头倔牛拉退了十几米。
另一个叫刘小风,身材矮小,却很精明。圆圆的娃娃脸上长了对绿豆般的眼睛,尤其在看人的时候,两个小眼球总是不停地转动着。别看他长得其貌不扬,却是杨文进的高参;每次行动总少不了他拿主意。
还有个叫李田华,也就二十八、九岁年纪,据说他有一种特异功能,只要他到哪里一走,就能看清楚地下五尺之内的东西;他原来是马进的手下,专门负责盯点打梢,现在是杨文进手下的技术总负责。这些情况李力军还是来了之后才了解到的。
这个团伙中有个年龄最小的叫冯大军,只有二十三、四岁,固县真妃阜村人,却是个书呆子,据说还做过什么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穿着埋埋汰汰地从不修边幅,每日里总抱着本书在那里研究。
他有一手绝活,凡是出土文物,尤其是青铜器和玉器,只要一上手,或者掂掂分量、或者看看纹饰,都能丝毫不差地准确判断出年代,绝对算得上是文物鉴定的一把高手。
这伙人惟杨文进之命是听,自然有其原因。
杨文进有个最大的优点,不管干什么事情,总是身先士卒,自己冲在前头。他还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体贴部属,仗义疏财从不多贪多占。譬如前年冯大军刚投入杨文进麾下,赶上老母亲去世;杨文进二话不说,甩给冯大军两万元,把个冯大军感动得热泪涟涟。
此番李力军刚到朔城市杨家堡,杨文进就给了李力军三万元人民币,告诉他这钱是人伙费,不需要还的。
李力军来到杨家堡有一个星期了,每日里没事儿干,只是整天打麻将、掷骰子,还有就是在晚上灯红酒绿地同那群女演员打情骂俏地鬼混。李力军虽说是任务在身,可软玉温柔拥入怀中,毕竟难免有些儿春心骚动;尤其那些半裸的女人当着众人卖春的时候,男人本能的冲动,总要搅扰他的心。
又过了几天,杨文进雇了辆大客车,把大家拉回宰相垴,说是要陪什么韩导演选景。不过,李力军推断,这可能预示着杨文进要马上采取行动了;当他们一行人一大早悄悄进入那个隐秘的山洞之后,李力军的这个判断便得到了证实。
这伙人进入山洞,曲曲折折地走了老半天,才终于出了山洞,见到另一番景象。在这里,韩导演郑重其事地取出一本很破旧的书来,同着杨文进仔细商量了一番,然后领着大家进入一片草木混杂的树林里。
大家在遮天蔽日的林木中绕弯了好长一会,走过那个坍塌的拱门,来到一溜排放了许多石兽的石壁前。
大家刚刚站定,那个莽莽撞撞的王二狗突然跑上前去,双手抱住那只很凶悍的石虎,使着劲儿想把它抱起来,没曾想引发了一阵虎啸和一阵狂风;惊慌失措之下,这伙人便忙忙地顺着来路往回跑,在人口处碰到了一个人人谷的秦教授。
李力军看到秦教授之后,也自心里一惊,怕他认出自己,暴露了身份;没想到秦教授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才想起自己已经化过妆,根本不必担心秦教授认出来。
他们随秦教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