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现在城内百姓已经乱了分寸,对朝廷愤怒填膺了,民心可用,当抓住这一时机,直接宣布起兵。”李二上前力劝。
李渊点头,到来此时,他的顾虑全消,也打算趁机起兵了,不过,他肯定不会反隋,而是打出拥隋的旗号,不完全撕破脸,只针对杨广一人。
“派人去叫建成,另外,你们带上所有谋士武将,去校场集合。”
“明白。”李二等人知道,这一次李渊来真格的了。
半个时辰后,晋阳城内最大的校场上,旌旗飘展,人头涌涌,聚集了上万群众。
在校场正前方,有一个点将台,李渊携带了李建成、李世民、裴寂、刘弘基、李神通、夏侯端等数十人,登上点将台,站在他的身后,如众星托月一般。
李渊一身银铠铁甲,披着猩红战袍,身材挺拔,虽然年过五十,却没有任何佝偻,背脊如矛,笔直英挺,这得益于他一生习武不辍,又不过多沾女色,所以身形才会保持得体。
点将台下方,三面都是铁甲侍卫,肃然站立,长枪如林,甲胄和武器的光泽,冷冽森寒。
“咚咚咚——”
数十只鼓角争鸣,响彻整个晋阳,让城内百姓都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校场上,一杆大旗上绣着“李”字,威风凛凛,风卷而动,猎猎作响。
群众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唐国公决定不执行朝廷的诏令,抗旨拒绝去辽东,这一下子得到了大拥护。
时辰差不多,李渊上前两步,对着群众和甲士,朗声道:“原本大隋,富饶强大,却因为杨广无道,十年来征战不止,所求无度,无视百姓死活,导致民怨载道,四海揭竿而起,天下大乱,目前各地诸侯大小近百,不少朝廷的武将、豪族在地方也纷纷脱离隋王朝控制,今日我李渊,无法再忍看百姓生灵涂炭,填尸沟壑,决定即日起兵,保护一方百姓,解救万民于水火,不再拥护杨广为帝,而是拥立西京代王杨侑为新君,重振朝纲,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校场内传来了雷鸣般掌声,百姓欢呼,兴奋地差点蹦起来,有的甚至喜极而泣,觉得太平日子即将到来了。
李渊一副悲天悯人的仁者神色,他不提起兵谋反,依旧遵奉杨隋,只是要废掉杨广这个帝王,拥立了年仅十岁左右的杨侑,与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如出一辙。
裴寂、刘弘基等人都暗自佩服李渊的老辣和沉稳,表面上还是效忠大隋,展现自己的忠君爱国,完全处于救民于水火的意图,毕竟千百年来,谁要起兵反抗朝廷,肯定要被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李渊爱惜羽毛,不肯直接提出造反的口号。
但是,不少聪明人都明白,李渊最后肯定会改朝自立,否则,这样起兵之后,即便拥立了杨侑,等代王年长之后,如何肯放心,让李渊手握如此重兵,发动废立君王的兵变,简直是大忌,所以,最后李渊不改朝换代,那么杨隋也会事后算账,对他进行清洗。
随后,李家张贴新的军规、民政策略,免除三年的赋税,开仓放粮,不让百姓挨饿,同时招募新军。
许多壮丁兴奋加入李家军,都觉得这个时候参军,算是心腹的主力军,享受的待遇和提拔都会比以后的军队有优势,加上局面的烘托,所以,不少男丁纷纷加入队伍。
李建成、刘弘基负责新军招募之事,李渊还是希望自己的嫡长子,能够有更多的建树和风采,比起李二的鲁莽、不按常理出牌,他还是更喜欢这个稳重成熟的长子。
李渊安排好一切之后,回返唐国公府,这时,李世民追上去,想请父亲分给他三万精兵,他要出雁门,阻抗刘武周去。
“胡闹,你尚未弱冠,又无带兵打仗经验,自己领军去对付刘武周,这不是送死吗?”
李二力争道:“父亲,这几年我也参与了不少战役,领兵带着也就是那么回事,当年罗成十五六岁,已经当先锋将军,去镇压杨谅了,十八九岁,独自带军去平定吐谷浑,孩儿自认为不输他多少,想亲自带兵出征,阻挡刘武周的入侵雁门,否则雁门郡一丢,咱们的北大门就空了,到时候太原郡岌岌可危。”
李渊瞥了李世民一眼,若有所思,摇头道:“不行,你还是太年轻了,为父放心不下,打仗不是小事,你资历不够,难以服众,还是做几年副手,积累经验,再委以重任。何况,这一次,我们不必跟刘武周硬拼,先让雁门郡的隋将跟他拼杀吧,关键时候,咱们袭击雁门郡,抢占雁门关就是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皇后献策()
晋阳起兵的消息传开,使得天下义军沸腾,门阀震动,因为这是李阀代表,也是关陇贵族中,声望最高之一,不得不受重视。
李渊虽然这些年仕途不红火,但他毕竟是皇亲国戚,跟杨广是表兄弟,一个外公,跟独孤家、杨家都有亲戚关系,另外,李渊的原配窦氏,乃是窦阀的一位才情不俗的千金,这使得窦阀子弟,跟李渊也有亲戚关系。
他这一起兵,李阀、独孤阀、窦阀全都前去投奔,势力壮大很快,人才济济。
这就是大门阀的优势,豪族子弟,觉得跟随这种身份的首领,才不辱没自己家族身份,而且,只有这样的豪门起兵,才能兼顾豪族门阀的利益,他们信不过那些出身草莽的豪雄。
整个北方的反隋运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江都行宫。
杨广得到了部分消息,气的火冒三丈,大发雷霆,摔起了宫内瓷瓶瓦罐,玲琅玉器,来发泄自己胸中怒火。
“反了,都反了,一群反贼,统统该诛!”杨广大呼小叫,整个大殿内,只有他一个人,侍女、太监都被他赶出去了。
发泄过后,杨广颓废地坐在玉石台阶上,看着雕龙画凤的石壁,金碧辉煌的穹顶,纯金打造的龙床,这些是王朝皇室的威严和奢华,让杨广产生浓烈的不舍和留恋。
他有一种预感,江山分崩离析,已经无药可救,从江都北返洛阳的路,已经被叛军重重阻隔,杨广也无心去征讨乱贼,只想好好享受一番,能够继续过着奢华的帝王生活,再挺个十年二十年,能寿终正寝就行。
纵观这一生,杨广觉得自己做的大事已经够多,开凿运河,贯通南北,修筑长城,不亚于秦长城,让番邦前来朝拜,称之天可汗,这就够了,再也没有了大业之心。
这时候,殿门开启,萧皇后走了进来,穿着上襦下裙的华服,襦衣长衫是鹅黄色,领口和袖口用金丝刺绣,还镶着绫锦,雍容华贵。
下面则是一件圆弧形的多褶八湘裙,款式贴臀,宽摆齐地,腰间一条细细的带子,显得纤腰细细。
萧皇后的肌肤如雪,亮泽绷紧,国色天香,如今已经四十五六岁年纪,但因为保养好,自己精通一些医术,驭颜有道,看上去还不足四十,身材饱满,纤腰款款,风韵犹存。
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成熟的味道。
杨广虽然整日浪迹于宫嫔之中,御女无数,朝三暮四,一日不知搂抱多少女子寻欢作乐,但他心中,还是非常敬重这位结发之妻,很少对她发火动怒。
“陛下,你今日为何如此大发雷霆,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萧皇后柔声询问。
“反了,都反了,西南迅速崛起好多股叛军,在兴风作浪,危及大兴城,刘武周、梁师都、薛举、李轨,这些叛军首领,大多是我隋军地方郎将,现在也造反了,影响极其恶劣,朕感到,要众叛亲离了。”
杨广雄心没了,反而多出了诗人独有的阴郁情绪,多愁善感,变得玻璃心,最忌讳遭自己人背叛。
萧皇后听完也暗暗心惊,有些担忧,西北是门户,重兵之地,一旦造反,很容易跟突厥、西域联合,威胁大隋江山。
以前是绿林盗匪们造反,如今加入了地方将领,这局势就不好控制了。
“江都这边,也不太平,听裴矩、司马德湛禀告,杜伏威、陈族后人在联合,要围攻我江都郡,彻底将朕困于江东,目前丹阳辅公拓、毗陵沈法兴、海陵李子通、吴郡刘元进、豫章林士弘等人,都在蠢蠢欲动,发兵向江都郡进发,腹背受敌,让朕如何才能安心享乐下去?”
杨广越说越伤心,好好的一个大隋王朝,变得这般田地,他无心再打理,只想着自己能够平稳在这里度过后半生,偏安一偶,享受帝王的荣华富贵,也是美事。
当年他年轻锐志,为了谋取皇位,一直低调内敛,对于奢华和极欲都没有放开,登基之后,又匆匆忙着丰功伟业,南巡北巡不停歇,如今雄心磨灭后,他才发现享乐,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萧皇后在一旁轻叹,看到丈夫一天天意志消沉,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凌云壮志,帝王风采,现在的一举一动,行为思想,都是亡国之君的迹象了。
“陛下,您终究是这个江山的主人,即便自己不去亲劳费神,但可以下一张旨意,调动忠君爱国之事,为陛下分忧排难。”
“张须陀一死,还有何人有本事镇压那些叛乱?”杨广颓废一叹。
萧皇后眼眸一亮,说道:“陛下,不要忘记咱们大隋还有一员福将,就是您的驸马,罗成那孩子,她迎娶公主,对朝廷忠诚赤胆,可以派他去征讨叛军。”
杨广摇头道:“他已经困在涿郡,南面被窦建德的兵马阻截,北面有契丹、高句丽牵制,难以调兵出来了。”
萧皇后解释道:“陛下,各地都有府兵,却无良将,更缺少像张须陀、罗成这等将帅,可以低下一道圣旨,调动罗成一个人,去往西北,当年消灭吐谷浑时候,在西海郡驻扎的那批兵马,可都是他的旧部下,如果他能过去统领,一来可以防范西海郡的府兵郎将趁乱自立造反,而来驾驭部将,对西北薛举、李轨等人进行镇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杨广听后,忽然间来了些许精神,也觉得这个建议很好。
“好,我这就让秘书监袁充起草一份诏书,封佑国公罗成为平西大元帅,即日起赶往西海郡,调动西北府兵,征讨薛举、李轨等乱臣贼子的叛乱!”
萧皇后又道:“至于江都郡的安危,陛下身边追随的武将中,有赵才、来护儿、鱼俱罗、裴虔通、王世充等将,何愁不能对付杜伏威等草寇之辈?”
杨广闻言点头,这才找回了一些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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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接纳秦琼()
涿郡总管府,今日大摆筵席,罗昭云宴请一干文谋武将,同时为一个远道而来的部将接风洗尘,他就是秦琼。
如果说,以前秦琼默默无闻,在辽东战场上,也是因为罗昭云的提拔,才从队正,诸部升到都尉,以他当时接近四十岁的年纪,这种职位,并没有引起被人多大重视。
但这两年,秦琼在张须陀账下,南征北战,镇压不少的地方叛军,他骁勇善战之名也随之传开,普天之下,提到张须陀,就不免会提到秦琼、罗士信、程知节几个得力干将。
这三人中,罗士信勇而无谋,程知节粗中有细,秦琼却稳重老成,有将帅之才,最为受到器重。
目前涿郡的武将体系中,除了薛世雄、麦铁杖两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军外,其它多事年轻俊杰,历练不够,无法做到独自统军出征,独挑大梁。
薛世雄被安排在涿郡南部清河防线,与窦建德对峙,麦铁杖则镇守临渝关和辽东郡,罗艺毕竟身为罗昭云父亲,所以没有安排危险任务,坐镇涿郡,等自己出去走动,至少让涿郡稳固,不大权旁落。
如今秦琼的到来,让罗昭云心头大喜,大器晚成,历经磨难与锤炼,终于有了大将之风。
罗昭云举杯,亲自为秦琼接风敬酒,让秦叔宝受宠若惊,他本以为自己是个逃将,过来难免受到几分挤兑和嘲讽,想不到,罗昭云丝毫没有责怪,反而如此地款待他,心中热乎乎地受用。
“秦将军,请为在座诸位,讲解一下,这次代海寺之战吧,也让我等知晓,李密和瓦岗军的厉害。”
罗昭云想为这些年轻将领上一课,否则,他们总觉得自己出身将门,熟读兵法,不怕农民义军放在眼里。
秦琼放下酒杯,感慨道:“事情是这样的,张元帅这次为对付瓦岗军。。。。。。。”
他一边娓娓道来,宴席上的文谋武将们,静静聆听,都很好奇,这两年战无不胜的张须陀,隐隐成为眼下大隋第一将领了,却忽然遭遇失败,全军覆灭,使得自己兵败身亡,这是载了大跟头,而且难以挽救。
别人失败,至少主帅保住性命,可以再战,张须陀在此战中殒命,就没有了再翻盘的机会,注定无法向李密报仇了。
“想不到李密如此狡诈,不但精通谋算,就连武艺也非常高强。”长孙无忌率先感叹。
“看来,瓦岗军逐渐壮大,的确有过人之处,李密、王伯当、徐世绩等人,都是了不起的豪杰!”薛万述忍不住赞道。
秦琼道:“不过,瓦岗军内部也有矛盾,翟让虽然心地仁厚,但毕竟目光短浅,根本无心争霸天下,但是李密却不是省油的灯,野心很大,从他带兵攻打荥阳,进逼洛阳就能看得出来,他想要控制京城,然后有更大图谋,到时候,瓦岗寨的新老势力肯定会水火难容,必定会出现祸端。”
长顺顺德、温彦博、杜如晦等人点头,觉得秦琼说的很有道理。
罗昭云心知肚明,李密和翟让,肯定会出现矛盾,到时候瓦岗军内讧,伤到元气和根基,李密终究难成大器。
但即便历史曾这样发展过,但是在这个相似的空间世界内,他也不会完全信奉历史,因为眼下的历史走向就完全不同了。
罗昭云不会轻视任何对手,这样才能走的更远,诸葛平生唯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
接下来,罗昭云与秦琼、薛万仞、麦孟才等人举杯畅饮,这些人日后都会成为罗家军的中流砥柱。
次日,罗昭云在白虎节堂召开聚将会,当众宣布,擢升秦琼为将军,不再是亚将、偏将了,而是可以独立带军出兵的将军。
众人一凛,都感到国公对秦琼的器重,不过,薛万仞等人并没有不满,因为不论资历、年龄、声望,秦琼都比他们要大一些,而且秦琼的武艺不俗,能够独立带军征战,所以都接受这一任命。
“诸位,我北方有六郡,一直在征兵,目前招募的新军三万,从六郡分批次抵达涿郡城外的新军营,这批三万人马,就交给秦琼来训练、调度,麦孟才、薛万述为左右亚将,辅助秦将军练兵,本帅期待这支新军,日后能成为一支精锐之师,武器装备、粮饷战马,等你们接手之后,可以报备,尽量满足条件。”
“末将领命!”秦琼起身抱拳,郑重其事地接受任命,心中感激,溢于言表。
他以前在张须陀的账下,被提拔到了亚将,能够独立带军一万人,安营扎寨,负责一军,如今军职级别再次擢升,成为将军了,虽然不是朝廷正式任命,但是罗昭云负责六郡总管,可以先提拔,后上报给兵部,即便暂时没有相应爵位,但是不影响他掌领军权。
“我有一套新的练兵之法,能够提高体能,可以用于新兵训练,还有两套阵法,你也可以运用。”罗昭云对秦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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