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被苍天保佑,逢凶化吉,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傻丫头,即便我真的出事,也不许你这样颓废,伤害自己的身子,你要坚强面对,大不了,再找一个如意郎君嫁了就是,我们有没有真的成亲。”
如意公主猛然抬起头,神色决然道:“那怎么行,谁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再钟情其它男人了,因为你比世上的男子都要特殊,而且,我们还曾那样过,这么多年的感情,一生都休要忘记!”
罗昭云想不到小公主对感情如此的专一和执着,心中有些疼惜,暗暗发誓,今后一定不能让她再受煎熬了。
不过,想到自己日后会站到大隋的敌方,甚至会推翻大隋,到时候如何面对她?
这是一种矛盾心理,无法避开的问题。
“昭云,这次多亏你的策略,又亲自带兵去雁门,救了我的父皇和母后,如果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次,你救了我的家人,还有大隋的官员,使中原百姓免得一场灾祸,是真正的大隋英雄!”如意公主已经得知了雁门解围的消息,心目中自己如意郎君的形象更加高大上了。
罗昭云半开玩笑道:“你记住我的功劳就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得罪了你父皇和朝廷,你不恨我就行。”
他要提前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寻死觅活,阻挡自己的争霸天下的事,当大隋已经难免消亡命运,诸侯争霸四起,罗昭云不会坐以待毙,或是愚忠下去,继续维护名存实亡的大隋朝廷,希望那时候,如意公主能够理解。
这次救一回,算是还了自己做臣子的本分,下一次,就不再去救了。
过了一会,有一位老太监走过来,宣罗昭云和如意公主去大业殿见驾。
二人携手去了大业殿,隋炀帝杨广和萧皇后沐浴更衣后,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仆仆,皇家的尊贵和威严重新浮现出来。
隋炀帝杨广看着自己的女儿,消瘦的模样,也有些心疼,这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却因为这个青年,耽误了年华,迟迟没有嫁出去,还差点伤心欲绝,想一想就觉得心中有气。
幸亏罗昭云这次救驾有功,解了雁门之困,使杨广都更加看重罗昭云的作用和才能,有心拉拢栽培,说不定能给日薄西山的大隋,力挽波澜,改变颓势。
隋炀帝询问:“昭云,这里没有外人,朕问你,打算如何安排你们之间的婚事?”
罗昭云知道此时决不能犹豫,否则会让大家都不舒服,所以斩钉截铁道:“臣已经辜负了如意的青春年华,不想再拖下去,尽量越快成婚越好。”
杨广、萧皇后、如意,三人听了罗昭云的言辞后,都微微点头,对他这个答复很满意。
“你能这样想,朕很高兴,如意性子执拗,非你不嫁,耽搁了不少韶华,本来三年前,朕就答应了你的求婚,可是一直忙于征讨辽东,才耽搁下来,后来你又出了事,而今时机成熟,明日朕早朝会便宣布你和如意的婚事,就定在十月十五,月圆之日吧,还有十多日,你也好给你父罗艺、祖父罗荣等人送书信,让他们立即赶往洛阳城,参与大婚。”
“微臣遵旨。”罗昭云爽快答应,对这件事也重视起来。
昔日他曾娶过萧依依、宁沐荷,但只是纳妾而已,没有正式的大婚,按照隋代的婚娶风俗,又是迎皇室公主入门,那讲究就大了,礼节繁杂。
四人又谈了几句,最后杨广給二人划线,约束他们未成婚之前,不得在宫内相见,要注重礼节,不能僭越那道实质关系,免得被言官、御史上告,破坏皇家的礼俗和规矩,有失皇族体面,伤风败俗。
罗昭云点头,跟如意惜别,然后告退出宫,回到了他在洛阳置办的宅院。
这里的管家、仆人们终于等到家主归来,全都来了精神,就好像有了主心骨,否则,五进五出的大宅院,空荡荡的,缺少主人和家眷,非常冷清,不像勋贵家族的正常生活。
“家主,你终于回来了。”管家冯忠激动道。
“拜见家主——”家仆们弯身施礼。
罗昭云看着院子内的家丁、侍女、仆人,微微点头,开口道:“本家主不在的时候,你们打理宅院井井有条,听两位少夫人的说了,你们都很尽忠职守,这很好,每人赏赐十贯钱,此外,十日后,我将大婚,迎娶公主过门,所以,你们要准备筵席,布置宅院,越喜庆越好,到时候,洛阳达官显贵会有不少登临,可别坠了咱们罗家的名声和威望。”
第五百零五章 朝会赐婚()
隋炀帝杨广次日朝会,开始封赏百官,对于那些勤王的将军、各地通守、鹰扬郎将等,统统加官进爵,上次布匹和珠宝,扩大藩地,增加俸禄,一来表示自己知恩图报,对这些勤王将领的感激,二来,也是因为天下将乱,叛军四起,人心浮躁,想要通过大搞封赏,稳住朝廷的官员与武将的心思。
功劳最大的罗成,被册封为佑国公,有了公爵,另赐上柱国,入宰相职,跟朝中左右仆射,三省长官的职位相当,在六部尚书的权力之上,如此年纪,可谓殿前红人,平步青云,位高权重,肱骨之臣。
朝堂上下,不论门阀勋贵,还是公卿世家,王侯贵胄,治经大儒们,看着罗昭云的目光都有些眼热,不过嫉妒之心倒是少了,更多是称赞、敬佩、欣赏。
这次雁门之围,罗昭云的破敌三策已经传开,朝中被解救的文臣武将们,多少都对他这次勤王之举心存感激,否则,诚一旦告破,他们都要陪葬。
哪怕虞世基、裴蕴、封德彝等奸佞之臣,这一次也没有反驳,如果站出来反对,不但得罪了拥有兵权的罗成,还给人一种恩将仇报的感激,他们看了宇文述一眼,心想这老头跟罗家有仇怨,结下梁子,他应该反对才是。
可是宇文述那天跟罗昭云私下谈过之后,也不再针对罗家,这是在避锋芒,天下的局势,他通过门阀势力已经了解,各地叛军四起,河北、河南、齐鲁等中原地区,村镇百姓逃亡甚多,除了粮仓还有一些官粮外,国库已经入不敷出了。
朝廷的富裕,国库充盈,不是光有几个粮仓就可以,现在百姓因为闹饥荒、服兵役等大规模逃亡,落草为寇,地方赋税难以收上来,门阀虽多却不在赋税范围内,这些勋贵家里都有很多财产,田地、奴仆、钱贯、黄金等,却不会拿出来给朝廷用,所以,大隋的盛世格局已经被打破了,可谓千疮百孔。
宇文述心知肚明下,没有了往日的狂傲自大,对待罗家,也不想得罪死,毕竟自己命不久矣,他三个儿子可是要继续在朝为官,以三人的才能,加起来也不如罗成一个,所以继续为敌,实属不智,所以,宁愿把黄河以北十个郡城内的商铺,全部送给罗家,换对方不跟宇文家计算恩怨。
当然,这是他老狐狸明哲保身之计,一旦有置对方死地的事,肯定也会暗中出力,如果没有把握,就不会再乱弹劾、作对了。
接下来,杨广询问这一年洛阳和天下的一些大事,让留守的民部尚书樊子盖来汇报。
樊子盖站出来,把这一年秋收赋税的粮食和钱贯数字爆出来,竟然比往前减少了三分之一,粮食不过五百万石,铢钱不过三百万贯,越来越少了。
这十年内,开渠、建城、修路、补长城、伐辽东,挥霍掉了太多的国库,开皇二十年的积累,都要被隋炀帝败坏光了。
杨广听完之后,脸色越来越差,国库变得空虚,让他以后拿什么安抚军心,维持国家运行?
他目光扫向朝廷的门阀勋贵们,这是庞大的集团,有最大的关陇贵族,也有河东、汝南、江左、鲁中、洛阳等地的贵族,他们的家族内都有黄金、钱贯储藏,还有大量封地,从许多方面截断了朝廷的赋税。
大部分贵族家里都经商,因为势力关系,并不纳税,封地内的佃农们,租庸调等都向贵族交纳,朝廷的赋税来源主要是各地普通百姓,虽然隋代一度强调轻徭薄赋,但往往流于表面,暗中增加条款繁重无比,使得百姓难以抗住,十村九空,各地郡守也焦头烂额,还要镇压叛军,赋税根本收不上来多少。
杨广一直想要打击这些门阀贵族,让他们吐出那些财产,冲入国库,可惜效果不大,本来要借助镇压番邦,给自己增添圣可汗的光环,然后回朝之后,实行一系列改革,继续打压门阀,扣出财产和土地,在政治决策方面,也能集合自己的中央集权。
发动对外战争,杨广其实也有要把各种权力集中在他手中的想法,只不过辽东一战,整砸了,使他焦头烂额,几乎赌上了全部。
雁门一困,又使隋炀帝杨广的雄心壮志磨灭不少,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是得过且过,破罐子破摔,还是应该发愤图强,扭转颓败之势?杨广自己也茫然了。
“朕要宣布一件大喜之事。”杨广不打算去想这些糟心事,而是以喜事来冲淡忧愁。
群臣怀抱朝勿,抬头注视着杨广,不知道喜从何来。
“朕之爱女,如意公主,品貌绝伦,贤淑有德,早于罗成将军情投意合,两年前朕已经答应二人的婚事,却一直没有来得及晚婚,今日,朕要宣布赐婚,于本月十五,举行大婚事宜,全城庆贺。”杨广带着笑意说出来。
众臣们恍然大悟,纷纷向罗成庆贺,后者也举手回谢。
朝中文武大臣,不少对罗成的印象很好,苏威、樊子盖、陈祾等人全都道喜,给足了他的面子。
朝会结束后,王世充亲切拉住罗昭云的事,说道:“罗将军,你我一见如故,定要喝几杯才是。”
罗昭云暂时不想跟他撕破脸,微笑道:“请王郡守挑个时间,咱们哪天聚一聚,吃酒闲聊。”
其实罗昭云心中也想对这个王世充有一个了解,知己知彼,日后一旦敌对起来,也能知道这个人的品格和人性,制定对策。
“去府上聚太闷,不如去花楼吃酒,我包下洛阳城内最豪华的酒楼,请罗将军赏脸赴宴如何?”王世充脸上满是笑容,就好像罗成是他多年不见的亲兄弟。
罗昭云微微点头,同意下来,在哪吃都行,他到不担心对方现在会害自己,两人暂时还没有利益冲突。
“那就这样说定了。”王世充笑哈哈地离去,沿途一些官员冷漠闪开,似乎对这个吹嘘拍马的胡汉杂血的官吏不怎么待见。
第五百零六章 春风一笑楼()
王世充就像一个狗皮膏药,粘住了人,就不会放掉,当天下午,就驱车来到罗府,带来一些江南的特产,还有两箱子珠宝,算是见面礼。
“王大人,你亲自登门到访,已经够客气,为何还带如此多的贵重礼物,实在让罗某过意不去。”
“罗将军客气,我王世充虽然是不是纯正中原人,体内有胡人血统,但是入乡随俗,最敬重中原的英雄和文豪,罗贤弟你又是文武全才,既能带兵打仗,战无不胜,又能写出佳作,流传天下,独领风骚,王某人没有服过多少人,但罗贤弟你,绝对算一个,让愚兄心悦诚服!”王世充说的满脸诚挚,比真话还要真。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罗成虽然明知道王世充的性格,反复无常,心如蛇蝎,但是,眼下也不是发作的时候,而且光听对方抬捧,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被他忽悠了。
罗昭云谦逊道:“王大人奖了,罗成还要许多不足之处,仍需要继续努力,好为朝廷效命。”
王世充神色一正,点头赞许道:“罗贤弟所说极是,我们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作为臣子时刻把陛下放在心中,盛着社稷和百姓,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忠君为国!”
罗昭云心说这个人可真够无耻了,怕马不但在皇帝面前说尽谗言。阿谀奉承,在背后还要做足戏,实在太过虚伪了。
“王大人下午就过来,难道已经寻好了宴饮之地?”罗昭云转移话题,不打算继续夸皇帝了,否则,王世充还不知要说出多少肉麻话来做戏,大隋都被杨广整成这样了,还值得一夸吗?
“哈哈,不错,罗贤弟你这几年在洛阳待的时间太少,恐怕没有去过几次春风一笑楼,它已经超过了其它烟花场所,介于酒楼与青楼之间,规模甚大,雅俗皆宜,那里有歌姬、美酒,姬来自江南的年轻佳丽,酒有你们罗家烟雨楼的供销,所以,一笑楼的生意,非常的好!”王世充笑着为罗昭云介绍。
“哦,那我去换一件衣衫,稍后就到。”
“愚兄不急,等你一同前往吧。”王世充微笑说道。
罗昭云点头,回去更换一件天青色长袍,头戴纶巾,身材挺拔,面如冠玉,浑身散发一种阳刚又儒雅的气质。、
二人各自上车,去了惠和坊的春风一笑楼,此坊有一个人工的樱桃池,闻名洛阳。
而这个烟花之所,算是青楼与酒楼的结合,不是一个楼,而是一片楼,都归属一家幕后老板,除了普通的吃花酒的楼栈,还有听音院、度宿楼、胭脂饰品楼等,占地面积很大,有卖艺不卖身的歌姬,也有赚皮肉生意的普通陪寝伶妓。
王世充和罗昭云来到预定的包间,找来四名歌姬陪酒,又点了歌舞表演,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年轻貌美的歌姬翩翩起舞,想要拉近彼此的关系。
原本罗昭云以为王世充得带着几位朋友、王家子弟一起赴宴,却不是这么回事,单纯地这样吃玩,倒是很像挚友相聚一般,没有聚会走过场的那种敷衍。
不得不说,这个王世充心机很深,很懂如何出牌来拉近关系,增进好感,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
要不是罗昭云在历史课本上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奸雄人物,说不定还真会上他的当。
在此期间,罗昭云跟王世充东南海北地聊一些,加身了解,同时他也得知了一些江南的消息,王世充已经被人马江东道的总管,很快就要回江南上任,负责清剿江都一带的乱军,为陛下南寻做准备。
“王大人即将离开东都,返回江东吗?”
“不错,都是陛下的意思,愚兄能为陛下鞍前马后,稳定一方,如此器重,感激涕零,一定竭尽全力!”
罗昭云听得直想吐啊,心想:少拍几句皇上的马屁你能死啊?
“陛下还有南巡?”罗昭云有些惊讶。
“这个,暂时属于机密,不过罗贤弟不是外人,愚兄也不卖关子,其实是冬季来临,北方太冷,陛下有意要去江南过个暖冬,他以前在扬州留守过,做过扬州总管,统御附近十四州,安抚南陈百姓,还曾招揽过南方士子集会作学问,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这几年虽然其它地方暴乱不止,但是江南一带,明显好要转许多。”王世充解释着。
罗昭云点头,看来杨广大业失败后,雄心壮士被严重削弱,反而诗人情怀浮现,有些念旧,想要回扬州重温旧时梦,怀念那里的人与事,逃避现实的残酷。
“来,我们继续干。”王世充觉得今晚很成功,跟罗昭云关系拉近许多,以后会成为朝廷中的助力和帮手,互利互惠。
那些关陇贵族、名望大族对他不屑一顾,王世充融不进那些圈子,就看中了罗昭云,不但受宠,而且威望甚高,所以,王世充总想跟他称兄道弟,扯上大关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很快,王世充脑子昏昏沉沉,竟然趴在桌案上睡熟了。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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