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看着他们这些黑不溜秋的老实汉子犹豫不定的样子,心里一酸,大家都不容易,他们也是怕自己的血汗钱被吞掉才会被有心人利用到这里整这么一出,一直僵硬的面容不禁柔软下来。
众民工们也在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她负手而立,秀发随意的用青色丝带扎起,苍白的面容上漆黑如墨的眸子,眼底带着漆漆的神秘光芒,可以轻易地使人信服,于是心底的话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吴老板丈夫是市长,肯定逃不了,关系也这么硬,应该倒闭不了的吧!”
“也是。这王器家我认识,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呢!要不,咱等上一等,反正也就一个月!”
“是啊,现在想想之前待的厂子哪个没有拖欠个几个月工资,来到文具厂的时候,乡亲们都羡慕我,赚的多还不拖欠工资!”
“……”
众说纷纭,场面虽然还是嘈杂,但却不如之前众矢之的地指向惠玲,而是相互之间小声地交流。
几分钟后,有人鼓起勇气,率先开口。是个汉子,黝黑的脸上坚定的眼神。
“吴老板,我们信你!那就再等一个月看看!”
“吴老板,我们也是!我们也愿意再等等!”
“是啊!我们也是!”一旦有人愿意等上一等,其他观望中的民工也纷纷表示起来,虽然能够立刻拿到工资,但也面临着失业,这同样不好受啊!
场面霎时变得乐观起来,善于把握时机的吴慧玲感激地凝视了一眼林茵,举着喇叭立刻说道:“感谢大家的信任,一个月之后定给如期予大家酬劳!谢谢大家,谢谢!……”
看到此情此景,林茵三人相视一笑,总算是完美的解决了。少女无声地笑着,粉光致致的颊上露出浅浅的笑涡,显得极为动人。
最后,除了带头闹事的三人和三两个不信任的民工结算工资被解雇之后灰溜溜地离开,其他民工都愿意留下来,等上一个月。
虽然事情完美解决,但是三人还是步伐沉重,身躯疲惫地踏入办公室。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一浪平,波涛还是汹涌,这事情……还没完。
王器今日去了上海,去购买台湾产的卷笔刀,找出不同自然是买回来,一一对比才是,而吴慧玲与林茵林晖准备的就是关于自己所产的卷笔刀资料图片方面的证据。
他们决定,还是不能屈服,哪怕最后胜利的几率的很小,也要拼上一拼,他们坚决没有剽窃他们的机密,吴慧玲王器林晖义愤填膺地想着,而林茵自然就心虚一些,虔诚地期盼着千万不要是一模一样的啊!尼玛,教科书上的不会就是他们的图纸吧!那我也太冤了。
更何况,对方要求他们交出图纸,立刻停止产销,并赔偿全部的赚取利润。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娘辛辛苦苦建厂招工容易么我,居然到头来为你作嫁衣裳,更别提,一切都是老娘的辛苦成果了!坚决不同意!她们决定,哪怕是钻进卷笔刀里,也要找出不同来!
第67章 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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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林茵是忙的焦头烂额,南临江临两头跑,几乎所有的空闲都在准备一个星期后与台湾新星股份有限公司的官司。
虽然是在本土打官司,可台湾方面的人脉地方上得罪不得,加上本土有人趁机对付高家和吴家,只要他们有一点举动,都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高正贤抱歉地看着妻子,知晓她为文具厂投入了很大的心血,可照目前的形势看来,文具厂倒闭是必然的。
吴慧玲虽说理解丈夫是为了高家的利益,为了他的仕途一切顺利,所以撇开了和她的关系,可……他们毕竟是夫妻啊!何谓夫妻,一夫一妻,是水乳交融的啊……她心底还是有些酸楚的,只能把这些发泄在与新星的官司上。
你不是想要我们全部的利益么!好!只要你有本事拿!
这厢吴慧玲咬牙切齿地动用自己的关系,好说歹说可对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本土高家都被针对了,这时候帮助吴慧玲,不就是撞到枪口子上了么!还嫌自己命不够长啊!
又是抱歉,又是抱歉,吴慧玲抓了抓自己乱如鸟窝的头发,这已经是第十个拒绝自己的人了!人啊,只有等到自己有危机时,才能分得清世态炎凉,谁真心对你,谁逢场作态。
法务部自己的关系渗透不了,只能靠茵茵了……希望茵茵能够发觉专利的问题吧!吴慧玲瘫坐在沙发里,捂住乱糟糟的脑袋。
这边林茵刚刚下课,照例是要钻进汽车回到江临,可身侧一只手快速握住自己的手腕,牢牢不松手。
抬眸望去,林茵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躁,愤怒说道:“沈瑜泓,你干什么!松开!”
沈瑜泓深深地看了林茵一眼,这些日子她都是有人接送,自己每次只能看见车后的尘埃。早晨大院外自己孤寂地守候在那里,直到上课时间也没有看见人影。几日都是如此,他知道林茵换了住所,这是回避他么?
他心里有些苦涩,他想要质问一番,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能深深地望着林茵,看着她不厌烦的怒视自己,自己有这么令他讨厌么?深邃的眸子起了雾气,隐藏起一丝受伤。
他默默地松开手,什么话也没说。仍旧在原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钻进汽车,呜……汽车发动……开远了。
直到汽车在开往视线的尽头,缩成蚂蚁一般的大小,直到与天际融合,再也分辨不出,他才眨了眨干涩的眸子,拾起落了一地的悲伤。
林茵钻进车里,心里有一瞬间莫名的……复杂的感受?他那般看着自己,是误会了什么?……不过,自己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她甩甩头,将这些思绪抛到脑后,王器从上海回来了,带回台湾方面的卷笔刀。
从桌上拿起台湾的卷笔刀,对比着手里自家生产的,林茵这才知道,问题确实大发了……不能说一模一样,外观不一样,可内部构造粗略一看简直是一模一样。
莫非……后世的教科书上卷笔刀的介绍指的就是台湾这一系列么……林茵苦笑,难怪他们那么笃定,那么狮子大开口的要赔偿。
他们掌握了这一项专利,内陆的厂家生产全是他们垄断的,所以价格定得如此之高,内陆才没有多少市场,只当它是个稀奇玩意。而自己创办的森王文具厂,以小刀的价格售卖卷笔刀,这才完全打开市场,将卷笔刀带入平民界,虽然薄利但多销,利润还是可观的,难怪别人眼馋了。
林茵脑袋里转着,几乎排除了所有的拯救策略,她有些丧气地拿起桌上的铅笔,完全没有意识地慢慢转入卷笔刀,看着铅笔慢慢深入……但!林茵瞪大双眼,怎么铅笔屑没有出来?
林茵飞快地转动铅笔,铅笔不断地伸入在内,然而卷笔刀口小的一端却并没有铅笔屑出来,而是从伸入铅笔的那头慢慢呈螺旋状转了出来……这!这这!
林茵简直激动得快疯了,为了验证自己看到的,她将铅笔拿了出来,果然带出来一部分的铅笔屑,将口小的一端朝下,她再度将铅笔伸入进去,只有些微的碎屑从口径小的一头出来,而大部分完整的铅笔屑仍旧是呈螺旋状从铅笔那头冒了出来。
心口砰砰地跳,林茵顾不得捂住心脏,大声疾呼“王器哥哥快来!我找到不同了!”,说罢似乎觉得等待太缓慢,她持起物件便冲出了办公室。
此时约莫八点,因为特殊关系,这几日工厂并没有开工,厂里还存储着一大批销售不出去的卷笔刀,权因官司问题,对方都不大敢买,因此滞留堆积在工厂里。
偌大的厂房里只有办公室微弱的点点光芒,在漆黑的夜里实在是微不足道。
四周一片寂静,生物们都在冬眠,唯有一些不甘寂寞的小虫蹦跶来蹦跶去,夜里湿度大,空气中雾气弥漫,清寒得可以挤出水来。
“茵茵!……”看完林茵的演示之后,吴慧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就知道,茵茵会带给她好消息的!
在场的王器将卷笔刀接过去,认真地分析起来。虽然他原先只是个工人,但当上总监的这几个月里,让他了解到了只会根据图纸做出工件是远远不够的,他如海绵一般疯狂地吸收着有关机械原理方面的知识,如今也能够推算一二。
原来如此!王器放回卷笔刀,剑眉舒展,神色平静地说道:“虽然一眼粗略地看过去大致相同,但里面的原理是截然不同的,锯齿的方向,螺旋线的旋转以及最末端的开口,都导致了两者出屑的方式不同。”
再度看了眼手里台湾产的卷笔刀,他笑笑说:“虽然他们早已申请了专利,可咱们的卷笔刀与他们的是截然不同的,或者说……比他们的更为先进。你看若是铅笔屑的出口是在铅笔伸进去的那头,极可能会扰乱铅笔切削的过程,怪不得在上海售卖给我的老板告诉我他们的卷笔刀销售情况并不太好,顾客反映他们的卷笔刀使用不大顺利,经常发生铅笔屑堵住窒塞的情况。”
第68章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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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惠敏也情不自禁地小手轻触红唇,抿嘴笑了起来,她的面色微微酡红,更衬得她典雅如凌波仙子,优美似水中芙蓉。认真起来的王器真有魅力,惠敏想起了初次与他相见,门开的那一刹那,凌厉面容下眸中的炙热专注……不就在那时候被他吸引的么……思及此,她再度吃吃笑了起来。
惠敏则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精神压力高度集中,她很久没有如现在这般放松了。
林茵林晖则是相视一笑,事情能够出现这等转机,实乃他们幸运,看来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林茵暗暗想到。
咨询过己方的律师,律师明确表示这件案子已不足以立案,双方可以私下协商,至于想要对方赔偿,则是不可能的,法律里面没有这条明令。
若是惠玲拿不了足够的证据的话,原来的案子只怕己方会输,全部赔偿利润是不可能的,但要根据侵权获得的利润和对方造成的损失来进行合理以上的赔偿,那还是一笔不菲的金钱,所以,如今找着了根本的证据驳回对方的申诉是最好不过的了。
接下来的一周,双方就专利侵权案进行了协商与谈判,台湾方面表示收回他们的上诉,并且由于惠玲雷厉风行的漂亮手段和森王厂卷笔刀的先进性,台资企业表示愿意和森王文具厂展开合作,这无疑奠定了森王文具厂这个新兴产业在江省的地位。
经过此事,森王文具厂的领导人的心智无疑便得更加成熟,对于商场也多了一分自己的认知,这份宝贵的经验更是无价的,只有经历过风波的老板才有胆量有能力有魄力地把自己的公司创办得越来越好。
当然,此次事件也造成了些微的不愉快,林茵的忙碌在沈瑜泓眼里是刻意的回避,高正贤的顺意不为在两人的感情里划出一道很深的刀痕,譬如此时在高家大宅里。
“你又要到哪里去!这里是家,不是中转站。”高正贤皱着眉头,重重地扔下手里的文件,盯着惠玲换着鞋子即将出门的背影,压抑不住心底的怒气。
大半夜的,已经10点钟了,这时候有什么事情值得她深夜外出?
惠玲动作一僵,但很快恢复神色平静,有条不紊地穿好鞋,留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语便扬长而去。
“我去厂里。”
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惠玲这才卸下所有的伪装,苦涩地一笑,月光将她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凭添了几分萧瑟寂寥。她仰望高空中清冷的月辉,看着黑云随风飘来飘去,月光也忽明忽暗。
正待拿着钥匙开启轿车,突然身后一记强有力的拉扯,她跌入了男人的怀抱。
“松开……”惠玲撇开头冷冷说道。
“不松。”语气简短而急促,烦躁而不舍,生怕松手会错失怀里的宝贝。
“我们分开一阵子吧。”惠玲叹了一口气,终于直面丈夫高正贤的容颜,他怎么突然变憔悴了?……胡子拉渣的……他不是最看重形象的么,惠玲眼睛里不由出现一丝不忍,一丝犹豫,还有一丝心疼。
“不准!”粗暴的话语如凭空一道雷在惠玲耳边炸开,她心神一颤。
高正贤紧紧扣住怀里的人儿,他的娇妻,她竟然要和他分开!他怎么能允许?他怎能承受没有她的日子?这些日子以来,她辗转波折寻找救厂方法,他知道,她经常夜半不归,他都咬咬牙独自在凄冷的被中睡去,如今……事情已然完美解决,她竟然还要和他分开?……她,这是怨他了么?
高正贤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这般的后悔,其实,省里最近变动厉害,高家也处在风口浪尖上,收敛动作是一个理由,然而最根本的是家里施压,惠玲和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希望惠玲放下工作,专心生产,这才就着这一事件任其发挥,在外面失败了不要紧,家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苦于父母的施压,其实自己也半推半就……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若是当时的自己知晓这件事会造成惠玲与自己的隔阂,他便是受尽狂风暴雨,也不愿怀里的人儿抗拒自己的怀抱。
再度狠狠地把惠玲压入自己的怀抱,高正贤将头搁在妻子的发迹边,深深地嗅了嗅妻子清雅的发香,第一次将脆弱呈现在妻子面前,语气中带着难以透彻的悲伤和后悔:“惠玲……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闻着丈夫淡淡的体香,胸膛里急促跳动的心脏声,耳边温热的气息,那脆弱无依的沙哑声线,吴慧玲差点失控地哭出来,她真想把这段时间以来受到的委屈挫折狠狠地哭出来,原本以为丈夫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原以为丈夫会接受她的倾诉,如以前一般将她的事情处理得漂漂亮亮,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句冷冷的话语:“我帮不了你。”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再度望去依旧是隔绝于千里之外的面孔,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强颜欢笑地离开家里,精神失控般地寻找一个孩子,只有茵茵能让她安心。
腰间紧紧扣住自己的是那双稳健有力的手,他像个孩子一样低下头下巴轻抵我的发迹,耳边是再一次的喃喃:“惠玲……惠玲,别这样好么。”话至尾端,居然有些哽咽,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或许我平日太要强了,忽略了他,也许我们该定下来,要个孩子……
惠玲想着想着,眸子渐渐湿润起来,她将头埋人丈夫宽阔的胸膛里,那个一直以来给予她无限勇气在外拼搏的胸膛里,听着那声声震耳的心跳,她无声地哭了起来。
高正贤察觉到胸口的微湿,更加自责,种种话语说不出口,只得化作一声叹息,他轻轻地摩挲着惠玲的秀发,眼里更加坚定起来。
庭院里,月洒清辉一地,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在树影婆娑间格外醒目,格外缠绵。
同样的时间,千里之外的南临市重重严岗的大院外,一个瘦弱的少年伫立在清冷漆黑的夜里,凝视着院门里的那条柏油大道,似乎能透过它,看见清雅淡然的少女正一步步走来。
大院门口站岗的士兵不时扫向他,看似漠不关心,其实心里也有所触动,现在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早熟得不得了,才不过12岁吧……想当年我16岁喜欢上一个姑娘,愣是不敢表白,等到18岁入伍前一晚上才偷偷传了一封信给她……
士兵杵着枪,遥望天际清寒的月亮,扫视着远处清辉洒满丛木,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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