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他情书或者礼物,他均是不假于色地拒绝。虽伤了不少少女的心,但依旧让人恨不起来。
最近听闻班里传的风言风语,再一瞧沈瑜泓丝毫不加掩饰的行为举止,更是佐证了他暗恋林茵的事实。真没想到,仅仅是几天,林茵便虏获了这等天之骄子的心,让人惊诧。
其实不光是沈瑜泓,其他的男生心系于林茵的也不在少数,只不过不像沈瑜泓那么明显罢了。虽然她不甚喜欢沈瑜泓,但他光明磊落的追求,她还是欣赏的。
“哼!女生不坏,男生不爱呗!有些女生啊,真真是伤风败俗。”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嘲讽,她虽背对着林茵几人,但话语里的语气明显是针对林茵的。
她名柳姿,也是班里的同学,爱慕沈瑜泓已久,看见喜欢的男生成天跟在林茵后面,她想不气愤都不行,再得知全班的男生大多数都对林茵有好感,一种名为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
岑念珊使劲地瞪了一眼柳姿的背影,撇了撇嘴怒道:“什么人呀!”她是女生,自然也知晓其余女生在厕所或是途中对林茵的指指点点,尖着嗓子冒出发酸似的言语,其中的代表就是柳姿。
但这些长舌妇只敢在背后说人坏话,却不敢当面和林茵对峙。自然是因为林茵面无表情的时候,不知为何,总有些无风自飘的凛然气势,即便是那些女生也只敢暗暗讽刺几句,真到跟前就熄火了。
上课时间到,众人意兴阑珊地走回教室,铲子扔于花坛一旁,等待课间继续这未完的作业。
“要不要这样!书呆子你也太无趣了吧,这天还看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走入教室,又是柳姿。她瞥见教室内那呆愣的男生埋头苦读,嘴里的酸气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全是刚刚被林茵刺激到的。
自从林茵一来便吸引了全班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边望,班上长得最为俊美的男生一个是她哥哥,一个暗恋于她,不过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能够有机会来南临,真当自己是块宝了?
“哼!”斜着眼看着为人呆厚老实的书呆子红透了脸埋进书本的举动,再度唾弃了一番,明讽暗指地说道:“有些人啊!看清自己的身份,就算怎样努力,终究是上不了南临一中的!”
她爸爸是南临一中教务部的主任,她想让谁进,谁就可以进,反之……她看谁不顺眼,谁就得走开。柳姿鄙夷地回过头,挑衅地瞥了一眼林茵,这才如斗鸡一般施施然落了座。
林茵眯起眼,这个小女生当真不讨喜,原先只是背后说我坏话,如今到敢在我面前挑衅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林晖眉头一皱,狭长的眸子同样眯起,不怒自威。他不打女生,但若是她挑战了他的底线,他不介意替茵茵教训一番。
沈瑜泓一向是谦逊温和的,如今也肃目冷面,若是你触犯了林茵,即便是你父亲,也救不了你。
“同学们,今日一场大雪缤纷,是苍天对人世的悲怜,你们可知,60多年前的中国处于怎样的境地?请同学们打开课本,让我们穿越光年,来到1924年,徜徉在山河不定军阀割据群雄并起的民国时光中吧!”
顿了一顿,激情澎湃的历史老师陈德容扶了下眼睛,再度用充满煽情的广普话说起这段历史。
底下的小学生们有的挺直身板一脸懵懂,有的不以为然忍俊不禁,有的则是肃穆以待,神色端庄。
“1924年,孙中山联俄,声讨曹锟贿选。更是开办了黄埔军校,为养成革命军干部军官,完成国民革命起见,特招军校学生,施以军事教育。”陈德容是南临高中的历史老师,面对这些小学生,讲解这段历史不能太过书面化,得从侧面激发他们对此的认知。
他继续说道:“说起黄埔军校,与美国西点军校、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以及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并称世界四大军校。校址设在广州东南的黄埔岛,是孙中山先生在中国**和苏联的积极支持下创办的,也标志着国共第一次合作。这第一次合作可不得了啊!你们可知道黄埔军校出来的名人啊?”
“我知道!有周总理!”
“蒋介石!”
第62章 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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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其中的学生纷纷举手发言,陈德容不由得暗自点头,虽然这批学生小归小,有些知识量还是不错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向靠窗而坐的林茵,前几节课一次无意的点名,她的才学和谈吐,实在不像是一个才年仅八岁的女孩。起了惜才之心,他再度喊道:“林茵同学,你知道多少名人呢?”
林茵无奈地起身,她本就是个不愿张扬的性子,要是了解到陈德容每次上课目光总会汇聚到这里来,她才不愿意在上次点名中侃侃而谈。不过……要是回答不会,指不定柳姿同学多么的编排自己呢!
一念及此,林茵也不藏着噎着了,索性说道:“黄埔军校作为现代历史上第一所培养革命干部的新型军事政治学校,自然培养出了一大批政治家、将军。我所知道的就有蒋先云,贺衷寒、李之龙、徐向前元帅、陈赓将军、左权将军等等。”
“切!也不过就说了五六个人嘛,扯一长段话,还等等!”前方一声尖锐的女声猝不及防间闯入全班的耳帘,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昂起脖子看好戏。
“柳姿同学。你认为林茵同学说的不多,那么你来例举几个!”陈德容沉声说道。
“这……这!……”柳姿挪了半天才站起了,捅了捅同桌,同桌也不知道,没办法,半天憋不住一句话来,干愣愣地站在那。她似乎已经听见了班级内的哄笑声,一片通红蔓延到了耳朵根,她使劲地扯着手中的笔,恨恨地咒骂着林茵。就是你林茵!我一定要你好看!
世上总有些人,总以自我为中心,把嫉恨当做理由,不思进取,自我的失败谴责为他人的过失。正如此刻柳姿所想,没有林茵的发言,就没有她的出声,她不出声,陈德容便不会注意到她,她不被点名,就不会站起来回答,便不会有如此窘迫难堪的一幕!都怪林茵,柳姿恨恨地想着。
“好了!坐下吧”陈德容也不愿意太给这个小女生难堪,在他看来,这些嫉妒针对的话语都是年轻不懂事。不过,课堂气氛倒是好了许多。他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此刻他也不继续冗长深奥的历史讲解,讲起了黄埔军校的趣闻。
“同学们,当年的黄埔军校可谓是穷酸至极,坑洼不平破旧的场地,睡的房屋都是临时休憩而成的,更别提军事训练场地了,只有简单的跑道而已。学生们喝的粥,一锅粥才放些许的米粒,清淡可当做镜子,当时所任军校党代表的廖仲恺先生更是连夫人的嫁妆都当了以换取粮食。”说道这里陈德容停了下来,那双睿智深邃的眸子里光泽一闪,翘了翘嘴角,他接着说道:“在一次阅兵演讲中,客家人胡汉民宣读总理训词,正巧我也是客家人,是这样说的……”
“咳咳…%&&&%¥#*…”陈德容用客家话说了一小串话,众人均是两眼发晕,不知所云。
陈德容无声一笑,正了正表情,接着严肃地说道:“以至于外省同学纷纷听成‘三味煮鸡,萝卜大葱!’”。说罢,他再度用他的客家话说起了原来发出的那段话。
果然不出陈德容所料,在场的学生们一对比,确实很像!均是哈哈大笑起来。更有甚者,直接模仿起陈德容的客家发音,玩得不亦乐乎。
陈德容等学生们笑完,再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勾起唇角接着说道:“其实原话是三民主义、吾党所宗。在饿得每天吃的馒头只比旺仔小馒头大一点点,喝的粥能照镜子的时候,三味煮鸡,萝卜大葱,便是他们的精神食粮。”
陈德容诙谐幽默的话语在这方尚显朴素的教室里回荡着,周身的同学均是挺直了腰板,专心致志的听讲,沉浸在陈德容寓教于乐的历史讲解中。
林茵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倘若她身在民国,即便不想为三民主义而奋斗都不行了吧,身处那般的境地下,个人利益和国土安危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游行抗议、有志之士的演讲,都会让人情不自禁地为之献身……就如曾经的他,她的暗恋对象,就曾痴迷于那段历史中,痴迷于林徽因那般的才情艳绝的女子,对她的献好漠然无比。也多亏了他,她才如此熟悉民国那段铮铮岁月。
“黄埔军校的举办,镇压了商团武装,成为蒋介石手中的一把利剑,在当年他的政治地位还不高的时候,为他护航,成为他发展个人嫡系的采金库。当蒋介石手愈伸愈长的时候,原本就矛盾的党派之争也愈演愈烈,更是置于台面上,分歧愈加严重。大家都想把中国从贫困弱小中解救出来,那么救亡之道是什么呢!国共的合作是基于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三民主义又代表了什么呢!……沈瑜泓同学,你来回答。”
沈瑜泓楞住,从林茵处收回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睿智温和的明目中,霎时间羞赧充斥着他的思维,真没想到会被老师撞见,我已经装得很好了呀!
沈瑜泓整理着自己乱如麻的思绪,努力回忆着陈德容刚刚的话语,是提的什么问题来着?三民主义!这个……难不倒我!
沈瑜泓有了方向,霎时不一样了,整个人神采奕奕起来,他站起身说道:“三民主义即是民族、民权、民生。民族即反满,民权即释放人权,民生则是平均地权。”这些都是学过的,嘿嘿……
陈德容瞧见这个肤白秀气的男生扯着如公鸭一般的嗓子自信的说着难免以偏概全的言论,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接着提问:“那么你认为当时的中国弱小的原因是什么呢?怎样才能走向富强?”
沈瑜泓楞了一下,似乎……学过的历史课本里没有概括这个问句的答案?……他有些不自信了,敏感的皮肤似乎能够察觉到来自那边的灼灼视线!
不管了,沈瑜泓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随便说上几句!死马当活马医。
第63章 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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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贫困弱小……我认为是军阀林立和列强剥削,一个代表着民众的政权没有建立,一个代表着民众的武装政府没有建立,但其根本原因,还是上下五千年文化传承中的糟粕,儒家文化讲究中庸,也就导致了中国人性子里的温和不争,没有“马上民族”的骁勇斗争,其自身的怯懦和愚昧制约了发展,只要有一口馒头吃,便不会奋起反抗。
……
我认为应该革新思想。辛亥革命只是推翻了皇权,却没有革新人民的思想,当时的人民大多数还是愚昧无知的。其次是发展经济,发展工业,列强之所以能够侵略中国,是因为他们的工业革命。落后就要挨打,枪杆子下出道理,**也用事实告诉我们,只有武装起来,才能保护好政权,才能解放全中国,这样中国才能富强起来。”
沈瑜泓读了不少的书,书中那些慷慨激昂的言论,全面但艰涩无比的总结,他有些不甚懂,但其看过一遍便不会忘的完美记忆力,硬是让他东凑一段、西凑一段地给拼凑过来,乍一听,还真颇当回事,至少是成功地把陈德容唬住了。
陈德容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小学生口中听到这般言论,纵使比较片面,但也都答到了点子上,何况所言所指有些更是核心。看来这次冬令营也抓到了两个好苗子啊!一个林茵,一个沈瑜泓,后生可畏啊!陈德容欣然地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对其的赞赏,真是越看沈瑜泓,越发觉得非池中之物,只是小小年纪就沾上情之一字,也不知是好与不好啊!陈德容叹道。
历史课毕,众人对班内的学生又有了新一层的认知,除了林茵沈瑜泓这两位早已崭露头角的同学,其他人也各抒己见,底子好的很呢!但柳姿同学的小气与无知也暴露了广大人民群众的雪亮目光下,纵然她家世不错脸蛋不错,也有些人对其不以为然。这是一个看学习成绩的时代!这是一个你有才我便尊重你的时代!这是一个尚还淳朴的90年代!
柳姿同学似乎也在班内同学微妙的目光中读到了什么,毕竟年幼,加上心胸狭隘,一向牙尖嘴利的她也难免气闷不已,缩在一边暗暗生气,对林茵也愈发的仇恨,都是林茵,要不是她,我不会如此!柳姿咬着唇,眸光闪烁,她得好好地报复回去!“咣当!”手里的笔盖被其搅飞,重重地砸向前排一个男生身上。
柳姿一瞪眼,从地上捡起笔盖,也不安慰男生一句,鼻子重重地哼出一口气。男生揉了揉背,眼一斜,恶狠狠地小声咒骂“疯婆子”。
对于柳姿同学的暗暗记恨,林茵是毫不知情。她正沉浸在回忆中,如今重新感觉到人世的温暖,前世的一些错节她倒渐渐遗忘了……思索即此,她不由得执起钢笔,在书上随意地写了几字,待心神回醒过来,看向书本,又是一震。
却见昏黄老旧的书本扉页上是一串话语,写的龙飞凤舞,涓狂急躁,落笔之力可见其执念之深,林茵不禁面色一变。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时,狂风乍起,大雪纷飞,片片冰凌击打于窗户表面,留下几道很深的印记。窗内,数学教师正沉浸在多方法解题的思索中,一瞬间竟停顿了下来,整个教室鸦雀无声,静谧得可以听见林茵惶惶不安的心跳声。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林茵默念这句话,眉头蹙得极深,光线在她的侧脸投下阴影,于玉润葱鼻处一阴一阳,竟似处在天机的分隔线上,不可揣测。
不时正大光明偷瞟几眼林茵的沈瑜泓心跳骤地一停,似乎感觉到林茵哪里不对劲,却又无法言语,原本平静安和的心境终究是被打乱了。
放学回家,走过那条很深的梧桐大道,已无多少车辆,沈瑜泓沉寂地走在林茵右侧,不发言语。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原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与海而是我与你距离如此之近却永远无法交汇”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就像我就在她的左手边,她却视我于路人。心头略微苦涩,通过血液蔓延到四肢骨骸,他看着被雪压弯了枝头的梧桐树,只觉得脚步无比的沉重。
林茵脚步凝滞,她抬头望天,雪花总是不知世间何物,何故如此降临,凋谢了苍凉,化作无情。伸出手,晶莹融化,指尖冰凉,总觉得一些事情即将发生,而她无力改变,就像手中的雪如镜中月水中花,长留不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只想好好休息,别的再无精力去想。
一路沉默,就像积雪早已被铲除于一边,却总有新的雪迹留下,剪不断理还乱,三人怀揣着不同的心境走完了这一程。
来到熟悉的大院门口,身侧的人影却没有停下,跟着她走了几步,留下一句匆匆的话语。
“…茵,过几天……”
过几天什么来着?林茵回忆刚刚耳畔温热的那句低喃,一无所获。若是往常的她可能还会努力地思忆一番,如今她只想快快回到自己的大床上,蒙住被子,头好乱,心好烦!
回到师兄家里,吴妈开了门,告诉他们家里来了客人。转过前院,来至客厅,惠玲略显佝偻的身影引入眼帘。
她坐在沙发里,低着头捂住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发丝凌乱,不时抬起的眸子有些呆滞,显得焦躁不安。
待她看见林茵二人时,她已坐不住,一个健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