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我靠近不了灵髓,不是还有小火灵吗?”
闻言,夏青安一怔,随即恍然,小火灵是他的妖宠,他要是了解到了什么,只要他愿意,小火灵也能知道,在没有什么防备的情况下。小火灵若是出手,灵髓有很大几率中招。
只是——夏青安脑海中想着小火灵的模样,胆小却重情,在与灵髓相处一段时间后,它下得了手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夏青安去烦恼的问题,说了一声:“祝你好运,我们在安城等你好消息。”
“好。”徐闻之点头,他不会去打没把握的仗,之前夏青安没有送来灵物图谱时,在这一场生死角逐中,他都有一半的把握,如今,有了图谱,他的胜算又要更高一些。
“你保重,若还有什么需要,随便叫个人来传个信,这么一会儿,我也看明白了,你虽说被软禁着,但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没有足够的底气,在徐墨的面前,他根本不会那样淡然冷静,毫无顾忌地将其激怒,看似徐闻之被囚禁,但与徐墨之间每一次的交锋,都是他占上风。
如此看来,囚禁什么的,恐怕只是障眼法而已。
既然他能独自完成自己的事,夏青安也不准备再搀和,回到安城去等结果,而且,他们若是呆在徐家,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方便行动。
徐闻之得到肯定,即便再怎么镇定,神色难免有几分得意,他就说嘛,他还是很厉害的。
之后,夏青安几人在夜幕的遮掩下,又如来时一般悄悄地回到了安城,即使徐家此刻正在热闹哄哄地找人,恨不得掘地三尺,个个脸上都带着急切与凝重,但安城里的修士却毫无所觉,该干嘛就干嘛,热闹非常。
街道两边,除了正规的店面以外,还有着不少地摊,卖丹药的,卖符箓的,卖法器的,应有尽有,像这些地摊,若是运气好的,就能以极小的代价买到价值极高的东西,只是这种几率太小,夏青安对这些东西也没多大兴趣,只是瞥了一眼就准备离开。
只是,在瞥了那一眼之后,夏青安又立马回过头,眼睛定定的瞧着前方,她——好像看见了熟人。
阔别多年,宁帆的变化好像挺大的,以他五灵根的资质,到现在也不过修炼到筑基初期而已,对于别人来说,这也不错了,毕竟宁帆的年龄还不满三十,能达到筑基初期,还是以五灵根的低下资质,算得上是极为勤奋的了。
只是,相比于上辈子,他的成就还是低了点。
夏青安发现了他,百里濯自然也发现了,他盯着宁帆,眼眸中流露出杀意来,就是这人在上辈子假惺惺的成为师姐的朋友,可暗地里不知道陷害她多少次,以前没碰见也就算了,现在他怎么可能饶了他。
就在这时,夏青安拉住了他,轻轻地摇头:“算了,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他也没害过我。”
想到宁帆,夏青安心里还有着淡淡的惆怅,她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好,能与她做朋友的也少,宁帆算是其中一个,只是他却别有用心,她即便没有报复的心思,但想让她帮他什么,也不太可能。
此时,宁帆好像与旁边那名看上去极为年轻的修士同时看上了一样东西,发生了争执,脸红脖子粗的争吵着,要不是安城有着禁止私斗的规矩,两人恐怕早就动手了。
而争吵无非就是宁帆先看上那个人形木雕,可旁边那位年轻修士更有身家罢了。
夏青安也没心思再看下去,转身便朝着歇息的客栈走去,只是他们刚转过头,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叫喊:“师姐?”
宁帆这会别说有多欣喜激动了,他看着夏青安,也不管旁边这个木雕自己当时有多喜欢,喜欢到哪怕得罪人也不肯想让,他欢喜地跑到夏青安的面前,激动地问道:“师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宁帆啊,在九星宗的时候,你还帮过我。”
他期待地望着夏青安,仿佛对方是他黑暗生命中的一抹阳光,迫切地想要将其抓住。
夏青安淡淡地瞥了宁帆一眼,淡淡地说道:“抱歉,不记得了。”
宁帆急得不停地抓脑袋:“怎么可能不记得了呢,师姐,你再想想,在九星宗杂役峰的时候,你还帮过我的,难道你忘了吗?”
“抱歉,真的不记得了。”说罢,夏青安不再理会他,直接离开。
可还没等她走上几步,宁帆突然在背后大喊了出来:“师姐,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都想说一句,现在九星宗的弟子过得很不好,青云峰峰主的性命也危在旦夕,若是有机会,你去看看吧。”
闻言,夏青安的身子猛地一僵,回过声来,紧盯着宁帆,有些艰难地问道:“你说他这会危在旦夕?”
“嗯,师姐走后,没了灵脉,九星宗也重新找了个地方驻扎了下来,只是位置也不怎么好,到处都受着别的宗门的压制,后来,大师兄也失踪了,九星宗弟子也走的走,散的散,没剩下几个了,我离开那会,青云峰峰主正受了重伤,九星宗也被逼着解散,这会情况也不知道如何了。”
“这样啊。”夏青安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未免太过牵强,是她毁了九星宗的根基,那个一生都在为九星宗着想的人应该很恨她吧。
她也是恨的,得不到亲情,只是被利用,以至于一怒之下毁了所有,不过那些恨在岁月的流逝中,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淡然,把对方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的淡然。
但在此刻,听到他性命危在旦夕时,她心里却有些淡然不起来。
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不再理会宁帆,转身就走,径直地进了客栈,她走得飞快,就像是在落荒而逃,她不想再听到与九星宗任何有关的东西。
宁帆站在原地,看着夏青安急急奔走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怎么与预想中的不对?
若这个师姐心肠是个冷硬的,还处于怨恨之中,听到他带来的消息,怎么也该畅快才对,从而奖励他点什么。
若这个师姐是个善良不记仇的,听见自己的爷爷有了性命之危,不是应该担忧着急吗?甚至于会恳求他带路,而在这一路上,他有足够的信心刷好感度,从而让对方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事情怎么不按照剧本走!
就在他若有所思时,他瞧见了百里濯的目光,那目光太过冰冷,带着凛冽的杀意,他身躯猛地一凉,刹那间似乎完全无法动弹。
这个人要杀他,而且,他完全反抗不了!
第232章
一回到客栈,脸上极为平静的夏青安想给自己倒杯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干渴得厉害,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回到房间,这号称是上房的地方竟然连茶水都没有,夏青安不禁发起了脾气,叫来了小儿就劈头盖脸的训斥。本着客人至上的原则,那店小二虽然极为不满,但也没怎么反抗,只是在转身去准备茶水时,不屑地冷笑一声,没钱就别来啊!
在修真界,修士可不会去喝普普通通的茶水,那里面不知有多少杂质,不管是哪座城市,也不管是哪间客栈,都不会去准备普通的茶水。
而若是修士想要享受点什么,也会有灵液来代替,只是这东西昂贵,万万没有白送的道理,此时,夏青安花脾气,在别人看来,实在是无理取闹。
很快,店小二端着一壶灵液送来上来,放在桌上,说了一声请慢用,便准备离开。
夏青安倒了一杯,一口便将那价值几百中品灵石的东西喝下了肚子,灵液喝下肚子之后,刹那间,一股清凉之意便流遍四肢百骸,体内每一个角落都被灵气说滋润,这种感觉本应该是舒服的,可夏青安却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杯子与桌面发出一记沉闷的声响。
“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这么凉,你想冷死我吗?”这时候的夏青安没有了丝毫的形象,说出的话语也有些刻薄,她盯着店小二,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好碍眼。
她看见了店小二嘴角的不屑,看见她眼底轻视般的冷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火来,她猛地抬手,轻而易举地将其束缚住,拉至自己的身前。低吼道:“你瞧不起我?你凭什么瞧不起我!!还是你也觉得我是忘恩负义之辈?凭什么。凭什么啊,他有难与我何干啊,就因为他是我的爷爷?可他都不认我,我凭什么要掏心掏肺的对他,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凭什么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青安的脸色太过恐怖,店小二脸上竟然浮现出几分惊恐之色,结结巴巴地想要求情。
忽然,夏青安又笑了起来,逼近了店小二:“你怕我?我自认为我这辈子行得端坐得正,为啥要怕我?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在夏青安发泄心中情绪时。属于元婴期修士的气势也跟着释放了出来,可怜这店小二不过是练气期修士而已。在这样的气势威压下,早已面无人色,全身上下都慢慢侵出了血珠,再这样下去,完全承受不了这气势的店小二恐怕有爆体的危险。
夏青安这里闹出的动静一点不小,没多久,掌柜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对着夏青安抱拳说道:“这位前辈,不知道这小子在什么地方触怒了前辈,需前辈如此大动干戈。安城禁止私斗,也不允许胡乱伤人,为了大家着想,看在徐东家的面子上,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这话说得太有技巧,一方面说安城禁止伤人杀人。否则后果严重,哪怕她是元婴期修士,也讨不了什么好,一方面又将这家客栈的东家说了出来,徐东家?除了头顶上那个庞然大物一般的徐家,还有谁敢这么自称!
夏青安低下头,看着身前已经陷入昏迷的店小二,全身的气势一松,她自己也跟着跌倒在座椅上,她并不是怕了谁,只是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
“抱歉,是我唐突了,若有得罪的地方,改日登门谢罪。”
说罢,她有些无力的挥挥手,店小二的身躯在她的挥动之下被送出了门外,紧跟着轰的一声,房间的大门被死死地关上。
此时,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
夏青安蜷缩在座椅上,下巴搭在膝盖上,她睁着双眼,看着地面,瞳孔中却没有任何的焦距。随即,她缓缓地说道:“阿濯,我是不是好坏。”
声音里表现出太多的脆弱,听得百里濯心中有些刺疼,他走上前,将夏青安整个人都抱入怀中,说道:“就算师姐是个坏女人我也喜欢,更何况师姐那么好,在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师姐更好的人了。”
如此有失偏颇的话让夏青安轻笑出声,她抬起双臂,环住了百里濯的脖子,让自己更加贴近在他的怀中,她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说道:“你就知道说话哄我,阿濯,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了解她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她到底有多重感情,每一份情义都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视着,只是她忘不了自己父母死去那一刻,爷爷冷漠的眼神,忘不了他曾经是如何地逼她嫁人,忘不了两人本就脆弱的关系彻底决裂的那一刻。
可再怎么样,那个人也是她的爷爷,在这世上唯一的爷爷。
尽管心里再怎么怨恨,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放不下。
她的设想不过是他活着,像陌生人一样的活着,好好地活着,两个人却老死不相往来。
百里濯就像是哄着孩子一样哄着夏青安,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说道:“若是心里真的难受,我们就去看一看吧。”
夏宇辰的死活,百里濯根本还不关心,只是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若这个人就这么死了,师姐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她会伤心。
回去看一眼,把这人救活,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一点介怀都没有,他知道夏宇辰的致命点在哪里,他会好好地活着,看着自己的孙女孙女婿有着如此高的成就,却无法被自己掌控,无法对宗门做出任何的贡献,那样的滋味恐怕比死了还难受几分。
至于宁帆,这个人活不了了!
他会无声无息地死在世上某一个角落,哪怕尸体腐臭了都没人会看上一眼。心里算计重没关系,可不该不知死活地算计在他们头上来。
“去看一看?”夏青安轻轻地重复着百里濯的话语,眼眸中还带着迷茫之色,她能当过往的一切都没存在过吗?
良久,在经历过无数的挣扎与犹豫之后,她缓缓地回答:“好,我们去看一看,不过等三日后再去吧。”
她的心肠在某些时候是挺软的,但也不是软得毫无原则,她给自己三日的时间,三日后,徐闻之这边的事应该能告一段落,她也能毫无牵挂的离开。
至于她的爷爷会不会就因为这三日的时间再次出现什么变故,那就对不起了。
想到这里,夏青安闭上眼,强迫着自己不那么在乎。
时间总能在不经意间从指缝间流走,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天夏青安几人没有再呆在客栈中,也没有如几日前那样悄悄地潜入徐家,此时,他们呆在靠近徐家的一个山头,三个人一只小兽并排坐在树尖上,紧盯着徐家的情况。
此时,从徐家的禁地处,一股汹涌的气势正从里面遗漏了出来,整个禁地就像一个膨胀的气球,明明已经膨胀到了极致,却还不停地往里面加气,它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
徐家修为稍低的子弟早已在几天前转移了出去,哪怕这一次徐家真的败落了下去,徐家的根也必须留住。
徐家禁地中,在这股强烈的气势下,又是如此近的距离,它完全承受不了,此时,它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无力地半睁着眼睛,看着半空中如王者一般睥睨天下的灵髓。
明明是一个孩童模样,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
在灵髓的前方,徐闻之身材笔直地站在那里,他看上去没有因灵髓高强度的威压而有任何的屈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一声,原本以为知道了灵髓的弱点,只要让其吸收别的灵脉所产出的灵石中的灵气,就能让其虚弱半盏茶的时间,在这半盏茶的时间内,灵髓只有化神期的修为,而在这段时间内,他有足够的把握将其降服。
可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小火灵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做!
这是背叛吗?连自己的妖宠也会背叛吗?
因为这一点,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可谓功亏一篑!
他盯着半空中的灵髓,强迫着自己不去看躺在地上已经没多少气息的小火灵,他轻笑道:“何必犹豫,你要杀我,简直是抬抬手指的事情。”
灵髓赤红着一双眼,他盯着徐闻之,眼眸中有着强烈的杀意,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杀气已经那样浓烈,甚至已经快要到达实质话的程度,可他却迟迟不曾动手。
这时候,小火灵艰难地在地上爬着,它本是火灵之体,它移动过的地方都留下了被灼烧后的痕迹。
它明明那样胆小,也那样怕疼,可在这强烈的威压下,它体内没有一处不再疼,可它却不哭不闹,它努力地爬着,用尽体内每一分力量。
最后,它爬到徐闻之的身前,背对着他,仰望着灵髓,哀求着:“放过他好不好,求你了。”
第233章
小火灵的眼眸中流淌着眼泪,在滑落的那一瞬间却立即被身体的温度蒸发,化成一团团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灵髓的一双眼冷漠得没有任何温度,他的嘴角划过一道讥笑:“你想陪着他死亡,我可不介意。”
他到底有多讨厌这群徐家人,小火灵知道得一清二楚,如今,它却向他求情,为了一个囚禁他的人类!
他不会原谅的,绝对不会!
只是,尽管他心中在如此咆哮,可迸射出来的气势威压终究还是一点点弱了下来,小火灵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若是再被压迫下去,它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
灵髓缓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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