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尘寻缘- 第37部分

“接下来就不用往这跑了，便是你，也不会再给特殊待遇，我可忙着呢，没时间磕唠，不过”男子一边说一边向着小屋子走去，“吃一顿再走吧，我们两兄弟多久没有好生不带任何其他目的的聚过了。”

“这感情好。”济源一副兴奋的样子，“这回你可不得那些压底的东西出来怎么好意思。”

第五十九章　北斗七星

新发现的秘境被称之为‘摇光’，加上刚发现的这个秘境，完全为蜀锦下属的比较重要的秘境一共七个，以着北斗七星而命名，分别是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其中以天枢秘境最先被发现，也是最为宏大的秘境，蜀锦立派上千年，竟是没能够将之弄清楚，只是不知为何，百年前开始，天枢秘境就被禁止开启，传言各种各样，也没有个好的说法，但是不管怎样的传言，却未曾有人相信过是因为‘天枢’已经没什么值得继续探查的东西，然后被放弃，只是不得进，也没法。

至于天璇，天权，玉衡，开阳，这四个算是比较受欢迎的秘境了，又以云衡和开阳进去的人最多，这两个地方空间相对稳定，没什么限制，而且比之外界的灵气要浓郁不少，里边的妖兽灵草什么也多，亦有那么几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倒成了蜀锦弟子的训练场，不少弟子倒是一有机会便长期呆于里边，提升自己。

还有‘天机’，说到‘天机’，知道特别是去过里边的修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多数人走过一圈，什么都没遇到，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别说蜀锦了，比之凡世间的山川草木亦是强不了多少；有些人则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头皮发麻，发誓再也不会去那么个鬼地方，至于为什么，便是三缄其口，死都不言语；更有些人进去后再没有任何讯息，无缘无故的丢掉性命。久而久之，除开少数那么几个硬是不信邪的，‘天机’在蜀锦门人眼中就是一个得之无用弃之可惜的东西，一时荒芜良久。

直到凤炫棱，当年他突然消失那么久，了无音讯，据说其实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离开蜀锦，只是去了‘天机’，甚至有好事者站出来证明的确是看到过凤炫棱往‘天机’的方向走过，无独有偶，没过多久，又有人证实见着凤炫棱是从‘天机’的方向回来。

只是限于当事人完全不参与，也从未为自己的突然消失说过什么，而凤炫棱再次出现之后的出彩表现重新激起一股探寻‘天机’的热潮，只是结果终究不尽如人意，天机依是那个无用的天机，所以渐渐地这件事也就随时间的流逝消逝，凤炫棱从天机出来成为一段笑谈，大多数人都报以怀疑态度。

寻缘入门的时候，‘摇光’还只是有一点点眉目，蜀锦的六大秘境早已有所耳闻，这几年六大秘境，她‘天枢’不得进，‘天机’不能进，‘天璇’没到开启时间，事实上得以进过的只是六之其三，收获倒是良多，只可惜最感兴趣的两个地方却没办法。

‘天枢’她偷偷去看过，官方的说法是如今的天枢太不稳定，空间裂缝奇多，不愿门派弟子无谓丢了性命，至于事实如何，好吧，她不发表任何看法，因为不得门而入。再说‘天机’，这是她第二感兴趣的地方，刚听到传言的时候就果断跑那里去了，‘天机’和‘玉衡’，‘开阳’一样，没什么限制，内门弟子基本是可以随意进出，虽说还是有那么个次数限制，不能够过于频繁，但是对她根本毫无影响。

只是，人才刚透过禁制还没踏入‘天机’，整个人就感觉落入深渊，黑暗，恐惧，孤寂，血腥，各种暗黑情绪袭来，包裹全身，浑身冰冷，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费尽力气才躲开，挣扎着重新回到外边，仿若地狱间走过一遍，虽然没去过地狱，不知道传说中的地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说不定这个世界还真有那么个存在，有机会去到那个地方。

反正，天机之行给了她不少阴影，导致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去尝试过，一是因为即便是随着时间的过去，那一瞬间的感觉依旧是无比的清晰，实在是还没做好准备；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墨玉，那一瞬间还亏的墨玉的帮助，让她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否则即便那样的情况，她根本还算不上踏入‘天机’，能不能清醒过来，重回尘世还真的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而自此之后，每次她有些不甘心，想要再尝试一次，都会被墨玉毫不留情的阻止。

“不到时候。”

一句‘不到时候’硬是让她拖到现在还没有再往那边走过，都快成为她的心病了，那里，她终究要走过。也正是因为此，对于凤炫棱去过‘天机’的传闻，她反而很是相信。

很显然，不同的人进到里边会遇到不同的事件，但是对于大多数人好像是没什么用处的，凤炫棱显然是一个异数，天机对他有影响，而他通过了。若传闻是真的，那他在里边肯定经历过什么，很可能便是那让她不舒服气息的来源。可惜，如今‘摇光’都要进了，‘天机’依旧还是心中的未解之谜，以北斗七星为名的秘境，连排列顺序都与着北斗七星相对，‘摇光’的发现，要说是偶然，她还真是不怎么相信。

众人站于‘摇光’入口之前，跃跃欲试，又以天柱峰弟子最为激动，时不时将仇恨的目光看向祁连弟子所在的方向，其中斩尘，寻缘两人受到的注视最多，其他对于事件一知半解之人则是看笑话一般，‘摇光’本身反倒不怎么受关注，大多数人便是冲着天柱，祁连的矛盾而来的，不得不说，即便是修真者，大多数还是挺无聊的。

对于加诸与自己身上的视线，斩尘欣慰的发现，在将军府，在易门，在皇宫的锻炼有奇效，如今可没有了最初的不适，完全忽略不见，老神在在，仿若无意的观察了周边众人一眼，忽而莞尔，“之前还担心会效果不好，会不会达不到预期目标，如今效果太好，也是让人头疼。”斩尘扶额，做一副担忧的情状，“很明显，我们这边比不过他们那边，高下立见，他们这番真的是想让我们全军覆没，以泄心头之恨呢。”

“那又如何！”寻缘嗤笑，“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杀掉我们，然后活着出来。”寻缘挑衅的目光扫过天柱峰一脉的弟子，顿时激起大片的风浪，只是介于门派长老还在，况且这里边不仅仅只有蜀锦的人，不管怎样都不敢轻易出手，内部的矛盾内部解决，要是反倒让外人看了笑话，怎样都站不住脚。所以天柱峰的弟子也只能一个个摩拳擦掌，以着杀人的目光看向挑衅的少女，而祁连的弟子也不甘示弱，反瞪回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对劲，其他人限于闹出动静的是蜀锦的人，也只是在心中猜测了一番，不敢去做那出头之鸟。门派长老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在做得太过分的时候提醒一番，居然是放任的态度，看得不明情况之人更加云里雾里。不过反而更加高兴，特别是蜀锦之外的人，蜀锦弟子窝里斗，他们绕道走便是了，说不得还能得到更多好东西，乐见其成，闹得越大越好。一时间窃窃私语，传音入密不断，自有自己的考量。

“低调，低调。”斩尘一把扯过红衣少女，“如今很明显我们处于弱势，而且相差不是一点点，明显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你倒是不要紧，不能不考虑身后这些祁连的弟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当。”

“能有什么意外！”寻缘听了斩尘的话确实没有再继续管天柱峰，只是一脸恨恨的说道，“就知道凤炫棱那厮完全信不得。天柱峰的人一向眼高于顶，自以为是，想要惹怒他们不难。整件事最麻烦的便是怎么激起更多的天柱比较有威胁的弟子进入秘境，当初同意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考虑到人数的限制，却没想到。”

“没想到凤炫棱竟是插了一脚，容许了这么多的天柱峰弟子进入，如今不单单是齐天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愤，我们亦是恼火，他还真是‘中立’，哪边都耍了。”斩尘接口道，“我倒是不知哪个叫做凤炫棱的人有这样大的权力，先不说掌门长老什么的，不是还有个严谨在上边压着么？蜀锦下一任的掌门人选。”

“这里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寻缘无奈摇头，“我当初选择找他也只是分析过后觉得在严谨那边根本得不到自己的结果，严谨之后便是凤炫棱了。如今天玄一脉的事物基本由他打理，不输于严谨的角色，却不想他竟会做到这地步，这样大的权力，毕竟还有这么多的长老，还有齐天。”

“凤炫棱么？”斩尘仔细回忆那临山镇的初见，一个与着‘凤鸣’长得有些相似的男子，只是感觉完全不同，还是看凤鸣比较顺眼一些，凤炫棱身上太多秘密，整个就是一个暗不见底的深渊，绝不像表面上那般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没想到这一世尽和这么一些妖孽打交道。”

“谁叫你走到了这一步。”寻缘落井下石，“不过我看你倒是很兴奋的样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有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看像是凤炫棱这样的人物，抑或是更甚，要继续往上的话，肯定会更多。”

“那倒也是。”斩尘点头，“还有梦璃和墨玉呢·······”

“大家准备。”长老发话，打断了众人的言语，“摇光秘境就此开启，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样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一个月的时间绝对不长，希望你们自有收获，现在开始进入摇光。”

“开始了。”寻缘看着前方入口方向，已经有一批人顺序而入，而祁连的弟子全数没动，等待着寻缘的指示，天柱峰的弟子亦是，两厢对峙，即便是知道先一步进入秘境对自己更为有利。“我们也走。”

“是！”祁连这边才动作，天柱那边立马紧跟而上。

“天柱峰的弟子听着，进去！”咬牙切齿的声音。

“是！”

两方人马，浩浩荡荡，走向那未知的‘摇光’。

第六十章　笑话

“喝杯茶先。”凤炫棱难得的没有一如既往的躺在摇椅上，而是坐于树下石凳之上，悠闲地摆弄着茶几。看了看急匆匆而来的男子，又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东西，脸上未见任何意外之色。果然还是不听劝，之前那顿离别之酒果真正算得上白费了。

这么多年，济源还真是难得的依旧这幅性子没什么变化，看着这样的他有时候还真的觉得，相当之碍眼，握住杯子的手忽而一紧，又马上松开，能够一直保持着最初的人有多难得？

男子温润如玉的君子，笑得不卑不亢，制住济源将要出口的言语，“给，”男子起身手间茶杯伸向济源，“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也没必要浪费机会到这里来找我，反正结果已定。”话毕，见着济源沉默抗议，完全没有接过自己手间茶杯之意，也不勉强，自顾自的回归座位，就当之根本未曾存在而已。不过年少时候还算看得惯的玩伴，随手帮了一把，现在亦算不得讨厌罢了。难得看得顺眼，不麻烦的话，帮一下也无妨，就当是额外的乐趣，说不得还有意外收获。

济源见此却不生气，反而是很快的收敛了紧蹙的眉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果然还是在师兄这里更能静下心来，这倒是个好住处，也算是‘偷得浮声半日闲’，师兄莫怪。”择位而坐，将凤炫棱随意放于一旁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真正是焚琴煮鹤，破坏美感。

“凤师兄这一招可真狠，只是师弟我着实不太明白，这于师兄有何益处？不仅仅是天柱和祁连弟子，整个蜀锦比较有潜力的筑基期子弟，蜀锦的后备力量，居然全数投进于此！”

‘摇光’，才发现的新秘境，里边什么情况只是推测，完全做不得准，本来寻缘师妹将之作为天柱与祁连的战场之时，就很担心，太多的不确定性。可如今的事态，哪里还是能够人为掌控的。

济源尽量让自己以着平静的语气说着这番话，即便只是筑基期的弟子，先不说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接近金丹期之人的存在，如若尽在这次的秘境之行中损失惨重，蜀锦还能够拿什么和另外那两派对比。

“你不觉着这样很有趣么？”凤炫棱继续笑得温婉，“事情完全脱离掌控，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摇光’里边有什么；天柱势大，祁连能不能反败为胜；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出来，蜀锦到底是如虎添翼还是英雄断臂。你说说，这些门派培养出来的‘姣姣者’能有几人通过考验？”

“考验？”济源瞳孔微微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对，考验。”凤炫棱对于济源的反应不置可否，“一般蜀锦弟子只知天辰大陆的三大门派，‘蜀锦’，‘峰仑’，‘天地’，道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轻易不得见面。如此这般到是养成了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性子，所以便有了每隔百年的云荒之行，不至于出现青黄不接，一代不如一代的现象，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够支撑起来。”凤炫棱给自己倒杯茶，抿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济源，你走到这地步，即使再怎么不以为意，也该知道期间的意义。”

“五十年。”

“我就知道济源师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凤炫棱赞赏的点了点头，“那么，济源师弟，你观之如今蜀锦的弟子与着令两派相比如何。”

济源看着男子一派闲适无谓模样，仿若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问题，可是每字每句都让他心情格外沉重。如今的蜀锦混乱不堪，内斗不断，连带着整个齐王朝都是天下大乱，这天下将要落入谁之手还未可知，而另外两个王朝，却是蒸蒸日盛的景象，‘天地’，‘峰仑’更是现身不少厉害的弟子，盛名冠绝整个天辰大陆，同此相比，蜀锦着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金丹期还勉强，筑基期的弟子相差着实太远。

沉默良久，济源才答道，“不如。”

“可不就是这样。”凤炫棱摊手，“我这完全是为着大局着想，倾巢之下岂有完卵。门派可以护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一世，他们享受了一般修者得不到的修炼条件，便也该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条路一路走来陨落了多少修者，其中不乏天资卓绝者，就当是他们的历练，真正的完完全全如外边残酷修真世界一般的生死试练，没有任何的制约，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可是？”济源依旧不能够接受，明明男子的话也算是有道理，可是相对于男子的身份和现下的情况的而言，他只觉心寒。“掌门和凤长老······”

“你不会以为这么大的事我还真能够以一己之力做到吧？”凤炫棱整个笑得戏谑，“济源师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话还未说完，凤炫棱忽然起身，“既然师弟喜欢这里，师兄我也不介意你在这小住几天，好生修养修养。”

“你要去哪？”济源整个人都没办法反应过来，只觉得所有的事情一件件都在抨击着他内心的底限。

“就说你不适合，何必参与进来。”凤炫棱褪去经常挂在脸上的温润笑意，似有些悲悯的看着心乱如麻的男子，“他们终究只是筑基期。天枢将会秘密开启，而你，我，严谨师兄，齐丰师弟，容遇师弟皆在列，有所准备也好。”

“等等，凤师兄！”济源还想再问，凤炫棱早已消失于视野之中，他被困在了这个地方，这算是凤炫棱对他仅剩的善意了么，男子苦笑。

“寻缘师妹，你这般争强好胜的性子若是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就是个骗局，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吧，说不定现在就将矛头指向凤师兄了，我们都是可悲的棋子。”顿了顿，男子忽而疯了一般的将石桌上的东西一把推落到地上，未完的茶水流落，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