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神识所转,已是千年之前的往事。
——
棠晚在用早膳的时候,有人匆匆来报,说是魔尊出关了。
她一愣,立刻皱眉,他的伤还未好……
然而还未来得及多问,白山河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捧了一束花,以五彩绳束着,笑眯眯的站在她面前:“公主,你看这花,它又红又绿,真是像极了——”
没文化的白虎四处瞅了眼,看着棠晚笑得十分真诚:“像极了公主今日的穿着。”
棠晚脸都绿了,“你色盲?”
她哪里有穿红配绿?
近日魔界不知为何,气温突然高升,她今日穿的乃是一件红色云锦衣,轻薄如云彩,外面罩了一件白色薄纱,哪有半点绿了?!
还有——
棠晚怒看他:“你拔的是我宫门口栽种的雪灵芙吧!”
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花,这家伙给她拔了,连根的那种!
“我是为了献给公主啊!还有,色盲是什么?”他是色,但是他不瞎啊?公主的美貌,他可是一见倾心的。
女子不是都喜欢花吗?
白山河十分不解,她怎么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
想了想,他解释道:“公主,这你也不能怪我,玄辕殿连棵草都不长,我只能……咳,玄辕殿已经归公主所有,公主总得去看一眼,也好叫人知道,本王正得公主青睐,不至于——”
白山河话还没说完呢,突然从一旁绕出一个人来,淡淡的接了口:“公主很忙,这种小事难道还需要亲力亲为?”
“你是谁?!”白山河一见眼前的人就瞪圆了眼睛。
这少年长得极美,脸颊上一道淡淡的血痕,不影响样貌,反倒更为他添了几丝邪魅,他穿着件黑衣,外面罩了层白色薄纱,站在棠晚身边时,简直像是穿了情侣装似的。
这只白虎一下子炸了毛:“公主,这小子是谁啊!”
他才刚刚有所行动,还没来得及赢得公主芳心,怎么她身边又出现一个家伙?
还是个、还是个小白脸!
他黑着脸想了这么一个词,但对方站在他面前时,却是身材高大,丝毫不比他矮,从气势上,压倒失败……
第1215章 三个男人()
君祈微微一笑,他站在棠晚身边,低头看着她,神情极为宠溺:“我是公主的人。”他说。
白山河立刻瞪大了双眼:“公主的人?我也是公主的人啊!但我是为公主冲锋陷阵、并肩作战的,男人!你该不会是个男宠吧?”他几近轻蔑挑衅。
君祈脸色微变,他冷冷的看了白山河一眼,白山河亦回视他,一副要等他干架的模样。
却不料,君祈并未理会他,只是重新低头,挑眉问棠晚:“他说我是你的男宠,男宠是什么?”他一脸无辜。
白山河一愣,正想鄙视他,棠晚隐隐头疼:“你们戏是不是太多了?白山河,你来做什么?”
“晚晚。”樾凛突然出现在天阙宫门外,他蹙眉叫她,棠晚的心神立刻就被引了过去,也不听白山河要说什么了,丢下这二人,脚步匆匆的走向樾凛。
在她身后,刚刚还敌视对方的两人,此刻目光一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棠晚一脸关心的看着樾凛,而后者牵了她的手离开了。
白山河气不过来,低骂道:“这家伙不是在闭关吗?不要命了跑出来跟我抢人。”
君祈微皱着眉头,握紧了拳,他如今才刚刚留下来,自然比不上那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可是,他依旧无法冷静,他能感觉棠晚不在意这只白虎,纯粹拿他当手下。
可对于樾凛,她却不愿多说,如此讳莫如深,才叫人不安。
白山河倏尔回头看他:“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他探手就攻了过去,要探这小子底细,没想到一抓之下,他竟然躲过了。
“你是,那只鹿妖!”白山河探得他妖身后,立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他当日明明取了这鹿妖的内丹,他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得重新修炼,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修成人形?
白山河又想起,那日是言执带走这鹿妖。
是被他所救,还是,他根本附身在这鹿妖身上,接近公主?!
想到这里,他低喝了一声,摆了个防御的姿势:“言执!我知道是你!你接近公主,究竟有何目的!”
他被言执折磨的流了一个月的血,心里忌惮之极,此时面对这鹿妖也就不敢轻视了。
君祈淡淡的笑了一下,“言执是谁?白山河,你真是很啰嗦。”
他话落,轻飘飘的一掌向他击去。
只瞬间,两人就在天阙宫的院落里打了起来,海棠树花瓣飞舞,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上下翻飞,法力,外功尽数使来,曼珠和其他几个侍女都满脸惊吓,纷纷叫嚷着。
阿鸾从海棠树间冒出个小小的头,头顶凤翎翘了翘,一脸不解。
这两个人是要比武给主人看吗?
可是主人又不在啊。
它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的观战着,决定晚一点讲给主人听。
而另一边。
棠晚被樾凛带去了明月泉,他言道想祭拜师父师娘,棠晚自然随他去,只是她还是不赞同他出关。
“你的伤还没好全,你忘记你前些日子,又走火入魔了吗?”
第1216章 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
樾凛不说话,他手一挥,那块合葬的墓碑前,被他换了新的素果及鲜花。
他跪下来,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棠晚站在一旁看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他突而朝她伸出手来,“晚晚,你过来。”
“怎么了?”她不解,却依言跪在了他身边。
她抬头看向那个墓碑,上书先父夜道天,先母无泪,没有任何称谓,就只是她的爹娘,如此而已。
“晚晚,今日当着师父师娘的面,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你什么人。”樾凛转脸问她。
棠晚吃了一惊,眉头也不觉皱了起来。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说好不逼她的。
“回答我。”樾凛执意道。
棠晚转过了脸,她看着墓碑上的字,发自内心的说道:“是我的亲人,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
“凛哥哥!”
“你明明答应我,会乖乖留在永夜城,等我出关,但你却独自去了玄辕殿三次,你用了什么办法令白山河对你臣服?你就那么信他,连换日弓也不取,他深夜自你的寝殿出来——”
樾凛越说,声音越沉,他黑眸深深的盯着她。
棠晚听出他话外之意,她不可思议的转脸看他:“你怀疑我?!”
樾凛深吸了口气,他起身,将她也拉了起来;“还有那只鹿妖,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妖,你将他安置在天阙宫,你口口声声,我是你很重要的人,那这两个人,又是什么?”
他的怀疑和质问,令棠晚愣了好久,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挣开了他。
“你怀疑,我出卖自己,换取白山河为我做事?樾凛,我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向你交待的。”她垂眸,心间冰凉一片。
她真的没想到,他急着出关,就是为了来质问她。
樾凛心下一沉,他伸出双臂握住了她肩膀,脸上神情痛苦:“我没有要这么想你,我也没有要你事事对我交待,可是,你明明答应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时时都在担心你,你去寻白山河没有告诉我,你救那只鹿妖没有告诉我,甚至,你见言执,也没有告诉我!每一件事,我都是自别人口中得知。”
他深吸了口气,想弯起唇角,也崩不出一个笑来:“我真的还是你很重要的人吗?你已经不再依赖我了,我若是再闭关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跟不上你的脚步,我会被你抛在脑后,说不定连想都不会再想起。”
“不是这样的!”棠晚失声叫道。
她有些慌了神,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她蹙了蹙眉:“我只是想让你专心疗伤,我不想这些事影响你,白山河的事我可以解释,我用乾坤镜制服他,在他体内种了一颗种子,他受制于我,自然要听命行事,至于那个鹿妖,他告诉我知道灵犀伞的下落,只是很小的两件事,是你想太多了。”
“灵犀伞?你相信他?男宠又是怎么回事?”
“你听到了?白山河的胡说八道你也信?”
“晚晚,我绝对不会再让七百年前的事重现,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其他男人出现在你身边!”
第1217章 她欠的,不止是感情()
“晚晚,我绝对不会再让七百年前的事重现,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让其他男人出现在你身边!”
不会再有第二个言执,他会牢牢看好她,不会再让她被人蛊惑!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想这些!我要拿到神器,为我爹娘报仇,找到我弟弟,樾凛,我不会再碰感情。”在她心中,那两人最多算是合作伙伴。
“你依旧是忘不了他。”
“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总之,我有我的计划,凛哥哥,你不要再逼我,我已经很累了。”她瞥开了眸子,望向不远处的雕像。
她娘目光温柔,仿佛在看着她。
“我不想逼你的……我也不想……”樾凛轻喃着,他怔怔的看着她的侧脸。
他不想逼她,他只是害怕。
害怕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为别人笑颜如花。
可是看着她脸上的疲累和烦躁,想到她刚回来时的迷茫,知道自己爹娘不在时的绝望,他又瞬间心软。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声道:“好,我不逼你,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棠晚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会让她觉得,欠他更多,她欠的,不止是感情。
“对不起……”许久,她才低低说了一句,不敢看他的眼睛。
樾凛瞳孔一缩,他的呼吸有些微紧,好像从她这三个字里,听到了许多别的东西,他一下子伸手将她拉到了怀里,声音很急:“傻瓜,我又没怪你,说什么对不起,当着师父师娘的面,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他抱得很紧,棠晚从僵硬到无声,她揪着他的衣服,没有说话。
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明月泉边突然起了风,紧接着雷电交替,像是劈在头顶,棠晚推开他,抬头看了看天,“要下雨了吗?”
头顶上乌云滚滚,翻腾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集在他们头顶,连星光银河也遮盖了,视线一下子变得极暗。
“走吧,我陪你继续用早膳食。”樾凛拉着她往回走。
棠晚下意识问道:“那你——”
“不闭关。”他直接打断了她,从现在这一刻起,他只会守着她。
棠晚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一道雷电突然在她头顶炸起,她惊得低呼了一声,樾凛已经一把将她护在怀里,他拧眉朝天上看去,那团聚焦的乌云,在跟着他们动!
“怎么回事?”棠晚也发现了,立刻沉声问道。
“是劫云,”樾凛快速将她送回了天阙宫,他脸色十分凝重,原本在天阙宫中大打出手的君祈和白山河此时也停了手,一看到棠晚立刻就奔了过来。
白山河争先开口:“公主,此人居心叵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他要把这小子的身份揭穿,先前他在言执手下吃了亏,曾派人打听过言执的身份,他是冥界的人,虽然他只是从彩霞口中得知棠晚可能喜欢过这个人,但是他变成言执的样子,公主就把他爆揍了一顿。
事实证明,彩霞情报有误,公主一定是极为讨厌这个人!
第1218章 会是谁渡劫?()
现在言执变成鹿妖的样子接近公主,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君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丝毫不以为然:“劫云在魔界上空汇集,有人要渡劫,此劫云乃是乌云,怕是有不祥之兆。”他提醒道。
他们二人身上都挂了彩,棠晚也无暇追究是非因果。
樾凛也说是劫云,她不由问道:“会是谁渡劫?”
话落,就见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连白山河也暂且压下了想揭穿君祈的事,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渡劫不是小事,尤其是魔道,魔族在五百年前,尚修的是正仙、正神,可自五百年前天魔之战后,魔界被魔气所侵,再加上群龙无首,邪魔妖道频生,在此间修炼的已不能成神。
渡劫乃是天道之劫,无一人能避免。
正道之人修行所遇天劫,其灾难尚小,若是渡劫成功,便飞升。
然邪道所修,皆被天道记载功过,遇劫时九死一生,十分危险。
言执当年飞升上神时,九道天雷最后所汇集的乃是祥云。
但现在,魔界上空的乌云遮月,雷电滚滚,虽不至马上劈下来,却无端的让人心情沉重。
棠晚见他们都看向自己,她也有些心惊:“难道是我?”
樾凛沉默的将她拉回天阙宫大殿内,其余两人跟了过去,君祈看了眼两人相牵的手,脸色不是很好。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的劫云突然出现,必须要好好做准备。
先是劫云,紧接着会变成劫雷,渡劫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魔界,它不止是他当年那般,被九重天雷劈一劈,被朱厌重伤那么简单,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而棠晚修行尚浅,他担心她抵不住。
“晚晚你别怕,我会为你护法,绝不会让你有事。”樾凛郑重道。
“不行,你的伤根本没有好,而且……”棠晚皱了皱眉,疑惑道:“我才刚刚回来,为什么就会渡劫?”
五百年前她被剃仙根时算是一劫,她在凡间历劫五百年,怎么也不可能刚回来又立刻渡劫吧?就算她这段日子潜心修炼,也不太对。
“魔界有巫灵一族,可窥天道,是不是公主的劫云,想来不难知道。”君祈在一旁提醒。
白山河左右看了看,他觉得自己不能不发言,免得被这两人比下去,在公主心中英勇的地位不保,他遂轻哼了一声:“不就是块劫云,看把你们给吓的,老子这就出去把那块云给射它七八个窟窿来!”
他喊完,手一伸,右手中便多了一把火红色长弓,抬脚就往外走去。
“喂!你回来!”棠晚目瞪口呆,也没能将他叫住。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君祈看他的目光也像看一个傻逼,然而樾凛却只是目光凌厉的盯住他:“你一个区区两百年的小妖,对魔界之事,倒是一清二楚。”
“我被抓来也有一段时日,自然清楚。”君祈淡淡看了他一眼。
樾凛目光冷凝:“那么灵犀伞呢?你当真知道?”
“灵犀伞之事,我只会告知公主一人,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这么急于知道,难道是觊觎神器?”
第1219章 晚晚,我不要跟他住()
“可笑!你存了什么目的,本尊迟早查出来!”樾凛脸色微变,握紧了拳。
“随便,劫云之事近在眼前,公主还是先召见巫灵族人,莫被旁的事分心。”君祈不再理会樾凛,此人防心极重,但这世间,除了月白,无人能说出他的来历,他又有何惧?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妖,晚晚,此人不适合居在天阙宫,就交给我来安排。”樾凛眯了眯眼,不知为何,此妖总让他有几分忌惮。
说不清原因是什么,好像是从心理上。
或者,是此妖太狡猾,他在棠晚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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