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解了?解药是真的?”顾兴戟疑惑地问。
“当然!”老柳说的斩钉截铁,“这药拿来我自然要试过无害才能给伤者服用,不然药性相冲,那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了,我柳某人的金字招牌还要是不要?!”
“赵兄弟没事了?解药是真的?”司徒先生没有大将军跑得快,有有所顾忌,所以刚刚进门就听到老柳说的话,顺嘴问了一句。这一句却让脾气不甚好的老柳军医跳起脚来,对着顾兴戟他还顾忌着对方的身份有所收敛,对着老友就不必了,直接跳上去要揪老友的胡须。
顾兴戟让候在一旁的侍卫将两个人清了出去,“出去玩闹,莫要吵了赵兄弟休息。”
看着两人都被弄出去,依靠在床榻上的屈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柳军医医术高明,却连连被怀疑,难怪要生气。”
“你没事就好,一想到你误服了假药,可能性命难保的时候,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说话间,顾兴戟拉住了屈羽的手握在手中。
小媳妇的手真小,软软嫩嫩的,握在手中真舒服!顾兴戟忍不住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屈羽的手。
屈羽在南馆的时候虽然并未破身,但也是陪过酒的,那些老色鬼的动作与大将军的所差无几!屈羽试着抽挥手,不想大将军却越抓越紧。不得已,屈羽开口道:“大将军您捏疼属下了!”
顾兴戟立刻放松力道,怜惜地揉了揉屈羽的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两人相顾无言。
许久,屈羽想开口让顾兴戟去处理军务,又怕他误以为自己在赶人,虽然他确实是想撵人走,但是大将军身份是实打实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来撵人。
顾兴戟第一次如此想要亲近一个人,搜肠刮肚地想着跟小媳妇说点什么才好,一抬眼,发现小媳妇还穿着染血的袍子,只是左肩从受伤的位置连同整个左袖的部分被撕掉了,细白的手臂就这么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顾兴戟立刻不高兴了,小媳妇的手臂露出来了!老柳、司徒先生、连同护卫们都看到了!他的小媳妇被人看了!顾兴戟冷着脸将屈羽的手臂塞进被子里,并将被子拉高,一直盖到屈羽的下巴颏才满意。
“这里不比家里,你身份特殊,须当谨慎才好!”顾兴戟不高兴地说。
屈羽以为顾兴戟说的是他半道儿插入侍卫队的事儿,便点点头,乖巧地应了声。
顾兴戟见小媳妇如此乖巧,心中满意地不得了,觉得这事儿不怪小媳妇,怪只怪那些汉子不该看他小媳妇的胳膊!
“你肩上的伤多久换一次药?我来给你换!”自己的小媳妇,只能自己看,不能再让老柳占便宜了!
“不敢劳烦大将军,属下只是皮肉伤,过两日结痂就好了,不必再换什么药。”屈羽连连拒绝,他怎敢让一个大将军给他换药?更何况他今日刚刚被这人调戏!
第40章()
屈羽感觉到大将军对他的过于暧昧了,难道真如那些兵士们说的“军中待三月,母猪赛貂蝉”?可是自己是男人啊,还划不到“母”这个范围吧?难道大将军……
不,不会的,大将军大概只是想找个发泄精力的途径。不是屈羽自恋,在军中这么些日子,还真没有个比自己好看的。
屈羽心里不安起来,他可以答应大将军做侍卫,但是,如果大将军向他求|欢,他该怎么拒绝?他可是许了人家的,有个叫张武的夫君!
顾兴戟不知道小媳妇在想什么,只觉得小媳妇低垂着头,含羞带怯的模样好看的不得了。
屈羽觉得这静默尴尬地不得了,随意找了个话题,“大将军武艺不凡,改日有机会还请大将军指点一番。”
“好啊,我们一起练枪!”这么好的与小媳妇亲近的机会,顾兴戟自然不会拒绝。
说到练枪,屈羽忽然想起来大将军使得枪法与张家枪法如出一辙。“属下冒昧,敢问大将军的枪法……是哪位师傅教的?”
顾兴戟眼神一变,这枪法是受伤之后突然就会的,不止枪法,其他武艺也是不凡的。这些应该都是二郎学的。他可以接受自己就是二郎,二郎就是自己,但是要怎么让小媳妇接受自己就是他的夫君?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己死而复生虽只有有限几人知道但也让不少人侧目不已,若是自己告诉小媳妇自己不仅仅是皇帝次子,更是张家二郎,会不会吓坏小媳妇?
“是二郎教的。”顾兴戟不动声色的搪塞过去。
屈羽并未觉得奇怪,奶奶可以教自己,那么二哥自然也可以教大将军,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奶奶去世前说过,这张家枪法传媳不传子。”
传媳不传子?“奶奶这么说的?”顾兴戟想到这或许是让小媳妇对自己坦白身份的好机会。小媳妇对旁人要保密,对自己可不行,于是,“那奶奶为什么会把枪法传给你?”
“因为韶儿太小,奶奶等不到他娶媳妇了,又怕张家枪法断了传承,所以才传给我。”屈羽说的坦然,“大概还有让我保护韶儿长大的意思吧。”
顾兴戟有些失望。算了,自己现在并没有顶着二郎的壳子,小媳妇防备自己也是应该的。要想个办法光明正大地把小媳妇弄回家才好。
只可惜大敌当前,顾兴戟没有太多闲暇去想东想西,阳关城的守将已经等不起了。又在小媳妇身边坐了一会儿,顾兴戟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去干正事。
攻破天水城之后,顾兴戟先前派出的骑兵中的三千与大军会和。因之前在天水城外遇袭,八千骑兵去了小三千,这两日在天水城和阳关城之间游荡,多次与敌人遭遇,陆续折损了小一千人,余下的只有当初的半数。
第一次见到小媳妇的那日,顾兴戟就与司徒先生商定了计策,暗中派人从山林潜入城中,另派斥候绕过天水城与率领骑兵的王偏将套招。
大军攻城那日,暗中潜入城中的探子放火烧了羌族人的营地,王偏将以此为号,分出三千人离开佯作去阻截援军。
扎灿果然上当,以为援军已到,立刻抛弃了混乱的天水城,出城西去想要与援军汇合。殊不知,三千兵马绕了个圈与大军汇合从背后给了扎灿一刀。
全歼了扎灿的队伍之后,顾兴戟又给了王偏将一个任务,用剩余的不足一千人去追击扎灿派出的求援的探子。
不需要都杀掉,只要让探子们知道,武朝派来的十万大军不堪一击,骑兵被扎灿大人杀的只能狼狈逃窜即可。
得了命令的王偏将不解,难道不该大张旗鼓地宣扬军威,让敌人胆寒进而退兵而去么?
“我们是军人,要做的是不是虚张声势吓退敌人,而是把胆敢来犯的敌人杀的片甲不留!”顾兴戟这样告诉王偏将,“羌族人分成多个部落,内部并未铁板一块。如果你是围攻阳关城的兵将,得知扎灿这里毫不费力就能杀的敌人落花流水,而你们寸功未建,你会怎么办?”
“派人来与扎灿争功?”王偏将不确定地说。
顾兴戟点点头,“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诱敌,我会让人选最快的马给你们,你们见到敌人之后并不要鲁莽迎战,而是要‘望风而逃’,知道吗?”
要带头做逃兵,王偏将心中还是不忿的,“我军人数数倍于敌人,直接派人迎战也不会输!败退有损我军军威……”
顾兴戟的脸沉下来,“我是大将军,你要做的就是执行军令!”说完将王偏将撵了出去。
顾兴戟是大将军要立威,容不得别人怀疑他的命令,司徒先生是谋士,有义务帮大将军扫清潜在的威胁。说白了就是这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脸。
大将军将人训斥一顿,司徒先生立刻就跟出去与王偏将谈心,“王将军莫要对大将军心存芥蒂,都是热血男儿,大将军岂不愿与敌人血战一番,拼个你死我活拉到?如此你我便是痛快了,可是底下的兵士该当如何?大将军费尽心机不过是为了让兄弟们多一分活命机会罢了。我十万大军远从京城而来,连日行军已是人困马乏,而敌人呢?围城多日,只等一朝血战而已。王将军也读过兵书,兵家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王将军以为然否?”
王将军低头思量一会儿,“大将军深谋远虑,属下受教,谢司徒先生指点!”于是,王偏将欣欣然带人当诱饵去了。
顾兴戟带人过筛子似的把天水城筛了两遍,有嫌疑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当初屈羽逃出去的山道也被派兵看守地牢牢地,绝不让扎灿的错误出现第二遍。
万事俱备,只等王偏将将敌人带回来。王偏将没让顾兴戟失望,两日后斥候来报,王将军率领不到一千骑兵远远绕过天水城。又小半时辰,斥候又来报,说六十里外发现敌人踪迹,大约两万人。
王偏将远远绕开天水城地举动,让追击而来的敌人误以为天水城仍在扎灿手中,为了抄近路截击敌人,他们自然会取道天水城,顾兴戟等人要做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西门大街上的陷阱准备好了?”顾兴戟问身边的一位将官。
“已遵照司徒先生指示准备好了!”
“让将士们准备迎战!”顾兴戟轻飘飘地说。未免敌人怀疑,今日他是不会上城楼的,而且,只是两万人而已,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今日指挥的是顾兴戟身边的另一位偏将,为人谨慎、执行力不错,凡顾兴戟的命令他都执行地很完美,今日也不例外。
他大开城门,耐心地等到所有敌人进入射程之内。一声令下,喊杀声立刻响了起来。本应绕过天水城的王偏将等人不知何时拦在了敌人回撤的途中,专门捡漏网之鱼。
喊杀声想起来睡梦中的屈羽立刻被惊醒,抄起放在床榻边上的银枪就冲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到悠悠闲走来的顾兴戟。“大将军?您怎会在此?”
“过来看看你!”顾兴戟看到屈羽披头散发只着中衣的衣服,不禁皱了皱眉,拉着屈羽的手返回屋里,“是不是那些蛮子吵醒你了?”大有屈羽一点头就去灭了人家全家的架势。
屈羽还真就点了头,“属下并未沉睡,听到外面的声音就醒过来了正要去寻您。”
“寻我?寻我作甚?”
“属下是您钦点的侍卫,敌人来犯自然该留在您身边保护您。”屈羽一板一眼的说。
可是,顾兴戟愣是从中听出了甜蜜,他的小媳妇担心他!“无事,不过两万人马而已,正好给下面的人练练手。”
屈羽点点头,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连忙向顾兴戟告罪,然后要绕到屏风后整理仪容。
“无妨,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快躺下休息吧,在我面前无须太过拘束。”顾兴戟拦住屈羽就要往床榻上拖。
“大将军!”屈羽心里一惊,外面将士们正与敌人激战,他该不会要与自己……
顾兴戟身上虽然融合了二郎的逗比记忆,但是这么不靠谱的事还是不会做的。好吧,他是没机会做,离床榻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然后一声清脆的童声大叫:“放开我叔儿!”
于是,顾兴戟只能悻悻然退后,失去了亲近小媳妇的机会。被一大一小像是两只炸毛的小猫崽一样俩人盯着,顾兴戟只能又退了两步,远离了那一对“叔侄”。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外面的喊杀声弱了下去,然后有斥候来报俘虏敌人三百余人,其余被全部歼灭。
仗打完了,后续的事宜都等着顾兴戟去定夺,再舍不得小媳妇也要离开了。
经此一战,围困阳关城的敌兵去了一半多,再无强行攻城的可能。顾兴戟知道接下来再无投机取巧的可能,只能趁着士气高涨的时候迅速出击解了阳关城之围。一日后两万兵士被留下戍守天水城,其余兵马出击阳关城。
就在顾兴戟借着接连两场胜利,士气大振之机援救阳关城的时候,一队不足千人队伍高调地离开京城,直奔西北而去……
第41章()
虽说定了与敌人当面锣对面鼓地实打实干一架,但是兵不厌诈,以最小的折损博取最大的胜利才是一个将领该做的事。所以,顾兴戟在夜色的掩护下带兵援救阳关城。
黎明时分,天色浓黑,一组百余人的小队悄悄靠近了羌族人的营地外围。
此时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小队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个戍守营地的兵士,在营地的守卫圈上撕开一个豁口。
打头的一个人扒下已经没了气息兵士的衣饰,套在自己身上。第二日将被扒光的兵士拖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剩余的人鱼贯进入营地中。
进入营地的兵士们四人一组很快四散开来。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兵士们在入口的地方汇合,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敌人的营地。
大约两刻之后,敌人的营地冒出缕缕青烟,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大喊,“失火了失火了!快来人救火!”
放火的人在粮草垛上掏出一个小洞,将火种塞入其中,一来可以助其燃烧,二来又不易被发现。等敌人发现起火的时候粮草的内里早就被烧空,即使扑灭大火也救不回多少粮草了。又因为西北本就干旱缺水,羌族人被阻挡在城外多日,平日连梳洗都省了,日常只能靠羊奶、马奶止渴,此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足够的水来控制火势蔓延。
羌族人的带兵将领名唤苍征,就是之前与扎灿明争暗斗,后又派人与扎灿“争功”之人。阳关城久攻不下,生性急躁易怒的苍征下定决心分出一半人马“援助”扎灿,一方面是想多少捞些军功,一方面是想让手下憋屈狠了的汉子们出出气。
谁知两万兵马离开两日就失了音信,苍征忧心不已,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才睡着,还没等睡熟就被营地中混乱的声音吵醒。
出门就见营地四处火光闪烁,与天边刚刚冒出的红日交相辉映。敌人夜袭,巡逻的兵士竟然连根毛都没察觉,苍征愤怒了!“有种当面一战,暗中放火算他|娘|的什么本事!¥##……”
苍征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没停下,一队人马出现在日出的方向,背后的日光冲破黑暗,映的这队人马如天上仙兵一般。
不止营地中的普通兵士,就连苍征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待到那队人马又靠近了些,苍征看到了那高悬的绣着“顾”字的旗帜,“敌人来袭,快,快,上马迎战!”
刚刚乱作一团试图救火的兵士听到将军的话,立刻扔了手里的东西,牵马的牵马,找刀的找刀,整个营地乱作一锅粥,丝毫不见之前的井然有序。
待羌族兵士找到了兵器铠甲,还没来得及往身上套,顾兴戟就带着骑兵冲进了营地,开始收割敌人的性命。
羌族人习惯了连年进犯武朝,兵士们早就练就了一身打杀的功夫,所以即使慌乱也不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了。
苍征舞动一把长刀生生逼退了十几个武朝兵士,极大地鼓舞了身边人的士气。就在苍征想要一鼓作气,打退来犯的武朝兵士的时候,紧闭月余阳关城的大门蓦然大开,城中兵士如潮水一般涌出,冲进羌族大营与来犯的武朝骑兵东西夹击。
腹背受敌,苍征大感不妙,发狠抢过一个武朝骑兵的马匹,扔下了一营的兵士逃窜而去。看到苍征的举动,顾兴戟将手中的长枪杵在地上,拿起挂在马上的弓箭,搭弓射箭。
中了,但是苍征并未从马上跌落,想来伤的并不严重。顾兴戟再次搭弓,还未射出,一个羌族汉子舞动着大刀冲到了顾兴戟的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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