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便有点挂不住。
甄圈圈两眼一瞪道：“你个臭三八，说谁无赖呢？”
这不啻于平地一声雷，将没准备闹事的林燕儿炸火了，当着我心上人的面骂我“臭三八”？？你他么活腻了！
林燕儿手一甩林菲菲的拉拽，“蹬蹬……”就冲到了甄圈圈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老娘就骂你无赖！怎么？你个死猪头不是自己承认过么？现在没种承认了？”
甄圈圈跟女人吵架的本领，打小就经过乡村泼妇骂街的千锤百炼：“啧啧……毛还没褪尽呢，还敢自称老娘，真是个无耻的贱人！”
关于吵架，跟打架一样，甄圈圈深得要领：抓住对方一点，集中火力攻击，绝不引火烧身，跟着对方的思路理论。
你不是扯着“无赖”不放么，那我就扯扯你“老娘”。
跟甄圈圈吵架，林燕儿绝对不是个，除非她直接掏刀子，可今天她没带。
要不是慕容小倩伸手将甄圈圈拽坐下，劝住了甄圈圈，林燕儿又准备去掀桌子了。
这时候大家都围了过来，一帮女孩子也拉住了林燕儿，而那些个男孩子，除了那年轻人表情淡淡地看着，眼里露出不屑外，都一个个恶狠狠地盯着甄圈圈，大有林燕儿一句话，马上就冲上来暴扁这个胖子的架势。
慕容小倩站起身看着林燕儿道：“这位美女，我代表圈圈给你道歉，收回他说的话。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大庭广众的，还是理智一点，互相让让。”
“呸——让这无赖给我道……”
林燕儿话没说完，林菲菲已一把拉开了她，朝慕容小倩道：“嗯，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你们继续，拜拜。”说完，赶紧死拉活拽地将林燕儿向外拖去。
林燕儿还要挣扎，另外两个女孩子也上前将她推着了。
其他男孩子见状，怒瞪一眼甄圈圈后，也纷纷向外走去。
“这女孩子是谁啊？那么凶？”看那些人已经离开，慕容小倩好奇地问道。
“还记得上星期我从驾校练车场出来跟你说的‘疯子’不？我就说的她……”
甄圈圈郁闷地将跟林燕儿的过节一五一十地说给慕容小倩听。
慕容小倩听完，也是有点无奈道：“这女孩子长的是真漂亮，却也太蛮横了。”
甄圈圈撇撇嘴：“可惜了一副臭皮囊。”
“你也是，跟女孩子吵架啥都说，你以后得改改，有些话连我听了都觉得过分，更何况她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她哪里小了？我看比你还老油条，对她这种人能客气么？”甄圈圈不服气道。
“行了行了，还准备跟我吵一架么？”
“嘿嘿……”甄圈圈摸摸头，不好意思道：“我这人就是嘴上吃不得亏……要不是我嘴上不饶人，还真是跟这个林燕儿没啥冲突，我以后一定改改，呵呵……你监督我。”
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肉。
甄圈圈有这个觉悟，但让他改掉尖酸刻薄的嘴，狼和狗的习性早改了。
慕容小倩将甄圈圈送回学校后，甄圈圈下车前软磨硬泡，终于得到慕容小倩的首肯，允许他亲一下，但只能在脸上。
甄圈圈让慕容小倩跟驾校那边打了招呼，后来根本不去驾校了，开着希玛的车，晚上也能在校园里人少的地方自由地穿梭，就急等着车管所那边办好驾照，将车开出校园，去马路上疾驶。
这天晚上，甄圈圈又开着这辆奥迪A5，来到了学校操场兜圈。
正越兜越快，徜徉于速度带来的快感中，手机响了。
是慕容小环打来的，甄圈圈放慢了速度，不知道学校已经熄灯了她怎么还打电话来。
“喂，环环，还没睡那？”
“圈圈，是不是又在练车啊？”
“呵呵……算你聪明，啥事啊？”
“我……我肚子疼的厉害，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医院？”
“啊？怎么了？你在宿舍么？我马上来。”
“嗯。”
甄圈圈赶紧开车杀到了慕容小环的宿舍楼下。
而慕容小环在一个舍友的搀扶下，已经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地在楼下等候。
慕容小环对那个舍友说了声“谢谢”，拒绝了她的陪同，便在甄圈圈的搀扶下上了车。
看着在座位上缩成一团，小脸惨白的慕容小环，甄圈圈有点心疼地摸摸她额头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没……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从没这样过。”说了这几句话，已让慕容小环额头直冒汗。
到了校附属医院，挂了急诊，当班医生问了一些饮食情况和过往病症，便让慕容小环躺在病床上，伸手在她的喊疼的地方轻轻按了按。
这一按，慕容小环“啊”地就叫了起来，疼地是小嘴张成了O型只吸凉气。
医生又在旁边按了按，大致明白了什么原因：“你来例假了吧？”
慕容小环瞄了一眼甄圈圈，脸色红红低语道：“嗯……晚上刚来，可……可我从来没痛过。”
“这就是了，你晚饭后不知道，还吃炒冰，由于寒冷的刺激，引起反应性子宫、盆腔内血管收缩与痉挛，就是所谓的痛经了。你不是经常性的，下次注意点，没事的。”
“医生，我……我疼的厉害。”慕容小环捂着肚子痛苦道。
“缓解痛经一般都是通过活血化淤，把堵在出口的血块分化，这样就不会痛了。”医生说着，抬头看了看甄圈圈道：“你是她男朋友吧？一会儿回去帮她冲杯热红糖水喝喝，再按摩按摩她小腹疼痛的地方，就可以缓解疼痛。另外，我再给你开点止痛药，回去吃两片。”
甄圈圈对医生“男朋友”一说，也无所谓辩解，连连点头。
这个时间点，也只好搀扶着慕容小环回到希玛的宿舍。
红糖没有，想来蜂蜜水也差不多，扶着蜷伏在床上的慕容小环坐起来喝了下去，顺便吃了两片止痛药。
但慕容小环仍旧疼的厉害，冷汗直冒，自己按着个肚子牙咬的“嘎吱吱”只响。
她很希望甄圈圈能帮她揉揉，可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个位置实在是有点羞人。
甄圈圈看她这样，想起医生说的，也不多想了，便在床边坐了下来，将浑身颤抖的慕容小环搂在怀里，伸手按在了她刚才按的位置。
虽是隔着一层衣服，但入手处如若无骨，棉絮般柔软，甄圈圈心里不觉一荡，连忙稳住心神，轻轻地帮她按摩起来。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按摩真的有效，慕容小环在甄圈圈轻柔的按摩下，渐渐地也不感觉疼了，只感到从甄圈圈掌心传来阵阵温热，慢慢地将全身包裹其中，很是舒服。
慕容小环竟然不知不觉就躺在甄圈圈怀中睡着了。
甄圈圈看她脸色渐渐红润，也不再有痛苦的表情，想到按摩还真的很有效。虽然看她貌似已经睡着了，仍然继续替她轻轻地按摩着。
上部：成长
057 痛哭
2
慕容小环醒过来的时候，看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被子掖的严严实实，而甄圈圈却不在。
看看外面已大亮，慕容小环便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客厅一看，甄圈圈正蜷在那只单人布艺沙发里，身上盖着一个毛毯和一件大衣在呼呼大睡。
慕容小环心头一热，回头将床上的被子小心地替甄圈圈盖好，蹲下身子，眼睛便这么痴痴地盯着甄圈圈脸一眨不眨地看着。
直到腿感觉有点麻，慕容小环才警觉过来，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到了吃早餐的时间。
慕容小环来到盥洗室，找到一支新的牙刷，再用甄圈圈的毛巾，洗漱了一下，在茶几上拿了钥匙，回头又看了眼甄圈圈，便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不一会儿，慕容小环买了早点回来，甄圈圈还在沉睡中，他昨晚可是直揉到自己眼皮打架才罢手，还没睡多少时间呢。
慕容小环自己也没吃，将豆浆油条和一袋小笼包放进了微波炉，调在保温状态，又蹲在了甄圈圈旁边。
这次，没等慕容小环腿麻，甄圈圈自己醒了，是被电话吵醒的。
甄圈圈一骨碌坐起来，差点从沙发上滚到地上，看到蹲在一侧的慕容小环，有点诧异道：“呃？你起来了？没事了吧？”
慕容小环赶紧脸红红的站起身，嘴里说着“嗯，早没事了”，已将甄圈圈响个不停的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姐。
慕容小环有点好奇，但还是递给了甄圈圈。
“姐，这么早？我还在睡觉呢，有什么事么？”甄圈圈揉揉眼睛，接起了电话。
“你个懒猪，都几点了还在睡觉，上午没课么？就是没课也要起来吃早餐，听到没有？”慕容小倩责备的声音里透着关怀。
“嗯嗯……我知道了，啥事啊？不会是打电话叫我起床吃早餐吧？呵呵……”
“我马上要去湖北出差一段时间，那个杂货店案子有了最新情况，我们要过去调查一下。记住，我不在的时间，你给我老实一点，也注意照顾好自己，别让你的一身肥膘掉肉啊，咯咯……我回来检查。”
“啊？马上就走？我来送你……”
“送啥，我跟局里好几个同志一起呢。”
“我想见你嘛，哎——你去多久啊？”
“不确定，快则三五天，慢的话一个月也说不定，有什么事给我电话，行了，我得挂了，再见。”
“哦，你自己小心，拜拜。”
自从确立了关系，这两个多星期来，甄圈圈跟慕容小倩几乎每天都要见上一面，甚至几面，见不上面晚上睡觉前也是煲半小时以上的电话粥，两人感情正有条不紊地持续升温着。慕容小倩突然要出远差，甄圈圈心里有点小小失落，脸上便也表现出来。
慕容小环终于按捺不住，看着甄圈圈问道：“圈圈，谁要走啊？”
甄圈圈这才想到屋里还有个人，愣了一下，顺口说道：“我女朋友。”
慕容小环一下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地问了一句：“你女朋友？”话刚一出口，立时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倒，抬起头看着甄圈圈，脸色苍白地紧张问道：“你……你有女朋友了？”
甄圈圈不知道慕容小环为啥那么大反应，奇怪地看看她，点了点头，笑笑说：“是啊，呵呵……说起来你一定认识，是你堂姐，慕容小倩。”
慕容小环差点再次要晕倒，这这这……太突然了，太意外了，简直比甄圈圈上次中枪还让她难以接受。
唉，对慕容小环而言，套用一句周星星同学《点秋香》里的经典台词：幸福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她能不要晕倒么？
“我……我姐？？”慕容小环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怎么……怎么跟她认识的？”
“呵呵……你还记得开学的时候我跟舍友在街上的遇袭案吧？就是后来闹事的陈华昌那件案子，是你姐负责的，我们就是从那时认识的。”
慕容小环终于冷静下来，虽然心里感觉有一阵阵刺痛，但脸上表情却是很轻松的样子，淡淡地笑着问道：“哦，你们一个学生一个警察，年龄差着好几岁，怎么会成为男女朋友的呢？”说到“男女朋友”四个字，慕容小环明显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揪了一下，脸上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甄圈圈没有说话，而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蜷在沙发上睡了一宿，感觉浑身腰酸背痛。
“呵呵……一会儿我们去吃早餐，到时候告诉你。”甄圈圈将慕容小环看作是自己的亲妹妹，觉得对她没有啥可以隐瞒的，甚至还想以后通过她疏通疏通小倩父母的关系咧。
甄圈圈说完便进了盥洗室。
慕容小环盯着甄圈圈背影看的有点失神，直到甄圈圈关上了门上厕所，才回过神，去把微波炉打开，将买的早餐拿了出来。
刚拿了碗筷，将早餐在茶几上摆好，甄圈圈走了出来。
看到慕容小环变戏法般拿出早餐，甄圈圈有点吃惊道：“啊？你这么快买了早餐回来？”
“你睡觉的时候我就去买了，快来吃吧，别凉了。”
甄圈圈边吃东西，边慢慢将自己跟慕容小倩的事避重就轻地告诉了慕容小环。
那晚的尴尬事只说了醉酒醒来那部分，心里想着，说说“趴在身上”应该没有什么，酒后失态嘛。而洗澡后“慕容小倩真空”那部分自然是省略掉了，毕竟不好意思说出口，并且，肯定会让慕容小倩难堪：这样的事你也说？她是你的妹妹，可也是我的妹妹，我以后咋见她啊？
至于最终慕容小倩成为自己的女友，甄圈圈少不了厚颜吹嘘一下自己的执着和作为男人的责任感，临了还得意地看着慕容小环道：“怎么样？你哥我还行吧？哈哈……要是以后你姐成为你嫂子，这称呼倒是有趣的很。”
慕容小环的梦被甄圈圈无情地碾碎，放佛感觉天也要塌下来，从始至终一个小笼包只咬了一口，便再也没有兴趣咬第二口了，听了甄圈圈得意的笑声，冷冷地说道：“什么嫂子啊，你们不是尝试交往么？我姐比你大那么多，说不定哪天你们就分手了。”
甄圈圈对慕容小环的冷嘲毫不在意，呵呵笑道：“小倩只比我大三岁零二个月，这有啥？女大三抱金砖嘛，呵呵……我们现在好的很呢。”
慕容小环感觉心里在滴血，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淡淡道：“哦……我上午还有课，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也不理甄圈圈有点诧异的眼神，急急地开门而去。
慕容小环一回到宿舍，强忍的悲痛立时如黄河决堤般汹涌而来，一下扑倒在床上貌似人生第一次失声痛哭起来。
宿舍几个舍友正要去上课，看平时一贯坚强好胜的慕容小环回来一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扑倒在床上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一个个都很奇怪也很心疼，那个昨晚扶她下楼的舍友赶紧过来，轻拍她的背部小心问道：“小环，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们啊，有什么事大家商量商量，别自己一个人哭啊，哭坏了身子可不好……”
慕容小环周末没主动打电话给甄圈圈，叫他一起回家吃饭，甄圈圈按惯例等了半天没见她打来电话，想起她的痛经不知道咋样了，便打了过去，手机竟然关机，再打到叔叔家一问，才得知慕容小环病了，在家休息已经两天没来上课。
甄圈圈自然是以为痛经引起的，都在家休息两天了，那是很严重了啊。
周六一早，甄圈圈便赶到叔叔家探望这个心里很是疼爱的妹妹。
慕容根去北京开会，只有婶婶文锦在家。
文锦看甄圈圈一早过来探望慕容小环，知道小环还在熟睡，便招呼他一起吃早餐。
虽然甄圈圈在学校胡乱吃过，但还是拗不过婶婶的热情，被她拉坐在餐桌上。
看着保姆阿姨端上来的丰富早餐，光精制的糕点小吃就有四五样，甄圈圈也是食欲大振。
甄圈圈吞下一个枣泥酥，喝了口山西沁州小黄米加大红枣熬制的粥，问文锦道：“婶婶，环环是怎么回事，不要紧吧？”
文锦淡淡笑道：“没事，女孩子不比你们男孩子，每个月总有几天身体弱，这孩子也不注意，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甄圈圈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哦”了一声，便转移话题问道：“婶婶，叔叔去北京啥时候回来？”
“可能要到月底，呵呵……不过元旦肯定回来的，到时候你们学校放假，我们一起回江苏，你上学到现在还没回去过吧？”文锦又夹了块苏州稻香村麻饼放在甄圈圈面前的碟子里。
甄圈圈突然想起年前要去希玛哪儿，跟父母一起过年是不可能了，这事电话里也说不清，便点头道：“嗯，好的。”
文锦让甄圈圈留意一下慕容小环，如果起来，端点东西给她吃。自己便跟阿姨去菜市场，一是给小环买只鸡回来炖汤补补，二是想让圈圈留下来吃饭，多买点菜。
文锦离开后，甄圈圈便上楼轻轻推开了慕容小环闺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