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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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图-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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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说来话长了!”陆佐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提醒殷季认真听好,“当时贼兵攻破鄯州之后,就想招降凤迹山的师父,当时大蕃只想攻破鄯州之后,以此作为休养生息之地,渐渐蚕食西部各个州县,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那么彼时只会更加危险,所以当时我就建议师父针对大蕃的招降先虚与委蛇,引导他们进攻兰州城,以此拖长他们的战线,让他们孤军深入,而且兰州城的太守房渐之果然不负众望,守住了兰州,抵御住了大蕃军队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而且还等到了朝廷军队的到来。”

    殷季恍然大悟,“怪不得荀谋出兵一到兰州,不过数月,就能那么快解了兰州之围,还接连收回多个县府,原来是有师父你们的暗中相助啊!”但是突然又有些奇怪,“那为什么荀谋最后还是兵败了呢?”

    “那次兵败其实并不能完全怪荀谋!”

    殷季愣了一下,师父竟然为荀谋开脱,甚是不解,愤愤的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哼”

    “奸细!”

    “奸细?”殷季握紧拳头,砸在桌上,“哼又是这个人!”

    “如果不是奸细,以荀谋的能力,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诱入埋伏,所以一定有人把荀谋军队的行动告诉了大蕃元帅。”陆佐的眼神似乎被烈火灼烧了一般炯炯有神。

    殷季依然好奇,“师父,您好没回答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退兵呢?”

    陆佐狡狯的呵呵笑道:“不是我们不让,是我们想让他们继续留守鄯州,等的就是这一次机会。”

    “机会?”殷季还是不明白,“他们留守鄯州,我们能有什么机会?”

    “当然是将他们”陆佐说时,握紧拳头,咬牙道,“一举歼灭之!”

    殷季简直不敢相信,“鄯州城防稳固,想要一举歼灭谈何容易,怕不是痴人说梦吧?”

    陈退之哈哈一笑,指着殷季,“你这小子,不是一向说你师父如何神机妙算、如何无所不能吗!这会子怎么怀疑起你师父的本事了?”

    “不是我不信,是这难度实在太大了,一则内有奸细,二则外有贼兵,据说番兵此行聚拢了二十多万的大军不是吗?”殷季皱眉道。

    陆佐有倒了一杯水喝干,“番兵所传的二十多万大军,不过是虚张声势,据我们的人所报,敌军大概有十五六万的兵马,再加上前番和荀谋大战,死伤一二,现在也就剩下十二三万兵马吧!”

    “那我们有胜算吗?按照您说的一举歼灭的可能性有吗?”

    陈退之也好奇的问,“大师兄,大蕃现在都说要退兵了,我们该怎么办啊?如果一旦退兵,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就前功尽弃了,师父他们也就没有机会戴罪立功了,彼时我们就先变成奸细了。”陈退之见大师兄呵呵一笑,这可将他急坏了,“大师兄,你还有时间笑?”

    “你觉得他们真的会退兵吗?”

    “这”陈退之沉思着,“难道他们是在诓我们?”

    殷季也不解的问,“他们诓骗我们的目的何在呢?”

    陆佐接着娓娓道来,“之前大蕃攻破鄯州的时候,曾经派人来凤迹山请求我们帮忙攻破兰州,而且应允只要攻破兰州,就将鄯州作为奖赏,答应将路二叔和秦三叔两位师父封为鄯州太守和节度使,所以大蕃军队一旦撤兵,他们以为利益最大的受害者会是我们,所以以此作为要挟,一来是逼迫我们就范帮忙出兵,二来是以此勒索钱财。”

    陈退之愤愤的道:“这些番贼实在可恶至极。”

    “那师父您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退兵?”殷季问,“大汉军队即将开拔,难道他们真的不怕?”

    陆佐呵呵一笑,“季儿,你还听不明白啊,鄯州是他们苦心经营,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城池,他们哪里会轻易放弃。至于朝廷出兵,他们如果真的会怕的话,早在鄯州的时候他们就弃城投降了,何以守了数月才想到脱手呢?”

    陈退之双手一摊,无奈的问,“那现如今他们这么威胁我们,该如何是好?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是在拖延时间,岂不是更麻烦?”

第一百三十一章捣练子令() 
陈退之焦急的问大师兄该怎么办的时候,陆佐也有些困惑起来,这金银财宝是万万不可能给这些白眼狼的,可是不给的话,那么大蕃就会对我们有所芥蒂,那么彼时率军攻城之时,原有的计划就很难实现了,收复鄯州的时间也将被大大延迟,现在时间对于自己而言非常宝贵,自己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该完成的事情结束了,否则,自己将难以瞑目,可是现在改怎么办呢?

    就在陆佐一筹莫展之际,殷季冷哼一声道:“这些狗贼实在可恶,师父,这次我非得将这些人的脑袋一个个拧下来不可,还有那个就希若赞卓的狗贼,一定要用他的血来擦拭我的湛卢剑!”

    “小殷季,你就别在这吹牛了,打仗可不是开玩笑的。”陈退之冷嘲道。

    “二师叔,要不要我们来比试一下,看谁最后先败在战场上!”殷季愤愤不平的道。

    “好了”陆佐神色有些疲倦,“你们两个就别再争了。”

    “大师兄,您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陈退之急忙问。

    “你们两个这么吵,有也想不出来了。”陆佐语含责备的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其实也很简单!”

    “简单?”陈退之不敢相信,这事儿怎么可能简单,不过想想是自己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对他而言应该游刃有余吧,“什么办法?”

    殷季也迫不及待的问,“师父,您就别再吊胃口了,直接说什么办法吧?”殷季一面说着,一面给师父倒了一杯水。

    陆佐徐徐呷了一口杯中水,答道:“既然大蕃以利益诱惑我们,那我们也以利益诱惑他们。他们答应我们将鄯州封给我们,那我们就答应他们一旦我们得到鄯州之后,以后每年岁贡的金银财宝是这个数的五倍还多,料想大蕃绝对无言以对。”

    殷季一拍手笑道:“师父,这就是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吧?”

    “可以这么说吧!”陆佐微微颔首笑道。

    陈退之也连连点头,“此举不错!”

    “退之啊,你即刻派人回去传口信,只要他们一起信守诺言不退兵,等到大汉军队一到,就以逸待劳联合攻破兰州,那么接任鄯州之日起,我们以后就岁贡加倍。”

    陈退之一抱拳,“遵命!”

    陆佐挽着陈退之的手,“记住刚才那句话,是对大蕃国的使臣说的,你再派人捎口信给路二叔和秦三叔两位师父,一定要拖住大蕃军队,让他们的大军全都留在鄯州,必须等到我们的大军到来,彼时再做决战。”

    陈退之抱拳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叫兄弟连夜敢去。”

    “要这么着急吗?”殷季关切的问,“要不明天再去吧?”

    陈退之摇摇头,“这可是十万火急,我师父和义父他们最近被逼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再不给他们送去我们的消息,估计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罢,陈退之就起身告辞了。

    夜已更深,静谧的陆府内,除了几个值夜的下人还在门房闲唠,其余的人都已经睡下了。陆佐最近夜间总是很晚才能睡着,所以只好看起闲书,听着殷季鼾声渐起,眼看着已经三更天了,困意也渐渐袭来,于是将手中的书放置书架上,和殷季厢房内分席而睡。入梦之后,陆佐依然辗转反侧,几次三番都被噩梦惊醒。好不容易捱到黎明的时候,却发现身上渐渐发冷,还以为自己旧病复发的时候,爬起床榻之时,却听到窗外的沙沙雨声,紧接着一阵凉风飞窗而入,将陆佐披散着的长发吹起,看来秋天是真的要来了,等过了这一场雨,天气估计马上就要转凉了。陆佐起身披上外衣,往窗外一看,不禁赞叹,好一场秋雨呵!那雨丝落在那一棵老槐树上沙沙作响,院子内已经湿漉漉的了,凉风吹过,却显得有一丝凄凉之感,陆佐不禁打了个冷颤,这还未入冬,就感觉如此寒凉,看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陆佐伸手将窗户合上,户内瞬间清净许多,转身正欲上床榻继续睡觉时,抬头看见榻边的多宝阁上放着一瓶桂花酒,忽然想起了自己远在宿州的弟弟陆仁襄,中秋将至,弟弟是否也远在他乡想着我呢?看来今年的中秋暂时是不能和弟弟团聚了,等过了这一阵,一定要想办法将弟弟从宿州调回来。陆佐边想着,脚步却不自觉的走到了多宝阁前,愈想,眼眶里的泪水就不自觉的大转,于是他伸出颤抖的右手,将酒取下,瞬间酒香扑鼻,沁人心肺。陆佐冷冷一笑,“反正睡不着,不如喝两杯再睡吧。”

    虽然没有下酒菜,好在桂花酒清香可口,倒也能这么干喝着,只可惜身边少了一个能够把酒言欢之人,不对,应该是把酒言寂寥。陆佐半瓶酒下肚,却不似往日一样全身灼热,反倒觉得身上寒凉,不由得身上哆嗦起来。于是陆佐起身又从衣架上取下衣物披上,踱步来到窗下,推手打开窗户,一阵凉风迎面拂来,院内的桂花香亦沁入心脾,看着屋外天色大亮,风一吹,陆佐酒劲上涌,一时间心血来潮,想出了一首词捣练子令,于是踱步来到书桌前,就着书桌上的纸笔手写出一首刚想的词来,手书曰:“庭院寂,巷空深,断起残风桂扣门。花影晓看疏影里,独斟薄酒到天明。”

    看着凉风徐徐将笺纸的一角吹起,陆佐用毛笔将纸镇好,此情此景,心中不免悲凉了起来,想起这背负了十几年的仇怨,还有三年的期限,以及对安静若的诺言,两行泪竟然忍不住的划过脸庞。

    “师父,你干嘛呢?”

    身后传来了殷季懒散的叫唤,陆佐赶紧用袖角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应道:“没什么,醒来的早而已。”然后转过身,看着睡眼惺忪的殷季,笑道,“快去洗漱一下吧,一会儿我们得出去一趟!”

    “出去?去哪里?”

第一百三十二章芙蓉酒肆() 
秋雨缠绵,带着些许秋意寒凉,西宁街熙熙攘攘的行人都不禁缩紧身躯,街市上的叫卖声似乎也比往日更加没底气了一些。殷季紧跟在师父身后打着伞,眼角却不时瞥见着路边的繁华,看见沿街摊铺的老板用各式各样的玩物诱惑着自己时,都会看得乐呵笑,脚步却紧跟着师父,生怕师父被雨点打湿到。

    沿街走了不过几步,就应经来到了隔壁的杏花酒楼。依靠着门边的店小二远远地就见陆先生走来,赶紧挺直了身挥手招呼。

    陆佐来到门楼下,笑道:“小伙计,你们这生意做得早啊!”

    店小二嘿嘿笑道:“陆先生您也来的早啊,今日怎么这么早啊?”

    “没什么,向你们租一辆马车,可方便?”陆佐客气道。

    “陆先生说哪里话,当然方便!”店小二热情招呼,“您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牵马去!”那店小二冲进雨里,绕着酒楼跑到侧门内的马棚里牵马车。

    殷季见店小二走远,边奇怪的问师父,“师父,您不是说找高二哥吗?怎么不在杏花酒楼等,这要马车来却是要去哪里会他?”

    “这里不方便!”陆佐低声道,“这里离宁王府太近,高筠如果经常往这里跑,容易被别人怀疑,所以还是换个地方为妙。”

    “那这是要去哪里呢?”

    “我和高筠前几天就约好了,在芙蓉酒肆的‘坤’字号碰头。”陆佐低声回答。

    “可是现在他不是该去早朝的么?”

    “比武两天了,所以今日皇上特准休沐一日。”

    就在此时,店小二笑着牵着马车徐徐走来,“陆先生,马车来了!您看要不要叫个车夫来给您赶车呀?”

    陆佐招招手,“不必了!”转而示意殷季给店小二车钱。

    店小二见殷季想要掏钱,赶紧拉过马,将缰绳交到殷季的手中,“这钱就不必给了,我们代老板说了,这酒楼只要是陆先生您的一应用度,都不许收钱!”

    “哦!”陆佐豁然一笑,“这哪里收受得起?”

    “陆先生就不必客气啦,这可是代老板吩咐的,我们可不敢违抗!”店小二说着又向殷季和陆佐一哈腰,“二位要是没事儿,小的就先去招呼客人了,您二位路上当心着点儿!”

    “驾”殷季手中的马鞭抽打在马上,马车缓缓行进,穿过人流,淹没在街头之中。

    芙蓉酒肆的门楼高大宏伟,气势非凡,来到酒肆前,陆佐师徒还没下马车,就有两个店伙计打扮的人热情拥上来,一个热情的帮殷季牵马,一个则招呼着陆佐往里面请。

    装潢华丽的大堂前,陆佐站在门口打量着酒楼内的布置,观察着人来人往的客人中是否有可疑的人。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来到柜台前。

    柜台后的掌柜见他打扮爽利,一身锦衣儒士模样,想来是个有钱的书香子弟,于是赶紧点头哈腰问候,“这位爷有什么吩咐?咱们这酒楼吃的喝的住的玩的一应俱全,您看,有什么小的给您效劳的?”

    “早上可有一个姓高的男子来这里开过雅间吗?”陆佐客气的问。

    掌柜想都没想的答道:“没有!”

    陆佐听罢一惊,不该啊,按照常理来说这里离他府上还更近,而且他还骑马,应该比我们的马车快许多才对,怎么会来晚了呢?

    “这位爷”掌柜的叫了两声,陆佐才反应过来,他才继续问,“您看这”

    陆佐也不废话,口气淡淡的道:“‘坤’字号雅间。”说罢就将一锭崭新的五两银子置在桌面。

    掌柜的见他如此爽利,心下也不想放过他,只媚笑着,“这位爷,咱这今天戥子坏了,您看”掌柜那意思就是再问要不要马上找钱出钱,但嘴上说得委婉,“您看要不要小的去对过的那家店给您绞些碎银回来?就是怕您等着!”

    陆佐也觉好笑,果然是一副市井模样,都来这里了害怕等不成,冷然道:“不必麻烦了,余下的银钱就赏了吧。”

    “嘿嘿谢谢您嘞!”掌柜就像是等着他这句话一般,接着翻开店簿,马上话锋一转又问,“爷,您的名姓籍贯可得登记一下,这马上就要跟番邦开战了,最近查的严,每日都有官差来查店簿的,以前是每月一查,现在都改每日一查了。敢问这位爷您的名讳?”

    陆佐道,“我就来这里坐坐,难道也要记名么?”

    “爷,对不住,现在都得要。”掌柜尴尬的笑着,“爷我看您面善,如果实在不方便,就当是来坐坐了。”

    “不妨事!”陆佐微笑点头,“我就高坤。”

    掌柜一拱手,“高爷,这名字好!”

    “一会儿我朋友回来这里找我,他是我的兄弟,他若是问高爷在哪里,你只管带他来‘坤’字房。”陆佐吩咐道。

    “好”掌柜的连连点头,“您就放心吧!楼上早点全都备好了,稍待一会儿,就给您奉上!”

    这时候殷季也放好马车进大堂来了,掌柜的赶紧喊来刚才的那个店伙计,让他领两位客官上楼。

    陆佐师徒来到雅间内坐定,店伙计也随后将一应的早点端上,摆放在桌上,恭恭敬敬的说了句“请慢用”便退下了。

    桌子上摆放的四五样早点,全都是这家酒肆的特色。早已按奈不住饥饿的殷季,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左手拿着一个馒头啃完一口之后,右手拿起汤匙就着面前的那碗肉羹“呲溜”吸了起来,一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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