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离开。
至于到崖底去找,一来在鬼子看来,如果人落到了悬下,早已摔得粉碎,没有找的必要,二来绕到悬底,至少需要几个时,中队长已下令收兵,谁还去费这个神。
赵大叔跳下悬崖,自忖必死无疑,哪曾想老天长眼,他正好落到中间那棵树上,在撞断几根树枝后,大腿一疼,下坠的身体被树上的藤蔓牢牢缠住,鬼子朝着这几株树胡乱开火,子弹打得树枝乱溅,他却是有惊无险。
只是下落时右臂折断,再加上受伤的大腿让他无力动弹,特别是受伤的大腿,一直在不断流血,这时的他,早已脸色苍白。
他知道自己被困在半空中,如果没有人前来救援,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可是,想到唯一的女儿赵梅,一股强烈的求生愿望支撑着他。
刚才,就在他快要陷入昏迷的时候,恍惚听到女儿的呼喊声,于是神志渐清,等到听清是女儿在崖上呼喊时,顿时精神一振,用力发出了声音。
不过,想到就是女孩知道自己在崖下,这里荒无人烟,恐怕也想不出救自己的办法。
如果等她找人来救自己,恐怕自己早已因失血过多上天堂了。
看到赵大叔被藤蔓如粽子一般缠住,柳天舒心里一紧,低声喊了一声赵大叔。
赵大叔闻声睁眼一看,发现却是那个主动要求掩护的大学生。
“是你?”赵大叔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身体动了一下。
“别动,赵大叔,我来帮你。”柳天舒安慰了一句,抬头朝着崖顶喊道,“梅,赵大叔没事,你放心等着。”
完,柳天舒心地从树枝间爬过去,到了赵大叔的近处,看到赵大叔的大腿还在流血,立即心地用刀割了一根野藤,将赵大叔的身体固定,这才用刀心将缠着他的野藤割开一些,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先将赵大叔的伤口裹好,避免流血过多。
待做完这一切后,这才心地将缠在他身上的野藤一一割开,然后心地将赵大叔绑在自己背上。
将自己和赵大叔绑好后,柳天舒这才将固定赵大叔的野藤割断。
不过,这时的柳天舒,已累得大气直喘,只能坐在树杈上休息一会。
这时的赵大叔,已经昏迷过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柳天舒感觉体力渐渐恢复,这才朝着崖顶喊道:“梅,我们要上来了。”
完,柳天舒抓住那根结实野藤,沉吸了一口气,然后朝上爬去。
赵梅一直在上面紧张地等着,听到柳天舒喊话,立即抓住藤的一端,开始往上拉。
在赵梅的帮助,柳天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背着赵大叔爬上崖顶。将赵大叔放在地上后,柳天舒累得一下子瘫坐在草地上。
第八章山中猎户石大山()
柳天舒刚喘两口气,就听到赵梅焦急的喊声:“爸,你怎么了?”
柳天舒心里一紧,一骨碌爬起来,抢了过去,伸手在赵大叔的鼻子前拭了一下,发现呼吸还算正常,顿时松了口气,扭头对紧张的赵梅道:“赵大叔只是暂时昏迷,应该没有大碍,我为他检查一下。”
完,柳天舒仔细检查赵大叔的伤势,这一检查,他才发现赵大叔除了右臂骨折外,大腿伤口里的子弹还留在里面,渗出的鲜血已染红了他的裤管。
看到这里,柳天舒不由一阵自责。
不过,他知道就算知道子弹还留在赵大叔的体内,他也没有办法。
柳天舒替赵大叔重新包扎好后,抬手抹了一下额上的汗,看到天色渐晚,打量了四周对赵梅道:“梅,赵大叔的伤必须找个人治疗,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完,柳天舒背起赵大叔,辨了方向,朝着西北方走去。
刚才是在东南方向遇见的鬼子,西北方向处于大山之中,应该不会再遇上鬼子。而据他估计,这深山中应该有零星的猎户居住。
两人在山林里朝着西北方向走了一个时,就在天色变得昏暗的时候,走在后面的赵梅突然指着前方道:“天舒哥,你看那边。”
柳天舒抬头一看,在他们的西北方向,隐隐出现一个山谷,而且似乎有灯光出现,两人心里一喜,急忙加快脚步到了山边,透过树缝一看,那昏暗的灯光就在对面,而且可以隐隐看见一个山间院的影子。
柳天舒看到这里,脸上早已腾起兴奋,朝着赵梅激动地喊了一声我们过去,背着赵大叔,寻着林间路,朝着对面的林中院走去。
山间的路就是这样,两人看着山谷里的院似乎近在咫尺,但真正走起来,却是花了差不多一个时。
到了那院前时,已是月上林梢,而柳天舒的衣服早被汗水湿透。
还没跨进院,月光下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然后汪汪的声音响起,赵梅听到是狗的叫声,吓得停住了脚步。
幸好这时,院里跑出一个人影,他看到有人靠近院,一边喝住狂吠的大狗,一边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哪里来的。”
赵梅心有余悸的看了那退到人影边的狗一眼,稳住心神轻声道:“这位大哥,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在山里迷路了,想借个宿。”
那人影正要话,屋里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出。
“强子,谁来了?”
“爹,他们是过路的,想借宿住一夜。”那个叫强子的男孩扭头朝着屋里道。
随即,从茅屋里走出一个并不高大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的眼睛借着月光打量了柳天舒和赵梅一眼,然后发现柳天舒身上背着的人,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背上的是什么人?”
“他是我爹,今天下午我们遇到了鬼子,他被鬼子打伤了。”不待柳天舒开口,跟在后面的赵梅张口了出来。
“今天下午我听到那边响起了枪声,是你们遇到了鬼子?”那中年男子闻声问道。
“我们都是从北平逃难出来的,没想到路上遇到鬼子兵,赵大叔被鬼子打伤了,大叔,我们不是坏人,只想借你的屋子休息一晚,明天就离开,绝不给你惹麻烦。”柳天舒将反背着的手紧了紧,低沉地道。
那男子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你们进来吧。”
完他转身向里走去。
在那中年男子的示意下,柳天舒将赵大叔背进了靠右侧的茅屋,然后按照那中年男子的吩咐,将赵大叔放在一张简易的炕上。
那中年男子看着柳天舒将赵大叔放在炕上后,眼光瞟了柳天舒和赵梅一眼,然后拿起那男孩放在一边的油灯,走近赵大叔,开始为他检查伤口。
至于柳天舒插在腰间的二十响,他的眼光只停了一下就移开了。
“他大腿被三八大盖的子弹打伤的,从伤口来看,应该是被跳弹所伤,幸好没有伤着骨头,不过,如果不及时把子弹取出来,如果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至于折断的右臂,只要静养二十多天就没事了。”那中年男子检查完毕后,将油灯放在一边,转头望着柳天舒平静地道。
不过他这话听在赵梅的耳里倒没什么,柳天舒却是听得浑身一震。
只是从伤口就判断出赵大叔是被鬼子的三八大盖打中的,而且还是跳弹所伤,这可不是一般的山里猎户能够做到。
这中年男子是什么人?
“这位大叔,你应该有办法救治赵大叔吧。”柳天舒看向那中年男子,期待地道。
虽然不知道这中年男子有什么来头,但有一可以肯定,他绝不会是日本鬼子,也不会是日本人的奸细。
要知道虽然鬼子在北平周围已有几年,但就算鬼子早有图谋,也不会在这深山老林里安插眼线。
这张山虽大,却也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
“要我为他取子弹治伤可以,但你必须跟我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中年男子眼光如炬的盯着柳天舒。
柳天舒迎向他的眼睛,然后平静地介绍了自己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山东人,随后了自己跟着老师同学逃出北平的经过,至于赵大叔几人是什么身份,他虽然猜到,但却没有明。
听了柳天舒简单了今天的事后,那中年男子略沉思了一下,就让那男孩从旁边的屋子拿了一个黄布包裹,放在炕上打开,从里面拿起一把锋利的刀和一个银光闪闪的钩子,让男孩倒了老酒在上面,然后就在油灯烧了一下。
一切准备好后,那男孩在中年男子的指示下,用剪刀剪开了赵大叔的裤管,看了父亲一眼,得到示意后,取过老酒朝着伤口浇了下去。
这老酒的酒精度数应该很高,刚浇到伤口,就见赵大叔的身体下意识抽动一下,同时嘴里发出一声低吟。
中年男子看到伤口被老酒淋透后,示意柳天舒按住赵大叔,然后举起手里的刀,朝着伤口划去……
半个时后,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敷上草药的伤口,看着柳天舒和赵梅道:“子弹取出来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很快恢复的。”
随后,老赵骨折的右臂也被接好固定。
忙完这一切,那中年男子对在一边默默配合的柳天舒有了好感,邀请两人到一边的屋里喝酒吃饭,因为心里对那中年男子为赵大叔治伤充满感激,柳天舒喝酒没有推辞,最后直接趴在桌上。
当然,酒桌上一番谈话,柳天舒和赵梅还是知道了中年男子姓石,名叫石大山,那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是他的儿子,就石强,那个在一边默然陪着的妇女,是石大山的妻子,名叫苏玉芳,那个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柳天舒和赵梅的男孩,是石大山的儿子石柱。
第九章镇外有个土地庙()
早上醒来,柳天舒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走出房间,看到赵梅正和柱子在院子里玩耍,不好意思地了句你们真早。
“还早,你看太阳都那么高了。”赵梅白了他一眼,指指天上的太阳道。
柳天舒难堪地瞟了一眼太阳,察觉到赵梅的情绪不错,随即问道:“赵大叔醒了吗?他情况如何?”
本来,柳天舒准备与赵大叔住一个房间,以便照顾他,谁知昨晚和石大山聊得投缘,这石大山自家酿的酒,喝的时候觉得不醉人,等喝完后,后劲却是出奇的大,最后直接趴在桌上,被石大山扛进了石强的房间。
“我爹他早醒了,大山叔正在为他检查伤口……”赵梅高兴地道。
得知赵大叔已经醒了,柳天舒不待赵梅完,立即朝着赵大叔所在的房间跑去。
进了房间,看到石大山已将赵大叔的伤口重新包好,正扶着赵大叔躺下,顿时关切地道:“赵大叔,你总算醒过来了,昨天都快把我和梅吓死了。”
赵大叔看见柳天舒进来,脸上露出笑容,用虚弱的声音道:“柳,我都知道了,这次多亏遇到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该没命了。”
“大叔,看你的,你福大命大,就算不是遇到我,你也会没事的。”柳天舒安慰了两句,听石大山赵大叔的伤口已不再发炎,只要静养个把月就行了。
听到这话,柳天舒又向石大山表示感激。
吃过早饭,赵梅留在家里照顾赵大叔,柳天舒则自告奋勇跟着石大山和石强上山打猎。
一路上,石大山对山里的情况进行了简单介绍,原来,这张山方圆近百里,山里除了散居着十多户打猎为生的猎户外,就只有靠近东北的老鹰嘴盘踞着一伙土匪。
至于山下的村子,最近的也有二十里地。
至于离这里最近的镇子,却是西南方向三十里的松阳镇。
石强虽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但由于长年跟随父亲在山里打猎,显得十分机警,在山林里仿佛猎豹一般敏捷。可能是因为很少与人交谈的缘故,给人的感觉总是沉默寡言。
不过可能是因为与柳天舒年龄相差不大,又知道柳天舒是燕大学生的缘故,在消除了最初的陌生之后,只要石大山不在眼前,他就会好奇地缠着柳天舒问山外的事。
一来二去,两人变成近乎起来。
考虑到柳天舒第一次跟他们上山打猎,在打到几只山鸡和两只野兔后,看到天色不早,石大山就带着两人返回了家里。
第二天,石大山和石强跟着柳天舒,返回了东南边的山林,三人在林中一路寻找,在一颗大树下找到了那青年东子的遗体,石大山看到东子被弹片炸出无数的血洞,那已经干涸的血洞,似乎在诉着鬼子的罪恶,神色一片惨然,而石强却被这血腥场面刺激得抱住一棵大树狂呕起来。
石大山冷然看了儿子一眼,并没有半句安慰,与柳天舒将这柱子安葬后,这才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示意离开这里。
三人在靠近大路的林子里找到老何的遗体,选个地将他安葬后就怀着沉重的心情往回走。
一路上,柳天舒向石大山父子讲了日本攻占北平,侵略中国的罪恶,同时还讲述了日本强占我国东三省的历史。
石强长这么大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松阳镇,对中国的辽阔本就没有什么印象,至于日本人,他以前连听都没听过,这次听柳天舒的讲诉,脑子里拼命想像鬼子的样子,却最终一事无成。
至于石大山,除了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外,却并没有多一句话。
回到家里,赵大叔听柳天舒讲诉老何和那青年牺牲的情景,不由老泪纵横,连带着赵梅也在一边落泪不止。
过了半晌,赵大叔抬起左手,抹去眼泪望着柳天舒道:“柳,我和老何这次接到的任务,是安全把你们护送到石头桥村,交给前来接应的人护送你们去山西,没想到路上却遇到了鬼子,都是我无能,没能完成任务,不知道江老师他们脱离危险没有,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不知……”
“赵大叔,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你只管吩咐就是,我一定全力去做。”想到老何他们为了自己这批学生,连命都搭上了,他还有什么可的。
虽然本来按自己最初的计划,是再与唐季元他们往前走一段,就分手返回山东老家,但现在老何为了自己这些学生,连命都搭上了,如果自己再不做什么,那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
“那好,我就直了,我听石大山,这里离松阳镇不远,松阳镇我虽然没去过,但我知道离石头桥村只有三十里地,你想法赶到石头桥村,找村里的刘铁匠,就是赵老冲让你问问,让他打的那把长柄镰刀打好没有,他一听就知道是我让你去的,你打听一下,看江老师他们是不是安全了?”赵大叔完这些话,还是累得喘了口气。
听到赵大叔让他去打听江老师他们是否安全,柳天舒立即道:“赵大叔,你放心,我这就赶过去。”
“唉,都怪我不中用,没能保护你们,还连累了你。”赵大叔看到柳天舒答应,歉疚地叹了口气。
赵梅知道柳天舒要去打听消息,心里颇为不舍,但想到自己父亲需要照顾,只能强按住与柳天舒一道赶往石头桥村的念头。
石大山知道柳天舒要到松阳镇西边的石头桥村去,也没问原因,直接吩咐石强陪着柳天舒走这一趟。
毕竟柳天舒在这一带人生地不熟的,石强虽然只到过松阳镇,但对这附近的山道都很熟悉,有他带路,也不怕柳天舒在山里迷路。
石强得知父亲要自己陪着天舒哥出去一趟,顿时喜上眉梢。这两天的相处,他是越来越喜欢柳天舒,特别是天舒哥知道那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更让他对柳天舒充满了崇敬。
知道要办的事很紧迫,石大山出奇地同意他俩连夜出山。
柳天舒和石强背着几个玉米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