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哭!”蓝熙书拍打着蓝熙文后背,蓝熙文不肯让他看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只紧紧的抱住蓝熙书的脖子。
“房子!不要难过,哥有话跟你说,乖!房子不哭!”蓝熙书眼睛湿了,大手轻轻揉搓着蓝熙文流畅的后背。
“哥!我知道你为难,我会跟杨伯回去。”
“不是你想的,房子!”蓝熙书推开蓝熙文的胳膊,他要看着蓝熙文的眼睛,他要直达蓝熙文的内心:“哥不为难,哥喜欢把房子带在身边,房子是哥的命,是哥的一切。”
蓝熙文的眼睛里的泪水落了又长,蓝熙文泪眼朦胧的看着蓝熙书,咬着红艳艳下唇一个劲儿的点头。
蓝熙书有很强烈的吻她嘴唇的冲动,他拼命的抑制这种冲动,只用手不停的摸索着蓝熙文的唇角。
“鞑匪猖獗的多发季节来了,哥要执行任务去了,不能带着你,你在虎牙口我真不放心,杨伯来了,老头的处境也不容乐观,毕竟对我们有养育再造之恩。”
“哥,我懂的!你不要说了。”蓝熙文低下眼睛,温顺的跟一只小猫似的,这种温顺包含了很多依赖和不舍,蓝熙书眼泪唰就下来了。
再好的身手也强悍不了蓝熙文心底的柔弱,只有蓝熙书看得到的柔弱。
这种柔弱一直柔软着蓝熙书的心,让他时时刻刻以保护房子为己任。
“房子!记住,任谁说也不要嫁人。”蓝熙书擦掉了蓝熙文的眼泪,郑重而深情的看着蓝熙文的眼睛:“房子只是哥的房子!”
“可是,你要娶了嫂子呢,你就不会管我了,都这么说的,还有老爹也在张罗你的婚事呢!”蓝熙文垂下眼睫毛不看蓝熙书,神情萎靡的推开蓝熙书架着她胳膊的手,坐到床里面,并背对了蓝熙书。
“房子!你听谁胡说的!”蓝熙书瞪大了眼睛,才知道原来蓝熙文道听途说了很多,只是从来不告诉自己关于自己的闲言碎语。
“你甭管我听谁说的,反正有这么回事,本来老爹修书一封让杨伯带来的,路上遭贼丢了。”蓝熙文扭着腰不让蓝熙书得手拉她。
一定是来福多嘴多舌的,蓝熙书奇怪老杨头怎么没提呢!
管他呢!
“房子!哥的心在房子心里,你只要相信哥的话就可以,不要听他们乱嚼舌头,哥谁也不会娶的,哥只要房子任谁也别想阻拦我。”
“可是二娘说,妹妹是不可以嫁给哥的!”
蓝熙书一怔,原来房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啊!
“我们又不是亲兄妹!”蓝熙书忽然心里一阵轻松,一旦捅开了这层窗户纸,其余的都不是问题,蓝熙书大胆的环腰抱住了房子,房子抵触了一下,放松下来,把头低的几乎整个被秀发埋住了,那样急促颤动的肩膀透露出她的紧张害羞。
“可是,可是他们都认为我们是亲兄妹啊!”蓝熙文任蓝熙书把她抱到他的怀里,头靠着蓝熙书的胸膛不敢抬头。
“你姑姑知道啊!老头也知道啊,我看老杨头也知道。”蓝熙书此时心里踏实了,只要房子有心他就不怕:“房子不要担心害怕,哥会有办法的,只要你拿定注意等哥。”
“那当然了,我就喜欢哥,我怎么可能跟陌生的成亲呢!”蓝熙文害羞的往蓝熙书怀里拱,不哭了也不掉眼泪了,小鸟依人般乖巧。
蓝熙书幸福的闭上眼睛心里甜蜜的一阵阵战栗:“房子!你终于长大了,哥等的好辛苦啊!”
“那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害我担心!”蓝熙文忽然间挣脱着坐开来,微微红肿的眼睛看着蓝熙书,本想生气来着,一看见蓝熙书微笑的眼神一下子娇羞了,嘟嘟着嘴巴表情古怪。
“还不是怕吓着你!想等你长大点儿再说。”蓝熙书忽然抱住蓝熙文的细腰,探头嘴巴突兀的贴在了蓝熙文的嘴巴上,蓝熙文傻傻的愣住了,眨巴着眼睛一动不敢动,蓝熙书使劲吮吸了一下蓝熙文的嘴唇闪开了,再看蓝熙文忽然捂住滚烫的脸颊和嘴巴咕哝一句:“哥好坏啊!”
“房子长大的太慢了。”蓝熙书舔舔自己的嘴唇坏坏一把把蓝熙文拥到怀里。
第二卷 逐鹿漠北
第九十八章 斗牛沟集结
蓝熙书对房子千叮咛万嘱咐,不敢久留喜相逢,趁着夜色打马直奔胜卫仓,房子的余温在怀,蓝熙书跟打了强力鸡血一样,浑身上下感觉有使不完的劲儿,打马如飞想起房子依偎在怀的柔软温情,蓝熙书都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心底里的阵阵悸动。
两情相悦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蓝熙书和夏十榆几乎前后脚赶到胜卫仓不远的集结地,蓝熙书藏好自己过度兴奋的心情,除去井运水拉出去侦辑的几十号人,目前驻龙门所锦衣卫百十号人全部到齐,有一半的人员都被安排轮流部署胜卫仓周边二十里蹲桩警卫,其余都在斗牛沟待命。
斗牛沟在胜卫仓南五里,在虎牙口镇的正西八里,北面地势凹凸,南面是一道杂树密密的坡岭,斗牛沟东西走向相对平坦。盛夏时节雨水过量时,斗牛沟就成了临时的疏通泄洪河道,到了秋冬时节,斗牛沟就干巴巴的低洼盐碱地了,除了很少的一丛丛的红荆条,别的植被基本没有。
听说夏十榆回来了,负责留守的王小小率先迎了上来,地势平坦的斗牛沟顿时一阵小小的沸腾,马蹬铛啷,夜色浑浊里黑压压都围了上来。
蓝熙书听音辩声,自己一组的耗子丁哑在,井貌安轮值去了,胡大疙瘩刚刚交接回来,听到蓝熙书的声音,亲的跟什么似的,挤着耗子问长问短。
耗子和丁哑更关心蓝熙书对蓝熙文的安置,夏十榆把队伍拉出来弄的风声鹤唳的,四少呢?夏十榆会不会破例让跟着啊!
哥几个一看蓝熙书单人独马归队,耗子蔫蔫儿的,丁哑也没问出个明白话,都有些焦急,王小小跟夏十榆汇报警卫部署情况,哥几个也听不到心里去,都挤着耗子往蓝熙书马前凑,碍于夏十榆在旁,干着急谁也不敢询问蓝熙书。
王小小高举了火把,汇报完毕,火光绰绰,映着夏十榆黝黑发亮的脸庞,夏十榆环目一扫,五六十号人鸦雀无声,马打连环之声,马蹄交错的摩擦之声格外悦耳。
“我不说想必大家也都猜出一二,鞑子近来屡侵边境,虽然我大明重兵打压,也是屡打不止,昨戌时五马川有数千鞑子将柳镇蓝山镇洗掠一空,而且声东击西,小股鞑匪牵制大同左卫人马近三个时辰。”
下面一阵唏嘘,快马探报往返各个边防卫所,很快进入紧张备战状态。
夏十榆脸似金刚,就是沉重,他顿了顿长吁了口气,那神色确实满腔愤懑淤积在胸难以排遣。
蓝熙书就在夏十榆右手侧,控马面无表情望着远处零星移动的火把,他很快的从儿女情长缠绵思绪中脱离出来。
“就在同一时刻,过西峰关的督粮大军也遭到鞑子长途奔袭,近五万石粮秣被劫。”夏十榆的声调被冰冷的夜色打磨了一般,很多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血渍未干的雁翅坡沙河口战役人们记忆犹新。
“鞑子针对性的掠夺貌似一盘散沙,实则蓄谋,连夜赶到胜卫仓是因为我们龙门所哈哈岭一线的过冬军备饷银粮马供应明早到这里。”夏十榆的马重重打了个响鼻,夏十榆拨马一圈儿:“还有跟随押运的锦衣卫佥事夏煜夏大人有重要上谕下达,因军情紧急,回程日紧,就临时决定在此恭迎。”
重点在后面这一句,都听出来了,锦衣卫第二号人物夏煜要来,怪不得这么隆重。
蓝熙书没见过夏煜,听是听说过,夏煜———跟白话文一起在扳倒纪刚的事件中有突出表现的人之一,原是南镇抚司镇抚主事,曾被皇上褒奖晋封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不用早朝听值,专发随时出入紫禁城的金牌,有事可以直接面见皇上密奏,现在夏煜和白话文实力相当,几乎架空了张开望。
蓝熙书有些奇怪,堂堂的御前红人怎么跟着督粮大军来到这,有什么上情需要他亲自下达?
远远的有探马来报,呼啦啦,人马两分,两匹快马冲进来,来人大声报号勒缰带马,吸溜溜!前马扬鬃奔蹄,唬的旁边的胡大疙瘩赶紧拢缰绳让地儿,碗口大的马蹄刨起片片泥块如雨,夏十榆皱眉,蓝熙书横臂挡脸暗骂一声。
“报——夏大人!胜卫仓和大人差小的来报,督粮军已抵达五十里外的龙王川!”
这么快!
夏十榆眉头一展,紧接着探马近前递上一封咨文,蓝熙书接过丁哑手里的火把高高举起,夏十榆抖手展开信件,侧身向着蓝熙书接着突突跳跃的火光看了起来,蓝熙书不敢逾越探头看信,但看夏十榆的脸色慢慢的难看了,难看了夏十榆还得抑制着不表露出来,一向对他脸色颇有研究的蓝熙书看的出来,老大夏十榆有点恼火了,持信的手微微在抖,貌似风吹信纸不稳。
看罢一遍,蓝熙书发现夏十榆又快速的抬眼从头又扫了一遍,这次夏十榆稳住了情绪,斗篷的飘带抽打他凌利紧绷的唇角,夏十榆面无表情,抬手一递,将信纸凑到了蓝熙书放低的火把上,火苗一跳,薄薄的信纸瞬间化为灰烬化为乌有。
夏十榆对着探马高声说道:“请告知你们和大人,既然督粮军安全抵达胜卫仓,又有榆林增派重兵押运,夏十榆另有公干,就此撤了驻龙门所锦衣卫警卫,别过!”
两个探马领命应了一声,扳鞍上马打马飞奔而去。
呼啦!水道合围,两分的锦衣卫有围拢上来,不晓得什么事,看情形计划不如变化快,要打道回府了。
蓝熙书皱着眉迅速于旁边的丁哑交换了眼神,蓝熙书有种感觉,夏十榆被耍了,他们集体被放鸽子了。
“大人!”王小小一张嘴就被夏十榆单臂高举的手势给切断了,夏十榆在马上欠欠屁股大声喝令:“传令下去!撤销所有警卫暗哨探马,各组整队清点人数回师龙门所待命。”
立刻想起各组号令,耗子丁哑分别传令去了,一时人马交错,打马吆喝声此起彼伏。
王小小蓝熙书跟着夏十榆踢马上了斗牛沟南面的树林。
火把映照下,夏十榆端坐马上,微微抖动的斗篷一角扫到蓝熙书的膝盖,蓝熙书和王小小高举着火把一左一右紧紧的跟在两侧。
除了蓝熙书,每个锦衣校尉都好奇夏十榆烧掉的那份信件上到底写的啥,忽然改变了计划。都好奇,但谁也不敢问。
蓝熙书不是不好奇,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挂心,取消计划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蓝熙书正掂量着告假是不是节骨眼儿。
第九十九章 任务取消
蓝熙书是唯一一个不被取消任务感到好奇和郁闷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先是一阵激动,接着心里就紧锣密鼓的合计开了,抬眼望着幽深无际的夜色,天近寅时,时间掐的好可以在房子离开虎牙口之前小聚片刻,这层窗户纸捅开了,蓝熙书再也不用掩饰伪装心里经年淤积的情感,突然爆发的热烈燃烧着他,他要利用一切可能见到房子。
有行动他就有理智,可是一旦取消行动,他就有了指望了,至此一别,关山远路,蓝熙书心知再见房子短期内是不可能了,心里的那份还未别离就煎熬难耐的滋味格外强烈。
斗牛沟人马交错,王小小组的人在挨个报号。
蓝熙书屁股离鞍看见自己组的人以丁哑为首隔离出王小小一组,都到齐了,丁哑跟蓝熙书用火把汇报。
蓝熙书决定了,干嘛直接跟夏十榆告假,有些话又不好说出口。
“大人!鹰镇还有点儿未了事宜,我想绕道稍作停留,不会耽搁太久。”蓝熙书凑近夏十榆垂头请示。
夏十榆当然知道鹰镇未了事宜指的是赵四麻子受伤的事,夏十榆没立即应允,正沉吟的当口,王小小凑上来,火光映的他小眼睛诡异:“三少!儿女情长的事宜吧!”
王小小早听说蓝熙书雁翅坡迎驾徐三元带回来个俏生生的妹妹,人没见,这会儿嘴闲了,酸不溜丢的插一句。
蓝熙书不想搭理他,又讨厌他那副嘴脸,好在心情好在夏十榆跟前装涵养:“就算是跟小妹道个别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分吧!”
蓝熙书要是不承认王小小还想再呲几句,蓝熙书大大方方承认了,王小小反而哑口无言了。
“速去速回!我有事!”房子的事夏十榆一直不便过问,多多少少他是偏袒蓝熙书的:“安排妥当手头的事,马上回龙门所,不可逗留拖延。”
“蓝熙书遵命!”蓝熙书夹马挺腰抱拳行礼,一抹笑意在嘴角掩藏不住。
蓝熙书心里先乐开了花,交代丁哑哥几个压后,鹰镇安抚赵四麻子以及孙不二王小丫的尸体运回龙门所一一交待清楚,哥几个看蓝熙书的架势就知道他要跑单帮,井貌安沉不住气了,挤上来问:“三少!你干嘛去,哥几个一起吧!”
他说出了哥几个的心里话,丁哑和耗子随声附和胡大疙瘩,谁也没提蓝熙文半个字,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特别是胡大疙瘩,他一直没见着蓝熙文,问耗子,耗子只摇脑袋,话都不给他一句。
说下大天来蓝熙书也不会带上他们,什么事都可以哥们儿扎堆儿,唯独这事。
蓝熙书装深沉连连摆手,哥几个都觉得蓝熙书今天怪怪的,明明绷着的阴沉臭脸怎么老给人另有玄机的感觉。
蓝熙书怕哥几个纠缠,心虚的用硬硬口气又交代一遍任务,急急的拨马走了。
胡大疙瘩接过蓝熙书递过来的火把,另一只手摸着后脑勺,跟着哥几个一起看着蓝熙书打马如飞没入黑夜。
“耗子!三少怪怪的,要不你跟上去瞅瞅。”井貌安他自己不敢跟去,怂恿耗子,胡大疙瘩没那么多心眼,跟着点头。
“谁纳闷谁跟去,反正我不去,跟三少的梢,嫌活的舒坦了?”耗子头一回不厚道了,拿眼翻井貌安:“你本事大,你跟个试试?”
井貌安嬉皮笑脸冷笑热哈哈:“别急眼嘛!顺嘴说说而已,就是奇怪了,平时都是哥们一起的,三少这回怎么跑单帮啦!”
说完这话井貌安一看,哥几个都扭头拨马谁也不理他这茬儿了。
蓝熙书心急火燎赶到喜相逢大车店的时候,老杨头和蓝熙文坐着租用喜相逢大车店的马轿刚刚走。
老杨头心急,加上恐怕夜长梦多,其实他最怕蓝熙书忽然变卦,天不亮就折腾着赶路。
蓝熙书闻听这个消息犹如兜头一盆凉水,心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满怀的热切凉了。
蓝熙书对喜相距离马车逢大车店掌柜的说的话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
蓝熙书离开喜相逢,拨马出了虎牙口镇就往北追也,马轿夜行应该出镇走不远的,哪怕见一面房子也行啊!
一旦起了这个心,见不到房子蓝熙书简直就疯魔了,快马加鞭,蓝熙书顺官道追出近十里地,终于远远的看到前面官道上一辆速度很快的马轿了,一盏白纱西瓜灯笼晃着月晕分外显眼。
一匹马不紧不慢的跟在车后,蓝熙书一眼就分辨出是房子的枣红马。
蓝熙书心里那个热乎啊,打马赶超,他的呼喝声在黎明前静寂的旷野传的格外远。
马车停了,马轿里率先钻出了蓝熙文,蓝熙文远远的就认出来蓝熙书,扬手雀跃大喊着“哥!哥”
老杨头一颗心凉了半截,抱着包袱没挪窝就长叹一声,来福探出身子往后看:“杨伯!三少!”
怕什么来什么!
老杨头没做声!
赶车的喜相逢大车店的车把式勒紧了缰绳使劲扭身子看着愁眉苦脸的老杨头问:“咋的?”
“等着就是!”
蓝熙文轻盈的一展身形落到了枣红马上,松缰绳拨马头迎着蓝熙书来了。
“房子!”距离马轿还挺远呢蓝熙书就停下了,他只想见到房子,并不想面对老杨头,这个距离既看得见又看不真切,刚刚好。繁星都沉了,只有蓝熙文清脆悦耳的呼喊声。
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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