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文说回去就把那个胖子黑了,他还说,看样子,这个万三金好啃!”葛亭刚挪挪屁股,手臂疼痛没甚感觉了,血脉不通的麻胀感越来越厉害,这不是好现象。
葛亭刚说完求助的看了一眼耗子,他还以为他这么配合,耗子会让他舒服点儿,孙不二死了,想必死前痛苦不堪,耗子早恨得牙根儿痛,恨不得把葛亭刚剁成肉酱,想舒服!有口气喘就是爷菩萨心肠了。
见耗子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葛亭刚心里发毛,自己这么配合咋还不提升待遇!
“我知道的就这么些!”葛亭刚巴巴的看着蓝熙书,他早看明白了,三个人里面蓝熙书说了算。
这个蓝熙书相信,就凭他一个基层校尉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喜相逢!蓝熙书看了一眼丁哑,丁哑伸出了三个手指一晃,蓝熙书想起来了,喜相逢大车店不就在欢喜粮店隔壁吗?
蓝熙书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不会沉浸在悲痛里!
一个新的计划快速成型,这让蓝熙书很兴奋,但他不会表现出这种兴奋。
第五十章 戏霸
“祝我们合作愉快!”蓝熙书看着忐忑不安的葛亭刚:“不过还得委屈你一下,事成之后我会让你全身而退!”先给葛亭刚壹个人甜枣,蓝熙书说着下了炕,抖抖靴子,来到葛亭刚跟前儿,耗子收了单刀闪到一旁。
葛亭刚仰脸看着蓝熙书,咂摸着蓝熙书的话,有活门!但这活门不是好走的!
有奶便是娘的主儿见得多了,蓝熙书觉得不充分利用葛亭刚太可惜了,他要把葛亭刚改造成上等饵料。
“你必须和我们合作,别无选择,耍花样只能让你死得很难看!”蓝熙书低下头凑上了葛亭刚的耳朵,葛亭刚听见蓝熙书在一字一顿的磨牙,那种杀气几乎击穿了葛亭刚的耳膜:“不信,你可以尝试!但是王记药铺是不卖后悔药的!”
葛亭刚一阵阵战栗,猛点头:“我懂我懂!我相信我相信!我会的我会的!”
“在这之前,我请你听段戏!是听!记住喽!”蓝熙书加重了口气强调,嘴巴离开了葛亭刚的耳朵,葛亭刚鸡啄米点头:“我知道知道!”
蓝熙书一伸手,耗子的单刀易手,蓝熙书手起刀落,葛亭刚低呀了一声,浑身一松,粗草绳段蛇脱落,把葛亭刚吓得这一脑袋头发啊!
葛亭刚感激涕零又惊恐万状的点头哈腰看着蓝熙书,自己活动活动胳膊腿的,捆绑的时间太长,一时半会儿的过不来劲儿。
“上去躺着!舒服点儿!”蓝熙书下巴冲炕上一抬,葛亭刚打了个愣神马上明白了,蹬了靴子蹭蹭上了炕,耗子的手来回扇着空气,哇靠!这重口味能把人熏一跟头。
蓝熙书皱了下眉,拿手拧了下鼻子忍住骂人。
“咱也啃啃硬骨头!”蓝熙书咬牙切齿的对着丁哑,孙不二的仇不先讨点儿利息,蓝熙书就觉得行动没法进行下去。
“嗯!”丁哑点头,心里也早憋着一股火呢。
外面的蓝熙文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么温吞水可不像蓝熙书的性格!
看着赵耀文被丁哑带进东厢房,蓝熙文不见外的想跟进去,贞姐拉住了她耳语:“前边儿暖和去!咱不掺合了,真恶心呢!”
这是规矩,夏十榆曾一再交代王百草和贞姐,行动部分参与但是尽量回避避免不必要的暴露,蓝熙文那懂这个,一直人为哥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公事就是私事。
蓝熙文迟疑不情愿的一撅嘴,贞姐一扥蓝熙文的袖子,蓝熙文乖乖的跟着贞姐上了前门脸,小安小嘴叽叽喳喳正跟王百草黏糊着要到后院呢,一见蓝熙文和贞姐进来了,立马不吵了。
耗子丁哑摁着赵耀文的头驾着就给扔到东厢房的墙角去了,待遇可没对葛亭刚那么温柔,赵耀文早在外面冻透了,你让他伸胳膊蹬腿儿他也不成了,冻得鼻涕拉拉,歪着脖子自个在肩头蹭,一脸不含糊的横气。
丁哑在蓝熙书眼神示意下,扯下了赵耀文嘴里的抹布,赵耀文嘎嘎着下巴,瞪大眼睛环视四周,挨个把蓝熙书哥几个看了个遍,他没想到都这么年轻,梗着脖子对视着蓝熙书支腿想站起来。
耗子上来一记长拳短打,赵耀文吭哧着又矮了下去,说跪不跪说躺半躺着的眼神还跟蓝熙书较劲呢!
蓝熙书从牙缝里挤压出一声冷笑,狭长的眼睛眯着,露出锋利的杀机。
耗子歪坐在炕上,单刀轻轻地拍着靴子,他在看着赵耀文,心思就是防着蒙头假睡的葛亭刚,其实葛亭刚并不真舒服,也就是比刚才强点,整个人挺尸一样躺在炕里面对墙壁一定不敢动,那滋味也不好受,看不见但他听见了赵耀文进来的动静,他还很明白,赵耀文待的地方就是刚才自己呆的地方,葛亭刚也迫切想听这段戏。
他心里暗暗盼望赵耀文没自己识时务,毅然决然的不合作,而后,蓝熙书没耐心了,咔嚓了事。
蓝熙书慢慢坐到了里面靠近赵耀文的椅子上,丁哑靠门坐下来。
蓝熙书不说话慢条斯理的回应赵耀文的瞪眼。
“你知道我是谁吗?”赵耀文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蓝熙书冷哼一声,京里的锦衣卫真是被宠坏了,个个飞扬跋扈的没了谱儿。
“这重要吗?赵耀文赵大人!”蓝熙书伸开腿一扥袍裾,胳膊肘儿担在膝盖上手支着下巴稍稍一俯身,眼睛笑眯眯出森然的杀气:“一个小小的南镇抚司百户名头很响吗?你看你那个屌样!跟小爷玩阴的,小爷废了你!”
一见蓝熙书兜了自己的底细,心知葛亭刚秃噜了,赵耀文反而迷惑了,按说蓝熙书知道了自己锦衣卫的身份不应该如此不敬才对啊!
“你!”赵耀文情急之下的爆发力不错,蹭家伙左腿单腿支地,重心一歪,右腿微曲腿肚子加力,他就要站起来。
哼!冷哼未落,蓝熙书伸着的右腿一抬一挑,紧接着右腿忽然横梁下压,赵耀文的右腿被蓝熙书一挑卸了积攒半天的力道,单腿支地的右腿被带的踉跄,还没稳住,蓝熙书的右腿就砸了下来,赵耀文呀的一声身子前倾,头抵在了差点儿被蓝熙书砸断的右腿膝盖上,一条腿跪着,一条腿前伸,大男人的身子佝偻的像个受惊的虾子。
蓝熙书的腿正好横在赵耀文的大腿上,蓝熙书支腿上磕,赵耀文又啊的一声,下巴被蓝熙书的膝盖顶的头向后一仰,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丝,舌头差点儿被上下牙给轧断了。
蓝熙书看着痛的腮帮子抽搐不止的赵耀文咕咚往下咽血水,蓝熙书明白,这厮果然硬,恐怕很难从他嘴里抠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时间又耗不起。
炕里头假睡的葛亭光听动静就听出门道来了,赵耀文吃苦头他即暗自幸灾乐祸又胆战心惊,盖着被子身子骨还跟发疟子似的瑟瑟发抖。
“有胆告诉我你们是谁!”赵耀文一嘴血沫子,下巴突突只颤,胸脯跌宕着横着眼盯着蓝熙书。
“别以为这天下任你锦衣卫横行无忌,爷都还没站稳脚跟呢,你就跟着搅合进来。虎牙口你们也配来分一杯羹!夏十榆都不敢怎么样,你只不过白话文的一条狗就敢到咱们的地盘上瞎汪汪,我看你们也真是活腻歪了。”蓝熙书收了腿,时候不早了,局就布到这儿吧!再演戏容易过了。
赵耀文回味着蓝熙书的话,迷瞪了一会儿,听话听音儿,不是锦衣卫不是夏十榆的人那谁会有这种手段?
“赵耀文!你最好乖乖地,是死是活,我会请示上峰,我们头儿没消息之前你要是想自个溜达了,哼哼!我们向来喜欢先斩后奏!到时候,你们的白大人也是没辙!”
赵耀文激灵一下,先斩后奏?东厂?唯有东厂有这特权,锦衣卫也是干瞪眼的份儿!
怎么撞到东厂的枪口上了?事先并没有消息说东厂的人也到了虎牙口啊!
赵耀文慢慢的就蔫了。
徐娘不老留下的线吗?不会啊!老大白话文在徐娘不老身上可没少花心思,徐娘不老一直保持中立的!
还没等他逻辑出个子午卯酉,丁哑就在蓝熙书的示意下,在桌子底下倒腾一阵,盛鸡蛋的箩筐挪开了,一个地窖口露了出来,黑咕隆咚的三五米深,半间房大,垫了足有半米厚的稻草,蓝熙书一把薅住赵耀文的衣领子,拖着摁到了桌子底下,蓝熙书一松手,丁哑一伸腿,一脚把赵耀文踹到了地窖里,落地闷声,死不了,想出来也是没门。
丁哑用圆形铁板将地窖口盖好了,一个篓筐其上。
蓝熙书冲着炕里面竖着耳朵听仔细的葛亭刚一勾指,葛亭刚正迷惑呢,听动静也不知道把赵耀文咋样了,正聚精会神的往下听呢,被子忽的一下被掀开了,葛亭刚一激灵,耗子的手温柔的拍在了肩膀上:“兄弟!过瘾吧!该你了。”
第五十一章 第一步
“大———大大人!”葛亭刚见风使舵赶紧改口了,一边说着赶紧爬起来,屋里不见了赵耀文,葛亭刚也不敢四处探寻,手脚并用乌龟爬着下了炕,蹭蹭蹬上了靴子,够搂着身子矮半截看着蓝熙书,蓝熙书把屁股挪到了炕沿上,葛亭刚佝偻的更厉害了,像个抻不开筋的猴子。
“葛亭刚!听到了吧!”蓝熙书看着抄手在袖嗦嗦抖动的葛亭刚:“想好了吧!”
“想好了,谨遵大人吩咐!”
葛亭刚暗忖:还用想吗?有的选择吗?他只想知道蓝熙书说给他全身而退的承诺是真是假。
“从开始我就没打算让赵耀文活着。”蓝熙书看着葛亭刚的眉梢挑了一下:“但是我不会让他现在死,他可能是最后一个死的人,这主要看你的表现。”
葛亭刚希望赵耀文先死快死!
葛亭刚忽然听见桌子底下发出类似麻袋撞墙的闷响,葛亭刚不自觉的转动了脖子,竖起了耳朵。
“你的赵大人就在下面,如果他的听力好的话,我们的话他会听到!”蓝熙书不紧不慢的看着脸慢慢惨白到蜡黄的葛亭刚。
这下完了,只要赵耀文活着出去,那么自己必死无疑,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真是歹毒啊!
“这——这—这位大人!”葛亭刚不敢说话了,他从不怀疑赵耀文的听力。
“不用紧张,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会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然后就剩下你一个人,你和我们合作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蓝熙书抽了下鼻子停了。
葛亭刚毛了,七窍生风,锦衣卫和东厂一向喜欢赶尽杀绝,剩下我一个人?谁信啊!
“不用担心,我不会卸磨杀驴杀人灭口,看你是个机灵人,我还想和你长期合作,而且,我不会担心你出卖我们,凭你,哼!你不会蠢到做螳臂挡车的事!对吗?”
“对对!我岂敢!”葛亭刚是真不敢。
“你也不要妄想首鼠两端做墙头草,别跟我玩儿小智慧,必要的时候我会让赵耀文活着出去,后果你知道!”
“葛亭刚不敢!”葛亭刚的汗下来了,赵耀文如果活着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蓝熙书知道葛亭刚还在顾忌,拍拍葛亭刚的肩头,葛亭刚半身不遂一样被蓝熙书拍过的肩膀耷拉下来。
“小的!小的!张冰前张大人!”葛亭刚说不下去了,一个劲儿的抬袖子擦汗。
“听说是个狠角色!”蓝熙书咪咪笑。
这正是葛亭刚担心的,说得这么热闹,他不知道蓝熙书的实力到底能不能收拾得了张冰前。
“你小子怀疑我们收拾不了张冰前?”耗子虚晃单刀,葛亭刚一哆嗦,本能的往蓝熙书身旁躲。
蓝熙书站起身,一提腰带整了整衣领:“就是你们白大人我也不会放在眼里!葛亭刚!跟我们合作,你才会有前途!也不怕你知道,我们的眼线暗桩遍布虎牙口及周边,就你这区区十来个人,哼!”
蓝熙书一横眼,葛亭刚又一哆嗦。
葛亭刚不再半信半疑,觉得自己和蓝熙书拴在一条绳上了,胆气也壮了起来:“但听大人吩咐!”。
“很简单!天亮之前灭了喜相逢大车店里的那两个!”
避免夜长梦多,在张冰前还不知道欢喜粮店之前除去赵耀文这一组,这是保全万三金最迫切的行动,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完成。
“天亮之前?”葛亭刚一犹疑,看到蓝熙书霜冷的脸色马上改口:“好!小的怎么做?”
“把他们引到知客家!我在那里早已布好了局,管教这两个人有去无回!”蓝熙书脸上浮现一抹不拿葛亭刚当外人的神情:“葛亭刚,我知道你有顾虑,我就让亲眼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和手段。你就死心塌地的跟我奔个荣华富贵吧!”
一句话把个葛亭刚忽悠的热血沸腾,这年头就得找个大靠山。
知客家的事蓝熙书还没来得及跟丁哑和耗子说,丁哑耗子一听蓝熙书诱敌知客家,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都以为蓝熙书这是为了转移战场避免王记药铺暴露呢!
时间紧迫,蓝熙书吩咐赶紧行动。
“回去我说啥!”走到黑灯瞎火的外间,夹在中间的葛亭刚忽然白痴了一句,蓝熙书忍住鄙夷,真是一辈子做小卒的材料。
“就说你们排除了王记药铺可疑,临时发现并转向知客家,赵大人发现可疑,唯恐人手不够,派你回去调人。”蓝熙书忍着性子一句一句教:“你说的时候一定要稳住,最后你可以废话一句,要不要联络通知汇报张大人!”
引出张冰前这条大鱼才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
葛亭刚连连点头,跟着耗子出了东厢房的门。
人员留守蓝熙书想了片刻,赵耀文有这口气太危险了,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现如今人手就这几个,扒拉不开,耗子机敏但身手不如丁哑,都留下,自己就是带上房子也怕应付不了突发状况,别忘了,知客家照面的都是小喽啰,东厂不可能让这等货色在虎牙口担当大任,蓝熙书从来不小视背后看不见的敌人。
最后蓝熙书权衡利弊留下了丁哑。
丁哑的身手足可以确保自己无后顾之忧!
丁哑将腰刀递到蓝熙书手里,黑暗中蓝熙书握了一下他的手。
外面的王百草拉住了蓝熙书,蓝熙书低低说道:“天亮之后,想办法通知福隆至酒楼的马满贯,井貌安在哪里,让他火速到鹰镇调人手并小心行事注意最近任何落脚虎牙口的青壮年人,并告诫马满贯最近不要外出,盯紧了点儿知客家!也通知万三金没事趴着别瞎转悠!”
“你要小心!”王百草点头逐条记住了。
“还有!”蓝熙书一脚踏出门槛又回过头低低的叮嘱了一句:“务必告诉井貌安,在我没重新安排之前,任何人任何情况下不得联络王记药铺,鹰镇调派的人手住福隆至也行,知客家也行,务必小心行事。您老也是,发出这些消息以后,安心下来,什么也不要管。”
王百草知道这是蓝熙书在竭尽全力保护王记药铺,抛开夏十榆这一层,王记药铺是整条线的根基。
“小书!你要小心!”王百草颤巍巍的手拉住了蓝熙书,蓝熙书嗯了一声。
“您放心!三五人不足为惧!不过!”蓝熙书沉吟一下,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天擦亮之前我赶不回来,让丁哑火速赶往龙门所通知大人!务必让大人天黑之前赶到虎牙口,你们可安然无恙!切记!不可再过夜!”
王百草心里恓惶,刚待张口,蓝熙书立马一笑信心满满:“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您放心就是。”
王百草悄悄地点出了蓝熙文,蓝熙文跟出笼的鸟儿一样,有行动不带她要把她憋坏了。
王百草也不知打哪里弄出一把镇宅辟邪的宝剑,塞到蓝熙文手里,蓝熙文吃吃笑着又给王百草塞回去,凑着王百草的耳朵喳喳:“王老爹!您留着使吧!我有!”说着一弯身,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剑和一把小弯刀,表示身上从来不缺这个。
耗子早外面探听一遭,回来了,葛亭刚一步不落的跟着耗子。
寅时过半,最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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