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会后悔的!你欺人太甚!蓝熙书!你会后悔的!”
丫无双捂着半边脸咬牙切齿的跑出了屋门,蓝熙书一把抱住房子,房子僵硬在蓝熙书怀里一动不动,蓝熙书喝了酒不敢冲房子近距离的说话,只是头歪到一边紧紧抱着房子:“好了看清丫无双的嘴脸了,以后不要理她,再纠缠看我不废了她!”
“算了!”房子冷冰冰的推蓝熙书,蓝熙书感觉不妙不放手:“你说算了就算了,这种人不值得生气!”
“我生你的气!”
“房子!我知道!这不没来得及告诉你么!”蓝熙书明白房子定是知道丫无双昨夜和自己见过面才如此生气。
“没来得及?你根本就是不想告诉我!”
“不是!”蓝熙书一拧头,丽姑拉着井蓝衣知趣的走开,影儿居然带上了门,蓝熙书低声下气的说:“井蓝衣在我没说,况且,你光顾着跟井蓝衣聊,我也插不上嘴!”
房子想起来了,这倒是实情,现在想起来当时蓝熙书确实好像跟自己有话说。
房子柔软了下来:“你喝酒了?”
“喝了几杯,你没看不敢亲你吗?”蓝熙书听口气就知道房子气消了。
“彻底把她得罪了。”房子甚至不想提丫无双的名字了。
蓝熙书才不怕,这样才好,房子跟她翻脸他就不顾及了。
“别怕,这人蹬鼻子上脸!”
第三百九十二章 搭便车
蓝熙书为避免房子担心告诉她晚上有行动,房子骨碌碌转了眼睛没问什么行动,只是翻找衣服快靴,蓝熙书一看就知道房子要随行,房子真是合适的人选,但是,他不想让她奔波,他想让房子做个安安静静的待嫁新娘,因为他估计经石姑姑快来京了,再让房子这样跟自己奔波,这个老尼姑肯定没好脸色。
“很寻常的,你在家等我!”蓝熙书阻止房子,房子背对着他,眼睛看着墙角角厨上红双喜的新床幔,红包袱里喜庆的喜冠流苏纷披,煞是好看。
蓝熙书从背后抱着房子顺着她的视线才发现房子一直没闲着,房里到处是婚嫁用品。
尽管二娘操持,但是更多的是房子亲自置办,没有亲娘的女孩要欢欢喜喜的把自己嫁出去。
蓝熙书忽然心酸,房子从不说这些,房子心里何等重视这件事!
“等姑姑一到我们马上挑日子!”蓝熙书看房子落寞的垂下眸子赶紧托起她的下巴:“好不好?”
“你现在不让我帮你了,不喜欢让我跟着你了,我不想这样,好没劲!”
房子觉得空落,她想成亲想跟从前一样跟蓝熙书共进退,要是跟寻常女子一样守在深闺整天无所事事,她要闷死了。
“不是啊!”蓝熙书转过房子:“快成亲了,我不想你跟我奔波,让姑姑知道又要给我脸色看了,咱最近不招惹她了吧!”
房子看蓝熙书故作惧怕的样子轻轻笑了,这当口,蓝熙书抽身就把门关上了,又关窗户。
“天还早呢!”房子知道蓝熙书要干嘛了,羞羞的低声说:“讨厌!糟了!井蓝衣走了没?”
蓝熙书想了就要,自己的地盘怕啥:“房子!看着我!想我!不许说别的!”
房子咕噜噜低声:“讨厌你喝酒!”
“想你跟酒没关系!”
“别出声!”
……
皇城东总布胡同旁边的储济仓前广场上军曹武弁,差人衙役,吏目衙牌各色官服熙熙攘攘,今天是京官在此领取俸银的日子,九大衙门九小衙门有头有脸的小头小脸的都领完了,只剩下没头没脸没入流苍蝇一般的小公差了,末了秩序有些乱,遮阳伞下监发俸银的户部度支司的官吏大呼小叫的叫号,临时桌案后面有赵吉安的身影,他正从一个点头哈腰的小吏手里接过茶水,咕咚了两口,放下茶碗拾起折扇,呼呼的一阵猛扇。
看见徐娘不老的车轿经过,伸直了脖子往这边张望,有人把嘴巴凑了上去。
蓝熙书舒舒服服的身子后靠,碾动的车轿荡漾,香喷喷的徐娘不老隐身了蓝熙书,徐娘不老饶有兴趣的看着储济仓前杂乱的场面,想起什么,放下了挑帘的兰花指,卷帘放下来,车轿四下卷帘纱幔,透风凉爽的很,影影绰绰前呼后拥的番子吆喝着,识相的路人纷纷避让,车轿不疾不徐直奔城北德胜门。
赶在城门关之前出城,时间来得及,既然搭了便车蓝熙书也就随了徐娘不老的性子招摇一回!
徐娘不老喜欢这种众人恭谨仰视的感觉,看那些小京官大热天狼狈的保持着官仪毕恭毕敬的让路,心里就舒坦,至于心里的话管他呢!十年寒窗苦读怎么样?一朝金榜题名怎么样?哼!
“咱家给你挖到白话文了,你倒不着急了!”徐娘不老坐正了身子看向眯眼沉眉的蓝熙书,就喜欢蓝熙书不伪装匪气昭然的斜歪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样子,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湖蓝常服大带横腰,一只靴子绷直了腿撑着车轿的车窗一角,一身不羁的气势,那种气势融合了官场威仪又混杂了江湖匪气,让徐娘半老觉得蓝熙书骨子里的特别和硬度。
真是特别,看了一眼就像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心里就痒痒,徐娘半老的兰花指有意无意的撑着锦帕落在了蓝熙书的膝盖上。
蓝熙书倏地睁眼:“我不打算黑他!我就是要知道他在干嘛!”蓝熙书感觉到徐娘不老手指在他腿上轻轻的叩打,很轻微的挑逗的节奏,蓝熙书忽的感觉自己竟然忘了徐娘不老好男风,自己不小心给了他某种暗示吗?
蓝熙书虽然觉得徐娘不老精致的妆容不那么讨厌了,但是顺眼不等同于认同苟且,呃!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他上车轿之前就看见四六儿衣衫不整的下去了,呃!不能联想,蓝熙书无动于衷的屁股一抽,撑车窗的腿放了下来,徐娘不老的手滑了下去,徐娘不老不气恼反而妩媚的笑了,尽管他知道蓝熙书故意的,但是他早知道蓝熙书不好这口。
“咱家可告诉你,白话文可是亲自去了井儿胡同,小的们不利索两次都没跟上。”徐娘不老总想着给蓝熙书点儿刺激。
蓝熙书一皱眉,白话文的人在杨宅附近活动这个他早知道,但是没成想白话文亲身,怎么下面没人报告,谁负责井儿胡同?丁哑来着!对!丁哑接手南镇抚司又把这事交给了井貌安,井貌安!蓝熙书忽的感觉怎么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井貌安,这小子连白话文出现在井儿胡同都不知道,他整天干嘛?
蓝熙书脸色有了愠色,徐娘不老观察着蓝熙书的小白脸一看蓝熙书不爽就乐了,他不知道蓝熙书这是在生井貌安的气,怎么最近井貌安吊儿郎当了,远没有以前尽心尽力了,几天舒坦日子就忘本了还是对潜在的危险迟钝了?
“养父很少回府,整天整夜的耗在内阁,太子殿下多有照拂,出入都有加派大内侍卫专护,白话文不会这么笨吧!”蓝熙书看一眼徐娘不老粉刷鲜亮的大白脸就够了,徐娘不老正抚摸着自己一身淡紫蚕丝轻袍,那种如婴儿般滑嫩的触感很舒服,神色间甚是享受,蓝熙书看着却有些恶心,这不是色诱吗?这也有快感?
看蓝熙书扭脸徐娘不老越发娇柔的掩口笑了:“三少真正经!”
“拜托你也正经点儿!”蓝熙书弹弹袍襟正襟危坐,外面吴令谄媚的一抬卷帘,紧贴着卷帘的纱帘扑在鼻子上,狗掀门帘的样子让蓝熙书禁不住笑了。
“公公!三少!出了德胜门了。”一见逗笑了蓝熙书和徐娘不老,一身贱骨头的吴令卖乖讨好起来,不但不去弄掉纱帘反而嘬嘴吹了起来,嫩绿的纱帘轻若鸿毛,被吴令的猪嘴一拱一吹呼呼哒哒飘动着。
什么人养什么鸟儿!蓝熙书哈哈大笑!
徐娘不老笑起来没完,车轿咕噜咕噜出了城。
“哪儿算一站啊?”天眼见着黑了,徐娘不老看蓝熙书还在闭目养神问道。
蓝熙书看看天色:“灯笼镇!你们不要停,径直过灯笼镇!我们在枣林下去!”
一身番子打扮的闫七早早的贴近了车轿,等着蓝熙书指示,蓝熙书就带着闫七出城,借徐娘不老混出城,现在自己的人白话文的人东厂杜十万的人都在各大城门口,蓝熙书不得不小心!
“我的事呢?”徐娘不老可不是光为了蓝熙书搭便车才出城的,张大胸要回来了徐娘不老不想让他回来,想让他永远在路上,他手下没这个本事,蓝熙书有。
“只要人一到灯笼镇我就会让他永远留在灯笼镇!但是人要是今晚到不了灯笼镇,徐公公!我明早必须进城,这件事就只能再找机会!”
吴令钻进来要掌灯,被蓝熙书制止了,黯淡的车轿里徐娘不老的媚眼闪过阴狠的余光:“他今晚准到!最晚子时!”
“好!吴掌刑!到时候把人数准确的告诉我!在灯笼镇周边布网别有漏网之鱼,张大胸就交给我了。”
“全听三少的!”吴令乌龟脖子缩了回去,他比徐娘不老还恨张大胸,一般情况下张大胸还给徐娘不老面子,只是言语讽刺不屑,对底下的吴令他们可就手下无情了,吴令没少挨张大胸的拳脚,徐娘不老手下一群草包,没身手好的,干吃气没辙,让徐娘不老动杀心也是吴令蹿腾的。
“我可不想太多人知道!”蓝熙书看看徐娘不老,徐娘不老点头,他就喜欢蓝熙书的这股子谨慎:“放心!就我和吴令狗才!”
徐娘不老对蓝熙书的人放心!
第三百九十三章 歪打正着
蓝熙书和闫七隐入枣林,听徐娘不老的车轿在百十号人马的簇拥下绕南路过了灯笼镇,徐娘不老不光是掩护蓝熙书出城的,他会拐弯取道邯郸采购宫中物品。
当然蓝熙书不认为这么简单,东厂的事他不过问。
不远的灯笼镇光影点点,晚归的农家牛车缓慢的碾压过枣林,蓝熙书和闫七顺着枣林往灯笼镇的东北方向,闫七将东西放在灯笼镇东北角一个破祠堂里。
夜色不是泼墨,惯于夜行的人还是很容易辨别十丈之内,在一株焦黑的被雷劈的朽木前,闫七慢了下来,不远处残壁断垣有光忽闪,光晕不大在快速闪移,忽隐忽现。
闫七说过是一个废弃的破败祠堂,因为风水的原因,主家将祠堂另建,这里就废弃了,因为远离官道,不知情的流浪乞人也很少光顾,闫七停下来,片刻,那团光晕还在移动。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这儿转悠!”蓝熙书划划鼻翅,很显然乞丐专门喜欢这种地方,但是不会打着灯笼转悠的,不是乞丐那什么人还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幽幽的夜色中蓝熙书的眼睛亮点对着闫七,闫七斩钉截铁的低声说:“三少!我确定没人发现我把东西放哪儿了!”
这个蓝熙书相信,要是被发现的话,东西早就不在了,不至于两夜一天了还转悠!
蓝熙书点指北面,示意闫七小心听他的号令,两个人一南一北潜近破祠堂。
这个破祠堂损毁的还不算厉害,门及院墙倒塌了,但是正房还算坚挺,呃!能够再次利用的木头没了,墙体还竖着,外表看起来还存在高度,屋里对星光的能见度很高,苇席漏洞百出。
两个人影其中的一个在一张破桌案上坐了下来,蓝熙书绕着到窗户旁委身,里面脚踩杂物的声音停了,他也停了,一种植物藤刮着耳朵生疼,一朵牵牛花枯萎了在蓝熙书的后脖梗子蹭痒,蓝熙书一只脚悬空着静止。
“就这么个破地方,我们老大也会选!”一个挥袖子扇脸的敦实汉子一屁股压在桌案一角,破桌案三条腿吱呀了几声。
蓝熙书一只眼睛看见这个家伙气喘吁吁但是发髻严谨油光可鉴的,寻常青汗衫,但是脚上蹬了靴子,肩膀上搭着一件深色袍子,一张大众脸平平,正败兴的看着提灯笼的同伙。
提灯笼的瘦高个撅着屁股高抬着胳膊找能坐的地方,转了一圈拿袖子一扫坐在了石鼓上:“明早进城,将就一宿吧!”
提灯笼的比较淡定,他坐下时蓝熙书发现他腰里有硬货。
看两个人不是乞丐但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穿戴南京官话让蓝熙书皱起了眉头,寻常百姓不许穿靴,寻常百姓也很少会满嘴南腔北调的官话,官家人!蓝熙书很快判断出这两人的基本身份,这种人久经走南闯北随遇而安,神态里比一般人更能习惯环境。
最下等的公差!而且,不是一般衙门的公差。
蓝熙书松了口气确定这两人不是因为闫七引来的。
蓝熙书看见北面一个山字形残壁蒿草丛生中慢慢探出半个头,那是闫七。
“马在外面没事吧!要不让梆子也来这儿,子夜才到呢!”那个胖子摸出一块饼来啃,提灯笼的放下灯笼解下一个酒囊递给他:“没事!这破祠堂要饭的都不来,自从这儿闹鬼镇上的大白天都绕着走,放心吃你的睡你的!”
蓝熙书奇怪自己和闫七竟然都没发现马的动静,安全起见他两的马舍在枣树林深处了,不会是张大胸的人吧?
“怎么交差?这事你可想好了,今天没赶上进城,信儿没送到,随便谁发火我们都有得好受!”
“这有何难?就说在这儿遇到神秘人,我们巧妙周旋结果耽误了进城的时间,这一路太顺利了,反而显得我们平庸了。”
瘦子是个诸葛亮,蓝熙书忍不住冷笑,偏巧不巧碰到张大胸的人,合该徐娘不老走运。
两个人你一口他一口的扔着酒囊,半天没见蓝熙书动静,对蓝熙书方位有感觉的闫七抬高了脑袋,他知道蓝熙书看得见,他懂他,结果,闫七低估蓝熙书高估自己了,一抬眼接酒囊的下首瘦子忽然没接酒囊而是忽的起身拔出了腰间朴刀,嘴里的饼让他含混不清:“有人!谁?”
嘭!酒囊砸到地上的声音,北面的胖子闻声惊得窜起来,鹤起鹰落,两个家伙被蓝熙书和闫七一同逼得靠在一块,朴刀被闫七把玩。
见过场面的人,大呼小叫都省了,蓝熙书拾起灯笼里面的烛头马上就没了。
“你们什么人?”蓝熙书和闫七蒙着面,但是两双大靴子太扎眼,其中瘦个子眼刁,竟然分辨得出这种快靴是锦衣卫和东厂穿着的,一般的衙门口的人不配穿。
“自己人?”瘦个子看蓝熙书眼睛里没杀气,闫七把玩着莫名其妙易手的朴刀也没有比划的意思,瘦个子有些松口气,在京的东厂番子就有数万人,锦衣卫明的暗的也有数万人,外出执行任务撞车也是常有的。
“自己人?”蓝熙书挨个看这两个竟然不怎么惊慌的家伙:“你们是谁的人?”
“这……”瘦个子支吾着看着蓝熙书,忽然有点儿小皱眉:“你是……”
“我是东厂的李春山,张三档头手下,你们呢?”胖子不理会瘦个子,横起了脖子看着蓝熙书,他以为一报号就能看见对方热情洋溢的笑脸,但是蓝熙书动也没动,一只脚把地上的酒囊踢到一边:“怪不得厂督等不到消息,原来你们搁这儿悠闲呢!”
“你是……”瘦子微微神色不对,虽然蓝熙书的语气让胖子摸不着头脑,但是瘦个子看出了什么,脸色大变,刚一退步,闫七的朴刀就拦截了,闫七快了些,朴刀快了些,瘦高个一腔热血顺着朴刀的刀锋飞溅,骇的胖子不及反应呀的一声,蓝熙书卡住了咽喉,噗通!瘦高个倒在了胖子脚下,胖子腿肚子转,哆嗦成了一团:“等等!自己人不是?这这……”
“你知道我们厂督对待贻误军情的手段,张大胸就是这么办事的吗?你们居然敢串通一气编造理由!”闫七用鲜血滴答的朴刀轻拍胖子的左脸,血弄了胖子一脸,顺着脖子哩哩啦啦。
胖子的汗刷刷的!眼珠子都瓷了。
“不是!不是!爷!饶命!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那还不快说!”闫七看了一眼蓝熙书,蓝熙书退后一步坐到了刚才胖子坐过的地方。
带血的朴刀换到了胖子的另一边拍打,胖子眼珠子快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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