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貌安和知了猴盯猫二和王老虎去了,蓝熙书在丁香玉静静地等着房子回来。
房子无精打采的回来,闷闷地坐在蓝熙书对面,蓝熙书跟她倒水她就喝一口。
“赵伯问起了老爹!我就实话实说了。”房子闷闷的看着蓝熙书,现在蓝熙书倒平静了,但是赵旺来和蓝熙书两个人的平静房子让房子心里说不出的不安,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平静。
“哥!我心里很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房子就是心慌,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蓝熙书知道,而蓝熙书不说。
“也许是宿命!”蓝熙书叹了口气:“房子!不是哥狠心。”
“赵伯不会出卖我们的!”房子以为蓝熙书要行动,骇然抓住蓝熙书的手:“我看的出来,赵伯不会帮王老虎的!”
“这我知道!”
蓝熙书平静的拍拍房子的手。
“你说王老虎会害赵伯?”这个房子毫不质疑:“哥!让井大哥派人保护赵伯啊!”
“那是后话!现在是赵伯自己选择沉默,他想保全赵家安全,又不想助纣为虐,只有他沉默,真相就随他而去了。”
蓝熙书未卜先知,在蓝熙书见到赵旺来的第一眼他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以蓝熙书了解的这个赵旺来的秉性和良知,他既不想助纣为虐残害自己,或者最主要的是不能昧着良心残害杨士奇,他说出口的话又不能食言,他怎样面对王老虎的逼迫,锦衣卫干什么吃的,还有比他了解的吗?
蓝熙书仿佛看见赵旺来沉闷的坐在竹椅上很平静的看着外面娇艳的芍药花开,雨滴一声声悦耳。
他的思想斗争不会很复杂,他是个刚直的人,他的处事原则决定了他的命运。
“你是说赵伯会死?”
蓝熙书不说话了,他可以不说的,但是他不忍心,说了还是一个不忍心。
“哥!”房子忽然起身拉蓝熙书往外跑:“不能!我们去阻止赵伯,哥!一定会有别的法子的!你有法子的哥!我知道你有法子的!”
在房子的心目中蓝熙书无所不能的他能杀人于瞬间也能救人于眨眼。
蓝熙书被房子拉到门口停住了,蓝熙书反手把房子抱住:“房子!哥现在没好办法!这不是哥一个人的生死,这件事一旦被白话文抓住不放,义父,姑姑,还有你我还有一干兄弟们都得死!”
“但是赵伯……”房子咧着嘴就要哭了,她在蓝熙书的怀抱里出溜下去,最后揪着蓝熙书的袍襟蹲在他脚下哭出声。
“房子!”蓝熙书眼酸难耐,他蹲下来捏房子抽动的肩膀。
“我不想赵伯死!我不想眼睁睁的看赵伯死,对付白话文为什么要赵伯付出代价,要付出代价的白话文!”房子一把搂住蓝熙书的脖子泪眼朦胧的看着蓝熙书,蓝熙书擦去她的鼻涕眼泪,房子朦胧了眼神,但是蓝熙书看见房子的杀气:“我去杀了王老虎,这样不就行了。”
“傻房子!赵伯的存在白话文已经知道了,我们杀人灭口也来不及了,杀了他赵伯失踪,白话文会穷追不舍这根线索。”
“即使赵伯现在死了,即使白话文中断了你冒名顶替的线索,他会放过你吗?他还不是一样的要置你于死地,找不到证据,他不会捏造证据吗?死一个赵伯保全得了局面吗?会化解凶险吗?会让白话文放过我们吗?”
房子不哭了连珠炮一样追问着蓝熙书,大大的眼睛里明珠滑落,清澈澄明的眸子亮如星辰逼视着蓝熙书。
房子这样的逼视让蓝熙书无处遁形,蓝熙书哑口无言。
蓝熙书和房子同时站起身,电光火石间蓝熙书改了主意。
“走!房子!”蓝熙书拉起房子,两个人的默契无与伦比。
“井貌安!想任何办法牵制阻止王老虎进入赵家,天黑之前务必做到。”蓝熙书迎面一句话给了井貌安,知了猴甩手扔了啃了半拉的西瓜跟在蓝熙书屁股后面:“三少!王老虎这会儿正赶往赵家!”
“马上通知井老大不管以任何名义截住他,还有,知了猴!通知黄大发,让他的人来!麻婆巷发现女刺客同党踪迹!”蓝熙书发号施令,说完井貌安和知了猴没人影了。
很快井运水亲自带人在镇淮桥以南截住了王老虎,黄大发亲自带人随后赶到,戒严!女刺客行踪在此,东厂和锦衣卫互不相让……结果,王老虎不得不耐着性子等……
这是蓝熙书满意的速度,蓝熙书行动讲求速度和效率的同步,并喜欢兄弟们贯彻无阻。
雨大了些,赵旺来的天井里闻了水声,赵旺来镇静自若的交代后事,阿香百般不解一再强调自己哪儿不去,直到赵旺来动怒才眼泪涟涟的收拾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蓝熙书和房子出现在天井里,房子拉着阿香一起收拾行李,不光是她自己的还有赵旺来的,阿香感觉发生了大事,一再追问房子出了什么事,房子不说并把阿香拉了出去。
蓝熙书举步进屋关了门,他看见赵旺来的左手去端一碗刚煎好的药。
“赵伯!还有选择的!”蓝熙书摁住了赵旺来满是老人斑的枯槁大手:“你如果这样走了,房子会很难过,我不想她再有失去亲人的那种经历,你要活着,为了我们大家!”
“你想过后果吗?”赵旺来觉着蓝熙书不理智:“我逃得过白话文的追踪吗?你让我东躲西藏苟延残喘?”
“不!我想,不!是我们想,想让你看到白话文的下场!”蓝熙书微微笑随手打翻了药碗,药碗在汤汁里打转咕噜咕噜的声响在屋子里回荡。
“现在是个机会,白话文北上鞭长莫及,我会控制好局面,也许等他回来我就有能力出击了,相信我,退却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更有力的出击,你死了就是我输了,我从不认输!”
赵旺来抖动着胡须慢慢点头,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锦衣卫晚辈比自己那一代更狠更玩得转。
房子催促,都准备好了。
“您的大女婿,嗯!赵伯!你最好跟谁都不要透露您的行踪。”蓝熙书看着外面焦虑的阿香说。
赵旺来面无表情:“我知道!蓝熙书!你小心王老虎的短腿!”
蓝熙书?他承认了自己!还是个可爱的倔老头!
王老虎的短腿?
第三百五十章 王老虎的短腿
半个时辰之后,蓝熙书看到王老虎的短腿了,这么近的距离,面对面,而且没有闲杂人等,只有他跟王老虎面对面。
“蓝三?”王老虎正奇怪怎么进门这么冷清的时候,看到了搬把椅子端坐廊下听雨的蓝熙书,他没有正面与蓝熙书交锋,但是蓝熙书他却在喜峰口见过,那时他正从居庸关赶回来,他刚回来就碰见蓝熙书启程要回京,白话文特别要他记住蓝熙书。
此时的蓝熙书可比那时的蓝熙书强势多了。
“王老虎!闻名不如见面。”蓝熙书阔马金刀在椅子上,他特别注意了这位同行的短腿,跛足让王老虎威风霸气打折,要不然这个人真有百步的威风,那张脸可比猫二正派多了。
蓝熙书对跛足的格外眼神侮辱了王老虎,王老虎隔着不大还在淅淅沥沥淌雨的天井与蓝熙书对峙,没发现赵旺来,甚至老仆也没见影子,王老虎感觉不妙,眼睛转了一圈但是脚没挪窝,蓝熙书由假想敌变成现实敌,他早就想会会蓝熙书了,只有两个人,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杀了赵旺来还是藏起了赵旺来?”王老虎侧耳,确定赵家就只有自己和蓝熙书,他更注意到蓝熙书身无长物,没带那把御赐绣春刀,这很让他欣慰,对于御赐绣春刀他多少忌讳的。
“杀人和藏人都不是我的脾气,我来的时候赵家就人去屋空。”
“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并没打算让你信!呵呵!”蓝熙书真心笑了,他不介意跟这个新对手聊一会儿,他还有时间,他不想现在就杀了王老虎,他只想控制王老虎,这更具有挑战性,蓝熙书当然不是无聊头顶到想玩猫捉老鼠,王老虎身上很多线索,这个跛子比猫二有价值得多,女刺客是他带离南京的,隐身何处,想必王老虎知情,自打王老虎出现在蓝熙书视线里,蓝熙书就没发现女刺客的踪迹,这说明女刺客没回南京,她不露头更麻烦。
但是蓝熙书也从还没妄想从王老虎嘴里撬出什么,王老虎是白话文的铁杆走狗,有些人碎成渣也不会背叛,蓝熙书感觉王老虎就是这种人,就如同自己对于杨士奇。
因为赵旺来蓝熙书不得不打草惊蛇了,既然惊了就办得更彻底,不能一直被动了,反击就从王老虎开始。
“大胆王老虎见本镇抚竟然不跪!”
忽然蓝熙书收敛了笑容拍椅背凌厉大喝。
“哈!蓝三!你算个屁!”王老虎见蓝熙书在这儿摆官威,忍不住哈哈大笑:“听说你身手不错,爷倒要看看你倒有几分真本事!”
呼!
芍药花碎纷扬到了廊下,王老虎的身形几个纵越就到了低矮的石栏杆,蓝熙书错身勾脚,王老虎一脚踢飞了竹椅,撞到门框身形急转,上拳虚晃下面长腿追击蓝熙书两人如影随形绕廊柱缠斗。
王老虎颇有些自负,他腰后的三指铁爪没有动用。
两个照面蓝熙书就探了虚实,王老虎有意的不出短腿,仿佛护短似得,诈!蓝熙书心里冷笑。
蓝熙书并不急于下杀手,半柱香的功夫他听到了巷口的纷沓脚步声才利喝一声,痛下杀手于王老虎的短腿,貌似发现了王老虎的软肋,这正是王老虎一直逼迫蓝熙书发现的,很多人发现了他的弱点想利用他的弱点而着了他的道。
蓝熙书也不例外,但是例外的是蓝熙书的兵不厌诈略胜一筹。
引蓝熙书深入的那根短腿忽然抽离了重心,膝盖旋顶,蓝熙书撞到了廊柱上,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王老虎跛足舒展爆踢过肩,蓝熙书的肩膀跟着王老虎的腿势侧滑,迟迟下落不受力的王老虎忽然感觉不妙,撤腿但已晚了,配合着外面破门的熙攘喊杀声,蓝熙书大喝一声,以王老虎难以想象的速度翻身压腿,王老虎惨叫一声,跛足的脚踝被蓝熙书狠狠地顶在了廊柱上,并被蓝熙书肩肘倒换向下又磕在了低矮的石栏上,王老虎虎拳落空,反手一把铁爪钉在了廊柱上才使他有所借力没被蓝熙书碾压在地。
为了重创这根赵旺来特别警醒的短腿蓝熙书的肩头被三指铁爪划伤,血顺着蓝熙书的胳膊沥沥而下。
比蓝熙书更糟糕的王老虎跛足脚踝重创之下不能着地,王老虎凭借着铁爪飞轮迫退蓝熙书的狠手,单脚点地蹬蹬退出老远方才站住,铁爪空轮,蓝熙书却悠然止步廊下并没有乘胜追击。
蓝熙书只要再出手,即使王老虎铁爪呼呼也不能阻止蓝熙书使其一招毙命,但是蓝熙书没有乘胜追击。
废了王老虎的一条腿,蓝熙书这点儿皮外伤根本不放在心上。
呼啦啦!皂衣刀锋乱眼,一百来东厂番子破门涌进了赵家小院,外面的大部根本进不来,门口马蹄急收,一声长嘶有人于喧哗中大喊大叫着进来,随着这人的进入,后面呼啦啦人墙林立,把个过堂堵了个水泄不通。
王老虎拖着瘸腿冷汗淋漓回身一看,身后清一色东厂番子,黄大发正吆五喝六越众而出。
“蓝大人!受伤了?蓝大人!”黄大发一脸夸张的关切表情,蓝熙书一摆手,黄大发堆笑住口。
“麻婆巷追踪女刺客同党黄公公首功一件!”蓝熙书冷眼看着王老虎:“黄公公!只是此人称锦衣卫,着实为难了蓝某。”
“你!蓝三!你敢假公济私?”王老虎忽然意识到蓝熙书的圈套,回头怒喝:“黄公公!在下王老虎!公公不会不认得了吧!”
“黄公公要是认得你那真就是私了,王老虎!你在皇太孙遇刺之夜用锦衣大令将女刺客偷偷的送出南京城,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蓝熙书大喝一声,王老虎浑身一震,黄大发也是神情一震,乖乖!这回发了!
“黄某只认得大明国法。”黄大发顺着蓝熙书的杆儿爬,现在,别说王老虎,就是白话文在这儿都不好使了。
“你信口雌黄!”王老虎反应极快也没有蓝熙书反应快,蓝熙书森然背手:“黄公公!你要是不敢,那蓝某就要把人带走了,到时候,……”
“给我带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行刺皇太孙别说锦衣卫高管就是藩王王爷那也是诛九族的罪过,抓了刺客那是奇功一件啊!
黄大发野鸡嚎叫一声,稀里哗啦,一下子上来十几个好手,人头攒动就把王老虎给摁下了,王老虎在嚎什么谁也没听见。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他奶奶的醉八仙
黄大发自我感觉捡了个大便宜,自然对蓝熙书感激不尽,招呼手下往死了捆绑王老虎带回东厂。
黄大发不急着走跟在蓝熙书的屁股后面点头哈腰。
蓝熙书拍拍回身黄大发的肩膀:“此人狡诈,他记恨我定会反咬一口对我多加诬陷,哎!黄公公小心提放!”
“这种人咬人的狗我见多了,三少!放心!”
“井老大反应慢没有黄公公你的雷霆之势啊!”
蓝熙书这么一说,黄大发更觉得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对蓝熙书更是感恩戴德:“三少!我黄大发知恩图报……”
“见外了见外了,我底子不在南京,井老大初来乍到,这等硬骨头只能由你黄公公来啃了。”蓝熙书推心置腹:“只是这事千万不可让他人抢了先机,黄公公!这个人不管招不招都得留口气儿!你可要仔细了。”
“哦哦!”黄大发思量着蓝熙书的言外之意,猛然他想到即将到来的张大胸,需要提防,别到嘴的鸭子让别人撬了:“三少!黄某明白!”
“王老虎必有同党在南京,黄公公不可掉以轻心,诬陷蓝某不要紧,也谨防此贼诬陷白大人!听说,王老虎可是白大人的门生啊!还有就是看看有谁要捞王老虎或者有谁不想王老虎活着出东厂,黄公公,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黄大发转着黄眼珠频频点头。
“黄某明白,此事我会派人火速知会干爹知道,是不是给皇太孙个信儿?”黄大发请示蓝熙书,这正中蓝熙书下怀,绕了半天黄大发终于上道了,这事只要朱瞻基了解,那么白话文就要刺挠一下了,即使王老虎死鸭子嘴硬扛着,白话文也会如坐针毡,他捞王老虎也不是不捞也不是,这样一来,白话文想撇清自己就需要费心机了。
“对啊!黄公公果然聪明人,皇太孙对上次行刺耿耿于怀,要是知道是黄公公找到了线索,那么,黄公公!啊!呵呵呵!”
蓝熙书打住了话头寓意深长的笑了,黄大发也笑了,拍对了皇太孙的马屁就等于拍对了皇上的马屁,在东厂上位指日可待。
蓝熙书就王老虎的处置给了黄大发些许意见,蓝熙书对东厂甚于锦衣卫的酷刑是有所耳闻的,酷刑适合大多数人,但是蓝熙书一再提醒黄大发不可为套口供弄死了王老虎,不招不打紧,慢慢耗着,蓝熙书就是让白话文难受,王老虎要是死了,反而帮了白话文的大忙,白话文很难在东厂做手脚,这才是蓝熙书借东厂牵扯住白话文的用意,锦衣卫要是经手反而不好办。
黄大发高高兴兴的走了,随后出现的井运水很憋气,他还以为蓝熙书这么安排是因为自己初到南京控制不住局面呢!
蓝熙书把用意一说,井运水恍然大悟,井运水不习惯跟太监打交道,蓝熙书说了半天才同意和黄大发沟通沟通。
猫二失踪了,不用问溜之大吉了,他能往哪儿?白话文啊!
井运水建议水旱两路追击猫二,蓝熙书摇头,信儿早晚到白话文那儿,谁送一样!
一块烫手的山芋在黄大发的掌心看着蓝熙书放心。
接着井运水把耗子临走交代的任务一一给蓝熙书念叨。
十五年前有两个跟白话文关系不错的锦衣卫百户相隔不到半年均死于逍遥馆,直接死在猖妓肚皮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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