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怕他随手就要扔掉,那可是晓伊的心血,怎能到我手上就被毁掉了,随即苦苦哀求道三少爷,那个荷包是奴婢的,求您还给奴婢。”
三少爷望着我紧张哀求的神色不满的喝道看来这就是红豆了,我虽不懂学问,但还是这红豆又名相思豆,是不是?”
我只想保住那荷包和红豆忙垂眸点头,上前就要夺过他手中的荷包,他气愤不已握拳举高威胁道你若是再敢抢夺,我便毁了这。”
我矍然耸动,眉目间尽是慌乱之色,忙停住脚步望着他高举的拳头,亦是失色道不要这对奴婢很重要,求三少爷还给奴婢。”
他听后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愤恨不已,白皙的额前更是鼓出青筋,咬牙寒声道哼你个小丫鬟竟敢收藏这种肮脏,简直不知羞耻,我现在就毁了它。”说完便用力甩手将红豆抛洒至空中。
“不要”我嘶声力竭的喊道,漫天的红豆如散花般在空中起舞,颗颗滴落似梦境般支离破碎,我心如止水泪水湿了两颊,全身的气力在红豆落地那一瞬间被骤然抽光,软弱的缓缓跪倒在地。
这些红豆都是晓伊爱情的象征,是她心心呵护而成,竟被他如此无情的抛弃碎裂,教我如何原谅,我胸中一痛,痛得冷汗涔涔泪流满面,抬起眼冷冽的望着这个始作俑者,目光所及之处寒意森然。
他见我如此神情不禁微愣,随即甩袖将荷包仍至我面前踏步离去。
我擦干泪低下头捡起荷包,轻轻拍打上面的灰尘,趴在地上一粒粒的拾起地上不完整的红豆,的擦拭干净放进荷包内,直到双腿麻木抽的的生疼也要将所有的红豆捡完,额头的汗水顺着两颊无声滴落……
第六十六章 红豆相思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物是人非'
第六十七章 物是人非
已经有多久没来过二的韶颜楼,第一次是娘亲被芷岚栽赃受罚,不过一月这里便物是人非,记忆犹新处本该是琳琅满目堆砌的珠玉字画,那时的风光可谓一时无两,二嚣张跋扈的气焰令人闻风丧胆。
如今却如同幽禁冷宫的弃妇孤独苍凉,倚在窗前头发也没有梳理,以前满头珠钗玉石也变得歪斜凌乱暗失光泽。本该一身华服的她却是只着中衣完全看不出从前的影子,见到这般情景说不出是何感受,只叹:风往沉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浅微见我神情呆滞,轻轻开口道我先前就提醒过你二谁都不肯见,你也看到了,还是吧”
我不顾她走到二面前微俯身道清平给二请安。”
二听见有声音缓缓回过头来,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毫无血色的脸上未施脂粉仿佛老了十岁。原先细柳的黛眉如今黯然失色,眼窝深陷眼角的鱼尾纹如同沟壑,嘴角却是上翘,带着失落无助浅笑道清平?你来了,想不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来看我这罪妇。”
望着二的神情我寒心不已,原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如此之大,后暗想到连她身边最亲近的都抱得娇妾,怎肯管这迟暮的老人呢?
而身边那唯一的也不知去向,她竟落成这般凄凉田地,这大概就是作为封建社会的悲哀,我不禁同情道二该保重身体要紧,万不可伤神劳累。”
她凝视我片刻,凄然冷笑,“一尺深红蒙麹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这诗还真是贴切呢?你说是不是?”
我听她这样开口,心下微微酸涩,二又慢慢回忆道我本是县令之女,偶然机缘下结识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不顾家人反对,不顾他已有娘妻,不顾他商贾之人,甘愿作他小妾,十八岁嫁入林府,一晃如今二十多年,他忙于生意甚少归家,有时候两三年都不,独守空房日夜煎熬,纵使掌管林府锦衣华食,但我也只是一个,一个日夜盼望枕边有人暖床的,一个乞求得到疼爱呵护的。”
二心中怨气积郁在这一刻全都发泄出来,停顿哽咽继续道我的孩儿毓坤被害的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这么多年我也不抱希望了。可是他是我的,他竟然不我,这么多年的情分只在他一巴掌毁灭了,你教我情何以堪,这便是我一心要嫁的,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人啦怨不得人只怨有眼无珠爱上了他”
二慢慢的回忆的种种潸然泪下,悲怆不已,我心底也是冰凉透澈,为何受伤的总是女子。
我轻轻的扶上她的肩膀安慰道都了,这么多年都熬了不是吗?二这样子老爷也看不见,您不是为他而活,而是为活,既然已经清楚事实何不冷静下来考虑接下来的生活,毕竟绝处才能逢生。”
听闻我这般说二眼睛闪有光亮,拉着我道对你说的很对,绝处逢生,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清平,你一定要帮我。”
我神色一凛,不明所以疑惑道可是奴婢都不,恐怕帮不了二的忙。”
她微微蹙眉,轻轻摇了摇头若是你不能帮我,这府中便没人能帮我了。”她起身站起倒了杯花茶,见到浅微站在门口吩咐道浅微,你去厨房让他们做些清淡点的食物给我。”
浅微应声称是依言离去,不多时二即刻道现在我谁都不了,我只你,清平,你不会害我的吧”
我笑容一僵,原来二是故意调走浅微的,看来事态严重超出我的想象,不然二也不会紧张到神经兮兮的,我微微一笑从容答道清平不敢谋害二,却不知究竟是何事令二如此慌乱。”
只见她面色冷凝如铁,“我怀疑有人在账簿上做手脚诬陷我中饱私囊,可是我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你一定要帮我找出那个人。”
许是二有些慌神都语无伦次的,我略沉吟道二稍安勿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奴婢,这样奴婢才可以帮助您。”
她目光微寒,抬眸小声道老爷不在的这些日子账簿一直交由我保管,可是昨日老爷突然说要查账,我依言将账簿交给他,后来哪知他看完后竟然说我贪污家财作假帐,无论我解释他都不,还扬言要将我送到官府,若不是我爹是县老爷他一定会这么做,如今却只能将我幽禁于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我听后恍若不禁,看她的神情不像作假,若真的不是二所为那定是脏脏嫁祸了,居然又用这招,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的烂招。
我握紧拳头,思量后冷静问道照二所言,这件事的关键便在于那本账簿了,如今那本账簿可在老爷手上?”她点头不语,我仔细想想,然后思忖道敢问二那本账簿先前放在何处?”
二起身走到沉香木雕花衣柜里,拿出一个锦盒,轻言道因为账簿事关林府账目清单,兹事体大,我不敢马虎,便将这个锦盒藏在衣柜的暗格里,需要机关才能打开暗格,每次我都是趁身边没人伺候的时候写入账簿,这次我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为何账簿会被人做了手脚。”
没人不代表没人,账簿被动了手脚说明定是有人账簿藏在何处,只是那账簿究竟是做了手脚,难道连经商的林老爷都完全看不出纰漏吗?还是做得天衣无缝不易察觉。
我大胆问道那么这些日子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您可有怀疑的对象?”
二慢慢回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这些天我一直陪着老爷去玉福临打理生意,那些账目也是每日照常写进,并未任何不妥,唯有与柳飞卿那贱人偶尔争执几句,莫非是她存心报复来诬陷我。”
我苦笑着摇头,精明如二在自身遇到困难时也失去了原有的思考方式,我慢慢回应道这么短的时日应该不可能是卿所为,能够瞒天过海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只怕是早有预谋的。”
“若不是柳飞卿,那就一定是何婉柔了,我与她争斗这么多年,她早就觊觎我的位置,我若是被老爷幽禁,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掌管林府,不是她还会有谁?”二有些激动的厉声道。
照这个推理的确是有可能,二倒台三就可以顺势上台,只是无凭无据也不能胡乱断定。
正欲思考时低头看着桌上的精致锦盒,遂拿起来准备打开,三见状忙说道你打不开的,让我来。”说着从头上取下珠钗插入锦盒锁孔,不多时便打开了。
想不到二这么,重重防护那本账簿,究竟问题出在何处,那人不但机关所在,还珠钗能够开锁,又找准时机下手栽赃,隐隐觉得这件事一定是身边人所为。
看着二又要将珠钗插回头上,我急忙喊道慢着这只珠钗奴婢好像在哪见过?”
我拿起珠钗仔细端详,金银镶嵌三色宝石,呈翱翔之态的凤凰精光流溢,这支珠钗竟然就是那日我娘被芷岚诬陷的yu火凤凰,我记得为了证明我娘的清白,我故意将手上的油渍抹在这支钗上,难道这两件事有联系吗?
随即反问道二的这支钗可是从不离身,他人若是想要在账簿上做手脚必先得到这支珠钗,二可有想过这点。”
她点点头虽然这支钗我从不离身,但偶然因为掉色或玉石脱落我会派人去玉福临修补,前些日子我就要浅微拿去修补,就因为这一点我对浅微也不太信任了。”
看来二现在也冷静下来能够理清思路,如此棘手的事情,现在却是毫无头绪,这样说来真是人人都有可能做这件事了。
打开锦盒只见里面用明黄色丝绸包裹,下面垫着几封书信整齐的摆放,还有一个印章,二拿起面前的书信望着不语,神色苍凉,想必又是勾起了往日的回忆,书信最里面压低的是一张微发黄的梅花小笺。
我拾起来打开只四排娟秀楷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海誓山盟的承诺已烟消云散,留下这些只是徒增悲伤。
望着上面的两个相重叠的印章,深几许情几许,想必的日子也如这印章般相濡以沫,心心相印缘是泪痕红泫,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不禁感叹世态炎凉,风雨无常,二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轻轻将那梅花小笺放在里面,坦然道二,这件事奴婢会尽量想办法帮助您,您不要多想事情总会好转。”
二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不我即使好转了又有何用?”
我微微苦笑,不可反驳古代便是天,只能依附男人而活,二纵使外面光鲜强势说到底终究只是个,事到如今即使二真被冤枉查出实情,但夫妻之间已有沟痕,只怕很难冰释前嫌,多说无益,遂安慰道二保重身体要紧,奴婢过些日子再来看您。”
她展颜颔首后又苦笑道想不到今时今日我落到这般田地,也只有你肯来看我,萧大娘生了个好女儿啊”说完转头面向窗外,顷刻间,周身无一不是寂寥的。
我沉吟不语,微俯身离开了房内。
第六十七章 物是人非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千丝万缕'
第六十八章 千丝万缕
门外浅微正端来膳食,与我擦肩而过的她神色莫名的看了我一眼,我坦然看着她寻思。
没走几步,穿过迂回折廊就见到几个亮眼的丫鬟们簇围着,一阵窃窃私语。见我临近,繁珠拉着我的手笑的亲切道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在三少爷那伺候的还舒坦吗?”
我笑了笑,脑海忆起方才三少爷做的果决,不由冷了几分。但面上情绪无波,顾左右而言他,“大家都站在这里?”
繁珠欲言又止,望了身边的几个丫鬟,我顺着她目光打量,一圈五人,语婵、繁珠、绿柄、藏莺和梅稍,还是那些人,芷岚走后一等丫鬟就没人顶上了?
迟疑了片刻,语婵就问道二都跟你说了?”
我微微皱眉盯上语婵的脸颊,这样子问的太直白了,打听主子私事可是不允许的。我好意柔声道二心情不佳,只说了些家常话。”
这话不过寒暄敷衍,但意思是提醒你不要多问。
语婵意识失言,尴尬的抬手别过耳际的发丝,不再看我。绿柄急道那二现在状况如何?听浅微说憔悴了不少,二哪里就受过这样的罪了。”
我怔了怔,这绿柄看样子很关心二的,不由增了几分好感,笑道二还过的去,也想通了不少,你们就好生伺候着。”
“那就好。”绿柄听我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半会又紧张道可是二现谁也不肯见,我们伺候好呢?”
我想了想,莞尔道伺候二几位姑娘比我懂,吃穿用度还应与往日一般,二不能踏离韶颜楼半步,你们就时常陪着解闷,不要懈怠了。另外这事也不要在韶颜楼多提,免得听了去惹的些麻烦。”
几人觉得说得在理,不住的点头,又聊了些其他琐事就告辞去了侧居。
由繁珠带路,行的有些慢腾,应该是有话要说,可这半天不语,我等得心焦,于是静静问道是有话要交代吗?”
繁珠若有所思的愣了愣,随即浅笑道倒没交代的,只是有些话不该不该问?”
我长长地“噢”了一声,心领神会地笑了,“有话但说无妨。”
繁珠欣喜应了,有些迟疑道其实……其实我也是受几位姊妹所托,想打探二的近况,若有难处,就当我没问。”
我讪笑几声,心底疑惑骤起,我来韶颜楼是受三嘱咐慰问,根本不晓得二会对我坦诚布公,告诉我这些细节实情,可繁珠这些人就笃定我会呢?
我踌躇了一下,避开而问道是浅微还是语婵要你来问的?”
繁珠勉强挤出笑容道是语婵,她挺担心二的,就要我问问你。”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繁珠与另三个二等丫鬟关系一般我早有察觉,能唤动她来打听除了浅微就是语婵。还以为浅微的成分较大,没有想到会是语婵,方才语婵就问的殷勤,是她也不足为奇。可是这个事我已提醒她不要打听,她却这么着急的想内幕,猜想不只是一般好奇和担忧吧
念头闪过,我就笑道对清平多有照拂,平日也交往密切,本该是知无不言的,可二中饱私囊一事尚未查明,我也不好断言。何况的多却也未必是好事,林府的规矩大家还是遵守的好,只管回了语婵,就说清平也不清楚。”
繁珠一面走过拐角,一面垂眸应声,“我晓得做了,也你的难处,发生这么大个事整个韶颜楼的都担惊受怕。再说这两天也就你跟二见过面,连浅微二都不肯见了,看二与你聊了许久,以为你听出些端倪,就想着问问。你也省的大伙都是瞧眼色办事的,待在林府不容易,就生怕朝不保夕的。”
我低着头呐呐,主子失势下人们就得另谋出路,这是常情,我很明白。
但看繁珠失落神情,我好言安慰道别担心,二毕竟是明媒正娶,又是县太爷之女,颜面足,不会出大乱子。又还些疑点,老爷只是幽禁时日,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我稍提点些就让繁珠安心下来,她眼睛一亮,笑得灿烂,“多谢你了,清平,我该说了。”
我含着得体的笑容,繁珠是个聪明的人儿。
又相聊半会就转到了侧居,经繁珠打点,待通传后善本走,一见到是我他立马掉头就走,我上前叫喊道善本等等,你要是就这样走了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顿住脚步回头望着我不满道你又要耍花招?”
我涩然撇了撇嘴,都这么久了还惦记着那回事在呢,还没晓伊的气度大呢我没好气的嘟囔道你一个大男人还跟我这个小丫头计较,你羞不羞啊?”
善本不以为意的冷笑道你哪里像个小丫头了,你比我们这些男子还厉害,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走了。”
眼见他又要抬脚,我上前两步挡在他身前,含笑道先多谢你的夸奖,不过你要是真这么走了,晓伊只怕要伤心欲绝了。”
他听我提到晓伊忙紧张低声问道你瞎说?我们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再这样胡说被别人听到了,被杖责的可不是你,是我们”
听这口气这态度便知对于那件事他还耿耿于怀,我叹了声气,只怨罪孽深重,尴尬的轻笑道我是看着没人才叫你的,你不要紧张,我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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