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山顿了顿,重重点头。
有些誓言不用说太多,自有一股力量在其中。
生死之间的托付,也总会让人更放在心里。
PS:双倍已经过去了,谢谢大家的粉红,么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祁佑送礼
黄清源一回来,就看到那个还称得上是少年的公子撑着头坐在那里一点一点的。
饶是他自认见过的人多,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一个人。
热心肠?因她的一番话外面便死了这么多人,他却跟没事人似的,哪里像个热心肠的人,冷心还差不多。
可既然冷心,为何又要管这一摊闲事?
看追杀的人那架势,绝不是一般人。
得罪这样的人,殊为不智。
除非他本身就有足以对抗的似心。
摇了摇头,黄清源压下满心的不解走进屋。
华如初猛的张开眼,眼神清醒得就像从未有睡过去一般。
“这么快?”
“恩,他们都是做熟的,只要交待一声,把钱给足了,他们自能做好,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你去歇着吧,在下也熬不住了,先去躺一会。”
华如初等在这里本就是在等这样一句话,闻言她也起身,往后院走去。
目送黄清源进了左侧最里的那间屋子,华如初正想随便挑一间无人的进去躺着,就看到红香推门出来。
“公子,这屋子我收拾过了。”
“不是叫你顾好青柳就行?她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跟在小姐身后进屋,红香边回话道:“烧已经退了,冬菲说她可以照顾,让我来侍候公子。”
“我这里不用侍候,冬菲受了伤,你叫她别逞强,一个不好后面还会要动手,她是大夫,谁出事她都不能出事,你也这么长时间没休息了,趁着青柳没事去躺会,快去。”
红香咬了咬唇,动手替她斟了杯茶后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摸了摸杯子,居然还是温热的,这丫头,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找着伙房烧了水?
再看看这屋内,虽说简陋了点,却也整整齐齐,连床都铺好了,红香,还真不错,回去后就调到身边来用。
一口将水饮尽,华如初合衣往床上一躺,不过几息时间就彻底睡了过去。
真是…好久没这么累过了。
祁佑向来睡眠少,再加上昨晚他还歇了一阵,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伤口火烧一样的疼,一抹额头,满手汗。
想着反正睡不着了,又挂心外面的事,祁佑干脆起了身。
一出门,就看到那边屋里有人端着个脸盆出来,那是如初身边的人。
显然那人也看到他了,不好行礼,便偷偷指了指一间屋子,马上又缩了回去。
也就如初爱放纵身边的人,随着她们的性子长。
不像别人家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好使是好使了,可也少了那股子鲜活劲。
也怪不得如初身边总是非常热闹。
在门前站了一会,祁佑推门走了进去。
“耍”床上的人警醒的坐起身来,手放到了腰上。
“是我。”反手把门带上,祁佑走了过去,看她又一脸放松的往后倒,带得他也放松了几分。
“什么时辰了?你的伤怎么样?怎么不多歇一会?”
华如初只觉得非常的累,想睡觉,说话都是含含糊糊的,眼睛又粘到一起去了。
“已时三刻,伤还好。”
华如初接收的很慢,等到脑子里自动换算出已时三刻是几点时,整个人又弹跳起来,匆忙下床穿鞋,“怎么都这时候了?”
“有事?”
“那几个护卫也要休息一阵才行,保存好体力才能保护人,我去换他们。”
“我和你一起去。”
“你的伤”
“不埃”
想着也不是多费力的事,华如初不再拒绝,走到门边又返回来倒了杯水喝了,又续了杯递给祁佑,“丫头准备好的,干净。”
祁佑接过喝了,把杯子递过来又要了一杯一口饮尽。
“走吧。”
刚走到前院,就对上一双警醒的眼睛,华如初认出来这是护卫中的一个,“我睡过头了,这里有我和祁公子守着就行,你下去休息吧。”
护卫向祁佑行了礼,腼腆的摇头拒绝,“我歇了两个时辰,已经歇好了。”
祁佑却不管那么多,看他一眼,直直的丢下两字,“下去。”
“是。”
华如初看得好笑,待护卫走了才道:“还是命令管用。”
祁佑不接话,拉着她在前院树荫下的石墩上坐下。
华如初挣了几下没挣脱,小声道:“在外面你注意点,别让人看出什么来。”
“我不是你妹夫吗?亲热点是正常。”
华如初无语凝噎,用得着拿这个话来堵她吗?
风吹得树叶沙沙响,祁佑抬头看,喃喃道:“院里的树比这棵大。”
华如初也抬头做了下比较,点头,“是要大一点,还高一点,祁府我最喜欢的就是那棵树,幸好是在我们院里。”
“人不喜欢?”
“有什么好喜欢的?为了一点东西耍心眼,看着就腻,喂,这可是你问的,我只是实话实话,你要生气我也没办法。”
祁佑看她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能说什么?大家族中不就是那样,只能看到眼皮底下那一点点东西,不愿意吃一点点亏。
可是这人是不是忘了什么?当着夫君的面说有什么好喜欢的,对他就那么看不上?
“祁佑,其实你挺好的,可惜”
可惜是生在那样的家庭,可惜有三个通房,可惜,遇着的是她。
心里有点涩涩的,华如初低头,不愿意去多想这种感觉是什么。
祁佑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袋子出来放到她眼皮底下晃荡,仿佛没有听懂她话里未尽的意思,道:“送你的,打开看看。”
华如初傻傻的接过这个鼓鼓囊囊起两团的袋子,听话的把手伸出去,滑溜溜的,圆圆的两颗东西,是玉?水晶?
最后华如初干脆收回去,把袋子往下扯,露出里面两个溜圆的珠子。
心下一动,重又把袋子拉起来拢好,凑过去用一只眼瞧,果然,莹白温润的光确定了她的猜测。
“夜明珠?”
“你识得?”祁佑看她欢喜的神情不似做假,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恩,我原来也得了一颗挺大的,当时是说要给我做赔嫁的,可我娘眼睛不好,偏又喜欢做绣活,我偷偷留在家里了。”华如初握着珠子高兴得不行,这东西在哪里都是珍宝,这些年虽然她硬是养成了早睡的习惯,可这个早和有些人的还是有差距,就那烛火又不敢久看书,就连看帐册久了都会眼睛帐,要有了这两颗夜明珠…
虽则夜明珠也有好有一般的,但祁佑送的东西,应该不会是那种凑数的货色吧。
“以后看书时用这个,别伤了眼。”
华如初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只说了句谢谢。
这里不是资源丰富的那个世界,从她用了这么多年才找着一颗就可以想见夜明珠在这里有多稀少。
可祁佑一送就是两颗,在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追杀后居然也没丢了。
“你…从哪弄来的?”
祁佑神情舒展,却不愿多说,“你拿着用便是,我以后再多找几颗。”
听他这么说,华如初不觉笑出了声,“你当这东西遍地有捡的啊,还多找几颗,我以前就试过了,这东西太过稀少,能找着一颗就是运气。”
“我们有许多时间。”两人都是压着声音说话,坐得又近,怕被人听了去,祁佑侧头几乎是挨着她的耳朵说这句话。
华如初退开一些,揉了揉发痒的耳朵,仿佛这样就能让心跳得不那么快,让耳朵不那么红。
祁佑眼中笑意更浓。
把袋子扎紧,华如初重又递回给祁佑,“你先拿着,我现在没地方放。”
“恩。”祁佑从善如流的接了,拢进袖袋中。
拉起他的袖子瞧了瞧,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去摸才能摸到。
虽然已经见识过许多,华如初再一次觉得古代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两人边小声说着话,边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闻昱丹没有内息,走路的步子重,两人一听就听出来了,坐得离得远了些,自然而说的随意说着什么。
看到闻昱丹更是再自然不过的起身打招呼,“戴兄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闻昱丹痛苦不已的揉着眉心,“大概是这段时间绷得太紧了,总是睡得惊醒,连脚步声都听不得了。”
“太紧张的缘故,现在又没有彻底安全,自是放不下心来安睡。”引着闻昱丹坐下,华如初道。
“应该是如此。”闻昱丹看了下四周,又抬头看了眼大树,“这里比太原凉快多了。”
“青州靠海,和临海的几个地方比起来这里还算热的。”华如初自然而然的答话,没看到祁佑听到她这么说时挑起的眉,如果之前还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那现在,他已经有答案了。
不过,如初去那里做什么?
“有机会我倒想去瞧瞧。”话是这么想,闻昱却也知道要成行有多难。
除非有朝一日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天下再没人能管束他。
现在,还远远不是放松的时候。
老2,文家,父皇…就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心的。
他这边失了联系,还不知道莫问现在急成了什么样。
恐怕,父皇也已经知道他失踪的事了。
ps:先放,再修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屠镇?
太原,太子府,文渊阁中
莫问眼底泛青,眼中尽是血丝,平日里爱惜的短须都带着几分凌乱。
同坐在文渊阁中的还有太子妃甄琴。
两人都异常的沉默,且疲惫,没了最开始的焦躁,现在满心都只剩不安。
“嬷嬷,去前头看看周管家回来没有。”
“是。”
陈嬷嬷快步往外走去,刚撩了珠帘就看到周良快步往这里走,连忙高高打起帘子侧身让开,边低声催促了一句,“快点,娘娘急了。”
周良点头,匆匆抹了把汗往里疾走。
“见过”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这些礼节做什么,快说。”
“是。”周良躬着身,看着自己额头上的汗一滴滴掉在地上,溅出硕大的一个个水印,“老奴亲自去见了祁老太爷,老太爷说祁大公子出门从来没有往家里寄信的习惯,这次同样没有,祁管家还领着老奴去见了关在院中的祁少夫人一面,少夫人同样说没有收到。”
甄琴脸色泛白,暗地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稳着声音道:“祁老太爷可说了什么?”
“是,老太爷说没有消息总比得到坏消息好,太子殿下和大公子都是聪明有手段的人,一定不会有事,老太爷还说…太子府不可乱。”
甄琴猛的站起来,冷着声音道:“太子府当然不会乱,周良,你管好外院,但有碎嘴者,掌嘴二十,往府外送消息者,直接杖毙,陈嬷嬷,内院也是如此处置,不论身份,没有例外,一切有本宫担着。”
“是,娘娘。”
莫问沉默的站在一侧,甄琴定定的看着他,缓了声音道:“接下来几天还请莫问先生呆在太子府,一应事情由你掌总,若是不好拿主意的再报来给我,飘摇之际,还请先生助我。”
“娘娘不用如此。”莫问长身一躬,“在下是殿下的谋士,殿下亦是在下选择的良主,身上打的是殿下的印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殿下之事,在下定当全力以赴,请娘娘放心。”
甄琴悄悄松了口气,要她管个内宅完全没有问题,可外面的事,她一介妇人没那个能力管下来,只能依靠莫问。
“如此,多谢莫问先生了,嬷嬷,你随我进宫。”
“娘娘”
“殿下失踪可以瞒着任何人,唯独一人不能瞒着,莫问先生,本宫说得可对。”
“对极,太子的行踪圣上必定关心,就是我们不说,圣上未必就不会知道,与其到时候圣上召您前去询问,还不如我们主动。”
“就是如此,走吧。”
御书房内,皇帝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看向前来通传的贴身太监安和,“甄琴?”
“是,老奴瞧着太子妃娘娘很是着急,不敢耽误,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安和恭敬的伏在门前一步处请罪。
“甄琴向来有分寸,就是来宫中请安也不会冒然来御书房,你把她带去旁边的明华殿。”
“遵旨。”
甄琴忐忑不安的等了有半柱香时间才见到一身明黄的皇上从外进来,不等她请安便问,“何事如此着急?”
甄琴鼻子一酸,重重的跪了下去,“请父皇救命。”
皇帝看了安和一眼,安和见状,赶紧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开去,带上门,自己守在门口。
“说。”
“是,父皇,太子去兖州查访灾情,最迟也是五天会有一封信回来,多的时候两天就会有一封信,府里的先生前一段时间有事要请示太子,便着人快马加鞭给太子送了信去,因事情紧急,按理太子应该很快就会让那人携了回信返回,可是不仅送信之人没有回来,太子也已经有十天没有消息,儿媳实在是没办法了,不敢再欺瞒父皇,请父皇给儿臣做主。”
皇帝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捏着扶手用力至变形的手透露了他的心思。
声音也依旧平静,“怎的这么久才来告知于朕?”
甄琴低垂着头,掩住眼中的光芒,“回父皇,不是儿媳妇不懂事故意隐瞒,而是太子平日里常有嘱咐,天家和平常人家不同,您要管的是整个天下的事,而不是一小家的事,但凡能自己处理的事情都要自己处理好,哪怕要多付出些心力都无妨,不要动辄就来惊扰您,做为晚辈该给您分忧,而不是给您添麻烦,让您为难,若是儿媳担不起一点事,一点点事就向您求助,就是太子回来了也会责备儿媳。”
皇帝双手合握,紧紧绞在一起,用力得自己都觉得疼了才松开,那是他和元后的儿子,他赋予了最大期望,却也给了最多磨难的儿子。
他知道他过得不易,可一个合格的皇帝又岂能长于安乐,只有磨砺的多了,才能接得下皇位,才能扛得起一个兴盛的王朝。
他也一直没让自己失望,就算感情上曾有疏远,最近也回暖不少,喝上了他亲手泡的茶,动作明明生疏,却小心翼翼的做得一丝不苟。
常言天家无亲情,可那一刻,不可否认他心底是满足的。
两人一起喝茶明明好像才是昨天的事,可转眼间却得到他失去踪影的消息。
有祁家那个小子跟着,还有五十护卫傍身,一般的危难根本无埃
能逼得他藏起来,可见遇到了怎样的难关。
兖州,文家…
皇帝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这时候去求助州牧才是明智之举,他却没有,不,应该是不能去。
文家,皇后,老2…
原来如此。
皇帝闭上眼,攒起的眉心有着深深的纹路,嘴角抿成一条线,法令纹异常明显。
甄琴偷偷看了一眼,头一次觉得这个强势的帝王已经有了暮气。
“你回吧,管好太子府,其他事不用理会。”
“是,儿臣告退。”甄琴走出明华殿才把心里憋着的那口浊气吐出来,看样子父皇是不会置之不理了,总算是没白跑。
安和把人送出了好一段路才低声道,“娘娘不用过于担心,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皇上虽则不苟言笑,但是对太子殿下绝对是看重的,只是您也知道皇上的性子,越是看重要求才越高,总之,您千万不要自己乱了分寸才好,既入了宫,最好还是去给皇后请安,免得被人抓了话柄。”
甄琴脚步一顿,旋即一拍额头,“我真是昏了头了,多谢安总管提醒,父皇对殿下的看重本宫和殿下都是知道的,殿下也一直用心办差,这次的坎也定能安然走过去。”
安和笑眯眯的点头,一甩拂尘躬身道:“娘娘本就是通透人,是老奴多嘴了,如此,老奴告退。”
甄琴看了陈嬷嬷一眼,陈嬷嬷会意,暗地里塞了个荷包过去,安和坦然接了,也不看,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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