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想要个女儿呢!”
华如初想像了一下闻佑的性格在嫁女时会有的反应,笑了,“要真有个女儿他就该愁了,我就在这里躺会。”
“床上睡会舒服些。”
“不想动了,这里也很舒服,你拿点东西来给我盖就行。”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很低了,秋谨一看,居然这么快就已经睡了过去。
小姐这明明就是冬菲所说过的妊娠反应,绝对错不了。
忙给小姐脱了鞋,拿了被子来盖上拢好,秋谨悄无声息的去外间拿了暖瓶进来,又拿了个杯子在里面放了红枣枸杞冲了半杯开水用盖子捂上,小姐一会醒了再添点热水就可以喝了。
华如初这一觉睡了足有两个时辰。
喝了口水醒神,华如初问,“祁珍呢?”
“珍小姐回去了,看您睡得香没来打扰您,只说叫您放心,她会好好的。”
华如初不置可否,要是因为一句话就能放下心来就好了,看了一眼刻漏,“大公子快回来了,春玉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婢子刚刚才去看过,快准备好了。”扶小姐坐起来,秋谨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下面有个管事今日来了府里,告诉马管家他看到春玉和镇公子走在一起,还不止一回。”
“春玉和祁镇?”华如初心下吃惊,蓦然想起祁镇头一回来这里时便提起了春玉,当时她没往心里去,却原来两人一直是有牵扯的?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姐,婢子有些担心,春玉和镇公子…祁家又是那样的地方,哪会允许镇公子娶春玉,除非是让春玉为妾,可要是您的身边的做了祁府中人的妾,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秋谨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咬牙了,这春玉,也太不争气了些,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就看上镇公子了?
这不是让小姐难办吗?
小姐向来疼她们,尤其是在终身大事上都是先可着她们心意来的,要是小姐真有心成全了,以后小姐还不被祁家的人笑?
都被逐出门的人,身边得用的丫头却以这种方式这种身份回去了,小姐得多难堪?
“先别这般武断的下定论,查清楚了再说,马柏怎么说?”
“马管家在等您的吩咐。”
掀了被子下床,华如初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给我梳妆。”
“是。”
PS:下一章六点,昨天晚上到的家,本来还准备码字准备今天早上更新的,可累得实在撑不住了,迟了点,抱歉。
第四百零二章 棒打鸳鸯散
马柏早在得到消息之时便知道这事小姐必定挂心,听到传唤极快的出现在华如初面前,仿佛一直就在等着这道传唤一般。
一见到人,华如初就开门见山的问,“确定了?”
马柏点头,“是,春玉常要出门单独为您买一些吃食,镇公子每每会在那个时候去找她。”
看小姐脸色难看,面有怒色,马柏忙又道:“我仔细查过,春玉有避开过,换不同的时间出门,现在他们并不如之前见得多,且春玉是有意想要避开的,她并不想让您为难。”
“这不是为不为难的事。”华如初话说得有些冲,旋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将春玉叫来。”
“小姐”
马柏和秋谨都以为自家小姐是怒到极点了,想劝慰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事那两人确实做得过了,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不会说那两人如何,只会说小姐管教无方,甚至更难听的话。
“发生何事?”还在屋外就听到如初语声不对,闻佑忙快走几步掀帘子进来。
看到她,华如初心里突然升起不知名的委屈,只觉得这祁家人净知道给她找事。
念头一起,越想她便越觉得是如此,看着闻佑也觉得不顺眼了,扭开头不看他。
闻佑除了厚实披风,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散了冷意,这才走到罩笼边在如初身边坐了,在里面捉住她的双手安抚不让她挣脱。
眼神却落在屋里另外两人身上。
马柏据实将事情说了。
闻佑顿时明白如初这是怎么了,他自然不会轻看如初看重的人,可是祁家…绝容不下一个丫头出身的人为妻。
可要是让如初身边的人去祁家为妾,如初又如何能不气。
不过如初更多的应该是担心,这个人啊。就怕身边的人过得不好。
“先别急,我先去祁镇那边问问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下,现在就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如初的气性格外大,闻佑还以为她是因为离了扬州心情不好所致,自是事事依着她,回头吩咐道:“去请二弟过来一趟。”
祁安应了声,迅速离开。
马柏和秋谨都松了口气,看时辰不早,秋谨轻声道:“大公子。夫人,现在摆饭吗?”
华如初只觉得满肚子气,哪吃得下,可一想到身体里另一张小嘴便软了心肠,语气也跟着软和下来。“摆饭吧。”
“是。”
侧头看男人还是一身朝服,华如初撇嘴,“去换身轻便衣服再来用饭。”
闻佑浅浅笑了笑,看此时屋中已经无人,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不生气了?”
“怎么能不气,我倒想听听看祁镇怎么想的。要是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别怪我用软剑招呼他。”
“好,我帮你。”
听了这话华如初心里舒坦了,脸上有了笑意。嗔他一眼道:“快去换身衣衫出来用饭,我饿了。”
“好。”又紧握了一下她的双手,闻佑才起身离开,当差时想念的时候太多。只有回家见着人时心才能够安稳,换成别人可能会因为这种不受控的情况而心慌。他却只觉甜蜜,甚至想让两人的羁绊更深,深至两人永远不会分离的程度。
说着饿了的人吃得却不多,一回想,如初好像自从扬州回来后都是如此,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饭后便问,“去看冬菲时有让她给你把把脉吗?怎么看你越吃越少了,气色也不太好。”
“没有,没病把什么脉,就是最近没什么胃口,没事。”
“不行,明天我中午回来,我们一起去回春堂,让冬菲或者江伯给你看看。”
算了算日子,华如初一想也就同意了,她不想让阿佑为她担心,却想看他因这个消息而高兴的样子。
正说着,祁镇进来了。
华如初马上闭了嘴,几乎是瞪视着往里走的人。
祁镇本就有些心虚,此时看这架势哪还不清楚事情暴露了,顿时便觉得气短。
闻佑恼他若如初生气,本就甚有气势的人这下子威势更甚,“我来问,还是你自己说?”
祁镇不敢凑到罩笼下去做,自觉的在一边坐了,“大哥,我…我”
“说。”
祁镇抹了把脸,知道瞒不过去了,大嫂看他的眼神都要冒火了。
“去玉门关时我和春玉接触得挺多,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心思,只觉得她做的东西好吃,可是回来后见不到了却会时常想起,有一次在路上遇着她高兴得不管不顾的就从马上跳下来,差点没被马甩出去,那时我才知道我对她是…是喜欢的。”
华如初冷笑,“祁家你不要了?”
“要。”
“既要祁家,你的婚事便无法作主,娶一个丫头出身的女子为妻,于你不利,不要说老太爷老太太不会同意,你爹不同意,你亲娘首先就不会同意,这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还是说你本就没打算娶她为妻,最多就是抬她为妾?你觉得那样便是抬举她了?”
“我以为这方面大哥大嫂能帮我。”
“我不能。”华如初冷哼出声,“祁家那样的氛围,就算我有那手段也不会帮忙,我不会将侍候我多年的丫头丢进那个火坑里去,就我的出身都被嫌弃成那样,春玉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糟蹋,想欺负我的人,门都没有。”
“大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算春玉真愿意做你的妾室我也不会同意。”
祁镇脸色变了,“大嫂,你不能因为你不待见祁家人就不顾春玉的幸福”
“何谓幸福?夫妻恩爱是幸福的一种,可是夫妻再恩爱,也抵不过她要承受的那些,幸福,哼,你能天天困于内宅守着她不被欺负?还是你能让祁家人诚心接受她?又或者你能为了她丢开祁家?你能做到哪一条?”
哪一条他都做不到!祁镇被堵得哑口无言,求救似的看向大哥。
闻佑喝了口茶,说了句看似与此无关之事,“今日我见着父亲了。”
祁镇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父亲让我帮着留意你的婚事。”
“大哥”
“你应该高兴才对,被父亲重视了不是吗?现在祁家由父亲当家,如果你能争气些,未必不能达成所愿。”
“可是春玉是我想要的人!”
“你要得起吗?要了春玉,没有显赫岳家,对你无一点帮衬,可能还会成为你以后接掌祁家时的阻力,你能保证到那时你不怨不怪?对春玉的心思一如现在?祁镇,你要不起,你的眼神就在告诉我你的不甘,你不甘心为一个女人放弃那些,这就是你的态度,就算现在能勉强成了事,以后你也会后悔。”
华如初说得太透,让祁镇躲无可躲,答无可答,一时间屋中都安静下来,祁镇稍显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这时春玉一脸苍白的从外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惊得站起来的祁镇一眼,静静的在华如初面前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沙哑,却坚定,“请小姐允婢子一直跟着您。”
华如初将人拉起来,脸下全是愠怒,“这天底下不止有一个男人,他担不起的人不见得别人就担不起。”
“与对方是谁无关,婢子只是突然觉得去到哪里都不如跟着小姐来得舒心,天底下再没有比您更好的主子了,嫁人也不过是换个人侍候罢了,有谁能比得上您。”
华如初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重重点头道:“好,你要真不想嫁人就一直跟着我,我老了你也侍候我。”
“那是婢子的福气。”
“春玉!”祁镇的惊呼也挽不回春玉的决定,其实屋中几人都看得出来春玉心里是有祁镇的,以前或许抱了希望,在外面听到小姐说得那么透后便醒悟过来,他们两人之间的阻碍太多了,她没资格做镇公子的妻,可要是以妾的身份进门,她置小姐的颜面于何地?以后她对着祁家其他人卑躬屈膝时泄的是小姐的势,这又让小姐如何自处?
曾经看不到的盲点全看清后,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居然奇异的安静下来。
心思便淡了,心里的那点憧憬也全没了。
回头看着那处唯一心动过的男人,春玉福身一礼,“镇公子,大公子定能为您许一门好亲,祝您能得偿所愿。”
祁镇悲从中来,眼神里满满的全是难过,对这个占据他心的女子,他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春玉,我们并非没有可能”
“不,我们必定没有可能。”春玉笑容看起来像是在哭,“我不想成为您的绊脚石,也不想有朝一日一早醒来却要面对你恼恨的眼神,之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怎会用恼恨的眼神看你,春玉,我不会,以后不会,老了都不会,你信我,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性格各异的女子,可长这么大让我挂念的却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你不要这么,这么狠心”
春玉背过身去,声音还是稳的,情绪也稳住了,只是脸上的泪痕以及一直往下滚的泪水告诉唯一能看到的华如初,她的心里不比祁镇好受。
“镇公子以后请多保重。”
第四百零三章 喜讯
祁镇离开时满脸的失魂落魄。
华如初不忍,却没有心软,这时候一时的心软造成的结局必定是她无法接受的,祁家那个泥潭绝不能让春玉掉下去。
闻佑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春玉道:“想清楚了?”
“是,婢子想清楚了。”
闻佑微微点了下头,正想再说什么眼角余光看到如初打了个呵欠不由得心下又是一沉,这几天如初的精神太差了些,今儿早上他起床时如初居然动都没动一下,这对他们习武之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要不是已经天黑了,他都想现在就去个人将江伯请过来。
“困了?”
华如初点头,她这几天渴睡得厉害,阿佑已经看出不对劲了,要是还不将这好消息说出来,阿佑那里都说不过去。
明天就不瞒了。
也不让人侍候,闻佑亲自扶着如初站起身来,“我们在屋子里走走,刚吃了饭就睡会积食。”
“恩。”
次日,闻佑下了朝回家时华如初还没起床。
闻佑眉头皱得更紧了,上前掀了被子将人扶起来搂在怀里,示意秋谨将要穿的衣服拿过来。
华如初动了动,小狗一样用鼻子闻了闻,嗅到熟悉的味道后自觉将手缠上他脖子又睡了过去。
闻佑轻手轻脚的将衣服一件件给她穿上,动作不快,却一点错没出。
秋谨将踏出去的脚步收回来,低垂了眉眼站在一边,掩住眼中的笑意。
她很理解春玉的想法,当见惯了小姐和姑爷的恩爱,如何能再勉强自己去和人凑和着过日子。
也许一开始春玉也抱了美好想像,可当表象的美好被撕开了。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事实,她的梦也醒了,她没有小姐的智慧手段,对方也不如大公子的情深似海,就是真成了,也不见得会拥有幸福。
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吗?就因为知道自己得不到这般美好的感情,干脆便不嫁了吧。
跟着小姐比去侍候婆婆姑嫂要好多了。
一行人到回春堂时,江轩刚好从外边出诊回来,看到闻佑一身朝服抱着人从马车里出来吓了一跳。三两步上前问,“华三怎么了?病了还是受伤了?”
说着就要去搭华如初的脉,闻佑忙制止,“江伯,她还没醒。外面风大,进去再说吧。”
“也好。”
没什么客套的进了屋,江雨也被吓了一跳,想要去叫妻子出来又怕吓着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看到师傅脸上露了笑,再一联想刚才闻姑爷所说的华三小姐现在的症状,顿时明白过来。他家那个有孕时一点反应没有,真不能怪他一开始没能联想到一块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看两人都不那么紧张了,闻佑也跟着放下心来。心一定,模模糊糊的心里就有了感觉,该不会是…
“恭喜,华三这是有身孕了。还不到两个月,最是容易落胎的时候。上一个要不是正好赶上了也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未必就保不住,这次你可得小心些,你们这些侍候的也糊涂,就一点不清楚?”
这些丫头都是华家的人,江轩口气一点不客气,秋谨等人虽然知道这时却也什么都不说,老老实实的听了一顿训。
华如初在下马车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只是人懒懒的没劲,也就随他们折腾去了,反正阿佑抱得很舒服,她乐得少走一步。
在江伯说出好消息时她便不错眼的看着阿佑,不出意外的看到他脸上强烈的喜悦以及当江伯说到上个孩子时眼中迸出的强烈感情,顿时觉得心都被填满了。
她的孩子如此被期待着,抱着她的手臂如此的小心翼翼,流露出来的珍惜之情如此强烈,女人一辈子所求不过如此了。
闻佑尽量小心的将人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空出来一只手紧紧握住如初的手,眼神在她小腹上流连片刻,抬头问,“江伯,我要注意些什么?”
江轩到太原有些时日了,也算知道了闻佑是个怎样的人,对他的态度比之以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听他这么问便露了笑,“华三身体底子好,虽说上次伤得狠了些,这些时日也养回来了,让她心情好比吃什么用什么补什么都要来得好,再有,头几个月禁房事,三个月后便无碍了。”
“没有其他了吗?”
“女人双身子是需得小心些,但也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弱不惊风,人的生命力是很强的,没那么容易落胎,只是现在天冷路滑,没事少出门,这要是摔上一跤华三就要受罪了。”
闻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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