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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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如初-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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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也是。他们都是些粗人,见着敌人只想着报仇去了,谁还会去想着用个怎样的计谋。

他对祁佑不了解,可他却知道女儿那脑子是顶好用的,要是只出出主意不动手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么想着,华清就点了头。“你要记着你答应的,不能动手。”

华如初顿时高兴了,连忙点头做保证,“爹你就放心吧,能不动手的时候我是绝对不愿意动手的。”

看着女儿高兴华清心里也觉得高兴,可是一想到家里夫人知道后的反应就觉得后果堪忧,苦笑道:“你娘要是知道我同意你去能让我打一年地铺。”

“不会的,娘最疼我,到时我帮您说话。”

“这下又是你娘最疼你了?不是爹爹最疼你吗?”

“我说错了。”华如初老实认错,“应该是全家人都最疼我。”

“滑头。”虽然这么说着,华清却笑咧了嘴,他华清这辈子最高兴的不是有多大成就,而是有三个好儿女。

看向对面从始至终都沉默,眼神却柔和的男人,华清也宽了心,“这丫头被家里宠得不成样,平日里她要是耍小性子姑爷你多哄几句就好了,她虽然娇惯,性子却好,不会胡搅蛮缠的。”

“是,岳父,如初极好。”

“哈哈哈,那是,我女儿就是最好的。”

华如初抽了抽嘴角,心情正好,也不去打断爹爹的自我得意。

她原本有些担心爹爹退下盟主之位会低落一段时日,想着让爹娘去太原,她也好让爹高兴高兴,没想到出了这样一件事,她不得不向爹求援。

有人需要,尤其是女儿需要他,华清连失落都还没来得及就只顾得上着急赶路了。

倒正好将这事岔了过去。

她喜欢这么有精神的爹爹。

现在还早,可以歇息一上午,华如初吩咐大家做好准备后便回去打坐了。

就算爹爹不许她动手,她也要恢复到最佳状态,关键时刻绝不能拖后腿。

相对而坐的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

笑容从眼里蔓延开来,染上眉梢,点亮了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身体前倾,亲了祁佑一口又马上退了回来,华如初眨了眨眼,神情欢喜,“祁佑,你现在很高兴,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祁佑轻轻恩了一声,将如初的手合拢在掌心,像要倾泄所有柔情般的温情脉脉,“岳父认可我了,我很高兴。”

“那是因为你待我好,不然我爹才会认同你。”说着,华如初又笑了起来。

看她笑,祁佑也跟着笑,不再是眼里带笑,而是真正的笑出声来。

像两个才谈恋爱的小情侣一般,简陋的环境里,满室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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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坦白

两人相对傻笑片刻,祁佑突然提起了祁镇。

明明在这么小的范围内,两兄弟却没怎么说过话。

可昨天晚上,祁镇却突然将他找了出去,没有前言后语,只是告诉他,“我打算和太子一起撤离,我娘还在祁家,要是可以,我想让我娘过好点,所以大哥,如果我有机会接管祁家,你是不是会对祁家好点?”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华如初好奇追问。

想起祁镇当时的表情,祁佑有片刻怔忡,“我说就算我自立门户,祁家我愿意管的人依然会管,不愿意管的人不会再理会,当时他好像很高兴,他是自认我会管他吗?”

“就你自己没发现,但凡对你好过的人你都是记着的,对他的态度也不同,祁镇和祁良年纪相仿,可你对祁镇明显要好许多,祁镇那么聪明,哪会听不出来你的话。”

停了停,华如初又道:“祁家要是能交到祁镇手里未尝不好,和他同行一路我才知道,他其实挺有本事的,当然,前提是老太爷能撂开了手,不再那么计较嫡庶,三婶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二房倒是有两个嫡子,可是那德性哪像个能撑起一个家的。”

祁佑默默点头,可他也知道重嫡庶的祖父有多固执,祁镇如果真被祖父看进眼里,也是利用的成分居多,以后的祁家依旧会交给嫡系。

“其实之前祁镇来找过我。”

看祁佑诧异的望着她,华如初觉得鼻尖有点痒,抬起两个人拈在一起的手轻轻蹭了蹭,道:“他来问我,如果他能够立了功再回祁家,是不是能有所不同。”

“你怎么答他的?”祁佑一点不意外祁镇会亲近如初,如初对自己人一直都极好。只是有些人不知好,有些人则知好,比如祁镇,祁珍,再比如三婶。

“还能怎么答,就忽悠呗,反正我提醒他了,若是他真的想以庶子的身份被看重就要有被利用的心理准备,就算他做得再多,对祁家有再大的功劳。到最后老太爷都不见得会将祁家交给他,真到了那时候祁镇只能吃下这个亏,哪个世家不重嫡庶?说出来也没人会觉得他占理。那时再内伤就迟了,可他既然今天还是跟着走了,心里就是打定了主意的,再听他和你说的那些话,我大概也能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了。”

“什么主意。”

“简单。他想借助你的力量成为祁家家主。”

祁佑沉默了,就算离了祁家,他也不可能绝情到不管祁家的死活。

不说自己做不到,就是太子也会觉得他太过无情,一个无情的臣子皇帝就算敢用也会提防着。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愿意被兄弟算计。

同一辈里,祁佑放在心里的也就祁珍和祁镇而已。

要是这一个都因为这些外在的原因而变了质。他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失败。

看祁佑的模样华如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移到他身边坐下。头搁在他肩上,温声化解他心里的冰凉,“你多心了,如果祁镇什么都不和你说你反倒要多留心,可他既然挑明了和你说。便是存了齐头并进的心。”

将手收回来,反手抓住祁佑的一只手。将手指一个个掰直,自己的一只手握成拳放进去,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拿合拢,“你看,五个手指头用力,你才能将我的手抓紧,可你用一个两个手指头试试,就算用四指我都能轻易挣脱,人也一样,齐心朝着一个方向努力总好过你一个人在前面拼命,后头的人却只知享受。

你说要自立门户,说真的,我很高兴,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因为我对不对?这是你心疼我。

可是我也心疼你,我希望在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对你好,我能给你的是爱情,可兄弟情友情我给不了,一个人的幸福不应该只是来自于爱情,祁佑,我希望你能被兄弟友爱,被朋友重视。

祁镇很崇拜你,他要是能将祁家打理好,你才能放心是不是?那是你曾付出了无数心力的家,要是一朝败了,最心疼的是你,要是祁家哪天落难,你真能不管?不能吧,到时不还是得你去收拾烂摊子。

要顾及我是不是高兴,要忍受来自祁家人不识好歹的责备,你得有多为难?我不想这样,我就想着你现在的开心能一直拥有,所以,我愿意给祁镇撑腰,要是他能掌控祁家,这等于是帮了你帮了我,我们得谢他。”

祁佑握紧手中的拳头,思绪随着她说的话走,听到最后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便散了。

“还想不明白?”

祁佑摇头,神情中的冷厉散去,温和的样子斯文儒雅极了,“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会帮祁镇。”

“也不要对他有意见,明着借力比背地里下刀子的人要讨喜多了。”

祁佑点头,他也不知是承认她的话还是单纯的因为这是她说的。

“对了,”华如初突然想起一事,“那天太子说你姓氏都不要了,为什么?自立门户就连姓都要还给祁家吗?”

“这是最坏的情况,要是祖父稍有顾念便不会这么做,可是如果我坚持要自立门户,祖父未必就不会做得这么狠。”

华如初虽说感动祁佑愿意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心里却绝对不愿意他落至那种境地。

不像现代人一般改个名字换个姓去趟户籍办就行了,在这里,名字一旦取了便是要跟一辈子的,改名便极为少见,更不要说剥夺姓氏,那不吝于是无根浮萍,死后都要成孤魂野鬼。

“有没有办法让老太爷心存顾忌?我们去求太子”

“如初。”祁佑温声打断她,紧了紧相握的手道:“殿下答应会赐我姓氏,这是天大的荣耀,就算不姓祁又如何?我不叫祁佑你便不认我了吗?”

“说的什么话,我巴不得你不姓祁。”心底一酸,最近脆弱不少的华如初差点掉下泪来,强自将酸涩压下去。故作欢喜的道:“到时让祁家羡慕去吧,你都不姓祁了,以后更不用被他们拿捏了。”

“恩。”抬起手亲了亲她的手背,祁佑问出心底一直在意的事。

“你和…以见感情很好?”

“你说以见?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华如初是聪明人,又用心经营这段感情,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

蹭了蹭他的肩膀,华如初解释道:“你别在乎他,别看他比我还大几个月,家里宠得过了。现在还是个小孩子性格,就担心我成亲后就不对他好了,他早慧。恰好我也懂事得早,可以说我是他唯一的玩伴,现在我远离他了,他就觉得是你抢了我,和你争宠呢!也是对亲近的人才这样。看不在眼里的他理都不理会,你就当他还是个孩子,让让他。”

那天听他们说那番话祁佑就有那种感觉,两人既不像兄妹,也不像是恋人,倒更像是姐弟。

他看得出来。夏以见很依赖如初,很在乎如初,护她护得紧。

虽然还是不舒服如初身边有那么个人。可他对如初好,这也就不是那么不能忍受的了。

说起夏以见,华如初就想到了琳琅阁,以前她瞒着是因为对祁佑不够信任,可现在。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再瞒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如果祁佑无意中从别人那里知道。比如爹爹那里,或者回去后查到了蛛丝马迹,那心里得多难受。

咬了咬牙,华如初还是觉得这样的危险要杜绝,夫妻之间的信任不能这么被破坏。

坐正了身子侧头看向男人,华如初试探道:“祁佑,如果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是不是会很不高兴?”

祁佑眼神闪了闪,他一直都知道如初有事瞒着他,看她这样子,是想坦白了吗?

莫名的,几度生死边缘徘徊尚不胆怯的祁佑紧张起来。

轻咳了一声,祁佑故作轻松道:“你不是一直都有事情瞒着我吗?我何时不高兴过?”

这个不声不响但是极精明的男人…

华如初不想再玩心眼,自暴自弃的老实了,“琳琅阁的幕后东家是我。”

“怪不得我出征时你会在琳琅阁的楼上送我。”

看他不惊不怪的神情,华如初磨牙,“你早就知道了?”

“有过猜测。”看她恼怒的模样,祁佑忍不住笑了,“明明是你瞒着我,不是我该生气吗?怎么你先气上了?”

倒也是。

被这一提醒,华如初心虚了,不过在看到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后就完全理直气壮了,“当时那种情况,我哪敢告诉你,我还怕你告诉老太爷呢。”

说起这个,华如初又想起一事,一点不客气的告状,“这事绝对不能让祁家其他人知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将以见推出去当琳琅阁老板,老太爷知道我和琳琅阁的东家是表亲后就把我叫回去了,说让我准备万寿节要给皇上的贺礼,我问他要银子,他居然说祁家的帐上就那么些银子,我要是忍心就全拿走。

我当时真怒了,这算什么?胁迫吗?我有什么不敢?我当然敢,当场就问老太太要了,可那么明晃晃说出来的话老太太就能说是气话,让我别当真,不给银子,我当然不会从琳琅阁拿东西给他们,我那时有身孕的事他们都知道的,他居然扬着拐仗要打我,最后还说要休了我,呵呵,现在我想起都觉得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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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过往

这事祁佑是听云书说过的,当时云书说起时还气得浑身发抖,而他听了,心冷得对祁家再无半分感情。

此时如初提起,想到她当时怀了身孕却孤立无援的情景,心痛从心底一层层涌上。

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蹭了蹭,祁佑低声做出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你说的啊,要记住了,要是再让我吃这种亏我就…我就拔剑。”

“好,拔剑。”想着如初执剑大闹祁家的模样,祁佑笑了,人性向来是欺软怕硬的,真恼了的如初,祁家人没一个敢掠其锋。

“琳琅阁的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反正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做得好点的买卖,关注的人有,却也就那样了,要是让人知道和我有关系反倒麻烦。”

“恩,我懂。”亲了亲她顶发,祁佑难得的有了好奇心,“就我所知,琳琅阁存在有七八年了吧,你那时候才几岁,怎么就能想到那么多?”

“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扬州靠海,有许多蕃人来做买卖,我爹从小就宠我,也没将我圈在家里当大家小姐养,那时候就常常做童子打扮去码头上玩,看着那些蕃人明明是好东西却贱卖了,有时候有些东西明明是稀有的,却没人识货,他们只得又拿回去,我就想我也认识那些东西,知道它们的价值,何不开个铺子专卖这些东西呢?别人不懂没关系,我可以将东西的作用用文字的形式说明啊,这不就容易懂了,所以就弄了个琳琅阁,那时候才小小的一个铺子,我让才十五岁的云书做小二打扮去替我打理,这不就将铺子撑起来了。我当时哪想到几年后会做出那么大名声。”

后面这话华如初却是说了假话,她瞧准了这其中的商机后就知道一定能做大。

扬州是繁华之地,最不缺有钱人,稀有的东西不管是送礼也好,还是放在家里当摆设,都是极长面子的事,这生意好做。

说穿了,她就是把琳琅阁当成了奢侈品生意在做。

事实证明这条路她走得极对。

从一开始的一个小铺面到后面自建的四楼建筑,以至于成为扬州的标志名扬九州,赚进大把银子的同时还替她培养出了不少人才。

人只要有平台去给他们历练总是能出息的。

她给了机会。他们给了她最好的回报。

就像她从小就要求家里的丫头小厮都习武一样,一旦华家蒙难,他们便是华家的底牌。最坏的情况下都有一拼之力。

而这次,她们岂不就是派上了用场?

祁佑想像着如初童子装扮的模样,怎么想都该是精灵的,以后应该能从他们的孩子身上看出来吧。

他希望他们的孩子有如初的眉眼,如初的性情。能延续如初的幸福。

这么想着,祁佑就抚上如初的肚子,这里面,原本有个小生命的,可惜…

他不知是该恨这一场战争,恨古胡国的咄咄逼人。还是恨太原城中发生的一切。

感觉到他的低落,华如初覆上他的手,安慰他的同时也安慰自己。“我还能怀上的,祁佑,等我身体养好了,等你风风光光的搬师回朝,我们再无顾忌时一定能再怀上。你就算对我的身体没信心,也要对冬菲有信心。”

“…恩。”

他从不曾抱怨老天的不公。只愿这次老天能多怜悯他一分,不要再剥夺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两夫妻在陋室内说着耳语,直到云书拿着吃食在外边求见他们才知道已是这个时辰。

饭后,两人将自己收拾一番,都穿上浆洗干净的军服,华如初手指灵巧的将头发绑在头顶,若是不去注意那过分清秀的样貌,看起来就如同是个俊俏少年郎。

祁佑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再普通的衣服穿到他身上都是笔挺的,因为他的身高,挑军服的时候就特意拿了套最大的,现在看来倒是还有点余地,再加上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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