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刁难,你是没看到他们那副嘴脸,我真替祁佑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感到悲哀。”
华如逸皱起浓黑的剑眉,“怎么回事?”
华如初不想再费口舌,示意春玉说。
春玉本就气得够呛,得到准许噼里啪啦的一顿说,精华部分一点没落下。
夏以见强忍着听到最后,气得想去和祁家人拼命,“不就一个破落户吗,有什么好神气的,休就休,休了我们回扬州,谁稀罕留在这里。”
“你别添乱。”华如逸先把夏以见镇压了,才疑惑的看向自家妹子,“为什么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本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过能搬出来住倒是意外之喜。”
“也就你会将这当成意外之喜。”瞪她一眼,华如逸到底还是心疼妹妹,不再揪她的毛病,满心都是对祁家的不满,他华家宠着护着的女儿嫁到祁府是去受气的吗?要真有那胆量,一开始他祁家怎么不拒婚?现在却说休妻…
怪不得以见要叫骂,就是他都要忍不住了。
“逸哥,你不会就这么忍了吧,你干我可不干。”夏以见觉得自己都快要气死了,将他的人抢走却还要欺负她,这是欺如初娘家没人吗?
他一定要给如初出口气。
“你们真要做什么有理都变无理了,以见,你管好琳琅阁,其他的我自有计较。”
“我不干,琳琅阁的事再重要哪有你的事重要。”
华如初在祁家凉透的心被这句话温暖过来,对兀自跳脚的人露了笑脸,“你什么时候看我吃了亏还忍气吞声的?放心,时间问题罢了,现在祁家的人对我越狠,以后祁佑脱离祁家的可能就越大。”
“可是”
“以见,我做得比他们更狠,老太爷摔断了腿,眼睛也看不清了,我都没叫江伯去帮他施过一次针,原本想着只要他眼盲心里却通透了,对祁佑好上那么一点点,我都会去请江伯,可他却愈加变本加厉的折腾了,那就继续盲着吧,不要期待我以怨报德。”
华如逸眼里满是不赞同的神色,他不希望他的妹妹那般心硬。
“哥,你别这么看我,是他太过份了。”
“就是,逸哥,如初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你别瞪我,本来就是这样,要是那祁老头是个好人,如初会那么对他吗?你什么时候见过如初主动对别人坏?还不是那老头坏在前。”
夏以见也着对华如逸瞪回去,对他来说,如初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就什么都顺着她吧,尽胡闹。”虽然这么说,华如逸却也没有要责备的意思,虽然妹妹做得是有些心狠了,可是就如以见所说,如初不管做什么都从没站在理亏的那边过,她向来就是别人对她好一分她要还十分的性子,她这般对祁家,只能说明祁家踩着她的底线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真搬出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搬出来,我反正出门少,随便别人说去,琳琅阁一开张就能将这点小浪花压下去。”再过得一阵将她有孕的消息传开,祁家是将有孕的丈夫出征在外的孙媳妇给赶出门了,到时还不知道要戳谁的脊梁骨。
她不急。
真的,一点不急。
她连被休都不怕了,祁家还能拿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果然不出所料,事情当天就传开了。
晚上,华如初懒懒的躺在软榻上整理着各处暗桩送上来的消息,时不时拿过一边的本子将重要的记下来。
翻到最下面几张写的却是有关于她的,以及事情传开后各方反应。
明日这别院怕是要热闹了。
可哪怕她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会惊劝这么多人,尤其是陶嘉这个特别不合适在她面前出现的不止亲自来了,还笑得异常亲切。
华如初心里念头转了几转,应对得就格外有礼。
弯弯绕绕的说了一圈的客套话,陶嘉终于转入正题,“二皇子前不久送了我一处园子,是按照扬州的园林来设计的,我记得你是正经的扬州人,对这些再了解不过了,就想着来请你一起去看看,要是有哪里不合适的也好给我指出来,不知我有没有这个面子。”
华如初浅浅一笑,一点也不含糊的撕开了自己的伤疤,“陶侧妃娘娘亲自来请,这是给了臣妾天大的面子,可是…最近祁府发生的事想必您也知道,这时候我实在不适合出门,到时恐怕更会遭人说三道四,臣妾是打算这一阵都在内院呆着了,请陶侧妃见谅。”
陶嘉旋了旋盖碗的盖子,嘴角嘲讽的勾起,薄唇透出丝丝淡漠来,“有些事啊,在乎了才能被伤着,你若想开了,不在乎了,就谁也伤你不着,事情已经过了,你别往心里去,今日确实不是邀你出门的好时机,什么时候你愿意出门了我们再去看那个园子。”
“是,谢陶侧妃娘娘体恤。”
又陪着说了会话终于将这尊最不该来的神送走,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到马柏来报陈嬷嬷来了,看到陶侧妃的仪仗避开了去,正由人陪着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太子妃会派人来是意料之中的事,华如初这时候更在意陶嘉说的那些话。
陶嘉会走到现在这一步,自是和她的野心欲望有关,可是,她身上应该也是发生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吧。
没有过经历的人说不出那样一番话来。
活在当下,好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在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那么,所有的好究竟是谁得了去?
就如祁老太爷那样的也觉得自己为了家族付出了一切,可他付出的好是谁得了?得了他好的人为什么没有回报他一点,他只能一再的压榨祁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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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哄回去
“老奴见过少夫人。”
华如初忙示意云书将人扶起来,边道:“陈嬷嬷来的可真巧,陶侧妃前脚刚走,您这后脚就来了,路上可有碰上?”
“老奴远远看着她就避开了,没有太子妃护着的时候这样的人老奴可惹不起。”
这话说得,可够白的,华如初失笑,“这里也没外人,陈嬷嬷您别站着,坐下说话。”
“谢少夫人体恤。”陈嬷嬷大大方方的坐下,“确实是老了,只是走上这么一段路就觉得累得慌。”
“您这话可别让真老了的人听到,该给你甩眼刀子了。”轻飘飘的接了话,华如初蓦然专了话题,“是不是娘娘听到那些个闲言碎语了?”
“全太原城都传遍的事,娘娘哪能不知道。”陈嬷嬷抿了抿鬓角,看向面色如常,完全没有传言中被赶出家门憔悴模样的祁少夫人,多少就有些放下心来,不说娘娘挂怀得紧,就是她,也是希望少夫人能好好的。
老实本份不多事的妇人多,但是像祁少夫人这般既不多事,偏又极有本事的女人却不多见。
华如初低头看着自己修得圆润的指尖,五指张了张,无端的给人一种发了狠的感觉。
“嬷嬷您也看到了,我挺好的,麻烦你替我向娘娘道谢,我最近也不好过府请安,免得别人连带着将娘娘也扯进来胡言乱语,琳琅阁马上开张,这事传不久,就算真有人不消停,或者祁家不想消停,我也有的是办法对付。”
陈嬷嬷马上想起她有孕的事。心下瞬间了然,要是祁府真打算利用这些流言蜚语来对付华氏,华氏只要将自己有孕的事传开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到时不好收场的是祁家。
真不知道祁家人是怎么想的,就算现在有人说祁少夫人的不是,但是说祁家的也不少。
人家祁大公子还在战场上拼杀,他的夫人却被赶出了家门,谁不在暗地里说祁家做得不厚道?
要是自家出了个这么争气的子孙,他们捧着哄着还来不及。怎会这般过份。
陈嬷嬷心定了,脸上也就真切的有了笑模样,“老奴就知道您有主意,这就好,老奴回去也好交差了。您是不知道娘娘知道这事后把碗都摔了,骂祁家太过份,要不是她还在月子里,都恨不得冲去祁家为您出这个头才好。”
华如初自是知道她这话里有水份,可太子妃为她摔了碗她却是信的,那个女人有着令外人想不到的爱憎分明的一面。
“我正琢磨要给娘娘准备怎样的礼物,这下你倒是提醒我了。琳琅阁有几套极有特色的碗碟,我让他们给娘娘留下一套来。”
“那敢情好,回去我就让娘娘多摔几只,哈哈。”
“嬷嬷。琳琅阁娘娘也有一分的,卖的银子多了她进帐也多。”
陈嬷嬷语塞,她忘了这茬了。
华如初见好就收,又说起其他的事。直到马柏进来禀报说祁珍来了陈嬷嬷才见机离开。
这次她没有避开,挺直了背和祁珍等人错身而过。生怕别人看不到她一般。
太子妃身边的得用嬷嬷,祁珍原是不认得的,可自从嫂子进门后,陈嬷嬷去祁府的次数太多了,多得她都见了好多次。
自然不会将人错认。
想到太子妃娘娘现在还在坐月,陈嬷嬷来基本就是代表了太子妃的,祁珍和双芷都知道回去后要怎么说了。
在丫头的带领下走进花厅,看到上首坐着的人,祁珍快步走了过去,声音里都带着些哽咽,“嫂嫂”
将小姑娘招到身前任她挨着撒娇,华如初看向意料之外的人,毫不掩饰她的吃惊,“没想到你会来。”
祁镇放下手里的包袱,正儿八经的行了礼,神情再不见以往的嘻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祖父…过份了。”
“你知道多少,就说老太爷过份。”华如初笑,她是想撺掇祁佑脱离祁家的控制没错,可她从没想过要让祁家人心不齐。
没想到祁镇却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那天的事你们没有避着人,府里都传遍了,来之前碰到爹爹,爹他本人不好过来,只让我带句话给你。”
华如初坐正了身体,“你说。”
“爹让你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不是祁家人来请你别回,日子好好过着,别多想,他断不会让祖父做了大哥的主。”
这话,挺窝心的,对于那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公爹,华如初有了几分好感,这样一个拎得清的人,不该这般碌碌无为,是不是中间有什么事是别人所不知道的?
祁镇完全不知道他的大嫂因为那番话走神走得老远了,还道她是感动了,放柔了声调又道:“爹知道你在给大哥准备东西送去战场后让我给你送来了这个。”
祁珍几步跑去将纸封接过来塞到嫂嫂手里,一点商量都没有的。
她都看得出来是什么东西,华如初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么装着的,非银票不可了。
“爹说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要什么东西你只管添置,他会再送银子过来。”
拿着那个薄薄的,却让人觉得重愈千斤的纸封,华如初有心收下,却又觉得不合适,这——该不会是公爹的私房钱吧!
“婆婆可知道?”
祁镇嘴角微勾,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嘲讽意味十足,“大哥出征时连句平安话都没有的人,嫂子觉得该让她知道吗?”
这倒也是,她无情在前,那她还顾忌这些做什么,她是不缺银子,可这是公爹对祁佑的一片心意,她不能拒绝。
祁家所有愿意对祁佑好的人,她都愿意敞开了接纳。
以后也不介意回报几分。
可是,千万不要打着大义的旗帜了,她腻歪。
祁珍这时也打开了自己的荷包,先是拿出一张大额点的放到嫂嫂手里,道:“这是我出来前三婶的丫头杏儿偷偷给我的,说三婶不适合公然和祖父祖母对着干,让我将这个给你,还让我告诉嫂嫂一个好消息,三婶怀上孩子了。”
说到最后,祁珍马上忘了替哥哥担心变得高兴起来。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华如初代头看了眼银票上的数额,整一千两,这份心意也算是重了,总算是没有白对她好。
“你回去告诉三婶,她的心意我收下了,我记她这份情。”
“好的,我一定告诉三婶。”顿了顿,祁珍又拿出几张银票塞到嫂嫂手里,绞着手指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想为大哥做点事,可这些年也只攒了这么点,嫂嫂,对不起,我都帮不上忙。”
“傻姑娘,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有这份心就很好了,你哥没有白疼你,放心,我一定用这些银子去给你哥哥置办东西,叫人亲自送到他手上。”
祁珍重重点头,又塞了样东西给她,“还有这个,我吃了半个月的斋求来的,一定能保哥哥平安。”
捏了捏她脸上的嫩肉,心道祁家总算还有几个有良心的,“没白疼你。”
祁镇在下首轻咳一声,“我可没什么银子,弄了个东西也不知道大哥用不用得上,反正我家也只有大哥有用到的机会,嫂子你也给大哥弄去。”
原来那个包袱里装着的是一件胸甲。
胸前两个护胸镜打磨得锃亮,看着不像是新的,却绝不显得破旧,反倒显出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来。
“我虽不懂,但也看得出是好东西,你月例银子不多,哪弄来的这个?”
“这个嫂子你就别问,来路不会有问题就是,希望对大哥有点作用。”
“不管有用没用,有你们的这份心意,祁佑就高兴了,他一直都得到的太少,只要你们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满足。”
祁镇一瞬间红了眼眶,他不喜欢祁家,所以总往外面跑。
想着反正他是庶子,老太爷又从来不看重他,家里以后不用他来继承,有什么事也摊不到他头上。
可他从不知道祁家伤大哥如此之深。
仔细一想,确实有迹可寻。
只是以往他都看不到罢了,如今看到了,只觉得难过。
没有谁是铜筋铁骨,大哥也不是,却理所当然的被所有人忽视。
要不是娶了个不那么老实好欺的夫人,这样的理所当然还会持续下去。
好在,大哥娶了大嫂这么好的女人。
华如初也真就不问了,将东西交到马柏手里,叫他小心包好再拿个盒子装起来,免得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弄坏了。
祁珍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倚在嫂嫂身边,叫她过去坐也不愿意,华如初无奈,只得叫人搬了个圆墩放到脚边上,让她赖着。
“珍妹,是不是老太太叫你来的?”
祁珍点头,“这也是祖父的意思,说是要我把你哄回去,嫂嫂,你想回去吗?”
“我要是不想被你哄回去呢?”
“那就不回去,我也不想回去了,能不能陪你住在这里?”
这么天真单纯,世家中少见,华如初真担心她嫁过去后被那妾室欺负,可她却不能真让人住在这里接受她的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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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小姐的信
她是祁家女,以后总要嫁人的,名声一点点都不能有损。
现在和她牵扯在一起对她没有好处。
“不行,不止不能住在这里,经常过来都不可,我教你的那些东西你是不是都忘了?”
“没忘,嫂嫂说的我都没忘,也有用心去学,我有学到很多,真的,嫂嫂,只是在你面前没必要那样的是吧。”
这么说倒也没错,华如初只能愿她是真的学会了,“你既然学会了就该明白嫂嫂为什么不让你留在这里。”
祁珍扁了扁嘴,安静了。
祁镇眼中闪过了然,这次回来看到印象中那个怯生生的妹妹变得落落大方还觉得挺吃惊,当时就猜着应该和嫂嫂有关,果然如此。
华如初没有久留几人,额外交待了双芷几句后便打发了几人回去。
至于要怎么说,相信不用她教他们也知道。
热闹了一上午的别院总算是清静了。
她的身体被调养得很好,妊娠反应并不特别大,就是吃得比以往要少了些。
幸好大哥和以见最近忙得很,根本没时间注意这些,她才能瞒过去。
饭后睡了个小午觉,华如初腻在床上好半晌没有动弹。
云书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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