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如初瞪眼,“您可别给我这样的承诺,不然我一回去就将自己的小院画道线,指名不许哪些人进来,打着您的旗号过我的逍遥日子,到时候您就愁了。”
太子妃一口茶差点给喷了出来,好悬喝落了肚,咳了几声又好笑又觉得无力的道:“别告诉我你真敢这么做。”
“我真敢。”
真的,她敢,要是惹急了她,不用任何人给她撑腰,她都敢这么做。
哪怕知道结果是收到一纸休书。
太子妃原以为她是说笑,可看着她的眼神却不这么认为了,这眼神,太认真。
这时,陈嬷嬷进了来,“老远就听到您的笑声,老奴听着心里真高兴。”
太子妃顺势就改了话题,“可不是,如初一来我心情就好了。”
“那老奴真得求求大少夫人常过府来陪陪您。”
“她要是答应了我才高兴,怎么样,菜单拿到了吗?”
“是,老奴去了趟厨房,找到负责的厨娘说您胃口不好,也不知道做点什么好,让她把前些时日的菜单给了我,说从里挑几道您平日看着喜欢吃的,她就给了我,我去之前安排了个丫头让她在我进去一柱香时间后就来找我,我便借故出来了,一会再给她送回去说忘了还给她就是。”
“这倒确实不引人起疑。”
华如初竖了大拇指,“陈嬷嬷就是厉害。”
陈嬷嬷高兴得眉开眼笑,“这能叫什么厉害,对了,冬菲呢?”
“去找可疑东西去了,我先看看。”
太子府里规矩重,太子和后宅各院的用度都是有记录的,膳食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从最后一天往前翻,菜都是再平常不过的菜,以清淡为主,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
可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ps:有读者提到我看不起北方人,很肯定的说我是扬州人,其实我真不是,我是湖南人,我写的扬州是华如初心里的扬州,因为她是扬州人,且远嫁他方离开了那里,在她心里,扬州是家乡,无可替代的,我想在每个人心里应该都有这种感觉吧,家乡千不好万不好,过年过节的时候就特别想回到那里,听着乡音,看着熟悉的景致,这种感觉无与伦比。
我最远去过吉林长春和内蒙,比起湖南的湿冷,我到了冬天就特别想去北方,虽然外面冷,但家里真的温暖如春,所以,我是喜欢北方的,要是有条件,我都想去北方买房,到了冬天就往那里跑,皇帝要避暑,鬼鬼要猫冬。
第二百三十八章 催命符
看她皱起眉头,陈嬷嬷心里就着了慌,这菜单她也看过了,明明就再正常不过啊,“大少夫人,这菜单真的有问题?”
“对正常人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可问题就出在这里,有些菜正常人能吃,孕妇却不能,比如这道人参炖鸡,人参是好东西,但是不能天天吃,娘娘可是每餐都有吃?”
太子妃点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一听说膳食上真有问题,她还是恨得想扒了暗地里做乱的那人的皮。“人参是大补之物,但是不能补过头,这一道且先不说,就说这个六蔬,我看了下,十天里七天都有上这道菜,可六蔬分明是有孕者忌吃的食物,它性寒,活血,在我们扬州孕妇是绝对不吃这个的,再者这个芽菇,用于产后倒是极为有用的东西,可您现在正是坐胎最不稳的前三个月,吃这个便是大忌,还有这个苋菜也是不能吃的”
吞了口唾沫,华如初都觉得心惊胆颤,“我懂的医理不多,认得的这几个都是听我娘说起过的,具体还有哪些,要等冬菲来了才知道。”
太子妃拳头握得死紧,声音不复清脆,“嬷嬷,你去渊阁一趟,将事情告知于他,请他派得力之人将有关的人都暗地里看住,绝对不能跑了一个。”
陈嬷嬷沉声应是,疾步走了出去。
华如初上前将她面前的茶杯添满,安慰道:“事情既已如此,您便别多想了,免得气着自个儿,不为自己想,您也多为孩子想。生气多了对孩子不好的,您也不希望别人犯了错却让您的孩子受罪不是?”
太子妃看着她苦笑,“我哪能不气,要不是原及娶了你进门,我恐怕怎么都保不住这个孩子,谁能想到平常都能吃到的菜现在却成了催命符”
太子妃脸色一变,想起了自己早夭的长子,晖儿的身体向来不错,虽说没有武将家的敦实。却也一直都健健康康的,怎会一个风寒最后却要了他的命?
以前她没想到这层,只以为自己和那孩子缘薄,留不住他,现在却由不得她不起疑心。
会不会…也是别人动了手脚?
可当时。太子明明暗地里查过,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并且给晖儿看诊的也是信得过的太医…
等等,那太医去年底便告老还乡了,怎么会那么巧。
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太子妃哪里还坐得住,只恨不得马上就重查这事。
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心里便清明起来。死去的已经回不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让别人得逞,保住肚子里这个。
至于晖儿的事还是要查,却也不用自己去操这心。殿下…应该也迫切想弄明白吧。
这时,冬菲回来了。
不等她见礼,太子妃便迫不急待的问,“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
冬菲让开身子。让太子妃和小姐看她身后宫女放成一排的盆栽,“那是一品红。全身都是毒,有孕者最好靠都不要靠近,旁边的百合花香孕妇也闻不得,会能导致有孕者过度兴奋,甚至引起头痛、恶心、呕吐,并影响她们的食欲,严重的还可能导致胎儿不稳,甚至滑胎,我还在娘娘您出门必经的地方发现了一排的怕丑草,这种草内含剧毒,接触多了也会引发胎儿不稳,最后面是洋绣球,看着好看,却也是孕妇不能接触的,娘娘,恕奴婢直言,那人心机好深,这些都不是能马上就起作用的植株,但是时间一长,您这胎绝对保不住,就是保住了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健康,死胎都有可能,您屋内倒还算干净,只是焚的香以后都不能再用了,对您和胎儿都无益。”
太子和冬菲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冬菲知道,华如初也知道,但她没有阻止冬菲的解说,这些事,太子知道了更好。
她还想让太子多记点她的好呢!
卖好就该卖在点子上人家才能印象深刻。
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那些盆栽,闻昱丹一脚一个全踢得远远的,大踏步进来,呼吸急促,显然气得不轻。
祁佑紧随其后,难得的是莫问也来了。
华如初起身站到了祁佑身边,朝着闻昱丹行礼,“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
闻昱丹摇手免了她的礼,“我该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有心”
看向太子妃的肚子,以及她红了的眼眶,闻昱丹也不由得心生悲意,不顾还有这么多外人在,紧紧握住了太子妃的手,“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人揪出来,不千刀万剐了她我心里难平。”
太子妃用力回握住,这时候,她太需要一个人来支撑,尤其是想到早夭的长子,心下更是钝痛不已。
尽力安抚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太子妃指了指桌上的菜单,“冬菲,你再看看这个。”
冬菲现在已经进入了大夫的角色里,完全忘了眼前的人有多尊贵,不多言的就拿起那厚厚一本本子翻阅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最后话语里都带着些许庆幸,“娘娘,您这胎儿能保住足可见孩子生命力的顽强,生出来一定是个壮实的孩子。”
捂住肚子,太子妃下意识的就露出温柔的笑意,她这般小心养护的孩子,自然是壮实的。
可是,有人看不得她好,不欢迎他的出生。
“有哪些不能吃的,你帮本宫圈出来,就是上面没有的,你也替本宫写上。”
看着宫女疾步送上来的笔墨,冬菲有些为难,“娘娘,我把能吃的圈出来吧。”
一开始大家还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把能吃的圈出来和不能吃的圈出来有区别吗?
可当看到她圈出来的那些,他们心下恍然,却也更加害怕。
十个菜里,能吃的只得三四个,幸好发现得好,幸好华氏有心,带了个识医懂药还知那些阴私避讳的丫头过来。
陈嬷嬷扑通一声朝着华如初跪了下去,“老奴,老奴谢大少夫人,一辈子老奴都记您的恩情。”
华如初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您可别动不动就跪我,折我的寿呢!”
“她跪得。”太子妃觉得身体实在软得不像话,连腰都有些挺不直了,抓着太子的手用力得青筋都暴了起来。
闻昱丹见状想扶她回屋里去躺着,太子妃摇头,“殿下,臣妾还撑得住,为了孩子,臣妾也会撑住。”
饶是闻昱丹从小就吃足了苦头,这会也觉得心底发涩,将椅子移得更近了些,紧巴着挨得紧紧的,手伸过去搂住她的腰,让她借力靠着自己,好让她轻松些。
两人平素关系虽然也好,这样亲近的时候却也不多,侧头温婉的对他笑笑,两人间散发出来的脉脉温情让华如初都避开了头。
这一刻,她无比真心的希望闻家人的怪毛病不要延续到太子身上,那个位置太高了,有人相扶相携着总好过一个人称孤道寡。
祁佑和莫问此时也都低下了头,不该看的绝不多看一眼。
“对了殿下,臣妾都差点忘了问,您派人去看住那些人了吗?”
“你向来不会无的放矢,陈嬷嬷一说我就派人去了,你放心,都是信得过的,定不会打草惊蛇。”
“殿下办事臣妾自然信得过,只是这心里总是记挂着,不问问总是不安,那些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就连她们的家人也都别想好过。”
说到最后,话里已经带了恨意,她是真恨,子息对她而言何等重要,却偏有那不知死活的见不得她好。
“我理解。”自然理解,当时长子被一个风寒夺走了性命,他暗地里查了好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可心里一直都认为那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晖儿向来身体康健,又怎会连个小小的风寒都挨不过去。
可他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陈嬷嬷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跪在两人面前,哽咽着道:“老奴该死,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却连这些事都没弄明白,害得娘娘受罪,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陈嬷嬷是太子妃的奶嬷嬷,有太子妃的富贵才有她的体面,再说这么多年下来,看着一个小小婴儿一点点长大,她心里又怎能没一点感情。
甄家就是在世家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妻妾相争的事更是不少,她自从入了甄府就学,跟着进了太子府私底下更是没少花心思去学去防,可她千防万防,没想到仍着了道。
手段虽说新鲜,可在太子妃一开始有不对劲时她就该怀疑的,可她却没有想到,说到底,她都是失职了。
看奶嬷嬷哭成那样,太子妃感同深受,说话间不知不觉都有了颤音,“嬷嬷,我身边并不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好些个经验丰富的老宫女,这些菜以前吃过,谁会想到孕妇就吃不得,那些花哪家哪府都有点,就是摆得不那么集中罢了,谁又能想到那么平常的花居然是有毒的?太医知道我身体虚了,只道我最近没胃口,吃的东西不多所致,哪曾想过要看菜单,那些花也不起眼,又都是寻常物,平时出入常能见着,更不会疑心,这般隐讳的手段,也就是冬菲专门学的这个才看得出来,我又怎能怪你,起来吧,冬菲这些时日会住在府里,你多向她请教。”
“是,是,老奴一定用心记用心学。”
ps:谢谢fjsy童鞋的和氏壁,么么哒,三更稍晚些送上。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更
再说下去便是天家的内务事了,华如初起身告辞。闻昱丹无心处理官务,干脆放了祁佑和莫问休沐。
华如初并不知他们走后太子又将人将他已逝长子当时的一些记录都找了出来,甚至还隐蔽的带冬菲去了长子的院里,给了冬菲在内宅最大的自由出入权力。
只要求她一定用心查出点什么来。
祁佑将马丢给祁安,自己坐上了马车。
将闭目养神的人扶到自己肩上靠着,边道:“冬菲我会看着,不让她出事。”
华如初勾起唇角,“别看她在家里懵懵懂懂的,在外头却不需要我操心,身手虽然是我身边几个丫头里最差的,自保却也没问题,我不担心别的,只要到时候太子和太子妃愿意将人还回来给我就行。”
这算是自卖自夸吗?“对冬菲这么自信?”
“她是我教出来的,我知道她的斤两,除了对药材,对其他东西没有**,太子妃要是赏她什么东西她会收着,却不会贪心,这样的丫头自是讨喜,要是太子妃用珍稀药材来吸引她…我却也相信她的忠心,再者说我也自信我给她的药材更合她心意。”
想和她抢人基本是无可能的,不说相陪十余年的感情和忠心,就是单指药材,太子妃也没她底气足,她手里可是有个琳琅阁。
祁佑轻揽着她的腰,头碰在一起相信依偎着,在摇晃的马车内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突然,华如初睁开眼,“我们去别院吧,在那边用午饭。”
“好。”
意料之内的答案。华如初笑笑,敲了敲马车内壁。
春玉撩起帘子,“小姐。”
“去别院。”
“是。”
马车从侧门驶进别院,马柏领着一众人快步迎了过来。
“小姐,您今日怎么出来了?”
“我倒是想好好在家里歇上一天,偏偏事多,刚从太子府出来,对了,你派个人去杨树胡同和江雨说一声。冬菲这几日会在太子府,叫他不要担心。”
“江老爷子在这里,是不是请他带话就成?”
华如初顿住脚步,“江伯怎么会在这?”
“这个他没说,我也不好问。”
“他有没有问起我?”
“得了得了。我老头子来回答你,我来这里就是找你的。”
华如初对对她好的长辈最是没办法,无奈的看向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您找我怎么也不和马柏说,让他给我送个消息我就出来了。”
“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不急。”
听话听音,华如初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老头儿找自己做什么了。“您又想要什么药材了?”
江轩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大刺刺的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买点好东西也找不到门路,你们要留我在这。这药材自然该你们负责,不过这次的药材外头买不着,我想要的是去年你给我送来的那种。”
边说着边进了花厅,一众人分主次落座。华如初问他,“您去年问我要过的药可不少。您指哪样?”
“就是年中的时候,你让冬菲给我送来的那种,你说叫朗星草。”
葛榔头有时候会给她顺路带些挺不错的药材,她每样都会送一点给江伯,江伯也识趣,每次都会将药材的药性研究透了写下来给她,极珍贵的自然摆上了琳琅阁,药性一般的则卖给药铺或者都给了江伯。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朗星草好像就是极珍贵的,当时卖出了天价。
“您怎么时隔这么久才来问?又发现它的特殊药性了?”
“还不是你惯得冬菲那丫头,什么药都敢练。”虽然这么说,江轩的神情却是骄傲的,“我这几日去看了看她练的药,倒发现我平日里小瞧她了,好药材浪费了不少,在这方面却是实实在在的青出于蓝了,这么发展下去自成一脉也未尝做不到,当然,前提是你舍得继续这么惯着她。”
“这有何不可,您知道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她要真能自成一脉便是给我们女人争气了。”华如初笑得真心实意,她也没想到那丫头都这么出息了,还道她天天就是练着玩呢!
江轩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华三这丫头确实不缺银子,也就她有这财力也有这心胸随着冬菲玩,没想到玩出了这么个好结果。
做为冬菲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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