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管家胸闷,没想这状没告成,反倒是让小姐认为是自己的不是了。
……
又是三天过去,刘项这贴癞皮膏药好像是贴紧了乔月似得,怎么赶都赶不走。
身无长物,倒是长了一张能吃挑吃的嘴,什么吃的东西落到他嘴里总是能品出个三五六七出来。
怪人送的“四方体”乔月研究了三天,好在平时为了教乔梦读书,在赵齐哪里学了不少字,这才勉强看得懂。
乔月最爱里面的诗词,已经用心的背下了不少,不过诗词始终不能快速的挣钱,解决燃眉之急,于是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菜谱上面。
有刘项这张嘴试过之后,再加上“四方体”里面的各种菜式新奇,又分南北方人不同的口味详细划分,乔月到是对她即将要开的食铺有了很大的信心。
地点不用怎么选择,就是村口那里就很不错,是齐州城西门进出的必经之路,又是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天热的时候村里有人在哪里摆临时的茶铺,来往的人正好在这里歇歇脚,洗掉疲乏就可以精神抖擞的进城了。
铺子很简陋,砌上一个灶台,再撑上几个竹竿,摆上三两张旧桌椅,乔月的简陋食铺就算搭建好了,这三天的时间就做了这么些事情。
乔月的食铺今天第一天开张,不过刘项这厮让乔月很是生气,不会烧菜做饭就算了,也不帮着招揽一下客人,他尽然一溜烟儿的进了齐州城,早就跑没影了。
年前的官道很是热闹,大雪过后,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铺子拉开,晨曦刚过,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便风尘仆仆的迎面而来。
车夫迎下来一老一少祖孙二人,随后便拉着马车靠到了一边,蹲在车辕上啃起冷馒头,不再关注乔月的食铺这边。
许是连夜赶路饿得很了,走过来的小孩儿拿起桌上的一块儿点心便往嘴里放。
“店家,来两碗热乎的米粥。”留着三寸白胡须,满身文气的老人温声说道。
他声音一停,发现身边的孩童已经一块儿点心下肚,正拿着第二块儿往嘴里放,满脸的陶醉,很享受的样子。
老人皱眉,满脸皱纹下的眼睛尽然放出一丝震惊的光芒。
他这个孙子最老火的就是吃饭,平时为了让他吃口东西,总是要一大家人好说歹说才能吃下两口米粥。
大夫诊断为厌食症,医治了也有两年,可就是不见好转,平时都只能熬些人参之类的大补之物悄悄放些在水里,才能勉强骗他喝下。
“您的两碗米粥。”
乔月端来了米粥便退到了一边。
一块儿,两块儿,三块儿…不一会儿,乔月摆放在桌上的五块点心全部被小孩儿吃了个精光。
老人的脸上褶子都笑得堆到了一起,就连乔月端过来的米粥都忘了吃,他盯着小孩儿,激动的说道:“饱了吗?”
小孩儿舔了舔手指:“还有吗?”
老人大喜,又有些惊奇的看着另外一张桌子上的点心,看着乔月指了指:“这个我能要吗?”
乔月微笑:“能,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就是个南瓜饼罢了,闲食而已。”
“南瓜饼?南瓜也能做成饼吗?”
老人把另外一碟炸得焦黄的南瓜饼拿在手里,好奇的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南瓜香味儿扑鼻而入,只是把南瓜做成饼,还能有这么一股诱人的香味儿。
这清香,这色泽,即便是这老人的身份不一般,也有一种想要把手里的点心放到嘴里的冲动。
再一回头,老人吓了一跳,差点手里的碟子都掉在了地上。
只见他就在刚才和乔月说话的时间,小孩儿已经喝完了一米粥,正扯着脖子打着响嗝。
老人的手开始颤抖,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识,他下意识的问道:“昊儿,好吃吗?”
小孩儿放下碗:“嗯,很香很香,比府里的都好吃。”
老人放下手里的碟子,又开始好奇的研究起面前的米粥,好像这个简陋的食铺被一股迷雾笼罩,从走进这里的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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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聘银
新兴的菜式也要经过慢慢发展和完善,并不是马上出来就可以广泛流传。
冬天的太阳划过头顶,很快,一天时间就过去了,生意不算好,但是也比磨豆腐和帮人做刺绣什么的要赚得多。
中间的时候张家的下人阿巧来过一次,问起关于刺绣的事情,不过乔月谨遵王婶儿的嘱咐,一口咬定自己不会刺绣,上次的丝绢是出自王婶儿之手。
阿巧的脸色很不好看,临走的时候看向乔月的眼神十分恶毒,顺着村口,好像是找王婶儿去了。
乔月不管她这些,反正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没必要关心,她相信王婶儿是不会害自己的。
盘算了一下,这一天下来,除开成本,赚了有十二个铜板,只要按着这个进度,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够筹够一两银子。
乔月心里欢喜不已,给大哥定亲的聘礼应该是有着落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黑的时候刘项回来了,脸上带着一股逼人的威严,搞得乔月憋了一肚子的火都没敢往他身上发,反而关心得问道:“怎么了?你爹娘也不要你了吗?”
刘项看着她,眼睛有些微红,仿佛乔月的这句话触及了他的内心深处,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酸涩,叹息道:“是啊,爹娘不要我了,欠你的钱也没法还了,你还收留我吗?”
“别胡思乱想了,爹娘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呢,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要你以后别再做贼,我就收留你,嘻嘻,你看我今天赚了十二个铜板,你以后跟着我混,保你饿不死。”
乔月很认真的说着,眼神清澈。
刘项爽朗的笑了起来,不过眉宇间的那股尊贵和孤傲的气势即便是一身布衣都压制不住,他笑道:“给你大哥说亲需要一两银子,那么你出嫁,会要求对方出多少聘礼?”
话题转换得太过突兀,乔月脸色一僵,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赵齐的身影,随即涌起淡淡的红晕,羞涩得别过脸去,带着几分少女怀春的模样嘀咕道:“我不嫁人,我要给大哥带孩子,看着小梦成亲,然后再给小梦带孩子,等着娘回来,等着…。”
“等着子风哥高中之后,骑着高头大马来娶我过门。”
当然,这后半句乔月没有说得出口,只是在心里暗自说着。
“哈哈…”刘项大笑,气势陡涨,“红藕藏于污泥之中,你这般姿色若是守闺终老,真是可惜了,三年之后,你若未嫁,我定备足二两聘银来娶你过门。”
说完,他甩了甩衣袖,脸上的凝重之色好像消减了几分,大步向前而去。
乔月奇怪的看着前面的刘项,总感觉他今天去了一趟齐州城回来之后就怪怪的,整个人都完全变了,就和十多天前她第一次在家里遇到的时候差不多,那种高贵,那种倨傲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他身上又一种神秘的色彩笼罩。
他,真的是一个小贼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乔月不甘,背了一背篓的碗筷,追上去说道:“小贼,少说大话,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还大言不惭的给我二两聘银,当贼都当得这么窝囊,你这辈子算是没什么出息了。”
“我若能拿出聘银,你嫁不嫁?”
“不准抢,不准偷,只要你能拿出二两聘银,我就嫁你。”
“好…哈哈…”
二人嬉闹,往乔月家而去。
……
一夜无话,翌日天明,第一天开起食铺就赚了钱,乔月自当勤勉。
起了个大早,院子里转悠了两圈,不见刘项身影,又在屋子里找了找,却发现大哥的床上留着一叠整齐的衣服和一封信件。
打开信纸,有二两纹银显露出来,只见泛黄的信纸上面一行雄浑的字迹勾勒“聘银已下,你已是刘某的女人,三年之后,定来娶你过门,小贼已去,勿念!”
乔月噗呲笑了一声,忙着左右看了看,小心的将银子放进怀里,笑骂道:“终于是滚了,嘻嘻,还是我厉害,硬是从这个不拔毛的小贼身上扒拉出了二两银子下来,落到本姑娘手里你还能不出点血!
哈哈…赚大了…笨蛋,等你是傻瓜,三年后我的子风哥早就把我娶走了,那时候我已经是赵夫人了,谁还搭理你这个小贼…”
见到钱,乔月早就得意忘了形,再加上刘项离去,她根本就没有细想刘项留下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一大早就收获了二两纹银,乔月简直心情大好,背着食材和碗筷,脚步轻盈的就去到了村口,开始了新的一天赚钱大计。
……
马蹄声急,一袭八匹骏马趁夜奔行,穿过笔架山、虎跃山、野狼山、沟坎铺、杀人岭,于正午时分,在齐江河畔驻足。
为首的汉子翻身下马,黝黑的脸上带着刚毅,对着身后的男子抱拳道:“王爷,过了齐江河,对面就是怀州地界了,怀州的**上我已知会过了,王爷保重。”
他声音如雷,气势雄浑,两臂肌肉高高隆起,端得是一员虎将。
他对面的男子还了一礼,有些不舍道:“乔兄这是何故,昨日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好男儿自当为国建功,像乔兄这一身好武艺,随我安抚南怀,平四夷,统领千军万,保一方平安,他日虎符加身,披金鳞而还,岂不壮哉?”
这说话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乔山和怀王刘项,半个月前刘项成年出宫,入封地怀州,路过齐州被人追杀,一行随行伤亡殆尽,后被从野狼山血战而归的乔山所救。
这才有了乔月回家之后发现刘项的事情,而乔山羞愧当了强盗,无脸再面对弟弟妹妹,这才一直不敢现身。
说到将军铠甲,同样是尸山血海的战场,不过比起他强盗的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刘项的这句话终是触及了乔山的心底,他说道:“乔山一日为贼,终身是贼,岂有再有脸见妹妹之日。”
说到乔月,他这个身高八尺的大汉眼睛都些湿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乔月自以为骄傲的大哥,却是当了强盗。
许诺要治好妹妹额头上的脓疮,他一去三年,最终却是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的欺骗,妹妹的额头没有丝毫好转。
那一年,乔月也不过刚刚十岁,她要帮人磨豆腐,还要帮人刺绣,还要照顾弟弟,而自己呢,漂流三年,除了一身强盗的名气,一事无成,对于乔月,他心里带着浓浓的愧疚和亏欠。
第十四章 乔山
“乔兄大义,切不可妄自菲薄,虽身为贼,却保一方平安,舍妹贤良,岂有不明乔兄的道理,以乔兄这一身武艺,要图个富贵荣华只不过是一念之间,他日乔兄衣锦还乡,舍妹再度引以为傲,岂不快哉?”
刘项用心劝导,真觉得乔山这一身武艺若不能为国建功,荒废于山野之间实在是太过可惜。
随行六人早已整装待发,舟楫依畔,清风徐徐,只待刘项一声令下,便可破江而去。
乔山犹豫半晌,刘项之言直触他心中痛处,不论士卒还是将军,只盼能洗尽山贼的骂名,正是他心中所求。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又可以一往无前的推开自家院子的木门,他又可以嘿嘿的笑着告诉妹妹碰见了一位神医,然后再从怀里拿出一个药包,告诉她这一次病一定会治好。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真的可以成为妹妹的骄傲,而不是看着妹妹深夜里站在寒风中,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反而成为她的负担。
他心痛,为自己的无能而心痛,给妹妹带来的担心而心痛。
乔山眼神坚定,朝着齐州城的方向大喊一声:“月儿,等着大哥回来。”
随即虎步生风,一跃而起,背上大刀出窍,凌空一砍,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气势从他身上激荡而出,他雄浑的声音唱道:“无量式…海大无边,天作岸。”
这一起,刀式逼人,恰是阵阵海浪咆哮而起,只见刀影流转,不等声音停歇,他已脚踏两节竹篙,离岸一箭有余。
脚再踏狼,江面浪花激起,他气势不减,又唱道:“开山式,山登绝顶,我为峰…”
“大刀出鞘,黄沙茫茫。”
“凌云壮志兮,谎言还乡。”
“有贤妹兮,屋贫闺凉。”
……
“去兮去兮,不正身名,誓不还乡。”
声音一停,他脚下两根竹篙无力自破,随江水流去,而乔山的身子,已经正正的站在江对岸,双目凝神,向着齐州城而望,恰似无言与妹别,心中誓言还乡日。
舟楫催发,破江追去,船上除了刘项,都是清一色的大内好手,乔山这等气势,惊得大内高手们都吓出一身冷汗,只有刘项面容含笑,心中暗喜。
……
不知道阿巧和王婶儿到底说了什么,正午的时候王婶儿给乔月送过来了五条底丝、丝线还有三两银子。
拍了拍乔月的额头,笑道:“月儿啊,怎么样,婶儿没骗你吧,这一下就赚了你一年都赚不了的钱。”
乔月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收了一两银子,说道:“王婶儿,要不了这么多,一两,一两就够了,回头还得麻烦你请村外的钱媒婆帮我大哥说道说道。”
“你这死丫头,就知道关心你大哥,怎么样,赵齐那书呆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娶你过门?”
王婶儿今天好像没什么事情,心情很好,给乔月送完了东西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乔月的食铺里陪着她聊天,有客人来了更是忙着帮衬。
齐州城张家这边,阿蓉的心里开始不安,倒不是因为贪墨了阿巧准备送给乔月的钱而不安,而是觉得绣坊那边没有传来让她高兴的事情而失落。
悄悄打开后院的门,一个约有三十多岁,脸盘狭长的男子鬼鬼祟祟的窜了进来,他说道:“你肯定张家绣坊做不出天绣宫的绣品?”
阿蓉道:“千真万确,但是…”
“但是什么?这个事情我已经告诉了大少爷,你可不能害我?”男子有些不满,“你可收了钱,要是消息不属实,我家大少爷可饶不了你。”
阿蓉的脸色颤抖了一下,说道:“张家绣坊却确实没有这等能人,倒是西郊有个叫乔月的女子绣功了得,就连小姐都赞不绝口,这次小姐接下天绣宫的单子,我估摸着就是因为她,不过小姐并不知道她…”
“西城城郊?记得路吗?若是真的,这可是大功一件,天绣宫的掌柜是齐州人,要过完年才会回京,咱们卫家还有机会。”
说完,这个男子拉着阿蓉急忙出了张府,直奔南城的卫府而去。
掌灯时分,卫府后院幽暗,一个**岁的孩童突兀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满脸泪痕的喊道:“我不要吃,不要吃,呜呜…不吃,就是不吃…”
身后一个妇人忙着追出来,一手拿着碗,一边焦急的喊道:“小少爷,外面黑,慢点,慢着点,小心摔着…”
屋里灯火通明,摆满了各种菜式的大餐桌上,一个十七八来岁,长着一双倒三角眼,模样精瘦,花黄交领锦衣打扮的男子放下手里的大猪蹄,吐字不清的说道:“爷爷,京城的大夫都是吃屎的吗?尽然医不好卫昊的病吗?”
坐在上方的老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回来的时候在城外还吃了一碗米粥,五块点心,我还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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