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云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碧落云殇- 第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从身后抱紧她,粉色的颈项而下,一点一点勾起更妖媚的粉色,另一种丰腴莹洁勾人心魄,肌肤的契合揉出更蜜的情意。他小心翼翼,却搂得更紧密,每一下动弹都留意她轻蹙的眉、微咬的唇。

咬着她的耳垂,存心逗她:“洛儿很痛苦么?” 揉拧着她胸前脆弱的蓓蕾,感受那丝一般的滑嫩肌肤。

洛妍将唇咬得更紧,把那难以言明的销魂抑制下去,他的动作虽缓,却能挑起她潜在的渴求。

爱她的眼波迷离,爱她嫣红的肤色。

一声轻唤若破涕而出的哭泣,她无力的依附着他,无力的寻求依靠。

聆听着她的无助、柔弱、饥渴,他克制着激情,柔柔的寻求着彼此的解脱。

“蜜白!”

“洛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捕捉到她眼底眉梢的惬意,他再也无法自持,将自己深埋其中,寻求身与心的释放。

雨收云散,亦璃却懊恼不已,忧心一时的欢愉伤着洛妍。

洛妍知他心中不安,强打着精神同他说话。都说男人事后就睡,他倒是劲头十足,与她说笑。又拿了绣卷细瞧,三尺见方,也不知用在何处适宜。

“絮上里子,给你儿子做床小被,倒是合适!”那丝线有隐隐的香气,如今整个锦缎在跟前,异香愈加浓烈。“亦璃,收起来吧!”

他兴致正浓,欢喜的把玩片刻,才留意她满脸倦色。“是我闹着你了!明日,早起将燕窝吃了,多睡睡!”

“嗯!前朝事情也多吧?这几日,都闷闷不乐的。”

亦璃抱歉的一笑:“我只当掩饰得好,可还是瞒不过你。”

将他的双手握到胸前。姬鲲鹏说,不能将后背安心对着任何人,那是致己于死地。可她,就想这样将后背紧贴亦璃的胸膛。“亦璃,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不用瞒着彼此,好么?”告诉他真相,这该是最起码的尊重,是爱的基础。等生下孩子,她的生命得替多一个人负责。那么,命中该承担的,也应坦然面对。

他爽朗的笑着:“洛儿,我答应你!”

又说了片刻话,洛妍闭着眼,困意袭来,忽然,亦璃孩子气的笑起来。

“豫章王,你如何面对群臣啊?”微叹口气,懒得再理他。

亦璃是个记仇的人,他看着帐顶,又笑一气,声音幽幽的:“姬鲲鹏要死了!”

“谁?”洛妍只道听错了。

“东赤太子姬鲲鹏,要死于扶桑人的蛊毒了!”

洛妍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微弱的“哦”了一声。

“洛儿?睡了?”

她埋首在枕头里,任凭泪水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上了首页的榜单,有的说不用更新,编辑说日更。而且,这个是半个月的榜单。哭ing

关键是——算了,老子矫情的看看大家反应吧。

我和步步在群里商量的,诅咒那些无所事事到处举报的人一辈子没有高潮。是不是太恶毒了?

呵呵呵——

桑榆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太虐吧?我不想写得血淋淋。

《易》夬——上六:无号,终有凶。

散乱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难以分清,哪些属于你,哪些属于我。抑或就如此,再不分离,还分什么彼此。

一夜滴泪,屋内的红烛悄然无声的熄灭。

亦璃撑起身子,借着窗缝透过的微弱光亮,去细细打量熟睡中的洛妍。其实,那光线不足以让他看清她的面容,可灰暗中却另有光明引领他,不是用视线,而是用心去勾勒她的轮廓。她并不知晓他有这样的习惯,几个月来,日复一日,不觉厌倦。

澹娴斋,澹泊、娴静,如此定义洛妍,实在贴切。

他重新躺下——立秋了,夜会更长,相守,也就多一刻。

想闭上眼,静静的依偎在她身旁,却觉得不同于往昔,在这个清晨,别样的诡异气息在芙蓉帐内弥漫。稍微动弹,就碰到一只冰凉凉、汗涔涔的手,吓得他猛然躲开,但立即醒觉,又紧紧握住。

纤细的手有了知觉,在一声痛苦的呻吟后,大力的回握他的手:“亦璃!”

“洛儿,我在这儿!”他心下慌乱,可于黑暗中看不真切,而洛妍愈发用力的捏紧他的手,骨节磕磨得生疼。“洛儿,怎么了?你怎么了?”

“亦璃,太医,传太医——”洛妍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音未落,手上劲道全失,骤然松开。

“兰姑,兰姑!掌灯!”亦璃扣住洛妍脉搏,虚弱却紊乱,他立刻掀开锦被起身,伸手所及,被褥濡湿。他赤着脚去点灯,却寻不到火石,奔过去推开门,让光线撒进屋内。扑面的凉风袭来,才让他意识到屋内的浑浊。

守夜的兰姑衣衫不整的端着灯盏而来,迎面瞧见亦璃,吓得瞠目结舌,目光在他浑身上下逡巡。

亦璃被冷风一吹,稍微镇静:“兰姑,让太医赶紧过来!”他欲接过灯盏,便将湿漉漉的手在衣襟上随意擦拭,才发觉下摆尽湿透了。“兰姑,快去啊!洛儿有些不适!”他几乎是从兰姑颤巍巍的手里夺过铜盏——那一霎,他才瞧见满手猩红。再低头,丝质的睡袍早被染成斑驳血色。不详的感觉顿时将他笼罩,亦璃张着嘴,想要催促兰姑,却吐不出一个字。整个胃如同翻江倒海,张大了口无法阻止更多的寒气灌入,愈发难受,却呕不出半点。

兰姑反而忽然醒觉般,踉跄转身,急切的跑了出去。

亦璃举着灯盏朝床榻而去,顿住脚步,风拂纱幔,血腥气扑鼻而来,遥远记忆中最冰凉的一幕闪现脑海。

就在澹娴斋正殿,女人悲戚的声音唤着“蜜白”,一声又一声,愈发低微。三岁的他无法从乳母的怀抱挣脱,直到那声音断绝。内侍无比尖酸的说:“毕竟伺候过万岁爷,又是三殿下的生母,收拾一下,抬到榻上去。万岁爷说了,好生葬了!”

不记得冲进屋子、掀开帐帘后,见到的是什么情形,一片空白。他几乎忘了那呼唤中的爱,却在轩辕殿,指着个内侍向父亲诬告:“父皇,他踢儿臣了!他说儿臣是没娘的野孩子!”话是乳母悄悄教的,后来乳母被毒死了,内侍被父皇杖毙。他再不会听见那尖酸的语调了,清净了。

“亦璃——蜜白——”

他扑过去,搂住她。

汗水湿透了上身,而他不敢去看她身下,血,入眼只有血色。

“蜜白,救救我们的孩子——肚子好痛——孩子,我们的孩子——”灰白的脸,灰白的唇色,眼中雾气氤氲,狠狠攥着他的前襟,语不成句。

他搂得更紧,无助的望向空洞的门扉,颤抖的唇吻在她的额头:“洛儿,别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无声的啜泣在晨曦宁静中显得格外凄婉,他除了搂着她,再无良计——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难以传递他的力量。

绞痛一阵紧着一阵,如同刀子一寸一寸剜去皮肉,又有无形的吸力在抽走腹中的牵连。

“洛儿!你等着,兰姑去传太医了。洛儿,不会有事的!”

他在身边,令她神志不至于错乱。那绞痛还在延续,子宫收缩?她想克制那种痛楚,却身不由己,她在此刻恨不能用生命去保护的那一团血肉,正被一点点的剥离,(奇*书*网。整*理*提*供)迫不及待的要随着下坠力涌出她的身体。“孩子——我的孩子——”

她心知将要发生什么,一下子松手,推搡亦璃:“你去瞧瞧,你去瞧瞧!”

“洛儿,你等着!”亦璃不疑有他,当真冲了出去。

他放开转身的一刹,她感知到,那个弱小的生命与他们再无缘相见。身体的痛楚敌不过心灵的磨折,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一夜伤神的哭泣,肆意的悲痛。难道你不知道虚弱的体质经不起大悲大喜?难道你不知道胎儿唯一能仰仗的只有母亲的坚强?难道,你不知道,失去这个孩子,对亦璃是多大的伤害?虎口掐得青紫,干裂的唇渗出血滴,看他的身影消失于门后——

亦璃被挡在门外,茫然的看着女医官与侍女进进出出,铜盆盛着热水,等端出来时,血色的黏稠在盆中与水渐渐融合,随着移动而摇晃出的水纹像舞姬抛出的水袖,飞旋、空灵。

他就那样呆站着,任何人不敢离他近了。

太医一句“小皇孙保不住了!”余下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亦璃被血色染红的手指就狠狠掐在他的颈项上。直到兰姑惊慌失措的出来寻太医救治洛妍——

“兰姑,洛儿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兰姑勉强笑笑,拿了热帕子给亦璃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又取件干净衫子要他换下血衣,却被他摆手阻拦。

“兰姑,洛儿为何不许我进去?她可好?”

兰姑比划着,想劝他安心,男人是不能进血房的。

亦璃却默然的坐到地上,双臂抱腿,瑟瑟发抖。“我知道,洛儿是怨我恨我。是我太纵情,管不住自个儿。”为着他贪念一时的欢愉,铸成大错。

“兰姑,你告诉洛儿,只要她好起来,怎么责罚我都行!”

后头一些话却更是说给自己:“洛儿不会有事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没事的。母妃在天之灵,会庇护我们的!”他得冷静,得稳住神去安慰洛妍。

两个女医出来奏禀,洛妍已无大碍,太医还在诊脉,因失血太过,需假以时日、慢慢调理,方保不会遗患病根。

其中一个女医捧着个盖了罩钟的金盘,亦璃顿时一惊:“这是何物?”

“殿下——”

“拿过来!”他死死盯着那件东西。宫中器物有规制,非皇脉不可擅使雕龙金器。他隐隐明白,那便是他的孩子,未见天光就逝去的孩子。王府曾经的那些如何处理的,他不知晓,也未在乎过。而此刻,就在面前,他满心期待的孩子——

“殿下,按制,不能看的。血秽邪气冲撞了——”

“滚开!”他夺过金盘,再内疚,再胆怯,他也要看上一眼。他要记得,他有过这样一个孩子,一个毁在自己手中的孩子。

“兰姑,把袍子给我!”亦璃换下满是血污的丝袍,与金盘裹在一处,拿到正殿外的玉簪花下,徒手刨个深坑,小心的放进去,待要掩土,想起什么——咬破尚有泥土的手指,将鲜血滴在血衣上——他们的骨血,有他与她的血去陪伴,或者轮回,再来做他们的孩子。

亦璃淡然的回了偏殿东厢更衣,梳洗一番,又让兰姑为他整束发髻。铜镜中端详,他想显得平静如常,却难掩眼底那抹深切的忧伤。

“殿下!侧王妃服了药,已醒过来了!”

他站得过猛,踢翻了椅凳,停下脚步,轻轻扶正了,才缓步往西厢去。甚至试着抽动嘴角,摆出笑容。

“殿下!”太医跪在门外,战战兢兢,欲言又止。

亦璃挥手让众人退下,单留兰姑照顾洛妍吃药。

偏是个阴天,厚厚的云衬得天光更蓝。

“殿下,侧王妃,似乎一直在使乞巧香。”

“乞巧香?”亦璃虽未听闻,可看那太医神色,多少猜到些。“你此刻才说,是何居心?”

“殿下恕罪!微臣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有所隐瞒。实在是这香于脉息上切不到分毫,非得到胎儿七个月时才发作。斑蝥、天雄、乌头、附子、野葛、芫花、大戟七味毒药混着寻常花香九蒸九晒制成,毒与毒之间相生相克,大人无事,可诞下的必是死胎。且——若足了七月,定难再有身孕。”

“中毒之人毫无征兆?不自知?”自从洛妍有孕,澹娴斋再没使过宫里的香。偶尔熏衣、熏虫子,都是她自己制的花香。他,说到底,从未真正防范过她。她若存心不要这个孩子,何苦、何苦玩这么多花样。“沈妃才四个月——”

“若剂量恰当——”

亦璃打断了话:“调理的方子都拟好了?”

“是!微臣已将医嘱说与侧王妃及伺候的女医。”

“此事就你一人知晓?”

洛妍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楚,亦璃的声音冰凉——余下是颈骨断裂的清脆,第一个为那孩子陪葬的人。

东隅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我觉得上一章不算虐。这一章写得白一些,我自己写得难受。

《易》贲——□:贲如,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媾。

(装饰得那样素雅:全身洁白如玉,乘坐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轻捷地往前奔驰。前方的人并非敌寇,而是自己求聘的婚配佳人。)

亦璃的步子很轻,踏在青石砖上没半点声响。

他静静站在鸡翅木盆架前,缓缓的净手,用白绢吸去水滴。

“兰姑,你去歇着吧!”接过汤碗,他一勺一勺喂她喝下,等一碗汤喝完已是一柱香工夫。两个人无言对坐,又一柱香,估摸着吃下去的东西不至于为着情绪激动而呕出来,亦璃才道:“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从亦璃问太医的话,洛妍已知他的猜疑,可多少存着一丝侥幸,这几个月的相守,足以构筑起码的信任。

或许是她错了,在今日之前,还有一层薄墙抵挡风雨,可随着孩子的逝去,砖瓦尽失。

他是否明白,她失去的是什么?谁对谁错,难道可以考证?要保住一个孩子很难,要毁掉,实在太容易。男人,怎么可能明白,身体里一粒种子慢慢发芽、成长让女人生出的爱意、自豪、责任感。

她明白他的伤痛,就是为着太过明白,才在身心俱痛时让他离开屋子,不愿让他亲见那血淋淋的一幕。虽然,她是那么渴求他陪在身边,给她挣扎的力量。他不会懂的,他永远体会不到她有多在乎孩子,有多在乎他。

他那么小心谨慎,那么仔细盘查——唯一防不住的就是她。

辩解一句,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得已的理由,他都信,他告诉自己,宁可相信,否则只能听见心碎裂的声音。

他极尽温柔,任凭心中波涛汹涌,还是笑看着她。

罂粟花一样的男人,让她沉沦,为着救赎,深陷其中。

一个解释!谁给她解释?

她努力去回忆太医说的每句话,那么奇巧的乞巧香,拿捏分毫不差的毒——自从有孕,她着力避免任何可能的伤害,除了将晒干的玉簪花放在箱笼、橱柜,再不曾用过别的香料。唯一的例外——

她隐隐猜到什么,可那意味着更深的恐惧。

她无法冷静去分析,抛开杂乱思绪,只纠结于他为何不信她?

在她确信不能爱,却身不由己爱了之后,他却不信她。

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外带双相二型心境障碍。

几乎淡忘的专业术语一下子冒出来。

洛妍深吸口气,望向亦璃,他眼中堆叠着阴霾与恨意。

他舒展着纤长而白皙的手指,晃动在她眼前:“刀剑的血腥气太重,我不喜欢。”她能听见骨碎的声音,能听见他心碎的声音么?

她下巴轻扬,倔强的望着他。

亦璃粲然一笑,指端游走在她优美的颈项。不过一夜,昨日欢愉的痕迹尚存。“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居然迫他下手?他靠得近些,将面色苍白的女人搂入怀中,轻拍她的背,就像哄着闹脾气的孩子。“慢慢把身子调养好,我要你好好活着。”

“活着让你慢慢折磨,对么?”

他干涩的笑着:“果然夫妻同心,知我者洛妍也!”唇滑过她的耳垂,“我给你备了份好礼,有兴致,就慢慢玩!”

泪水不争气的流出来,她好想回复先前的淡然,冷漠的应对。

“洛儿,我真的很好奇。为了什么?”

“或许与你同心的不是我,是二皇兄。不过,他选的日子是下个月。”

“你是知道的么?是骊母妃给你捎的话?”

“也不知道此刻二皇兄得了消息没?他这几日愁闷,姬鲲鹏与他结盟,如今却早早咽气了。正烦恼时,你却为他送去好消息。”

“早知如此,我何苦让韩赞去换那锦缎。你体恤二皇兄的一片深情,竟抢着先出手了。”

“你猜二皇兄在做什么?可是在自斟自酌?”

泪顺着面颊滚落,滴在他背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