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婚礼上头闹出这般大的事,嫁于别人是不怎么有希望了,那索性就推给紫胤,让他负责到底。
秦守每每带秦镜出门逛街,总得引来几人,言道:“恭喜秦庄主,连外孙女都有了。”
这时秦镜便会很应景的唤秦守一声外公,姑娘玩得不亦乐乎,殊不知诋毁的却是自个儿的清誉,想来日后恢复灵识,懊恼得前去自挂东南枝也不得。
秦镜一回天墉城,这宋知了自然也跟着一起回去,对于这点,陵越莫名窃喜中,实则他也说不清为甚这般高兴。
回了天墉城,夜间也自有宋知了照应着,可待等知了熟睡后,偷偷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出屋子。
费力的一踹门,可那门纹丝不动,她伸手拍门,吼道:“开门!”
紫胤本在入定,但听得外头声音睁开眼,将门打开:“你半夜来为师这里作甚?”
不过他也早已习惯,她半夜三更前来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秦镜扬起脸,张开双手,软声道:“抱。”
紫胤无奈,只得将她抱起。
秦镜将头靠在他肩上,伸爪子扯了扯他的银发,娇嗔道:“师尊,我睡不着,给我唱小曲儿哄我睡觉,好不好?”
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有着一种独特的撒娇本事,可这几日特别严重,动辄就撒娇撒泼,让紫胤措手不及更甚至不知该如何应对。
“为师不会唱曲。”紫胤将她抱至床榻上,给她脱了小鞋。
秦镜钻入他的怀中,又像八爪鱼一般的缠了上来:“那师尊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小小的一团身子就这般挂在紫胤身上,他想推开却又舍不得,软软的身子团在他怀中,只有这一刻他才清楚明白的知晓,他的小镜一直在。
“这……为师也不会。”紫胤摇头道。
秦镜将小脑袋枕在他腿上,打了一个哈欠,略带倦意,睫毛颤动之下眼眸一张一合。
“那你拍拍我的背,慢慢哄我睡觉。”她引着紫胤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
紫胤哭笑不得,却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搭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
秦镜忍不满足,调整了一个睡姿,言道:“师尊应该说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快快睡。”
紫胤:“……”
第二日,陵越火急火燎的前去通知紫胤:“不好了,师妹她和新来的弟子打架,被送去戒律院了。”
紫胤心惊,才这会不见就惹了事,这日后要绑在身上,寸步不离的才可了。一想起以往打架闹事后发生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不过如今她这年岁,戒律长老应也不会重罚她。
“你作甚要拿石子砸人,你这行为十分恶劣!”戒律长老义正严辞的批判秦镜,可见她还是个孩童,声量就减小了几分。
“我只是用弹弓打鸟来着,他们不让我打,还说要爱护动物!”秦镜委屈道。
这时紫胤走来,戒律长老对着紫胤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徒儿就自个儿领回去说教。”
前朝之事还历历在目,对于这种事还是让紫胤自己处理比较妥帖。
紫胤眸光渐寒瞧向秦镜,她略感不大对劲,小小的身子往后一挪,却被紫胤捞个正着,一把提着抱起固在怀中。
“他们也是一番好意,你怎可拿石块砸人,回去对着为师念百遍的《静心咒》,再者罚你不许吃晚饭!”紫胤轻声言道。
既然戒律长老将处决权给了他,那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可这般的惩罚对于那些新弟子可不怎么服气。
一听不许吃晚饭,秦镜哭道:“昨晚还叫我小心肝儿,小宝贝儿的,现在居然要罚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了?”
众人听此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此等心肝宝贝肉麻之话都不能想象是怎的从执剑长老口中喊出来的。
紫胤的脸色一沉,抱着秦镜出了戒律院。
秦镜眼瞧着紫胤脸色微变,一脸真诚道。“师尊莫要生气,我只是想打只鸟来孝敬给你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萝莉控师尊萌化我心,我的小心肝喂~
☆、第六十五章
夜色静谧,灯影摇曳。
小女娃趴在桌案上皱着眉头读经,而他身旁的男子的却是正襟危坐的在一旁看书。
翻了一页书册,余光一瞥女娃,淡淡道:“好生坐着。”
秦镜立马挺直了腰杆,扯了扯紫胤的衣袖道:“师尊,你想把你这么可爱的宝贝徒儿饿死吗?”
紫胤蹙眉,放下手中书册转过脸去,轻声道:“念了几遍了?”
秦镜撅起小嘴,不悦的将手中的书一合,重重的放在桌案上,将头一昂道:“记不清了。”
这是不高兴了?
紫胤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一遍是念准字的。”
“可我真的不认得他们。”秦镜将桌案上的书册拿起,伸着短短的小手指向那些字。
于是乎,秦镜一句简单的不识字,紫胤也对她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教她识字,《静心咒》念了不下百来遍后,再次问她是否识得了。
秦镜在一旁掰着手指数着数,忽然的欢欣鼓舞起来:“师尊太好了,帮我念完了。”
“不可胡闹!”紫胤这才发现着了小徒弟的道。
紫胤活得这般岁数还真没见过这般闹腾的孩童,一刻不见她就上房揭瓦,爬树摘果的,有次还险些下池摸鱼,如今这般冷的天,这下得池中可还好,想来这陵越年幼之时也不是这般玩闹,真真是愁煞人也。
“可我真的饿了。”秦镜一头扎人紫胤怀中左蹭蹭右蹭蹭。
师尊身上好香啊。
紫胤心下一沉,她把他错认成娘要扯衣喝奶之事还历历在目,迅速把他拎起挪到了旁处。
虽说是罚她不许吃晚饭,可到底还是忍不得她真的饿着的,他站起身道:“你且等着,为师给你弄些吃食来,不许乱跑。”
秦镜乖巧的点了点头,挥挥小手,待确定紫胤真的出了屋了后,眼眸转了转四周,咧嘴一笑,小小的梨涡浮在圆脸上,撸了撸小袖子站起身来往着一排书架子走去……
紫胤缓步走至膳堂,厨子还在洗刷锅碗瓢盆。
“长……长老,你怎的来膳堂了?”女厨子诧异,素闻执剑长老辟谷几百年了,从未见过他来过膳堂,今儿个是怎的了?
“你继续,不必在意我。”紫胤淡然言语着,自顾自的找了些食材,可拿着食材却又不知该如何了,百来年没做这些事了,现在连煮面都不知从何下手了。
女厨一眼瞧出紫胤定是不会这些,于是站起身过去献殷勤道:“长老,还是我来。”
“多谢。”紫胤轻声言谢,女厨受宠若惊,更加卖力的煮起了面。
女厨脑中浮想联翩,暗中窃喜,执剑长老居然吃了她做的面,这画面感定是无比美好。
可在这时,秦镜搬着一把小板凳,踩在凳上踮起脚尖摸索着,抽出一本书,看着书名甚是不敢兴趣就随手一扔,这一来二去的,地上已是书满为患,连个落脚的地方的空隙都未有了。
踹了凳子,趴在地上继续摸索最下层的书册,看来有些年月未碰过这些书了,还积了一层薄灰。
一本亮闪闪的书出现在眼前,秦镜翻了一页甚是不懂正想丢了,却见紫胤推门而入,见着她扎在书堆里头。
秦镜心中一惊将手中的书挡在脸上,嘴里小声嘀咕道:“没见着,没见着……”
紫胤瞧着满地的书无甚表情的将她揪了出来。
秦镜低头认错状,手中的书还未松,紫胤一眼瞥至书册的书名后,本为淡然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抽了她手中的书道:“这书不许看。”
“师尊能看,我为甚不能看!”秦镜蹦着小短腿,举着手不服气的去抢紫胤手中的书。
紫胤颇为无奈,但还是极为镇定道:“你还小。”
“那是说等我长大了,就能看了。”秦镜指了指着紫胤紧拽着的书。
紫胤不知怎般回答她才对,将面移至她面前,转了话题道:“你不是饿了?
秦镜一脸欣喜的端着碗,走至桌案上。
紫胤瞧着一地的书,只能一本本捡起放在书架子上,又将从秦镜处拿来的书放回原位,那书上写着《素…女…经》三字,怪不得紫胤会言语无措了。
秦镜拧着小眉头,捏着筷子怎的都卷不起来,光溜溜的面条滑落,她盯着面条却又吃不到嘴里,一下给急哭了:“师尊,它不听我话。”
声音哽咽带点哭腔,听着让人好不心疼。
紫胤还是极其有耐性的,今日若换做他阿爹秦守,定是会追着他满山跑,想象一下如此画面秦守拿着鞋底追跑着,口中还定会吼着:“你个死丫头!”
可惜紫胤不是秦守那般的性子,不然这整个天墉城可就热闹了。
秦镜不会使筷子,紫胤也只得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这年头养娃儿不容易,为甚养陵越那会还挺容易的,不过紫胤定是糊涂了,这陵越这般正经模样,想来幼时也不会做出匪夷所思之事,定是极听紫胤的话。但秦镜长大了都未干过正经事,更别提幼年时期了,两人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就能说清的。
吃得快要差不多时,秦镜拍了拍肚子,晃了晃小脑袋道:“我下次要吃肉!”
“好,吃完继续念。”紫胤将书递给她。
秦镜极为不情愿的接过书:“好师尊,明儿再念好不好?”软糯糯的声音还故意加长了尾音,这说着话她整个人又扑了上去。
“不许撒娇,明日早些起来打坐练功。”任凭秦镜怎般撒娇,紫胤还是不为所动,冷面之下连丝笑意都未显现。
秦镜见此不奏效,水润的眼眸上,挤出两滴眼泪,哽咽道:“能不能不早起?”
这好好的说着话,怎的又哭了,但还是硬下心肠道:“不能……”
这女人天生就会一哭二闹,这紫胤怎会明白!
她若是再不提升修为,想必四十九日之后,虽能会恢复心智,但恐怕还是这孩童身形。
“那我今晚要跟师尊一起睡。”读经练功之事既然不能避免了,但总得捞点其他好处。
紫胤把她扯开,冷声道:“回你自己屋睡。”
秦镜张开双臂环住紫胤的腰,娇嗔道:“我只个孩子,知了姐姐她不能保护我的,好师尊,没有你在身旁我睡不着,你就是我的小蜜糖,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还是怕化了,觉得这样抱着你刚刚好。”
“抱着就不怕化了?”紫胤很自然接了一句,待他回过神来,神色微变:“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一个五岁的孩童怎会说出这般话!
紫胤一挪脚,发觉地上有本小册子,捡起一看,随手翻了几页,而这便是秦镜以往最爱看的故事绘本,而那里头就有那么一句话。
“你不是说不识字?”
“有吗?”秦镜转了转乌溜溜的眸子,干脆来个抵死不认。
作者有话要说: 镜子卖萌无敌玩脱手了 每次看言情小说这种东西都会被抓( ⊙ o ⊙ )
☆、第六十六章
秦镜的耍赖的功夫已达上乘,紫胤根本就招架不住。
有徒如此,当真是极大的不幸。
秦镜回了屋后,开始翻箱倒柜。
知了不明白她这是作甚,但见她能回来也觉得着实不可思议。
她略有些诧异:“你居然舍得回来?“
“不舍得,我只是来收拾衣物,我要跟师尊住一块,我就是来告知你一下,立马就走。”秦镜抱着几件小衣裳便想出门,却一下子去知了拦住去路,急道:“你这样不合适?”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甚好。”秦镜甚为理直气壮。
宋知了愈发的急了,要知道她表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临走前秦守千叮万嘱让她盯着秦镜,可如今这局面她已经无法控制了。实则,她一直控制不住这局面,不论以往还是现在。
“你可懂这男女只有夫妻才可以住在一块的。”
知了费劲唇舌让她留下,可秦镜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绕道而走,且淡然的转移话题道:“你和陵越师兄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她拍着小胸脯保证着,不过她保证了三年都未有进展,不过那三年中秦镜甚法子都用尽了都是丁点用都没有的,不过这事决怪不得秦镜上头,一是知了太过害羞,二是陵越太多正经,两点一合计,这秦镜无论多努力想要撮合他们,结果都是无用的。
知了红着小脸道:“你有甚法子?”
秦镜咧嘴一笑:“暂时没有,但你等我。”
宋知了最终还是没能把秦镜给留下,这姑娘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拦住的,知了以往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好几次都未果的,这次也定然不会听她的,看来这次也是铁了心要去的。
可是会不会被紫胤丢出去就未可知了,若是按照以往定是丢出去无疑,现如今真是不好说。
“师尊,开门。”秦镜一手抱着几件衣衫,一手重重的拍着门。
紫胤打开门,低头瞧见秦镜,手中还抱着几件衣衫,便问道:“你怎的又来了?”
秦镜跨入屋内,将几件衣物随手丢在床榻之上,全然没有把此处当做别人的地方,爬上床,敞开四肢滚来滚去:“我为甚不能来,我决定跟师尊住一块了!”
“不要胡闹,快回去。”紫胤冷声道。
见紫胤好像有些不欢迎她,原来的笑脸一下子没了踪影,也不滚了,小手支着脑袋,撅着小嘴不悦道:“我不要,师尊你这是嫌弃我。”
紫胤发觉刚才的语气有点过了,于是抚了抚她的鬓发安慰道:“为师怎会。”
可就在这时,秦镜跳下床开始扯自个儿的衣带,一件小衫滑落,又想去解里面一件之时被紫胤制止了。
“你作甚?”紫胤一惊,这又是闹哪出了。
“脱衣裳,做夫妻。”秦镜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睁着无辜的圆眸看向紫胤,想来她这年岁能知道些什么,不过这行为……
“胡闹!”紫胤微怒,也不知谁教她这一套的,捡了地上的小衫拂了拂尘土。
她兴许是被紫胤的模样的吓怕了,揉了揉眼睛,哭出声来:“知了姐姐说只有夫妻可以再一起睡,不是夫妻就不可以,可是我想跟师尊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那故事绘本上说夫妻就是晚上脱了衣裳一起睡觉的,我哪里做错了?”
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紫胤有些动容的将她拥入怀中,待秦镜稳定了情绪,用指腹抹去了她的眼泪道:“乖,以后不许脱衣裳了,为师会一直在你身旁,永远不分开。”
不过这些绘本定是不能让她再碰了,真是荼毒幼女心灵之物!
说着就从袖中拿出那枚缚丝剑穗挂在她腰间。
秦镜瞧着漂亮的剑穗,顿时心情愉悦了一点,她眨了眨眼道:“真的?”
紫胤点了点头,将她抱至床榻上:“以后就和为师住在一起,不回去了。”
“不是说不是夫妻就不可以一起睡吗?我还是回去吧。”这时候秦镜开始扭捏了。
紫胤只能拿出师者的气势道:“为师说可以就可以。”
“可是这床好硬,我睡得不习惯。”
“明日为师换床软和一点的可好?”
原来同房这回事是这般的容易的,秦镜已在紫胤怀里偷笑了,往后谁说起这事,她都十分淡然的飘出一句,当初是师尊他求我留下的。
“气劲循环周身,以心指气,以气指剑……”一大早,紫胤已然扯着秦镜开始打坐练功。
一旁还有陵越。
可秦镜还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不过对于一个只有五岁的孩童,紫胤着实有些操之过急了,她又怎会懂这些?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秦镜就开始焦躁不安了,扭着小身子东张西望。
半睁眼眸瞧了瞧已然入定许久的的紫胤和陵越,她都不知为何这般无趣之事,这两人每日都要来一次。
她在地上一滚,趴在陵越跟前,左手托着腮帮子唤了数声:“师兄,师兄……”
陵越未搭理她,继续凝神静气打坐着。
“师兄,你打算把我家知了如何?”发觉左手略为酸软,于是换了右手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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