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双瑞张大了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这样一来,以后季敏不仅和你势同水火,而且你的名声也全完了……甚至拿了你一个小小的错处就可以‘休’了你……你快别胡思乱想了。早知今日,我当时就不该派了紫纱去告诫你,应该直接跑去跟你说个明白的……”语气非常的后悔。
沈穆清愕然:“当初……原来是二嫂……我还一直以为是大嫂……”
蒋双瑞点了点头,沮丧地道:“我早就看出季敏和宛清之间很不一般。可一来是没有证据,二来是想,万一真的成了,也算是亲上加亲了……”说着,她有些惭愧地望了沈穆清一眼,“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又年纪相当,可能更谈得来些……”
沈穆清却想到了那晚梁季敏说冯宛清的话。
“你那时候总爱跟在二哥的身后,从不拿正眼瞧我,我哪里敢说出来……”
她不由神色怪异地望着蒋双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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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世家体面(粉红票160加更)
蒋双瑞很是尴尬,急急地道:“我家和梁家是通家之好,和你二哥又是娃娃亲,逢年过年也走得勤,因此冯家我也常去。当年宛清刚回冯家的时候,小舅母口甜心苦,对她很是刻薄。大家看在眼里,却是谁也不愿意插手管这些。我那时年纪小,脾气直,看大家都这样待她,我偏要对她好。就常常拿了衣裳、首饰接济她。大姑奶奶和她同病相怜,自然也很关照她。后来富华公主嫁过来,看她身世可怜,乖巧温顺,很是喜欢,因此常常把她接到公主府去玩,冯家人这才拿了正眼看她。我们当时都想,季敏性格温和,从不以她的身世为耻,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能嫁给他,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们?”沈穆清虽然猜到了几分,还是忍不住问道,“除了你和大姑奶奶还有谁?”
蒋双瑞差惭道:“还有富华公主!”
沈穆清见她的样子,不由失笑,道:“二嫂别这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有点奇怪,想问问嫂嫂罢了!”
蒋双瑞像急于要补偿什么似的,忙道:“你有什么话直管问就是,我知无不言。”
沈穆清不由掩袖而笑。
蒋双瑞见她并没有怒意,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沈穆清沉吟道,“你们为什么不索性把话挑明了呢?”
蒋双瑞不由一叹:“我们哪里不想。但又怕是剃头挑担子一头热,所以先问了宛清……”
沈穆清已有几份明了。她不由笑道:“大姑奶奶、嫂嫂和富华公主亲自给她做媒,竟然拒绝了?”
蒋双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和富华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大家在一起踏青的时候。富华当时怕她不好意思,所以问得也很隐讳,她答得也很含糊……没想到,竟然是我们会错意了,以为她不愿意。”说着,蒋双瑞拉了沈穆清的手,“穆清,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当时我们要是能正正经经地坐下来说这个事,也许今天的结果就会不一样……既害了你,也害了宛清。”
沈穆清却另有想法。她笑道:“嫂嫂千万别自责。姻缘自有天定,哪是我们凡人能左右的。”
蒋双瑞低了头:“穆清,你别这样。你这样说,我心里更难受。”
“嫂嫂快别自责了。”沈穆清笑道,“那嫂嫂是什么时候发现相公和五表妹之间确有情愫的呢?”
“啊!”蒋双瑞惊愕地抬头,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穆清很老实地道:“昨天!”
蒋双瑞满脸不信。
“是真的。”沈穆清表情真诚,“昨天相公夜晚去看五表妹,被大嫂发现了。我这才敢肯定的。”
蒋双瑞脸色发白:“三叔,去看了宛清?晚上?”
沈穆清了点头。
蒋双瑞半晌才道:“你怎么猜到我已发现他们之间的情愫?”
沈穆清苦笑:“嫂嫂如果不是肯定相公和五表妹之间有情愫,又怎会费尽心思借银楼之事告诫我?又怎会把我引到袁大人那里去,还拖着怀孕的身子陪着我作画打发时间?嫂嫂的恩情我都记着呢!”
蒋双瑞听着长叹一声:“你真是聪明伶俐!”
却不讲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恐怕当时的情况很难堪,蒋双瑞不忍讲出来吧!
沈穆清也懒得去追究了。如果两人之间只是情感深浅的问题,她拼了自尊不要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挽留。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已是意兴阑珊,再去争什么,觉得很没有意思了。
* * * * * *
冯氏、冯宛清在太夫人那里哭哭啼啼了半天,只不过争的是冯宛清“有心”还是“无意”,并不能抹杀所发生的一切。
太夫人打发了冯氏姑侄,由刘姨娘搀着去了叠翠院。
路上,刘姨娘提醒太夫人:“这事要不要去富华公主那里说一声?”
太夫人微眯的眼中闪过刀锋般的锐利:“明天一早就让温蕙去,亲自去说。”
刘姨娘轻快地应了一声“是”。
两人来到叠翠院,守夜的婆子忙上前来给太夫人行礼,有个小丫鬟却慌慌张张地朝正屋跑。
刘姨娘是眼观八方的,立刻低声喝道:“站住!看见太夫人来了不行礼,是何体统?你们少奶奶是这样教你的吗?”
叠翠院里除了两个守夜的婆子是梁家派过来的,其她都是沈穆清的陪嫁。她这话虽然说的有点重,但也在道理。
那小丫鬟听了,哆哆嗦嗦地站在了原地。
太夫人见她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一张雪白的鹅蛋脸,长得十分的标致,
她不由笑对刘姨娘道:“你也别吓唬孩子了。”说着,又放轻了声音,道:“你是跟着三少奶奶从沈家过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张着惶恐的大眼睛强作镇定地道:“我,我叫春漫!”
老人爱小孩。
太夫人见了,更是喜欢,笑道:“你看到我了,为什么跑?”
春漫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抽泣道:“英纷姐姐说,让我在这里守着,要是太夫人、夫人过来,就先一步跑回去报信。”
太夫人一怔,和刘姨娘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俯身朝着春漫露出了非常和蔼的笑容:“英纷为什么要你去报信?”
春漫嘴角喃喃,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旁边就有跟太夫人过来的妈妈大声喝道:“还不快说,仔细剥了你的皮。”
春漫听着一惊,哭道:“英纷姐姐说,我们家姑娘哭得眼都像桃子了,不能让人看见。要不然,别人看我们经不住事,越发的要欺负我们了!”
一时间,四下寂静。
太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慢慢地直起身来,望着正屋屋檐下透着喜庆的大红灯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春漫,去吧,照你英纷姐姐的话去做去吧!”
春漫惊恐不安地望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姨娘笑着推了春漫一把:“听太夫人话,去回了你英纷姐姐去只是别告诉她太夫人问过你话了!”
春漫这才应了一声“嗯”,转身朝正屋跑去。
一行人在原地等着,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那守夜的婆子就去喊了住在西厢房的留春:“留春姐姐,烦请通禀一声,太夫人来了。”
还没等屋里的留春开口说话,沈穆清就在英纷的陪同下撩帘而出。
“祖母!”她远远地就朝着太夫人屈膝行礼,然后走过来扶了太夫人的另一支胳膊,“您来了直接进屋就是还让人通禀,岂不是折煞我了。”
太夫人拍了拍沈穆清手,呵呵笑道:“我也只是出来走走,要是你们睡下了,我就不进来了。”
“看您说的,就是我们睡下来,您也要进来看看才是。”沈穆清语真娇嗔,“您难得出来走走。说起来,您还是第三次到孙媳妇的小院来。第一次,是我成亲的那天;第二次是腊月二十九,您去祠堂准备给祖宗的祭品,累了,在我这时喝了杯老君眉;再就是这次了……”
“瞧瞧这孩子!”太夫人笑望着刘姨娘,“真是幅玲珑心肠。”
刘姨娘笑着附合:“谁说不是!”
大家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沈穆清服侍太夫人在临窗的炕上坐下,又亲自斟了茶。
太夫人则趁着这机会打量着沈穆清。
虽然绾着个纂,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小脸上薄薄地敷了一层粉,眉上着了黛,面颊上还涂了胭脂……这样的浓妆艳抹,看人的神色却如孩童般的清澈纯真,给人故作成熟。
太夫人看着心里就有了几分伤感,她遣了身边的人,拉着沈穆清的手道:“穆清,今天下午我和你婆婆商量了你们的事。”
沈穆清笑吟吟地应了一声“哦”,被太夫人握着的手却是一僵。
太夫人长叹一口气,低声道:“我的意思呢,你们才刚成亲,就是要纳妾,也要等到明年……”
沈穆清一怔,道:“明年?”
太夫人点了点头,轻声道:“到时候,你给他们挑个日子让她进门。她进了门,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该守什么规矩就得守什么规矩。这一点,我也和她说明白了。你就放心吧!”
沈穆清表情很是犹豫:“这么快啊?”
太夫人一怔,道:“那你的意思……”
沈穆清思忖道:“既然一年都等得,也不在乎再等几日。我想,能不能把日子订在后年春天?”
太夫人轻轻地“哦”了一声,看着沈穆清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沈穆清张大了眼睛,很真诚地望着太夫人:“相公要纳妾,总得有个说法吧!”
太夫人动容道:“你是说……”
沈穆清点了点头:“三年无出,相公纳妾,我想,就是我娘家的人也不能说什么吧?”
“穆清!”太夫人紧紧地握住了沈穆清的手,“你这孩子,太实心眼了!”
“祖母,”沈穆清笑容甜美,“相公和我成亲的日子还短,我处处维持他,处处帮着他,总有一天,他能知道我的好的!”
太夫人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包容,互相体量,这样才能过得长久。”
“那订日子的事……”沈穆清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笑盈盈地望太夫人。
太夫人很爽快地道:“这件事就依你的。定在后年的春天。”
“谢谢祖母!”沈穆清的脸上就绽开一个如夏花般灿烂的笑容。
(哎,真是好事多磨啊……希望明天能继续保持着这样的更新速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转瞬即逝
刘姨娘望着太夫人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倦意,不由露出哀容来。
她上前扶住了太夫人的胳膊,慢慢出了叠翠院。
回闲鹤堂的路上,仆妇们远远地跟着,太夫人低声地和刘姨娘说着话。
“……要把日子推到后年的春天,说是让季敏有个讨妾的借口!”
刘姨娘笑道:“三少奶奶说的也有道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突然讨个妾室在家里,外面的人不免会胡乱猜测。”
太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这都是借口。我看,是装贤德才是。”
刘姨娘在太夫人跟前服侍了三十几年,太夫人是怎样的性格,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个时候,最好是保持沉默不说话。
“不过,她这样也好。”太夫人不怀好意地笑道,“准备自己想办法收拾冯五……就不会回娘家去说。只要她不回娘家去说,时间一长了,也就说不清楚是谁的对谁的错了。”
刘姨娘点头,声音里带着佩服:“还是太夫人想得深,想得远。不像我们,就看脚尖走路!”
两个人说着,渐行渐远。
* * * * * *
英纷就狠狠地甩了帘子:“什么狗屁功勋之家,连礼仪廉耻都不知道怎么写!”说着,她朝沈穆清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来:“姑娘,你输了快拿银子来!”
沈穆清坐在镜台前,左顾右盼地打量着自己那张雪白的瓜子脸上还有没有残留的胭脂。
“我怎么知道她们那样的不要脸!春漫说的那么可怜都不放过我,坚持向我讨个日子。”说着,她吩嘱明霞:“去,给铁算盘秤一两碎银子去!”
明霞望着英纷大笑,转身秤银子了。
“姑娘,您不能再喊我铁算盘了,”英纷嘟着嘴走来过给沈穆清梳头,“她们现在在私底下都这么叫我,您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嫁人?”沈穆清眉角一挑,“你不是说你要自梳的吗?嫁什么人啊!”
英纷忿然道:“您还给我准备了出嫁的银子我不能就这样便宜了明霞几个!”
沈穆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英纷看着,心里十分的高兴。
她这样做作,也不过是为了讨沈穆清一个笑罢了,现在沈穆清这样开怀,她已觉得自己这小丑做得值得。
英纷就笑着转移了话题:“姑娘,我去把珠玑叫进来吧您吩咐让我把她叫来,可我怕中途遇到了太夫人,就让她暂时在后面的退步歇着。”
“嗯!”沈穆清下了床,坐到了对面的大炕上,“让她进来吧!”
英纷和凝碧神色一肃,恭敬地给沈穆清行了礼,然后去叫了珠玑进来。
“我要你问的事,你公公怎样答复了?”沈穆清遣了身边的服侍的人。
“三少奶奶,我公公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利润,要说做哪家买卖最赚钱,还真不好说。”珠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穆清的神色,见她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容来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道:“京都的水深,看着不起眼的小门面,说不定后面就有皇亲国戚,所以没有几分斤两的人家,是不敢到京都来开铺子的。要是三少奶奶所求不大,不如到白纸坊那边买两个门面,开个卖茶叶的铺子。”
“卖茶叶的铺子?”沈穆清沉吟道。
珠玑点头:“我公公是这么说的。还说,那边多是从南边搬过来的,亲戚六眷走得勤,又有到茶馆喝茶的习惯,如果能在那些管事、小厮里做出口碑来,想来生意也不会太差。”
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这主意极好。
沈穆清叫了英纷进来:“去,拿五根金条出来给珠玑。”
英纷应声而去。
沈穆清对着满脸困惑的珠玑道:“你把这五根金条交给你公公,让他在白纸坊给我买两个铺面,最好能离家近一点的。”
珠玑满腹疑问,却不敢多问,接过英纷递过来的五根金条装到荷包里。
“三少奶奶还有什么话要我带过去。”
沈穆清笑道:“跟你公公说一声,要是这五根金条不够,就让他暂时帮着贴一点,以后等江南铺子的银子回来了,我再还给他。”
珠玑应了,揣了金条回了屋。
她婆婆在炕上坐着改件春裳,公公周秉则在屋里来回的负手踱着,看见珠玑回来,忙道:“三少奶奶怎么说。”
珠玑把金条掏出来放到了炕桌上,把沈穆清的话说了一遍。
周秉家的望着那金条两眼放光,拿起来就咬了一口,欣喜地道:“他爹,是足金。”
周秉却是眉头微皱:“三少奶奶说,如果这金子不够买铺子,让我贴一点?”
周秉家的听得一怔。
珠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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