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杨小邪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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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杨小邪发威-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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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振也随之畅笑,心中已想着种种光宗耀祖之事。 
  不多时,祁镇也下令回师,群臣闻知方自松了一口气。 
  临行前郭登再三致言交代,车驾宜取紫荆关,庶能可自保而无后顾之忧。但此言对王振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甚而还引起其反感。大军前行十数日,也先都不敢趋前攻击,而又在关内,他敢来攻,就一举歼灭他。更反感者──何须听这小小都督佥事之言? 
  他已决定,偏要唱反调。 
  而王振举动,全然被小邪猜中,瓦刺军伏于阳原附近,早就准备突袭。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大军行至半途,王振家乡实是非常偏僻,连个正式官道皆无,行车甚为困难,将必损及田禾。本是想光宗耀祖,以显乡邻,但若弄坏了农作物,恐怕乡亲那股恨,就要恨入骨头了。 
  再三考虑,王振只好作罢,大军旋想绕往宣府,以故意排斥郭登所言。 
  此时尚书侍部邝野已惊惶而奏言:“启奏皇上,瓦刺军至今未见踪迹,当以直取紫荆关,方可无虑!” 
  王振斥道:“你这是惧死行径?皇上神威浩翰,若躲入紫荆关,岂非自甘示弱?大军既能往,就能还!休得信口雌黄,贪生怕死,以损皇上威风!” 
  祁镇道:“邝卿,朕往宣府取道,也好有始有终,此举该无危险才是!” 
  邝野吃重道:“临行郭参将再三交代,宜取短程,不宜绕道,否则必将遭遇敌军,皇上请三思!” 
  王振冷笑:“全是些贪生怕死之徒,郭登不敢对敌冲锋陷阵,只知固守,出的全是缩头主意,比起皇上神勇,何只差上千倍!你自己怕死也罢,还想奏言皇上跟你跟郭登一起缩头?” 
  祁镇亦无法接受被人喻成“缩头”,当下坚决道:“邝卿不必再言,朕已决定往宣府出发!” 
  邝野大急:“皇上……” 
  “住嘴!”王振斥道:“皇上已决定,你还诳言胡奏?腐儒安知兵事?再胡奏就治你辱君之罪!” 
  祁镇道:“邝卿你退下吧!朕自有主张!” 
  邝野无奈,只好退去。 
  王振冷笑不已,随后又奏言皇上。大军已绕往宣府方向。 
  还好,他们未往蔚州行去,否则将遭到也先军队之突袭,无形中化解了一场劫难。 
  在山区某处。 
  也先和小邪位于一削平之巨树轮,摊开地图,正在研讨计策。 
  小邪轻轻一笑:“人有乱算,天也有乱算!我哪知道王振突然发起慈悲,假惺惺地不敢弄坏稻禾,连光宗耀祖的事都放弃了?” 
  也先对此事并未在意:“至少你早料到他会做出此事!这就非我所能料及了!” 
  小邪亦感得意,王振并未脱离他掌握之中。 
  也先问:“我只是奇怪,在阳原仍然可以施以突袭,你为何不赞成?” 
  “阳原离大同太近了嘛!我们占不了什么便宜。” 
  “但他们往宣府,还不是有宣府军支援?” 
  “差别就在这里!”小邪自得一笑:“你别忘了另两路人马,只要调往钳制宣府军,而我那几位朋友都走了,靠杨洪一人,还有得战!如此我们就可为所欲为了!” 
  也先诧异:“你想在宣府附近突袭他们?” 
  小邪笑得更邪:“出奇方能制胜嘛!就在这里!” 
  他指的竟然是靠近宣府与居庸关中央之“土木堡”。 
  这简直太吓人,此堡已离北京不到两百里,而且又在宣府城后方,如若宣府出兵包抄,必能完完整整断其后路。若以一直线来分,线的两端则为北京和宣府,居庸关在中央,而土木堡又在宣府和居庸关中央,各距五十里左右。而且东北有怀来军西南有琢鹿军,足可将土木堡围得死死。 
  任也先再大胆,不禁亦为此而咋舌不已。小邪好似小孩在玩拼图游戏,手指随便乱点,指中了就是目标似的? 
  也先额头不禁冒汗:“你……你没错吧?攻击‘土木堡’?” 
  小邪轻松自在:“唉呀!看你怕成这个样子?人说知者不怕!我看是不知者才怕!攻击土木堡,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先乾笑不已:“我倒想听听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罗!”小邪道:“光是能将祁镇给逮住这项,就足够付出任何代价了!” 
  也先吃重道:“你知不知道,若是无法在短期内奏功,军队可能受到四面包抄,而陷于苦战,甚至败没?” 
  “别对自己军队那么没信心嘛!”小邪解释,“土木堡看似非常危险,事实上却不尽然,因为它正好位于宣府和居庸关之间,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我们会突袭此地,因为两边人马在平时虽可派兵支援,但在同时出了事,恐怕双方都会找藉口,想着‘对方可能较不严重,该由对方派兵支援’如此一来,必定形成真空状态!我保证一定很好拿下!” 
  也先仍忐忑不安:“可是还有怀来和琢鹿两边人马!说不定北京仍有救兵!” 
  小邪道:“这可分两种情况解释,第一种:怀来和琢鹿人马本就相当少,不足为虑,这点你图上也写明只有三千人左右。第二种:我们是出其不意地发难,大大出乎敌人意料,保证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拿下土木堡。” 
  也先问:“拿下此堡……功用在何处……想逮捕祁镇?” 
  “不错!”小邪道:“祁镇经过宣府,一定不会进城,必定会改道,那时我们另一队军队就开始发难,祁镇将心惊走土木堡方向,但此堡早已成为我军占领,就此来个反包抄!效果一定非常良好!” 
  也先不解:“他怎会不进城?” 
  小邪哧哧笑道:“王振只不过是个挟天子以耍威风的笨蛋,他想作战?下一辈子吧?”顿了顿,自得而笑:“你只要想想祁镇为何不入紫荆关而绕个大圆圈转道宣府,也该知道他会不会入城了!” 
  也先道:“听报来消息,王振似乎有意不接受郭登之建议,一意孤行……但郭登并未说要进宣府城方能自保……王振他会起反感?” 
  小邪道:“郭登不能说,还有邝野会说,只要有人说,王振就偏不采纳,以显示他的权力无比之大!这就是他心理变态的带兵术!三岁小孩也能撂倒他!” 
  也先相信小邪推测甚有可能,但他仍认为突袭土木堡太过于危险。稍加思考,问:“我们就此攻向祁镇军队,不也一样能奏效?何须先占领土木堡?这十分冒险!” 
  小邪睨眼:“唉呀!危险是你自己想的!你该想清楚,若突袭,一定不可能马上奏效,此时祁镇必定会慌,就算他不慌,那些臣子也会慌,所以最后结果一定躲在土木堡;而此堡又在山顶,易守难致,我们若不拿下它,将来一样要攻,何不事先拿下?不但省时也省力!” 
  也先脸色吃重,毕竟这只是推测,若弄个不好,后果不堪设想,他虽自大,却仍未狂妄到像小邪此种“无法无天,无事可惧”之地步。如此危险重重之事,他还得慎重考虑,总不能任由小邪做此几近乎“乱搞”之玩命决定吧? 
  小邪似乎已猜出他的心思,无奈地喘口气:“我说嘛!你还是不够狠!这种占便宜的事都要放弃?如果你跟我打仗,十次也有九次要输!不攻就不攻!我们另外想办法!” 
  也先乾乾一笑:“说真的!你那亡命勇气,本王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但此事赌注太大。想个稳扎稳打的方式,虽然慢了点,一样可以达到目的,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是很好!你好,别人就不好了!” 
  小邪苦笑不已,他出此计策,虽是为了也先,但事实上仍存有私心。他虽想找王振出气,但也不愿大明军队伤亡过重,为了避开正面交锋,此计再好不过了。 
  然而也先惧于冒险过大而不愿采纳,小邪阴谋也为之幻灭。再三思考。亦觉得战争本就有所伤亡,他不打,也先一样会攻,说不定到时伤亡更为惨重。 
  既然无法避免,也就干了,宰了王振,将来也可避免有人再被他陷害。 
  轻轻一笑,也先道:“撇开攻占土木堡不谈,你以为如何进行较为妥当?” 
  小邪无奈地耸耸肩,指着地图:“先调兵埋伏宣府,以备突袭时钳制杨洪军队,而主力军移向宣府与琢鹿之间,如若祁镇大军调头,马上施以攻击,硬拼啦!只要能快速突袭成功,祁镇可能不会逃向土木堡,否则要逮人就麻烦了!” 
  也先含笑:“本王自会全力以赴!” 
  再商讨一阵,也先已下令调动军队,准备潜往目的地施以突袭。 
  时八月初七。 
  诚如小邪所言,王振并未进宣府城,大军调往京城方向行去。 
  就在此时,也先大军已杀出,成千上万如排山倒海拥向祁镇部队,任谁也想不到也先会在如此靠近京城之处设下埋伏。霎时兵慌马乱,溃不成军,节节败退,群臣围着祁镇往土木堡方向行去。 
  也先虽阻断祁镇倒退宣府,但仍因敌军太多而无法阻止祁镇逃向土木堡。乃下令再接再厉攻击,非得逮到祁镇而后始甘心。 
  时为八月初十。黯淡黄昏。 
  经过三天连续不断围攻,祁镇果然退至土木堡,困居山中,四十万大军,此时亦损失不赀,只剩几万名伤兵在做困兽之斗。而宣府、居庸关亦因自顾不暇而未派兵救援,任由也先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围住了土木堡。 
  他终于相信小邪之判断,此是真空地带,根本不像他心中所想危机重重地区。如今祁镇困居此堡,久攻不下,他才后悔未听小邪所言,先拿下此堡。眼巴巴的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仍未能攻陷城堡。若再拖下去,敌方救援军队若赶到,不但功败垂成,甚而将陷于浩劫之中。 
  他终于又赶向坐在山坡上,悠哉看着也先久攻不下的小邪,想问问他有何妙计? 
  “杨小邪……你果然没料错!祁镇躲进此堡了!” 
  “你拆了城堡不就成了!” 
  也先苦笑:“要是拆得了,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你以为我也能拆?” 
  “若你不能,天下就没人能拆了!” 
  小邪调侃道:“我又不是你,大块头一个,我没那个本事!” 
  也先知道他故意为难,为了军队,只好委曲求全,歉然道:“本王实过于愚蠢,不接受你的妙计,现在方尝到苦头,在此向你道歉,还请你再次想想法子,时间已不多了!你也不想功败垂成吧?” 
  小邪白眼瞪向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既然弄到这种地步我也没办法了!” 
  也先心急如焚:“难道就此撤退不成?” 
  “有何不可?”小邪悠哉而笑:“这才是正确的方法。” 
  “攻了三四天,就此撤军?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难道要等救兵前来扯你后腿?” 
  也先含有失望:“你当真没法子?” 
  “法子不是告诉你了?撤军准没错!” 
  小邪口吻似有暗示什么?也先凝目瞧向他,不久忽有所悟:“你是说佯装撤军,等他们出堡之后再行围剿?° 
  小邪轻轻一笑:“有何不可!” 
  也先虽赞同此法,但他想的更多。”可是……时间短促,恐怕他们不会上当,等候救兵到来,再出堡也不迟!” 
  小邪道:“他不出堡,你不会叫他出堡?” 
  也先不懂其话中含意。 
  小邪自得一笑:“兵不厌诈,事情十分危急,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松弛双方紧张情势,才能骗王振出堡!” 
  “什么方法才能松弛双方!” 
  “很简单!和谈啊!” 
  “和谈?!”也先霎时欣喜若狂,为今之计,除了“和谈”一事,再也无更贴切的“谎言”了。 
  他道:“可是祁镇未必肯出堡,他可能只派其他人来洽谈!” 
  小邪道:“他不出来,王振一定会出来!” 
  也先又不懂了。 
  小邪笑的甚为得意:“到目前为止,军队还是被王振所控制!前夜有人建议要祁镇走往怀来城,王振却以军粮未到而停留此处,也因此被困土木堡,显然王振仍是十分自大,现在他被困,一定怒火冲天,不断想突围,尤其是此堡地高,取水不易,突然间又驻进数万兵马,饮水必不够用,所以在‘和谈’同时,王振可能会移军取水!我军若守住水源,那怕王振不就逮?” 
  也先闻言,不经考虑,立时点头:“好!就这么办!” 
  小邪疑惑:“哟!你倒挺乾脆的!” 
  也先笑道:“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你的话就是事实!我全接受了!” 
  “最好不要如此!否则我可就变成奸臣了!” 
  “奸臣?!” 
  “对呀!”小邪轻轻一笑:“祁镇唯王振言听计从,你要是如此,我不就等于和那王八蛋大奸臣一样了?” 
  “噢……”也先恍然一笑:“有你这样料事如神之人,又怎会把自己搞成‘奸臣’呢?” 
  “说的也是!”小邪笑得更是得意。 
  也先已再度离去,照着小邪计策,撤走军队,并遣使请和。 
  在堡内大厅。 
  王振冷笑:“也先也只不过外强中乾,支持不了多久!” 
  祁镇道:“先生之意为何?” 
  王振道:“皇上不如敷衍,以让军队调往集水区,然后等待援兵前来!” 
  邝野立时奏言:“皇上千万不可将军队移出本堡,否则必陷埋伏!” 
  “你胡说!”王振厉道:“分明也先兵力已竭,才会请和,如若他仍有战力,何见久攻不下此城?而且援军随时会到,也先只有挨打的份!你不但腐,而且迂!” 
  邝野道:“就算也先战力已弱,大军未到之前,仍不宜出城!” 
  “你懂什么?”王振厉道:“要等援军,先得保住自己,时下本堡水源已断,掘井又无结果,若不找水源,不用两天就得喝死人血,怎能等待救兵?” 
  邝野道:“可以尽量节约,支持几天定无问题?” 
  “几天?你想支持几天?三天?十天?一个月?”王振冷笑:“士兵哪有你这份耐性?再等下去,说不定全死光,说不定冒险去盗水了!现在也先请和,正好赐予我军良机以反攻!你却一味贪生怕死?小心我拿你项上人头!治你延误军机之罪!” 
  邝野也豁出去了:“本宫奏的是皇上,干你太监何事?若非你一味孤行,何须丧失数十万大军而落到此种下场?先皇有谕‘内臣不得干预政事’,你凭什么指挥大军?” 
  王振已然愕住,没想到他会如此厉言反驳,但只一愣,随即觉醒。厉叱:“就是朝中全是一些酒囊饭袋,贪生怕死之徒!大明江山才会落得一团糟,逼得我不得不插手!再任由你们作威作福下去,大明江山还想保得住?作梦!” 
  “好啦!”祁镇也着实觉得没面子,任由臣子在自己眼前吵嘴,不得不喝声阻止,“在朕面前大吵?成何体统?” 
  霎时王振和邝野已下跪,直叫:“臣罪该万死。” 
  祁镇长叹几声,道:“也罢!若非军事危急,你们也不会争吵!”他道:“如今部队缺水,该以找水源为重?等水源找到,再困守以对敌,方为上策!起来吧!” 
  一声谢言,王振、邝野已起身,两人心情也迥然不同,终究祁镇仍倚赖着王振,而接受了他的计策。 
  随后祁镇派出学士曹鼎以复也先。 
  不久,王振领着大军已从城堡后门渐渐移向山区溪水处,以汲水。 
  倏然── 
  一声“围上来”也先数万人马,山洪暴发般从四处杀出。那种猛劲,似乎整座山丘都将被踩平。 
  王振见状,双日尽赤,骇然之心已生,口中直叫:“赶快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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