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隐密的嘛!”小邪瞄向四周,轻笑而说。
张平淡然陪笑:“做这行,总得小心些杨帮主见笑了!”
小邪不多言,道:“玉狮呢?”
张平闻言,含笑道:“杨帮主来得好快呵呵!”轻轻一笑,已走向左墙,往许多箱口扣环中的两个拉去,立时左墙再已凸出石块,原来那些箱子只不过是
关的开启钮。
张平走向石块,从其里边抓出一半尺宽,一尺长之木盒,含笑走向小邪,道:“玉狮在此。”
“能瞧瞧?”
“随你!”张平已打开盒子,交予小邪。
小邪拿着它,走向桌面烛台,想藉烛光看仔细些。拳头大碧玉雄狮,透明如冰,两眼嵌钻,光芒四射,但小邪感到失望。此玉狮所用碧玉虽为上货,钻眼亦十分昂贵,但以其本身雕塑看来,似乎是新完成不久,和“古董”两字比起,要差了些。
张平似也看出小邪心思,遂解释道:“此狮贵在眼睛那两颗‘火龙钻’,此钻能随光线和温度而变颜色,现在黄棕烛光,它变的是深蓝,若在阳光下,它将变成紫蓝,而且闪光更强,实是不可多得。”
“哦──”小邪似懂非懂道,“我收下了,还有那铜币!”
“都为您准备好了!”张平马上从桌柜抽屉拿出半块眼般大铜币,笑道:“另一半在那人手中,只要合对了就可交货。”
“我省得!”小邪接过铜币,审视双面,也觉得无奇特之处,道,“货已拿到,要给你什么证明?”
张平立时拿出一张写有字迹之宣纸,道:“你在此划押就可以了!”
小邪看不懂写些什么,道:“我看不懂,不能乱划来!”他拿起宣纸,撕下字迹,随后抓起毛笔在纸上画出一只四不像,只见四只脚长大毛的“狮子”,再押个“邪”字,得意笑道:“有了它就可以啦!”
张平也陪笑道:“随你,最主要是不要失落,否则可就惨了!”
“放心里通吃帮的招牌决对砸不掉!”小邪正凛然道,“你好好在此等候佳音本帮主去了!”
丢下毛笔,他已准备进行保镖任务。
“老朽送你出去”张平马上跟出店面,道,“杨帮主,一切都看你了!”
小邪拍拍他肩头:“你的选择是对的交给我,比交给皇上还安全,以后有生意,要多捧场啊!”
“一定一定要此次不出错老朽以后一定找您再说,也没别人可找了”
小邪更形得意而笑。
说话间,张平已开启大门,送走小邪,直到其背影消失黑夜,这才反视那块青绿招牌,似乎已觉了却一桩心愿,露出生意人应有的精明而狡黠笑容。
“希望他能平安送到才好!”
卡地脆响,门扉已闭,檐瓦积雪稍被震落,卡卡往下三数而落。
落声已竭,雪夜更形静,静得能压炸血管。
烟筒山,直如烟筒,险峻陡峭,临江而立,边疆之重地,素有重兵驻守城城。于其东南则连着宣府,虽无居庸关之险阻,却也相差无几。
冬阳艳丽,映向山头积如冰针雪峰,山下则为一片黄澄沙土连向天际,除了几束枯黄茅草堆外,一无他物,塞外荒凉景象尽浮无疑。
小邪和阿三一身百姓装束,布衣泛洗痕迹依旧,若非一个大光头,一个扎斜马尾发束,和各有一个特殊脸孔以外,谁也认不出他俩会是江湖中人。
阿二指着左边雪白山峰,道:“那就是烟筒山,我们快到宣府城了!”
返往塞外风光,两人却有一种兴奋,似乎心情豁然开朗,似如脱疆之马,可以任意奔放。
尤其是小邪,早已习惯十余年之塞外生活,虽然此地未尽属塞外,但景象已逐渐转变,十成像了七成。
他笑道:“可惜这里靠北方,莫塔湖在老君庙,相隔了几个大沙漠,否则也可以藉此回老家一趟。”
阿三笑道:“生意忙,以后再说啦小邪帮主,我们是准备闯关呢?还是照规矩来?”
“到了再说!”小邪了望无限黄土平原,兴致又起,“我们策马狂奔如何?”
“哪来的马?”
小邪踢出双腿,笑道:“马在此!”
阿三抿嘴道:“这么一跑,不就泄露行踪了?”
小邪道:“怕什么都已三天,一点风声都没有而且玉狮那么小,谁又知道我们身藏宝物?只要一过烟筒山,任务就算完成一大半啦!”
见两人装束,除了一身青色布衣外,连包袱都没有。却不知其玉狮塞向何处?
阿三道:“话是不错,但若因策马狂奔而掉了玉狮,这么大荒地,怎么找?”
小邪瞄问他凸出的肚子,笑道:“按着它不就得了?”
敢情玉狮是绑在阿三本就微凸的肚子上。
阿三叫道:“不行我这么一按肚子,一定比不过你这不公平!”
小邪白眼道:“那我也按着肚子跑,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阿三闻言方始露出笑容:“这还差不多!”摆好姿势,“来吧谁又怕了谁?”
“喝,喝!”小邪耍弄手脚,耀武扬威一阵,方瞪向阿三,如斗牛般,头顶头,喝道:“输的是乌龟!”
两人突然“啊──”的呐喊。声如霹雳,似能将硬地铲开,捣碎人耳、人心。撞得远山倒出回音。
在此同时,两人已手按腹部,急往前奔窜,直如两缕劲风往前疾吹。
阿三自始至终都想找机会蠃过小邪,无论任何比赛,其必定全力以赴。此拚老命去嘶吼狂奔,比起千军呐喊亦相差无几。
而小邪兴之所至,任何花样都得尽兴方始甘休,现在奔驰又如童年故乡和好友嬉戏般,逼得他更发狠劲,狂奔狂闯,尽情发泄童年应有之幻想大将军概。
两人就此嘶杀狂奔,谁也不让谁,那声音更如万马奔腾,十里开外都可闻知。
阿三眼看就要输了,忙一手把住小邪腰际,冷笑道:“看你多会跑?”
如此一绊,小邪也往地上栽,霎时吼叫:“阿三你少耍赖你输了!”
“谁说我输了?没到地头,谁也别想蠃!”
“好!”小邪霎时动用牙齿,咬向阿三左手臂。阿三一时不察,被咬个正着,尖叫出口小邪己藉此挣脱,又往前奔。
阿三痛叫归痛叫,仍然爬起猛追,但只一耽搁,小邪身形已剩下黑点,直骂道:“可恶臭小邪帮主,你知不知道,君子动口──呀不对你知不知道只有四只脚的畜牲才会咬人?”
骂声不断,小邪却越跑越远,简直就快抵出的另一头。无奈之余,他也放慢脚步,擦着额头汗珠,喘息不已,苦笑道:“妈的这怎么能蠃?这么厉害的狗牙──呵呵也罢乌龟就乌龟,乌龟走路是慢慢的来!”
干脆他已学起乌龟走路,脚底贴地的走,笑声不断。
而小邪嘶嚎猛叫,冲往烟筒山方向,正在得意甩脱阿三,奔得更加起劲时。
突地
一阵红云带着轰轰声音,从前方滚滚而来。
小邪乍觉,已停下脚步,往前望去,登时跳而起:“我的妈呀什么时候又战争了?”
不敢再想,忙甩头就往回跑,速度比刚才更快上许多。
“阿三──快溜──我们误入战场啦──”
他在大喊,希望阿三能及时回头。
可惜在此时,又有一路人马从左边荒原横切而出,快马如电,封住了小邪退路。
小邪不得已,只好改道往右侧奔去,一心想逃开战圈。他一直认为是:有双方兵马选择此地为决战场地,自己不小心而误闯。
果然他往右奔驰三里,左边兵马已切向先前追自己之红云般部队。小邪马上又转身,想看热闹,张大眼睛拍手吹喝:“好杀这不关我的事,杀战场已让你们,你们可要好好表现!”
万马奔腾,蹄声隆隆,响彻四面八方,两军两直排就要交锋而成为一直排,霎时又如倒剥香蕉皮般撕撕开,再成两横排,然而这已不是两军交锋,而是来个更让人想不及之包抄,如双手般抱向小邪。
小邪又愣眼了:“妈呀──怎么是我──”来不及再想,他已往后拨腿就奔。
然而奔不足五十丈,他已驻足,苦笑不已。
不知何时,他背面早已围上第三组军队,现正已雷霆万钧之势,奔腾而至。和另二组军队配合,恰如酒坛封盖般,将小邪封入坛中。
阿三在远处,也已闻及小邪喝声,又见红云般骑兵切出,心急如焚,不顾一切也冲向前。
谁知突然间,已有数位黑衣人幽灵般飘至,一老者喝道:“速战速决!”
七个人,七不同身法,从七个方向扑向阿三,个个身手矫捷,武功高强。
阿三厉喝:“挡我者死尸”右手一翻“大悲掌”化作千百条狂龙,罩劈左方三位,掌劲过处,登时逼退三人。而另外四人四掌已攻至阿三背面四处要害,出手毒辣无情。
阿三不得已,千斤坠之功夫已展开,硬将身形逼向地面,滚落石侧,避过掌劲,一个“横扫千军”挂向四人腿部,右掌再举,已砍劈攻向左侧的黑衣人手腕。
蓦然一声唉呀,阿三已打断对方左手腕,同时已将四人扫跌地面,然而左肩却吃了对方一掌,闷哼一声,已往右滚去,口角已挂血。
黑衣人并未因此而住手,相反地出手更快,四前、三后,全然罩向阿三,存心置他于死地而后甘心。
阿三拼狠了心,厉吼:“来吧!”竟然以手代剑,使出“孤星剑法”中之最具威力一招“月毁星沉”,霎时狂风啸起,黄沙飞滚,身形一闪,扑向前方四名敌手。
双手一种,轰然巨响,四声惨叫,四个人已倒撞而去,喷出一片血幕,腥风扑鼻。
阿三心知后边仍有三名敌人,击退四人之际,马上扭身回风扫叶般又罩向三人头颅。欧阳不空之绝学果然不同凡响,逼得三人无法从容得手,忙撤招以自保。
啪然数响,三人虽避开头颅,以免开花,但肩头也吃了一记火辣辣的掌劲,滚落地面。
阿三没占多大便宜,左腰也被其中一人旋腿扫中,痛得他冷汗直流,跌于地面。他不敢停手,猛咬牙,又是绝顶掌法劈向敌人。
忽然有人喝道:“用迷药!”
四人围攻,三人撤出一幕淡红药粉,罩住阿三,人也为之倒滚而退。
阿三自认服过大蟒蛇内丹,普通毒药根本伤不了他,是以他不闪不避厉骂道:“迷你妈的头无耻之徒!”掌劲不退,仍如电闪,扑向敌人。
骤然间,飞掠空中的他,却如摔死狗般往地上跌,啪哒一声,已不醒人事。
看来这迷药定非普通药物所制成,竟能迷倒阿三?
为首一名黑衣人见他倒地,甫自嘘口气,不敢怠慢,猛挥手道:“扛他走”
立时另有一名黑衣人负起阿三,已随着众人掠往西方,眨眼消失无踪。
打斗虽激烈,喝声却无法穿破腾腾马蹄声,阿三的被掳,根本无人知晓。
这些人为何要掳阿三?是和此骑兵一伙?还是江湖人物?见其黑衣装束,虽未里面,但个个面孔生得很,他们来自何处?
他们难道是为“玉狮”而来了否则怎会只掳阿三?
若说为的是此物,他们又如何知道此消息?
马蹄声不绝于耳,齐往小邪缩去。
小邪弄不清这些人为何要围堵他,似乎早已准备好在等他入壳,这太不可能了。
见着全是中原人,他也嘘口气,若要让藩邦捉去,那可真的是“有理说不清”,哑巴亏吃定了。
蹄声已竭,围着小邪者,至少有上万兵马。就算小邪能杀出一条血路,也得累个半死。
一名将军装束,威武概泛然逼人,手持青龙偃月刀,若再挂红脸,长长须,就更像关公了。
小邪瞄向他,中年稍白的胡须不多,但却长得十分恰当,威凌眼神逼人,给人有孔武有力之感觉。
“喂关公你干啥?没事发神经啦?”小邪叫道,“穷追着我?有何企图?”
将军身旁较年轻战士叱道:“小鬼对大将军不得无礼!”
小邪瞪向将军,冷道:“你既然是大将军,干嘛找我这小老百姓麻烦?没事寻我开心啦?”
将军长眉一竖,威凌更甚:“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我是我我高兴到哪里,你管不着!”小邪见他语气逼人,心生不服,也不买他的帐。
“大胆!”年轻人手中长矛就想往小邪刺去。
“梁副将不能如此!”将军喝住他道,“先查明此事再说!”
小邪见他喝阻手下不伤害自己,对他又生好感,冷道:“是嘛只有话好好说,仗势欺人,我可不怕你们,杨将军──军!”
此地靠近宣府,除了杨洪之外,还有谁会领兵出战?小邪已大胆如此猜测。
杨洪脸色微变道:“你竟知本将军姓杨!”
小邪叫道:“这有什么大小怪?住在宣府城,谁不知你姓名?”
杨洪恍然,但仍对小邪存疑道:“此为军事要塞,你一个小孩,怎会在此?见你口舌伶俐,定非易之辈,你来此有何目的?”
“出关!”小邪回答很干脆。
“凭你一人?”
“两人还有一名在后头。”
“你关外有亲戚?”
“没有!”
杨洪更加疑心,登时抬头往四处瞧去,似想找出某种心里所想之结果。但仍感失望,转视小邪问:“此地当真只有你们两人?”
“没错!”
梁副将道:“不可能方才明明一阵阵狂吼,至少有千人以上!”
小邪闻言,骤然笑起,原来是自己大喉咙惹的祸,虽然心中感到后悔,但那份得意,更是充斥心灵,过悔意的多。
他白眼道:“恐怕你们听错了吧!”
“不会!”杨洪道,“本官也有所闻,是以才兵分三路,准备围剿!”
“听错听错!”小邪猛甩手摇头,大有在教训小孩般,“不可能有千人呐喊!”
梁副将坚决道:“全军都听见此声音,你还说没有?”
“我不是说没‘声音’而是说,那声音不是千人所呐喊!”小邪瞪眼、神色更得意,“你搞清了没有?”
梁副将冷道:“我不信,天下不可能有人喊出这里声音!”
小邪冷道:“好吧就算有,现在一千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梁副将道:“这正是我们想查明的原因。”
小邪指向下面,戏谑道:“人在地下,你们忙挖吧!”
梁副将叱道:“休得胡言乱语”
“什么叫胡言乱语气”小邪叫道,“我说没有那一千人,你偏不信?不信就挖,挖久了,阎罗王就会放人出来你再好好地数!”
梁副将脸已发红,一时也不知如何斥责小邪。
杨洪问:“难道那声音是你喊的?”
小邪霎时得意笑道:“还是姓杨的聪明,呃我是说我也姓杨,我们同一祖先,当然有良的血统你果然一猜就中了!”
众人已往小邪瞧去,共同升起的是:“不可能一个小鬼──”
杨洪对他被困于万军之中,仍处之泰然,这份胆识并非普通人所能拥有,疑、信半之下道:“你既然有此本领,能不能再喊一遍,以解本官心中疑虑?”
“当然可以!”小邪二话不说,张大嘴巴“啊──”地已吼叫起来。
音如江河裂堤,澎湃奔腾,足可窜破天空,震得千军血翻腾,万马狂,悲嘶人立而起,四处乱窜,霎时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小邪突然发现自己声音如此好用,不但可以吓人,还可吓马,更是变本加厉,再吼,脖子已逼得快比脸粗。
众人终于相信小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