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的梦呓……但危险还没有过去,他还不能对远说……
这时桌子那头的鸟谎Y突然喧闹起来,几只小碧鹦鹉似乎因为闻到了苹果派的味道而努力地叫嚷着索要食物。
“我来喂他们苹果派!”
心情一好,好奇心便涌了上来,秦思远端起因为方才的郁闷心境而被荼毒得不成形状的苹果派走过去,准备将之物尽其用。
鸟儿们跳跃着聚拢在贿叄坏惹厮歼h把派送过去,就伸出嘴来啄。少年被鸟儿的娇憨所吸引着,集中注意力的神情让今泉修司看得有些痴了……
但很快地,他和秦思远都发觉事情不对。
原本愉悦喧闹的鸟鸣变成了凄楚的叫声,最后一只碧鹦鹉口鼻流血地坠在坏椎臅r候,秦思远与今泉修司同时拔出枪瞄准在方才客厅中随侍的那名佣人。
但终究是晚了一步,那佣人用力一咬,旋即便口鼻流血。今泉修司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但刚把人拎起来,这人就软了下去。死的时候形状与那些无辜的鸟儿如出一辙。
“他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
随后赶来的火龙组私人医生检查过僵卧地上的尸体后如此报告。今泉修司捏紧了拳,沈声吩咐下人开始收拾东西。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必须要离开这里。”对秦思远说着,今泉修司的眉间有说不出的疲惫。
“我知道!”
秦思远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危急到身边任何地方都无法安身,因此离开是必然的选择。只是……目前的状况下,今泉修司又会有什么举动?关东的组织已经是必然要置今泉修司于死地,自然不会因为一两次的暗杀失手就善罢罢休,如果今泉修司决定迎战,那会有多大的风险几乎可以想见。秦思远为此而担忧着,他知道今泉修司必然会把他遣开,为了不让他被牵连进来。
但说不牵连……又岂是那么简单的?早在进入静园的那一天开始,今泉修司与他的羁绊,早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斩断。如今今泉修司身陷危机之中,他又怎么能苟且偷生?
“我……能和你一起吗?”
尝试请求,然后看到今泉修司讶然的脸,接着是坚决的拒绝。
“远……”
握着看似柔软修长却已经变得无比有力的少年的手,今泉修司在心款ヮブ挛巧纤拇健?
这个吻来得突然,但更多的是融在这个吻中淡然的苦涩与浓得化不开的牵念。舌尖温柔的安抚着,却是无奈的悲哀,带着决绝的意味,盘旋在炽烈的亲吻中。
结束这个吻,今泉修司推开秦思远,恢复了一脸的冰冷果决。
“你不可以跟着我,圣妻的责任是在组长不在的时候代替组长履行管理组织的职责。你已经是我的圣妻,理所应当担负起这个重大的责任。至于这次对关东组织的战斗,希望你能顾大局,听从我的安排。”
冷冷的话,一句一句的,都是让人心痛的语言,却明明白白都是为自己好。秦思远沉默着……抬起眼,正对上那冷硬男人掩饰不住的眼底的焦躁忧虑。
他在担心……担心自己会执意跟随罢……
还是放弃的好,不让他担心,似乎总能算是为他做了什么!点点头,看到面前的男人顿时放松的神情,秦思远的心抽搐疼痛着,是心疼与不忍。
为什么……自己没有更强的能力?
为什么在今泉修司即将浴血奋战的时候,自己要藏在安全的地方苟且偷生?为什么身为男人,却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为保护自己而暴露在危险之中?
他正怨恨着自己的无能与无奈,旁边的美堂一生却离开了商讨计划的圈子,走到他这边来。
“不用担心,很快的,你一定能帮到他。”
温柔地微笑着,秦思远又感觉到美堂一生笑容中无以名状的情绪,微微忧郁的,满带着绝望的笑容……
“你决定要提前进行计划?”
“现在我不下手,就换做他们下手。连佣人都能被他们收买,謿ⅰ⑾露尽乱淮蚁鞘谗嵛覀儾粫馈2灰】戳岁P东方面的力量,那些家伙联合起来火龙组并不是对手。我晚一步实行计划,修司就多一分危险。”
怀抱着冈崎宣,将头靠在她光滑圆润的肩头上,美堂一生的手覆盖着那胸前的浑圆,脸上笑着,说的话却和他的表情举动完全不合。
“恶劣,把手放开。”
推开美堂一生,冈崎宣用床单裹住身体半坐起来。
“你不是就爱我的恶劣么?说实话,如果再晚,后果会不堪设想。”终于收起习惯性的笑容,再度把自己的女人拉进怀中,美堂一生咬着她柔软的耳廓,伸手与那葱白十指交握。
“中国有句古老的话,说的是握住你的手,与你一起终老,你记得不记得?”
“自然记得,‘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冈崎宣知道美堂一生的中国古文造诣并不好,便说出原句回答他。
“就是这句。”笑着吻掌中的手,美堂一生看着冈崎宣颈项上挂着的银链,“如果现在我对你说这句话,你会接受么……除了这链子,我竟然不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任何东西!”
“不……我接受。”
登时红了眼,依偎进美堂一生怀中,冈崎宣知道这次之后她也许在也无法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
“或者我没有办法与你一同终老,我能给你的只有今天。宣,明天我就要和修司一起伏击关东组织联盟的各个首领,我会在那时候出卖他……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答应我,忘记我!”
“我不会忘记你,即使你不记得了我也绝不是会忘记一切的那一个。一生……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忘记你,你永远都会活在我这里。”
拿起男人的大手覆盖在自己胸膛,心脏仿佛与男人的脉搏共鸣一般鼓动着。
于是金发的男人笑了,把女人抱在怀中。
“宣,你知道修司的链子么?那是给他所爱的人的信物。寝屦f我也是爸爸的儿子,所以我也该有这样的链子。这坠子里有我的一滴血,虽然无法让你在组中显贵,但……我不在的时候,最少,你知道我爱你……”
说着话,翻身压上冈崎宣纤细美丽的身躯,这是最后一夜的疯狂……只属于他们的一夜……
“我与一生一起出去,你放心。”
因为今泉修司说过这句话才离开了火龙组本家,所以留下的所有人都非常放心,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这其中包括秦思远在内,虽然临行前一生那带着某种诡秘意味的笑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还是选择了忽略。
因此在听到火龙组随行人员全数背叛投靠关东组织联盟,美堂一生亲自将今泉修司绑起来送到关东大佬们面前的消息时,火龙组全体上下震惊非常。
被背叛不奇怪,每个组织里总有那么几个叛徒,但背叛者是美堂一生,这令人不能不震惊。
美堂一生是今泉修司庶出的弟弟这一点,在组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之好,也是有目共睹的。多年来美堂一生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今泉修司,从来没有夺权篡位的想法,又为什么会选在这个紧急关头背叛自己的兄长?
“一生想必等候这个时机已经很长久了,他母亲——也就是那个法国女人因为一直得不到第二代的宠爱,从他出生开始就灌输他第二代圣妻和组长是他的仇人,我们都被他所制造出的假像所蒙蔽,他就是为了要我们放松警惕,等我们都认为他是组长最值得信任的人的时候,他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顺利地夺得组长的位置了!”
冈崎信作怒吼着,而他身边的冈崎宣却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现在被绑架的并不是组长,不是那个曾经与她有过婚约的男人。
“这可要怎么办,难道火龙会的基业就要这么毁于一旦?”
其它人也焦灼起来,在本部议会室中议论纷纷。
“大家不认为这样无目的地着急也是没用的么?根据组规,组长不在的时候,圣妻即是组长。你们没有问过圣妻的意思,私下议论,还将不将组长组规放在眼里?”
冈崎宣终于冷冷地开口,议会室中立刻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一直没有开口的秦思远。
他在那里坐着,身上的袍子上,三点火的标记分外刺目。今泉修司被绑架,并且是被美堂一生绑架,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同样是不可思议的。那个总是笑着告诉他今泉修司的种种习惯,调侃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站在帮助修司的立场上催眠他教导他各种知识的男人,怎么可能背叛修司?
那阳光样笑容下一闪而过的阴霾……
晃晃头,现在并不是想美堂一生背叛的可能性的事情,因为现在他已经背叛了,并且将今泉修司五花大绑送进了关东黑道联盟的临时本部。这已经是毋庸质疑的……问题是要怎么救出修司。
那个骄傲的男人,如今沦落为阶下囚,他不敢想,光是想都会激起无法抑制的怒意……
但是,究竟要怎么办……自己说的话,这些人会听么?
环视周围,望着他的目光中依然充满怀疑,但却又多了许多依赖的含义。在这样群龙无首的时候,自己俨然已经成为这些人唯一的希望。
“我会全力协助圣妻,以冈崎会下任当家的名义,因此,各位是否能看在我这个前任圣妻后选人的面子上,先同心协力听从圣妻的调配,把组长救出来呢?”
冈崎宣说话的同时,一柄三点火飞镖无声地钉在桌面上,微微摇晃着,发出幽蓝的光。
“一生,你可真是讲信用呢!”
关东龙山组二代组长山田耕造站在被绑住手脚扔在冰冷地面上的今泉修司面前,轻蔑地笑着,用木屐踹踹这个令他们头疼已久的后辈。
“不知道各位是否也能如我一样讲信用呢?”
笑得灿烂,美堂一生提醒关东的各位黑道大佬不要忘记了之前的协定。
“我们不是小孩子,当然是讲信用的。”撇撇嘴,山田尤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一脚。美堂一生看到了,笑得更开心。
“一生,你做了火龙组的组长以后,可要记得不要冒犯我们关东黑道,你知道,我们可以找到你背叛你哥哥,自然也可以找得到人背叛你。”
“我说过,他不是我哥哥。”
袖剑滑到手中,细细薄薄的一柄,下一秒已经横在山田的脖子上。但美堂一生依然笑着,脸上表情完全没有改变。
“你……你放开,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说了。”
忙不叠地叫着,山田只求一生能把那冰凉锐利的东西从他颈项上移开。
收了手,美堂一生看看地上的今泉修司,再看看对面兴奋不已的一群黑道男人。
“各位都记得我的另一个要求吧!”
“记得,今泉修司交由你来处理。我们相信你不会放过他,既然能狠下心背叛,我们又怎么能怀疑你还会顾及兄弟情谊呢?呵呵呵呵~~~~”
“我说过,我与他不是兄弟。”
美堂一生眼中射出凶狠的光,然后他偏偏头,两个手下走上来,架走地板上的今泉修司。
“你们会在后天的新闻里看到他的尸体,我保证。”
灿烂的金发在漆黑的房间中分外引人注目,在美堂一生离开后,关东组织首领们才私下讨论起来。
他们原本认为今泉修司是最难以战胜的对手,而这个美堂一生即使站在与他们同样的立场,却依然让他们不寒而栗。
对照顾自己多年的兄长竟然怀着长年累月的仇恨,笑容下没有人能看清他心中的打算。如果这样的人与他们为敌,将会是什么样子?每一个人心里都为此而捏了一把汗。
幸好……
但真的一切都能如他们所愿么?
“你如此恨我?”
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今泉修司的话却还是传入美堂一生耳中。
被绑缚着,双眼蒙住,光线只能从布匹纵横的经纬中透过微弱的一些,仅仅能让今泉修司感觉到光亮的存在。侧胸剧烈地疼痛着,方才被山田踢中的地方,似乎肋骨已经断了。
日本古老修炼术的一种,木屐下其实钉满了沉重的铅块,当习惯穿着这样特殊的木屐之后的轻轻一踢与强壮男子的重踢完全可以相提并论。
被这样袭击之后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希望。
肋骨断掉看起来是不太严重的问题,事实上骨头不用多长时间就会长好。但事实上肋骨骨折是仅次于脊椎骨折的巨大危险。如果胡乱地移动身体的话,肋骨插入肺部,将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如果想要保住性命,保持身体的稳定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能动的今泉修司,在黑暗中等待着一生的回答。
“修司,你现在面前,是一片黑暗吗?”
一生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却说了这样的一句,他在副驾驶座上微笑,玩弄着手中的袖剑。
“几乎是一片黑暗。”
沈着对答着的今泉修司,换来美堂一生更大的笑容。
“可是,你不也在黑暗中看到一点光?修司,我们要去的地方,阳光灿烂哦!”
说过这句话,美堂一生不再言语,而听到他如此说的今泉修司则隐约感觉到美堂一生话外有话。黑暗……只是单纯地说他目前双眼被遮挡的事实吗?不,不会那么简单。
脑中浮现出美堂一生的笑容,总是隐藏着某种莫名情绪的,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脸上的微笑从没有渗透入他的眼中。
兄弟……
血缘的关系,总是不能切断的,因此他相信,一生不会那么简单地背叛他。
今泉修司回忆着美堂一生与他一同走出火龙组时候所发生的事。
平时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个没换地在车旁森严护卫,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同寻常。不一样的只有美堂一生,因为一生……没有笑。
一生在为他拉开车门的时候,没有和平时一样笑着。
拉开车门的一生的眉甚至皱了起来。
但他并没有多想,甚至还有些欣喜。自从一生来到他身边之后,就一直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喜,怒,哀,乐……一生只剩下一种。
不会以第二种感情示人的弟弟,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他,偶尔看见一生的笑容,他心中还是刺疼。
因为父亲对母亲的爱,让他无法容忍私生子的一生的存在。这个孩子仿佛时刻提醒着他他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妻子,因此对于父亲来说,只是知道一生存在,想起一生还活着,都已经是极大的痛苦。
但一生有什么错呢?
小小的一生,遗传了法国母亲血统有着金发的一生,拥有与自己同样的一半血缘的一生——不过是一生母亲博得父亲关怀的一颗棋子。
与作为“希望”出生的自己相对的,一生的出生注定是“失望”。
没有因为儿子的出生而获得自己心上人的青睐的一生的母亲,选择了对自己所爱的男人与无辜的一生最严厉的报复。
她在自己儿子面前自尽。
杀死一个人并不是最残酷的事情,最残酷的事是自己最爱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去。
一生的母亲,决定让一生永远地痛苦。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一生的时候决定要永远照料他,一生的眼中,阴暗的一面,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碰触的存在。
为什么!
当一生在车上,手刀砍向他的后颈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为什么!!
其实一切理解起来并不难。
一生只是需要解脱,从出生开始,就被教育成以他为敌的孩子,只是实现了他母亲的心愿而已。
蜷在直升机一隅,今泉修司苦笑着,没有人看见。
“我只要远接电话。”
拨到火龙组本家的电话,竟然是美堂一生所打来的。
在所有在会议室的头目组员心款ヮブ拢娫掁D到秦思远手中。
“一生……”
秦思远接下电话,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