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但我必须选择与他对立。这是保护他唯一的办法。如果我现在不站在反对的那一边,他们会推举别人出来与修司对立,而那时候,他会毫无生路可言。但火龙组是修司的,是我哥哥的。我没有想过占有它,我更不会把它拱手送给任何人。所以,我需要你,远!”
一生坐得更近一些,注视着面前的秦思远。
“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金发男子笑容之下,看不清真伪,更无法看懂他的企图。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而他的计划又是什么……在这样危险的现实之下,叫做美堂一生的男人想要做什么?
“你知道,因为你只能相信我。”
叠起腿,美堂一生从怀里掏出一只金表,在秦思远面前晃动着……
“你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柔软纤细的手搭在他肩上,然后金发男子轻轻按住,包在手心柔柔地抚触。
“我只能这么做,宣,我没有时间。”
把那只青葱样的美丽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吻着,美堂一生身后的女子赫然是今泉修司的前未婚妻——冈崎宣。依然穿着一身和服的她走到前面来,捧起男人英俊的脸:“你真是个笨蛋,为什么你不能恨修司呢?”
“我曾经恨过他,在他把我拉到他身后以前。”美堂一生笑着闭上眼,享受润滑肌肤的感触,“我是他的东西,从很多年前父亲那么说开始。或者说从出生开始。”
今泉修司,一直出现在母亲嘴里的名字,从懂事以来听过最多的名字,这个名字早早就刻入了血脉,姑且不论是怎样的情感,修司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并将贯穿在他的生命中。
“你是为修司而活的么?”冈崎宣编贝样的白齿咬住下唇,齿边泛出苍白的颜色。
“或者,但现在,我为你而活着。”收敛去眼中的狂狷之气,美堂一生把面前娇小的女子揽进怀中,“在修司身边,我什么都不想要,所有一切只要修司拥有就好。只除了你……宣。”
冈崎宣终于放弃了折磨自己的唇,心疼地将男人在水银灯下闪耀着金色华彩的头拥进怀中。
“你也和我一样吧,宣,从出生开始就接受以修司为天的教育。自己的所有都是要贡献给那个人的,这样的你真的会爱上我吗?”
紧紧抓着冈崎宣纤细的身体,上次被这样温暖的女性气息包围是多年前在菊怀中的时候。这次他所要进行的计划太过危险,只要得以实行,他就有可能不能活着回来。而即使活着,也会成为组中的叛徒,终生与冈崎宣无缘。
“在修司宣布要远做他的圣妻以前,我曾经想过自杀。因为我是修司的妻子,却被你夺去了心神,这样的罪足以让我以死来解脱。但他在我有这样想法的时候解放了我。我已经不是修司的圣妻,那我又为什么不能爱你?”
吻着在自己手心中的男人的额,冈崎宣苦笑着应答。
“笨蛋!”
“没有谁敢叫火龙组的代组长是笨蛋吧!”
“可是我看你就是个笨蛋!笨得不能再笨了。为了哥哥可以放弃一切,连自己爱的女人都可以丢下的你,不是笨蛋又是什么?”
“对不起!宣……对不起。”
突然吻住冈崎宣,疯狂般地掠夺那如花样脆弱的唇瓣,内心难以抑制的悲苦仿佛都宣泄在这唇舌交接中。久久之后,美堂一生才放开她,再次将她抱在怀里。
“一生,我爱你呢!”
凌晨时分冰冷的空气中,冈崎宣静静表白……
一贯应该在他身边睡着的秦思远不见了!
早上醒来还未睁开眼,习惯性地伸手去揽睡在一旁的远,却只摸到半床冰凉,他陡地坐起来,拉扯着还未痊愈的伤口迸出剧烈的疼痛。
“唔……”
今泉修司勉力站起,走向卧室门外。远从来都不会比他早起,他爱极在早上趁远熟睡时候亲吻他的头发,那些头发因为养护得宜的缘故已经生长出漆黑的发色,再过不久就可以恢复原本的满头黑发时候。因为不喜欢用太复杂的东西,远的身上从来都是十分干净的香皂味道,淡淡的混合着,变成只有远才有的体味。
他最喜欢在早晨的时候嗅到那样的芬芳。今天远却不在,应当不是关东的组织袭击,毕竟他们前一夜才刚刚偷袭过他,不应该会这么频繁。
他走到大厅里,从落地玻璃的窗中看过去,小小的人影在静园中葡萄架下安静地坐着,不是远又是谁。
听到身后熟悉的沙沙声,不必回头也知道是那个在他身边睡得香甜的男人
一生曾说今泉修司很少在人面前熟睡,除非他认为那是他绝对可以信赖的存在。
但他却在秦思远面前睡得好象毫无防备的孩子……
“这么早?”
男人的气息迅速席卷身边的空气,下巴磨蹭着他的头发,温暖的气息喷在头顶,带着粗犷的男性气味,侵略他的空间如同这男人占有着他的一切。
“偶尔早起,睡不着而已。”
抬手握着男人的手,那手比较自己的来得大了太多,坚实而宽大的手掌上自己的手白皙而细弱,他叹了一声,依偎进男人怀中去。
“还疼不疼?”
“不疼了。”
“你不可让自己小心一些么?”
“你担心?”
男人抬起他的下颌,笑得如偷吃了妈妈藏起的糖果的孩子。
“自然是担心的,免得自己没有了饭吃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小小地在言语中恶毒了一下,就看见今泉修司受伤的表情。
“反正,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背后的大手明显的收了收,紧得他想要推开时候自己放开,男人转身要走进房中去。“你大可不用担心的,瑞士银行里,有用你名字存的一笔钱,就算哪天我不在了,也不至于会吃不起饭。”
“修司……”
他站起来,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男人,从后面抱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
今泉修司僵直了脊背,却并没有回头看他。
“我们来做好不好?”
脸贴在男人的后背,秦思远说出的,是今泉修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话。
如果是求欢的语言,一定要男人来说!当年父亲在世的时候所说过的话,他一直都谨记着。因此不论于多少女人有过关系,最后说“上床吧!”的人都是他。
而这次,是远自己要求的。
自己的一部分深入在身下已颇有些肌肉却依然白皙柔软的身体内部,紧紧包裹着自己的内部的火热昭示着情人的投入。情欲交织的汗水所濡湿的褐发在颈项上绘成挑逗的纹样,双手抚摩着自己的胸,叫秦思远的小男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付模样多么诱人。
“远……”
他呼唤着,埋头亲吻小情人胸前的细小突起。
这男人果然死性不改,虽然行动不便,却还是不忘记在他身上添加啃咬的痕迹。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抽搐索需总是进入又离去的巨大,薄弱的黏膜在摩擦中激起无边的愉悦。
他不曾想过做这种事情会如何快乐,他却感觉到快乐,在这男人插入他身体的时候,似乎终于能捉住今泉修司的心的感觉。
“修司…不要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惊讶地发觉他的小男人说话中竟然带着命令的语气。肢体相互缠绕,被彼此体液所浸染之时,今泉修司发觉到秦思远在悄悄地改变……
静园的下午,连空气都是安静的。今泉修司所安排的近一百名组内好手留守在静园里。而目的很显然——为了保护火龙组的新圣妻,同时也是男人的秦思远。
保护么?或者更像是评估与监视?来自不同分家精选的成员,各自选择在不显眼的角落中窥视着这位前所未见的“男圣妻”。他们观察着他的举止行为,甚至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他在被审视,被各个分家的首领通过这些高手的眼所审视着。
安然地窝在客厅里的沙发中,手中把玩着冈崎宣给的东西,忍者用的手里剑一般的物体。
灯光总是在刀锋上一闪而过,划出令人惊叹的绚丽,他看着这样绚丽的光彩,几乎迷醉到其中去。
“你和这东西很相似,不觉得吗?看起来好象美丽而无害,但事实上酝酿着无限的杀机。”
再次想起美堂一生的话,他皱起眉。不是没有发觉自己这几天以来的改变,他不记得这两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确实地,他正在缓缓地改变着,从自己主动要求与今泉修司的交欢开始……一点一点地改变……
越来越喜欢看冈崎宣送的这片菲薄锋利,甚至在头脑中想象用它切割的感觉,一丝丝的兴奋从捏住它的手中蔓延出去,令他有想要使用它的欲望。
危险的欲望,难道真的如同冈崎宣和美堂一生所说的,自己真的有着与黑道同样的气息?
说起来,好象从很早以前开始对生腥的东西就似乎没有那么排斥了呢!眯起眼,扫视一下周围,有许多原本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就转移开去,避过他的眼光再转回来继续盯着他。
他是处在危险中的。不仅是叮嘱手下,也嘱咐他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今泉修司一再提醒过他,他现在也是被关东组织狙击的目标。修司是担心他的,所以为他而受伤也并不在乎。但与其选择把他转移到别处中途被袭击的危险,今泉修司还是把他留在静园,毕竟是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易守难攻。
好安静……这样的安静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连空气的流动都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要进来了……
没有声响地,坐在对面室内观叶植物下的一名组员颓然倾倒,眉心的地方有一个枪眼,从那里流下一抹嫣红的血。
其它组员立刻警觉起来,奔向子弹可能飞来的方向,但立刻又有十余人被击毙。
虽然没有声响,却掩饰不住空气里的硝烟味。在血腥开始弥漫的空间中,他嗅到了飘过来的对方的气息。
“杀人,是很普通的事。”
冰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倒下的人增加到三十多个。组员们的脸上开始出现恐惧的神色。
“如果你们恐惧,那就变成很快乐的事,至少对于我而言。”
绯红的人影出现在静园一角,手中握着把同样绯红的枪。惘ρ然 枪细长而小,如果是这样的枪,连子弹恐怕都是特制的。
红衣女子有一头灿烂的红发,她微笑着开枪打飞所有围着她的组员手中的武器,然后把枪口转向他。
“我是来杀你的,据说杀了你以后今泉修司会非常痛苦。”
女子微笑地说着带着外国口音的日语,明艳动人却寒气凛冽。
“如果注定你要杀我,就可以杀了我,如果不能,那你也是无法结束我的性命的。”
同样微笑着作答。他站起来,走向红衣女子,女子不解地偏过头看着他。
“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因为你枪法神准还是因为你杀了这么多人?”
“我是来杀你的。”
“可你未必杀得了。”
身穿白色衬衣的纤细少年竟然面对她的枪口面不改色,并且竟然微笑着,让她觉得无法理解。
“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在我面前还能保持冷静是不容易的事,至少在我做雇佣杀手这么多年里。”女子感慨着,举起手中的枪,瞄准他。
“今天你不就见到了吗?”
说完话,他突然从立定的姿势变为狂奔,冲向女子所在的地方。快得不见人影地,当所有人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女子的身后,手中的三点火飞镖上有一滴血——凝聚——然后滴落。
女子在他身后倒下,白净的颈上一条细细的红线,却是致命的创口,与她一身的红相配成绝色。
还活着的组员全都在那一刻呆滞,然后看着他们组长的圣妻笑容满面地勾起唇角,原本如同学生样清爽的面庞顿时幻化成鬼魅样的凌厉。
秦思远将前来謿⒆约旱穆殬I杀手在瞬间置于非命,这种事情的不可思议,并非只有在场的人才能体会。
但事实上最惊讶的,是站在尸体与人群中的秦思远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行动,他知道自己究竟跑得有多么快,也知道自己如何出手。想象了许多次的刀锋切割肉体的感觉还留在手指间,他用食指和中指捏住菲薄的冰蓝的时候,那种遭遇到柔韧皮肤并将之割裂的触觉传导过来,激起他心中永远抹不去的愉悦。
利刃从女子颈上离开的时候,父亲灰败的面孔浮现出来,在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家具的空旷房间中,父亲挂在绳子上,风吹过来,让父亲的尸首微微晃动着,旋转着……
原来,自己曾经恨过!
没有泪水不代表不痛恨,麻木的表现不过是因为已经心痛到无法出声,父亲……在那天之前还带自己去吃汉堡包,要的是自己最喜欢的鸡腿汉堡。虽然自己并没有要求,但父亲记得……他作为一个父亲,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向自己的儿子道歉。
对不起……还有……拜托你了……
泪就那样流下来,天空中开始下雨,落在地上激起泥土和着血腥的芬芳。
他在这样的雨中哭泣着,好象要将他过去没有哭出来的眼泪,都要在这一日流逝干净一样地哭泣。旁边的组员们只能呆呆地看,看他哭着交叉双手拥抱自己,明明眼中带着泪却还在微笑。
而今泉修司在接到报告有人袭击静园而匆忙赶回来的时候,便是见到一群人围着他在园子里呆呆地立着一动不动的场景。
“远。”
轻轻地唤了一声,那雨中的人影转过头来望着今泉修司,在水气氤氲中对着他,脸上纵横的已不知是泪还是雨。
“你来了。”
“我来了。”
“我没有被杀。”
“我知道。”
今泉修司走过去,把少年细小的身子揽进怀里。
“我杀了她。”
手里还是捏着飞镖,秦思远指着地上的红影要今泉修司看。而男人则只是点点头,然后在第一时间抱起已经湿透的他,嘱咐手下收拾干净园子,急急地向楼上走去。
“洗澡。”
放好水,今泉修司用手试试水温,然后要他过来。于是他就那样走过去,衣服也不脱地跳进里面,然后仰着头看着今泉修司。
“不脱衣服你要怎么洗。”
今泉修司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他就闭上眼,磨蹭着那微微有些粗砺的手指。
“脱了也洗不干净了,有血的味道。”
“不喜欢?”
“喜欢,就是因为喜欢,所以害怕。”
叹口气,看着男人开始解胸前的扣子,解得烦了又是一把拉开,扣子飞得满屋子都是。
“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踩到我的纽扣而滑倒,说不定就这么了结了性命。”
“那也不失是一种结果自己的好办法。”
不理睬他的挑衅,今泉修司开始转而攻向他的裤子。
“今天……你不想抱我了吗?”
抓住男人脱自己裤子的手,他问。男人摇摇头,然后放弃了他的裤子,转身拿过一瓶香熏浴液倒进浴缸里。
“够香了吗?可以洗掉你身上的味道了吗?”
男人捧起水冲着他的身体,他不作声地让男人冲洗着,直到男人把他抱起来丢到床上。
他开始慢慢地脱掉裤子,然后钻进被子里去。
男人也脱去衣服在他身边躺下,脊背对着他,上面有一道伤痕。
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沾染了血腥的双手,不论用多么香的东西来清洗也洗不掉甜腻的血的气息,与自己的血的味道不一样的,仿佛可以醉人的血腥味道好象已经粘在手上一样不停地钻进鼻中。
自己已经陶醉在杀人的快感中……已经可以漠不关心地取人性命。那个需要费很大气力才能安顿好父亲尸体的少年已经不在了,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人的秦思远已经不能继续生存。
要活下去,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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