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不能!”老朱沉默半天,随即摇了摇头。
……
当天晚上,七点多。
谭华在酒店餐厅吃饭,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喂,你好!”谭华想了一下,皱眉接起。
“谭华?”对方问道。
“你是……?”
“我姓付,老家在H市。彭欧欧在你哪儿?”对方再次问道。
“H市,我没姓付的朋友啊!”谭华一愣,根本没提彭欧欧的事儿。
“老彭跟我在一块呢,呵呵,聊聊呗?”对方一笑。
谭华摸了摸鼻子,随即回道:“我不认识你,跟你聊啥啊?!”
“我哥白涛,能聊吗?”付姓中年,直白的问道。
谭华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陷入沉默。
396 何征,不是爷们的爷们
“喂,小凯?”谭华在跟付姓中年聊完以后,就拨通了邢凯的电话。
“咋了,华哥?”
“白涛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彭殿海找的他,跟我谈。”谭华开门见山。
“白涛?H市那个?”邢凯愣了半天,随即问道。
“对!”谭华点了点头。
“他掺和这事儿干啥啊?!他也想弄点钱?”邢凯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老彭的配方,挣的是有数的钱!这对白涛来说,应该没啥吸引力……!”谭华摇了摇头,随即补充道:“他不是和林军有过节吗?估计是奔着这点仇来的。”
“白涛我听过,但咱对他可一点不了解!华哥,你咋想的?”邢凯问道。
“彭殿海的事儿,整的时间太长了,而林军这边又跟疯狗似的咬我……是该早弄完,早利索。”谭华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白涛那边怎么说?”
“彭殿海害怕,要在云南过境谈,在老挝!”谭华直接说道。
“……这样也有好处,家里弄出的事儿,确实有点多。”邢凯沉吟了一下,随即补充着问道:“你过去吗?”
“……!”谭华没吭声。
“彭欧欧不能现在就露头,华哥,我先过去看看!你觉得怎么样?”邢凯又问。
“行,你过去走一趟,早弄完,早利索。”谭华沉默许久,随即点头应了一声。
“下面,我跟他们联系。”邢凯应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
云南,昆明,某酒店内。
付姓中年吃着鸡蛋,低头喝着豆浆。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握?”彭殿海皱眉问道。
“呵呵,我不管你要钱,你心里有点含糊是吧?”付姓中年顿时一笑。
彭殿海没吭声。
“我们帮你办着事儿,是冲着林军去的!你只要不瞎弄,你儿子肯定回来,因为谭华要他没用啊!杀了犯罪,不杀了占地方,只要你配方给他,他就不会拿你儿子说事儿。”付姓中年解释了一句。
“……!”彭殿海点了点头。
……
何征自从跟大寒分开以后,就没怎么“上班”,他本身有一些积蓄,再加上这两年,他岁数也逐渐大了,在年轻的鸭子圈,逐渐失去了一定竞争力,所以,他想着自己弄个小买卖干,准备金盆洗手,从良了。
最近一段时间,何征跟几个玩的不错的“大姐姐”,经常逛街聊天,并且相中了一家化妆品店,准备盘下来。
这天,何征在化妆品店呆了一天,主要是看看客流量和基本流水,他觉得还满意以后,晚上下班就往家走,并且在心里默算盘店的预算。
“房租一年12万,平均一天费用,不到四千块钱……哎呀呀,算JB哪儿去了,是不到四百……对,进货的话……!”不学无术的何征,胳膊上挎着小坤包,扭扭哒哒的走在街道上,略显欢脱。
黑暗中,一双眼睛贼眉鼠眼的盯着何征,他没有马上出现,而是尾随着何征,足足走了七八条街,并且时刻攥着怀里的钢刀,眼神飘忽的向四周望去。
抵达公寓楼下,何征掏出钥匙准备开防盗门。
“啪!”
一双大手,突然捂住何征的嘴,随即带着他直接从进了门口。
“我的天啊!”何征吓的嗷一声,被刮了腿毛的小腿不停发抖,他尖叫的喊道:“包里有钱,别整我……我……我是男的!”
“别吵!”大寒咽了口唾沫,额头冒着虚汗回道。
何征借着楼梯间的光亮,仔细一打量,他认了半天,才认出来眼前这个像流浪汉的人是大寒。
“……你……你怎么,还在市里啊?警察都抓疯你了!”何征惊愕无比的问道。
“我实在没地方……去……去了……!”大寒说话间扶着墙壁,并且剧烈喘息的坐在了台阶上。
“你别在这儿蹲着啊!”何征不知所措,身体靠在墙边挺了半天,随即将大寒扶了起来。
……
十几分钟以后,楼上,何征最近租赁的小公寓内。
大寒躺在沙发上,裹着棉被,簌簌发抖。
“啪!”
何征从大寒腋下拿出体温计,随即说道:“你这……烧的太严重了……!我去给你叫个静点吧!”
“别……别叫……有药吗,我吃两片。”大寒脑袋缩卷在被里说道。
“我给你放水,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弄药……!”何征看着已经没人样的大寒,嘴唇抽动的说道。
……
“哗啦。”
厨房内,何征一边往杯里倒着开水,一边手中握着电话发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110!
而只要何征拨过去,那穷凶极恶的大寒,就基本落网。
“……!”何征无比的纠结的看着手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害怕极了,窝藏大寒罪行不小,可他和大寒除去烂七八糟的关系,那也还算是朋友!
人性本善,不是所有人,都能按照机械一般的理性去考虑问题!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为,他们会被情感,经历所牵绊。
“唰!”
大寒踉踉跄跄的推开厨房门,身上裹着浴巾,目光平静的看着何征,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手机,沉默许久后,张嘴说道:“……我走……马上走!”
何征一愣,随即迅速将手机揣进兜里,咽了口唾沫说道:“病好了再走……朋友一回,你来找我,说明你信我!”
“啪嗒,啪嗒!”
好似已经完全丧失人性的大寒,竟然咬着牙,流出了眼泪!
一句信任!
让大寒想起,他扎进贺轩肚子里的那无情两刀!
哪怕多问一句!哪怕多等一会!最后的朋友也不会远去……
蹲在地上,大寒失声痛哭!
悔恨,惧怕,过着完全不是人的生活,这些因素,在何征的出现后,彻底在大寒心中爆发,他可怜,可悲,又可恨的趴在厨房门口,像流浪狗一样的孤独,无助。
……
云南,邢凯联系上了白涛家的付姓中年以后,随即启程,他一个人都没带,就孤身一人,前往边境!
此刻,谭华,白涛,林军,三家人马,似乎要有一个结局……
397 穷途末路
第二日,市局大案队里。
“咣当!”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胡子拉碴的组员走了进来,张嘴冲秦队说道:“队长,有信了!”
“什么有信了?”秦队抬头问道。
“何征有异常!”组员咽了口唾沫,非常激动的回应道。
“蹭!”秦队听到这话,猛然站起。
……
公寓内。
何征荡着两条勾魂的美腿,目光纯净且心疼的冲大寒劝道:“……自首吧。”
“……我没那个勇气,我要走,今天走。”大寒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一些,脑袋低着说道:“逃,比自首还遭罪,这个道理谁都懂……我也懂。”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何征叹息一声。
“眼睛闭上,就到头了!”大寒搓了搓手掌,随即停顿一下,从自己的帆布包内拿出了整整一牛皮袋的现金,随即摆在了桌子上。
“什么意思?”何征皱起了眉头。
“以前……我就花你的!”大寒低着头,继续补充道:“朋友一回,即使散了,我也不希望,你想起我都是恶心。钱我没数,多少是份心意!”
“大寒,我这钱我不能拿……!”何征把牛皮袋推了回去。
“你不要开店吗?”大寒一愣。
“大寒,我干这行,要说是挣的是干净钱,那是不要脸……但我和你不一样,这钱我拿了,睡不着觉,心里不踏实……!”
“征征,我他妈即使就是被抓了,也不会说把钱给你了!这是死钱,没人能查出来,你有啥睡不着觉的?”大寒心内突然升起一股愤怒,是一摞摞现金,瞪眼睛就送不出去的愤怒。
“……我真没跟你装!大寒,我没有拿这个钱的胆子……你明白吗?”何征眼圈含泪的说道。
大寒看着何征无语,看着钱,更加无语。
……
晚上,八点左右。
大寒裹着军大衣,推开了公寓的防盗门。
“钱也有了,以后……好好的吧。”何征站在客厅安慰道。
“……何征,咱俩如果再交一回朋友……我愿意挣钱养你两年。”大寒扔下一句,随即干脆的关门离去。
何征满面泪痕,双眼望着门口,心里知道,这辈子可能很难再看见这个朋友!
……
十分钟之前,公寓楼下,警车内。
“秦队,我估计大寒肯定会在这儿,下午的时候何征出去买药,而且还是静脉注射的药……一个正常人,有病了不去静点,干啥非得自己在家扎针呢?”组员异常肯定的继续说道:“上去直接抓了得了!”
“人没露面,冒然上去,可能会惊了他!等人出来抓!”秦队摇了摇头。
“给韩副组打个电话,让他带人过来围一下?”组员又问。
“不用,他在摸另外两个在逃的嫌犯呢!贺轩一死,那俩人也慌了。”秦队再次摇了摇头。
“滋啦啦!”
就在这时,秦队耳朵上的对讲耳麦响起。
“何征家的门开了,有人下去了,但我怕露,没敢跟上!”耳麦中有组员说道。
“……恩,知道了。”秦队应了一声,随即冲着另外两组人说道:“你们去小区后面堵着,这个大寒有一定反侦察经验,他不一定会从正门走!”
“收到!”
“收到!”
话音刚落,两台挂着私家牌照的轿车,迅速离开了埋伏地点。
“咱人手少,你也下去,在正门外面蹲着!”秦队指挥着车里刚刚跟自己说话的组员。
“好!”组员一愣过后,随即推门下车。
五分钟以后,大寒双手裹着衣服,贼眉鼠眼的低头走出了楼栋,随即快步往小区外面走。
“秦队,人出来了!”对讲系统里有人喊道。
“嗡嗡嗡!”
就在这时,秦队警车上方的警灯突然亮起,警笛发出刺耳的叫声。
“妈了个B的!是他妈谁没把警灯线拔了,还按着开关没关?”秦队异常愤怒的冲着对讲系统内骂道。
“操!”
大寒听到警笛声,猛然一抬头,随即迈步就跑!
“抓!”
秦队再次冲对讲系统喊了一声,随即脚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想用车身拦住大寒!
“吱嘎!”
轮胎卷压着地面,车身横着奔大寒拦去。
“嘭!”
大寒拽出怀里的射钉枪,抬手直接扣动扳机。
“叮当!”
钉子穿透车窗,直接干在秦队车的副驾驶上,死死的钉在了座椅上。
“咣当!”
秦队本能弯腰一躲,开车直接撞上了绿化带。
“嗖!”
大寒绕过车尾,顺着空间广阔的小区,直接从侧门钻了出去。
“嗡嗡!”
秦队猛轰油门,双手轮着方向盘,开车就追了出去。
“……怎么他妈的跑了,楼下的人呢?”
“秦队,你什么方向?”
“……滋啦啦!”
对讲系统内瞬间乱套,秦队皱眉呵斥道:“都别喊!他从左侧小门钻出去了,手里有枪,你们马上给韩宗磊通知,让他带人往这边围一下!”
“呼呼!!”
街道上,大寒瞪着眼珠子,肩上扛着两包钱和物品,正在绝路狂奔!
“起开,艹你妈的!起开!”
大寒手掌颤抖的往射钉枪里压着钉子,歇斯底里的撞翻一对晚间散步的老两口,随即奔着街道对面赶去。
“吱嘎!”
秦队咽了口唾沫,随即掏出配枪,打开保险,双目已经看见了大寒的背影。
十月份,天儿已经凉了,街道上行人无比稀疏,安静的只剩下秦队汽车的马达在轰鸣。
……
市局门口。
韩宗磊大步流星的跑了出来,随即冲后面的人吼道:“快点!动作快点,那边已经碰上了!”
“抓大寒,你提前不知道?”一个资历很老的刑警,皱眉冲韩宗磊问道。
“可能刚确认吧,上车,上车!”韩宗磊说完,就一步迈上了警车。
……
一处麻将馆后门的死胡同里,大寒双手抓住墙头,准备翻墙逃跑。他的手掌扎在了墙头的玻璃碴子上,泚泚冒血。
“站住!”秦队冲下轿车,满头是汗的喊道。
大寒身体停顿一下,扭头看向了秦队!
一个人民警察,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俩人彼此怒视,对峙在胡同内!
“秦队,碰上了吗?!”
“秦队,我马上就到!”
“到底他妈的什么方向?”
“……!”对讲系统内,依旧嘈杂无比。
“亢亢!”
突兀间,两声枪响打破宁静,秦队衣领上开着的公麦,将枪声反馈给了其他组员,所有人呆愣!
398 秦队,人民英雄
当韩宗磊赶到胡同的时候,大寒摔在墙根底下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中了一枪,肚子上中了一枪。
而秦队被四五个组员托着,已经陷入昏迷。他肚子上挨了一射钉枪,几乎将他的小腹贯穿,并且胳膊还挨了两刀,刀刀见骨!
“老秦,老秦!”韩宗磊推开人群,使劲儿拍着秦队的脸颊喊道。
“……人……人抓住了吗?”秦队迷迷糊糊的问道。
“抓住了,抓住了!”韩宗磊赶紧答道。
“好,好……!”秦队连说了两声好以后,再次闭上了眼睛,随即进入了昏迷状态。
“大寒怎么样?!”韩宗磊一边扶着秦队,一边冲其他组员问道。
“刚才摸了一下,没气了。”旁边的组员剧烈喘息着答道。
……
两个小时以后,何征在家里被抓。
事实上,大寒从楼上下去以后,何征就从窗口看见了外面的状况,所以,他被抓的时候,表现的很平静,也没跑。
审讯市里。
“你说你,娘们唧唧的,糊涂不?”韩宗磊无语的看着何征问道。
“那有啥糊涂的,帮了,就是帮了。”何征低头回道。
“因为这点事儿,你判个一两年,犯得上吗?!”韩宗磊叹息一声,随即答道:“跟他们把事情经过说清楚,然后存点钱,准备进看守所吧。”
“哥,大寒他……!”何征咬着嘴唇,把话问了一半。
“当场毙了!”韩宗磊停顿了一下,如实相告。
“恩!”何征听到这话后,连韩宗磊走出审讯室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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