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哗啦!”
林军的喊声瞬间在机枪上子弹的声音中淹没,皮卡车上的士兵直接调转枪口,完全处于自保的开始搂火射击。霎时间院外一片混乱,两帮人隔着一条马路开始疯狂交火。
“别打了,都他妈别打了!”老董急迫的摆手,迈步就要冲向对方车辆,企图让车内的人认出自己,随即挺火,但如此混乱的现场,枪声不绝于耳的响起,双方全部打红了眼,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一排子弹横扫过来,老董踉跄着直接倒在了血泊里,而领头高层等人在拿枪逃跑的时候,又数人身中流弹倒地……
“打过去!”
三台车横冲直撞的冲着林军等人方向开来,张鹏往左迈了一步,拉着机枪手的脖子喊了一句:“我他妈让你用喇叭喊,你听见了吗?!”
“啊!?啊?!”已经打疯了的机枪手,站在同伴士兵的尸体旁,眼珠子通红且迷茫的回了一句。
“喇叭!用喇叭!”
“啊!啊!”
“快……!”
“亢!”
催促的话语刚要说出口,站在皮卡车头位置的张鹏,突然整个人僵硬住,而受伤的林军也瞬间瞪圆了眼睛。
“咕咚!”
0。1秒后,张鹏双膝弯曲的跪在地上,脖子上开始大量渗血。
林军猛然上前一步,左手按住他的脖子吼道:“鹏,鹏……没事儿,我马上给你送医院……!”
“噗!”
张鹏嘴里喷出鲜血,躺在林军的怀里,第一次满脸失望的说道:“……三……三年前……我听你的好了……我们应该回去……浩……浩哥说的对……踩的越深……越有羁绊……越有你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发生……兄……兄弟……我不能陪你一块干事儿了……我得先走一步了……!”
“鹏子,你别吓唬我!”
“这……这是因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枪口……对准了曾经的朋友啊!为什么……!”张鹏流着眼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啊!!”
林军搂着张鹏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哭着。
……
三天后。
寝室内,林军收拾着张鹏生前留下的东西,一声不吭。
“你要走了吗?”小辰喝着啤酒,轻声问道。
“……不走!”林军木然摇头回了一句。
“我可能要走了,但也不是现在!”小辰满面通红的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接到了浩哥的命令,让我抓你……抓阳……我该怎么办?”
林军闻声落下眼泪。
“雨寨富了,强了,辉煌了,牛b了!但不在适合我了……!”小辰笑着,也哭着。
……
半年后。
太和与缅甸彭家开战,雨寨危在旦夕之时,李浩站在仓库内喊道:“十人刺杀小组,有去无回的活儿!愿意去的,上前一步!”
“我!”
“我!”
“我!”
林军,小辰,阳等人全部出列。
辉煌背后,功勋离去,满山孤坟
执行刺彭任务,李浩亲自挑选了十个人,但最后幸存着活下来的却只有三个。而当所有的争斗都已结束之后,在缅甸呆了四年的林军,早已褪去了满身稚嫩,带着贡品,带着酒来到了李浩的坟前。
“……这边也没有个熏酱熟食啥的,我就带了点水果,你在下面也别见外。”林军盘腿坐在坟头,一边咬着苹果喝着酒,一边轻声呢喃道:“这些年,虽然我们私下里都管你叫李大黑……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配得上一个老师的称呼。说句实话,我不喜欢向南,更对现在的雨寨没有任何留恋,但唯独想你,很想……因为是你把我和鹏子,还有小辰他们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如果没遇到你……我他妈的估计不是进去了,就是混没了啊……!”
坟头清风拂过,周遭风景秀美,而里面埋着的人,却再也无法和林军坐在草甸子上对话,聊天了。
“……刺杀小彭,我们谁都知道这活儿可能回不来,但你一句话,我们没有一个人后退!外面有人说,雨寨会洗脑,大哥像是搞传销的,把我们这帮小年轻忽悠的连命都不要了……但其实我们这帮人,没有一个是为了什么雨寨,为了大哥去玩命的。这些东西在我们心里是不值钱的,从内部清理开始,到鹏子死,再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我们这些人心就凉了……那时候,我和小辰都写好了辞职报告,但谁都没给你……因为我们知道,若雨寨不保,你李浩身边就还需要我们……我们不能走……只为了你,而不是其他的!”林军喝着白酒,轻声诉说道:“但今天,雨寨已经风调雨顺,财源广进……它没了武装……也不再需要你这个宁死也不愿意走的战士……更不需要我们这帮只会玩枪的亡命徒……唉,真的是时候该离开了……但我会怀念你,怀念这里的景色,和那些陪我度过四年青春的哥们……!”
“老大啊,我敬你一杯酒,愿你在下面,不再干那些自己不愿意干的事儿!”
“老大啊,在下面重新找个媳妇吧……你从来都没为自己活过,这到下面了,该歇歇了!”
“再见了,雨寨;再见了,我曾经的教官!真正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忘记鹏子,忘记我们这些将辉煌的旗帜,插满邙山的人……!”林军站起身,冲着坟头深深鞠了一躬后,便利落的转身离去。
……
次日,林军拒绝了向南给的所有优厚待遇,在小辰和阳的后面,离开了雨寨。
走时,他只拿着一个破帆布包,一如四年前初来雨寨时的落魄。唯一不同的是,这趟归途不再有那个絮絮叨叨的鹏子,而只剩下他自己孤单的背影。
在未来的日子里,林军在潜意识里依然对雨寨,对太和,甚至对向南心生抗拒。但随着他阴差阳错的步入清雪行业,开始成立万合、融府之后,心头那种对太和潜意识的埋怨,愤怒,却逐渐消失了。因为他也慢慢的走到了向南当初的位置,内心中可以确切的感受到,当初向南那么做,是有多为难,是有多不容易。
二十岁时,林军希望的是自己身边的人都好,但年过三十之后,他的经历告诉他,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只能保护一小部分人!因为生活充满了喜悦的同时,也会给你心酸,给你努力过后的无奈。
……
多年之后。
林军在远东商会挂名荣誉副会长,而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邀请向南入会。
“我都退了,真不想再扯这个犊子!要不,你让老仙去吧,这种装b的头衔,他比较愿意接受!”向南非常实在的冲着林军叨咕着。
“你怎么还没明白呢,人家主要是想让你入会!而且这玩应就是挂个名儿,根本不用你参与什么决策性的事儿!”林军笑呵呵的调侃道:“你来吧,要不我自己挺孤单的!”
“别扯了,你肯定是跟人家许诺什么了!”向南翻了翻白眼。
“去吧,行不行?!”林军好言劝说道:“你想想,太和现在也在上海开分公司了,你搭上远东,也算是为了小辉他们打基础!一个名誉副会长,这能拉来多少资源啊?”
“我真是……!”向南还是有些犹豫。
“向叔叔,你就去吧……我替爸爸谢谢你……!”一个长的跟瓷娃娃似的女娃娃,拽着向南的大手撒了个娇。
“……你们爷俩有备而来啊!”向南一笑,掐着女娃娃粉嘟嘟的脸蛋问道:“你叫什么名儿啊!”
“我叫林雨诺,我哥哥叫林子印!”女娃娃目光狡黠的回应道:“我还有个比亲哥还亲的哥哥,叫向佐!”
“哈哈,这孩子跟她妈似的,猴精猴精的!”向南一笑,继续逗着雨诺:“那我要答应你爸爸,你长大就跟我儿子结婚吧!”
“……向叔叔,你不正经!”
“哈哈!”向南摸着雨诺的小脑袋,扭头冲林军说道:“提前说好,我只入会,不开会!就挂个名儿,不掺和其他事儿!”
“哎呦,还是我姑娘厉害哈,比他爸有面子多了!”林军点着头就抱起了雨诺:“明儿咱俩去朝x,见一下远东大老板!”
……
三天后。
远东朝x分公司,林军和向南正在贵宾接待室喝茶的时候,外面乌泱泱走进来二十多个人,领头的是一五十出头的中年。
“这就是远东**oss!”林军提醒了一句。
“呵呵,向总呗!?”中年用调侃的方式打了声招呼后,伸手说道:“我见过你!”
向南闻声一愣:“见过我?什么时候?!”
“哈哈,你再好好想想!”中年拍了拍向南的肩膀,面带微笑。
向南仔细回忆,突然一拍脑袋:“哎,我记起来了,我爸……!”
ps:这是所有番外的最后一章,18号,我们新的故事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