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心里有数!”李瘸子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谁是病人家属,把住院押金交一下!”护士敲门进入以后,探头喊道。
“我去吧。”林军应了一声,随即和李瘸子一道奔着门外走去。
吴忠永躺在病床上向外看去,嘴里长出一口气,双眼泛起放松的表情。
……
走廊里,李瘸子和林军一边往前走,一边交谈了起来。
“咱俩在老吴这件事儿上想多了,私下的对话,你和我知道就行了。”李瘸子背手告诫了一声林军。
“恩,我明白。”林军皱眉点了点头。
“恩。”李瘸子点了点头,随即不在吭声。
……
林子里。
何迷糊在杨树下面拉屎,脚边放着沙喷子,手里捧着电话骂道:“妈了个B的,还没信号。”
“老何。”朋友弯腰走过来,随即蹲在何迷糊的前面说道:“活儿干的是不是有点太急了?咱俩也JB不懂,但人家大力都在山上整多少年了,是不是应该听听人家意见?”
“你快别听他扯犊子,我告诉你,他不想干,就是因为咱给的钱少你知道吗?”何迷糊撇着大嘴回道。
“别的我倒不怕,我就怕文国知道这个事儿!咱来林军的山里拿木头,那是为了给自己兜里揣钱,回头要弄出点啥事儿!咱咋跟文国解释,他JB一急眼,给咱撵出公司了,这铁饭碗不就没了吗?我怕有点得不偿失……!”朋友身体对着何迷糊JJ,有些担忧的劝说道。
“那不能,我和文国是老铁,他知道这个事儿了,最多也就说两句,不会扯别的!你别墨迹了,干啥玩应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操,一天五千多块钱,咱能拿三千,这一个月比我在公司挣的都多!”何迷糊彻底红眼的说道。
“……你看着办吧。”朋友一看自己的话没有效果,心里也开始泛起了突突,他此刻跟大力的感觉是一样的,觉得自己跟何迷糊这么干下去,早晚是要出事儿的。
“去去去,你滚一边去,你挡着我JB,我尿尿都找不着感觉……!”何迷糊烦躁的摆了摆手。
“沙沙!”
就在这时,林子里突然泛起脚步声。
“唰!”
大力经验丰富,晚上在林子里的感官特别敏感,所以,他第一个听见声响以后,立马拍着同伴的肩膀,示意他们别动。
深夜,林子里的光线极暗,两人相对而站,三米之内基本看不清楚对方,大力让工人停手以后,林子里寂静无声,一点动静儿也没有。
远处,突然间有手电筒的光芒闪烁,脚步声越来越近。
“哎,你刚才是不是也听见这边有动静儿了?”干巴三皱眉冲同伴问道。
“没听见有啥动静儿啊!”同伴摇了摇头。
“是嘛?那我听错了?”干巴三有点疑惑的回了一句,随即拿着手电筒说道:“走,上那边看看!”
“呼!”
大力靠在树干后面,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趴在同伴的耳朵上说道:“绳子解下来,咱马上走!”
“叮铃!”
就在这时,何迷糊的手机突然泛起一阵光芒,他蹲在树干下面咧嘴说道:“我操,有信号了!你看,这玩应还真就得摇一摇!”
“啪!”
干巴三猛然一拉同伴,随后拿着手电筒就扫了过去。
“唰!”
一束黄色的光芒,宛若从天际破云而来,直接照在了何迷糊撅着的大白屁股上,很白,很圆!
“什么B玩应!”干巴三顿时吓了一跳。
“是屁股,下面有屎!”同伴机智的冲干巴三喊了一句。
“啊?”
何迷糊一回头,双眼顿时被手电筒照耀的出现盲点!
“哎呀我操!”大力一看这个景象,脑袋嗡的一声,十分烦躁的骂道:“从哪儿来的这么个傻B!”
“干啥的!”
干巴三站在原地,双眼盯着何迷糊,大声的呵斥了一句。
“你是干啥的?”何迷的右胳膊挡在脸颊前面,左手向旁边摸去,张嘴反问了一句。
237 事儿响了
“来人啊,有跑山儿的,这……!“干巴三看见何迷糊动了以后,身体往后退,立马就要扯脖子呼喊。
“扑棱!”
两个踩线望风的伐木工,从后方搂住干巴三和同伴的脖子,随即捂着二人的嘴,直接将其扑倒在了地上。
“咕咚!”
四个人从土坡上滚了下来,狼狈不堪的撕扯了起来。
“呼啦啦!”
大力等人蜂拥而上,直接按住了干巴三和同伴,与此同时何迷糊屁股都没擦,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枪顶住干巴三的脑袋骂道:“艹你妈,喊啊,你喊啊?你看我敢不敢崩你就完了!”
……
山下。
一台马自达停滞,金文国喝了点酒,带着三个人阴着脸,走下了车。
“咚咚!”
货车司机正在正驾驶里玩手机,金文国双手背后,面无表情的踹了两下车门。
“扑棱!”
司机听到声音猛然坐起,看见来的人是金文国以后,立马摇下车窗,磕巴着问道:“大……大哥,你咋来了?”
“何迷糊呢?”金文国咬了咬牙,眯着眼珠子问道。
“……大哥,我……他!”司机被吓的脸色煞白,一时间支支吾吾的有点不太敢说。
“在山上呢,是不?你给他打电话!”金文国不容置疑的摆手说道。
“好,好!”司机连连点头,但拿起手机给何迷糊打了三遍电话,都显示对方无法接通。随即他看着金文国,咽了口唾沫回道:“山上好像没信号!”
“你马上,给我去山上找何迷糊。告诉他,就我说的,二十分钟内,他如果不出现在公司里,那以后都不用出现了!”金文国虽然喝酒了,心里也确实怒气冲天,但他绝对不可能自己上山去找何迷糊,因为这事儿只有李英姬,或者是林伟这种彪呼呼的人才能干出来。
“好好!”司机连连点头,直接推门就要下车。
“走!”金文国几乎没有停留,扔下几句话以后,就想快速离开此地。
“哗啦啦!”
就在这时候,何迷糊左手拎着枪,右手薅着干巴三的头发,几乎是走一步,就用枪托子砸一下干巴三的脑袋,嘴里还骂道:“艹你妈,你还敢还手?!”
“唰!”
金文国听到声音以后,立即回头。
“哥,哥!”司机看见何迷糊还在虎BB的打着干巴三,随即提醒着叫了一句。
“哥你妈了个B!”何迷糊因为没偷完木头而极度烦躁,回头就要骂人,但一抬头就看见了金文国。
何迷糊与金文国对视,愣了几秒后瞬间懵了。而他的朋友,还有大力等人,也拿着工具站在后面不知所措,并且他们还挟持了与干巴三一起出勤的同伴。
“老朱他们出去办事儿,我提前跟你打没打过招呼?”金文国脸色铁青,咬牙看着何迷糊问道。
“……打了!”何迷糊点头回道。
“说好你去开车接,你上哪儿去了?”金文国咬牙再问。
“文国……我……我给忘了……!”何迷糊就有一点好,那就是自己办错了的事儿,不犟嘴。
“偷木头没忘是吧?你马上处理,咱俩回去谈!”金文国极度冷漠的扔下一句,随即拽开车门就要走。
众人无言,都没吭声。
何迷糊摸了摸脑袋,心里烦躁无比,暗骂自己太点背,让金文国给堵了个正着。他站在原地沉默一秒,随即把目光盯在了干巴三身上。
“瞅你妈了个B!”何迷糊拿着枪托,癫狂的往干巴三脑袋上砸了数下,随即指着同伴喝道:“给我抡他!”
“呼啦啦!”
四个押车的,还有何迷糊的朋友,全都冲上去,在山脚下的壕沟里,对着干巴三和另外一个护林员,进行了疯狂的殴打。
这回大力没有劝阻,反而也带着自己的人冲上去,并且打的比谁都狠。他不打不行啊,因为干巴三如果回去瞎说,那自己也漏了。
干巴三护着身体,脑袋已经被踹在了泥土里,并且碾压出一个人头型的深坑,此刻他口鼻泚泚冒血,肋骨,胸口宛若快要被踩裂了一般。
“咕咚咚!”
何迷糊喝了口矿泉水,随后扔掉水瓶子喊道:“行了!”
“艹你妈的!”
众人又冲着干巴三踹了两脚,随后才围着一个小圈散开。
“唰!”
何迷糊弯腰蹲在地上,随即伸手拽着干巴三沾满鲜血的头发问道:“为啥打你知道不?”
“咕嘟嘟!”
干巴三的嘴里冒着血泡子,神智已经不太清醒。
“我告诉你昂!今天的事儿,你要给我说出去,我他妈就不是拳和脚招待你了!你只要别瞎BB,那我也不为难你,以后甭管我上山拿不拿木头,你有事儿找何哥,都好使,明白吗?”何迷糊舔着嘴唇,面无表情的做着思想工作。
“……!”干巴三吐出两颗门牙,嘴中流淌着血沫子,也不吭声。
“你这B样的也回不去了,我给你找个地方看病吧!”何迷糊一看干巴三伤的不轻,这要一回去,自己偷木头的事儿肯定就漏了,所以,他站起身冲后面的司机喊道:“来,给他抬车上去,洗洗脸,别动他了!”
“好叻。”
后面司机听到喊声,一路小跑过来与押车的一起,就要拽着干巴三和同伴离去。
“沙沙!”
就在这时候,林间突然传来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
“好像有人!”大力回头看向林子,突然喊了一句。
“唰!”
手电筒的光芒从林子里照耀出来,一个身姿挺拔,后背背着长长背囊的老头,腰间挂着白酒壶,皱眉走了出来。
他头发已经花白,双腿穿着军绿色吊腿裤站在林子边上,脸颊充满褶皱且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装着木头的货车,又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干巴三。
“跑山儿就说跑山的,但人家护林员发现了,你们就走呗,打人干啥啊?”老头扫着眼前的众人,沉吟一下后,随即声若洪钟的问道。
“老JB灯,你谁啊?跟你有啥关系?”何迷糊抻着脖子问道。
238 最后的护林员
“叔……!”被人的架着的干巴三,看见钟大爷以后,本能叫了一句。
钟大爷嘴角抽动,双腿宛若木头桩子一样矗立在原地,左手颤抖的拽下酒壶抿了一口,随即干脆利索的问道:“你们伐的树上,我拴红绳了,你们看没看见?”
何迷糊等人一愣,但唯有大力团队听到这话,突然感觉脸上臊得慌。
跑山儿有跑山儿的规矩,但护林员和这帮偷盗者,就像警察和犯罪嫌疑人一样,只要利益还存在,那警察永远不可能杜绝犯罪,而木头只要能换钱,那护林员也永远抓不完跑山儿的。
这种看似敌对的关系,其实也是相互依存的,因为如果没有了偷猎者,那护林员也就不存在了。而钟大爷几乎吃了一辈子这碗饭,他能不懂其中道理吗?
木头上拴着红绳,那代表着一种约定,那是护林员告诉偷猎者的信号,这样的树你不能碰!因为它们还没长成,那是树苗,还没到开伐的时候!
这种约定几乎存在了上百年,祖祖辈辈的偷盗者和护林员,都在默默的遵从着这样的约定,因为树苗代表着未来,代表着护林员和偷猎者的共同饭碗!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社会发展的同时,人却往反方向进化了。他们目光变的更短浅,内心变得更贪婪,只在乎眼前利益,整天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句汇集中华数千年的歇后语,在这帮年轻人心里,变得一文不值。
他们觉得,我不偷,别人也会偷,妈了个B的,树苗长成能开伐的树,那还得过多少年?我能等得起吗?
我等不起!
我他妈要的就是现在,马上,立刻,就有钱花!就这么简单!
“我是护林的,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人留下,树留下,你们走吧!”钟大爷嘴角抽动,语气爽朗的摆了摆手。
“你都JB多大岁数了?你管个JB管,别他妈跟着瞎掺和,滚犊子!”押车青年迈步走到钟大爷身前,伸手就要推上一把!
“啪!”
钟大爷左手宛若钳子一般抓住青年手腕,随即往下一掰,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家没父母啊?你这么跟我说话!”
“老B灯,你松开我!”青年疼的龇牙咧嘴,嗷嗷喊着。
“把人和树给我留下!”钟大爷皱眉推开青年,仰脖再次抿了一口酒,随即抬头冲何迷糊喊道。
“我艹你妈……!”青年恼羞成怒,抡拳头就要打。
“啪!”
钟大爷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手法,再次抓住了青年的手腕,随即紧跟着一个大嘴巴子抽下去,声音浑厚的问道:“小兔崽子,你也算是个混社会的!你大哥就这么教你啊?”
“能不能行了?”
金文国坐在车里,降下车窗突然喊了一句。
“你个B养的,你有完没完,你要干啥?”何迷糊拎着沙喷子,迈步就往前走,离钟大爷三米开外站定,随即端着枪管子问道:“岁数大了,脑袋不好使了是吗?认识这是啥吗?”
“……!”钟大爷鼻孔喷着酒气,鹰视狼顾的看向何迷糊,一声不吭。
“把他也整走,回去谈,快点的!”何迷糊烦躁的呵斥了一下众人。
“呼啦啦!”
七八个人,瞬间围了上来。
“你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扯这个干啥!”
“快点走,艹你妈的,别让我拽你!”
这些人站在壕沟下面,伸手就拽着钟大爷单臂,一边往下薅着,一边催促着。
“松开我!”
“松个JB啊!”
“嘎嘣!”
钟大爷回手一拳怼在了说话这个青年的脖子上,他一个趔趄就往后退。
“艹你妈,干他!”
青年退后两步,直接大喊了一声。
钟大爷体格虽然硬朗,但毕竟已经快六十了,被青年的那几个朋友,连拉带扯的拽下了土坡,身体差点栽倒。
“干他妈啥呢?”金文国推开车门再次走了出来。
“哗啦!”
与此同时,钟大爷左手拉开背后背囊的拉链,手掌直接接住从里面掉出来的一把老掉牙的单管猎!
“啪啪啪……!”
钟大爷右手从腰间划过,随即迅速攥拳,而五根指缝里眨眼间插上了四枚绿色圆柱形子弹!
“老B养的,你还敢玩枪!”何迷糊再次端起了沙喷子。
“再说一遍,人和木头留下,你们给我滚犊子!”钟大爷咬牙说道。
“我不滚你能咋地?”
“我能整死你!”钟大爷嗓门一如既往的有穿透力。
“你吹牛B……!”
“亢!”
一声枪响突然泛起于山林之间,枪火乍现,拉的老长!
“噗咚!”
枪响以后,何迷糊直接倒地!
“哗啦!”
弹壳从钟大爷的单管猎里飞出,他右手攥拳,指缝里的子弹,几乎无缝链接的插进了枪里!
“我操,你还真敢开枪!”
押车的三人,同样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沙喷子。
“唰!”
钟大爷站在土坑下面回头!
两拨人对视!
“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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