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古道:“你不必再说,胜者为王,所有的话都被你说完了,我再说还有什么意思,如今我身受重伤,自知命不久矣,与其等着被你羞辱,还不如给自己来个痛快。”说完双手抓在地上,手背青筋暴起,用力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歪歪倒倒地站着,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有再看萧云,望了望躺在地上的一片尸体和仍在互相厮杀的清风教教徒,心情复杂,慢慢地闭上眼睛,了却了他对这个世上最后的一点留念,突然痛苦地低下了头,萧云发现有些不对劲,正准备上前阻拦,罗古却已经自断经脉,勉强站立了片刻,彻底地倒在了地上。
陆鸣久等人见罗古已死,舒剑也没了踪影,都没了顽抗的决心,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等待命运的裁决,他们深知,再打下去,唯有死路一条,而现在乞降,也许萧云会念及一些旧情,侥幸逃脱一死。
萧云蹲在罗古旁边,轻声道:“你这是何必呢?”虽然萧云方才在某一刻也曾对罗古动过杀念,但终究是下不去手,本想留他一命,却没有想到罗古会把自己逼向绝路,萧云怜惜罗古的忠心,多少有些遗憾,发出一声叹息,敬希宁走上前去安慰,“萧大哥,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太过内疚。”萧云起身对敬希宁道:“我没有内疚,自是有些惋惜和莫名的感伤。”
钱梵跑过来指着陆鸣久等人问道:“教主,这些人怎么处置?”
铁战道:“还能怎么处置,这些人统统都该杀了。”铁战此言一出,陆鸣久等人心中惶恐不已,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身后被人拿刀架着,萧云走到他们面前,陆鸣久央求道:“冷月使,不,教主,我等自知难逃一死,不过希望教主能够让我等死后入葬孤云山,虽然我等曾有过忤逆之举,但始终都是清风教的人,对清风教一心一意,求教主成全。”萧云听了陆鸣久这番话,心中竟有一丝欣慰,清风教的人即便是临死也没有一个人跪地求饶。
萧云望着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全是清风教弟子,心中不免有些悲伤,他开始怀疑当初自己设计引诱罗古等人来到孤云山的决定是否正确,以致这么多教徒死于这场内斗之中。萧云长叹了一口气,对陆鸣久等几个坛主道:“陆坛主,你们不但参与陷害施教主,又与罗古等人勾结舒剑挑起今日之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罚你们去中字牢面壁思过,你们可服?”陆鸣久等人喜出望外,赶紧回道:“属下谢教主不杀之恩。”萧云道:“其他来孤云山的分坛教众一律既往不咎,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以后再有忤逆行为,一并处罚。”众教徒听罢一齐跪在地上齐呼:“谢教主不杀之恩。”萧云招手道:“把他们都带下去吧!”自此,除了几个坛主被萧云关在了中字牢之外,其余教众由各自分坛除坛主之外的最高首领带领回去,萧云也没有再派人跟上去,以示对他们的信任无介。
萧云离开众人,独自来到后山,从昨天夜里一直第二天黄昏,整整一天,仿佛发生了好多的事情,萧云遥望着万峰谷壑,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一阵晚风吹来,生出阵阵寒意,回想起清风教发生的事情,恍如昨日,历历在目,原本好好的一个清风教,如今死的死,去的去,致使教中人才凋零,甚为伤感。敬希宁和明月谣来到后山,望着萧云一个人孤独的背影,也难免跟着伤感,慢慢走到他旁边,敬希宁安慰道:“萧大哥,你也不必太伤感了。”萧云道:“清风教经历了这么多,先前与天下为敌,之后又互相残杀,如今已是满目苍夷,元气大伤,希宁,你说我这次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敬希宁道:“萧大哥,你不要自责了,虞载道死后,他的余党仍在,若不出此下策,将其扫尽,迟早会生出其他事故,只有上下齐心,清风教才能走上正途,重振雄风,受天下人敬重,只是可惜这次不但舒信没有来,还让舒剑等人跑了。”
萧云聊着更加伤感,想转移个话题,问道:“对了希宁,你今天在与舒剑交手时我看你神色有些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希宁道:“舒剑所使的刀法与当年杀害我爹之人所使的刀法非常相似。”
萧云道:“那你看清楚他使的是什么刀法了吗?”
敬希宁摇了摇头,“我也从未见过那种刀法”。
萧云道:“舒剑的年纪与你相差无几,肯定不会是杀你爹的凶手,明姑娘,你虽然使的是剑法,但是刀剑有源,你认不认得?”明月谣摇了摇头,“舒剑的刀法有些奇特,我也从未见过,不过方才看他所使的几招,倒是有点像我师父曾经跟我提到的烈焰刀。”
敬希宁从小跟着母亲长大,枫闲儒也从未跟他讲过江湖之事,自是没有听过什么烈焰刀,忙问道:“烈焰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但萧云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却是有所知晓,“几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叫文鹭的人,使得一手好刀法,威震江湖,而他所使的就是烈焰刀,不过据说自从烈焰刀的传人在二十年前突然隐退江湖之后,这江湖上就再也没有见人使过烈焰刀了。”
敬希宁道:“难道舒剑就是烈焰刀的传人?”
萧云道:“以舒剑的年龄肯定不是当年隐退江湖的烈焰刀传人,不过若他使的刀法真是烈焰刀的话,那他的师父极有可能是烈焰刀的传人。”
明月谣道:“所以现在要是能找到舒剑的师父,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敬希宁道:“可惜我当年太小了,就算是仇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认不出来,不过他的刀法我却至今历历在目,跟舒剑所使的一模一样,不,他的刀法比舒剑的刀法更加毒辣更加厉害。”
明月谣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舒信下手,他是舒剑的义父,舒剑的刀法要么是他教的,就算不是他教的,他也应该认得舒剑的师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隐难言()
敬希宁拍了拍萧云,“萧大哥,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了线索,我现在就准备下山了,如今清风教所剩皆是你们内部之事,我也不便插手。”
萧云道:“我知道你急于追查你的杀父仇人,可也不用急于一时,等明天再走也不迟。”
敬希宁道:“不了萧大哥,聚散总有时,来日方长。”
萧云道:“好吧,我本来应该和你一起去的,只是现在教内事务繁多,一时无法分身,等处理好清风教的事情我会去找你的。”敬希宁点了点头,临走之时,萧云仍不忘嘱咐两人,“舒信这人深不可测,你们万事小心。”
敬希宁和明月谣离开孤云山之后,敬希宁一路上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明月谣忍不住问道:“希宁,你在想什么呢?”敬希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明月谣抿了一下双唇,“你现在是不是害怕舒信真的就是烈焰刀的传人?”
敬希宁道:“为什么这么讲?”
明月谣道:“我知道你是顾及舒姑娘,若舒信真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敬希宁停住了脚步,“月谣,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敬希宁话还没有说完,明月谣打断了他,“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只是把舒姑娘当作是一个小妹妹看待,而且舒姑娘曾经多次救过你的命,你也不想看到舒姑娘夹在中间为难和伤心。”
敬希宁心中宽慰,“谢谢你能够理解”。
明月谣此时并没有多想,但却怕敬希宁多想,打断道:“我们现在去哪里找舒信呢?”
敬希宁道:“下山之前我曾去向陆鸣久打听过舒信的住所,他如今住在信亭居,我们就照着他给的路线找去。”
明月谣和敬希宁按照陆鸣久提供的路线很快找到了信亭居,来到门前,敬希宁环顾了一下四周,“舒信还真会选地方,这里虽然僻静,但却离交通要道不远,既方便又隐秘。”
明月谣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直接闯进去吗?”
敬希宁道:“舒信身边高手众多,他自己又深藏不露,我们不可鲁莽行事,先在附近观察一下再想办法吧。”
敬希宁和明月谣躲到一边,已经到了信亭居前面,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敬希宁道:“我们该如何试探舒信,总不能直接进去问他吧。”正在沉思之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敬希宁和明月谣,大声喝道:“什么人?”两人以为躲在隐秘处不会被发现,又因为陷入沉思之中,一时竟没有发觉后面有人走近,皆吓了一跳,回头望去,这才心中稍宽,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舒怜伊,敬希宁有种惊魂甫定之感,“嘘”了一声,问道:“舒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们了。”
三人在此地碰面,舒怜伊看到他们两人更为吃惊,问道:“敬大哥,怎么是你和明姐姐?”
敬希宁担心方才舒怜伊的声音惊动里面的人,一把把舒怜伊拉了下来,三人蹲在地上,舒怜伊道:“希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爹现在对你恨得很,要是被他发现可就糟了。”
明月谣道:“舒姑娘,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敬希宁也连忙催促道:“对,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说话。”舒怜伊想了一下,“你们跟我来。”然后拉着明月谣起身就跑,敬希宁紧跟在两人后面。
舒怜伊带敬希宁和明月谣来到一安静宽阔之处,两边花团锦簇,蝶舞纷飞,中间有一小石桌,敬希宁有些不放心,时而到处张望,舒怜伊道:“敬大哥你放心,这里平日里除了我其他人都不会来,你坐吧。”舒怜伊说完又拉着明月谣坐下。
三人分别坐在石凳之上,突然之间气氛有些奇怪,瞬时之间周围好似凝固一般,都不知如何开口,纷纷愣在那里,敬希宁想打破这种尴尬,明知故问道:“怜伊,你在解语溪的时候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一个人不辞而别了?”一向大大咧咧的舒怜伊突然之间有些少女般的娇羞,低着头拨弄起耳边的头发,似乎想把那个她曾经大大方方向敬希宁说过,三人均心知肚明的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故意隐瞒抹掉,回道:“我不是留了信嘛,一个人出门太久有些想念我爹了,所以就一个人先离开了。”敬希宁当然知道这不过是舒怜伊所编织的一个理由而已,也不再追问,只是“哦”了一声。
舒怜伊道:“我也没有想到我爹竟然会和你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舒怜伊说到这里,心中有些哽咽,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敬希宁和明月谣面前,明月谣和敬希宁赶紧起身扶住舒怜伊,明月谣道:“怜伊,你这是干嘛?”敬希宁扶起舒怜伊,“快坐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这是怎么了?”
舒怜伊面色严肃,“敬大哥,我知道我爹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在孤云山也和你们结下了仇,还有丁掌门,他虽然不是直接死在我爹的手上,但是任先生和魏先生是我爹的手下,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丁姐姐,你们这次来,肯定是与我爹有关,如今敬大哥是武林盟主,我爹又把正派武林视为敌人,你们两方水火不容,可是不管他做过什么,毕竟是我爹,我希望若真的有一天敬大哥和我爹要大打出手,我希望敬大哥不要伤害我爹的性命,我知道我的要求也许有些过份,但是我向你们保证,我也绝不会让我爹伤害到敬大哥你和明姐姐的。”
敬希宁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舒怜伊,特别是他不知道舒信到底是不是他的杀父仇人,若最后查出舒信真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他真不知该怎么办,敬希宁无法肯定地回答舒怜伊,而舒怜伊当然不知道此事敬希宁心中所虑,而敬希宁在没有确定之前也不忍心将他的怀疑告诉舒怜伊,舒怜伊见敬希宁脸色非常为难,没有说话,“敬大哥你不要为难了,一切听天由命吧,不过我是绝不会让我爹伤害你们的。”敬希宁认识舒怜伊到现在,从未见过她说话有如今天这般严肃认真过,当舒怜伊说到这里的时候,敬希宁心中更加难受,舒怜伊的话他绝对相信,想当初在少室山下,就是舒怜伊拼命拦着舒信,最后任宗权和魏善南才没有再和敬希宁继续耗下去,曾经如此,今天亦然,舒怜伊如此待他,而他却不能给舒怜伊任何回应,甚至连这件事情他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明月谣在一旁也有些难受,站直了身子,“好了,大家好不容易才见面就先不要谈这些令人不高兴的事情了。”舒怜伊听罢也立马笑了笑,“明姐姐说得对,大家许久未见,应该高兴点,对了,敬大哥,你和明姐姐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了?”敬希宁低了一下头,微微一笑,竟有些害羞,舒怜伊打趣道:“敬大哥,你到现在还会害羞,你看你,脸都红了。”敬希宁听舒怜伊这么一说,脸色反而更红,舒怜伊乐得捧腹大笑起来,连明月谣也忍不住跟着笑起。舒怜伊道:“月谣姐姐和我情同姐妹,你可不能欺负她,否怎我定不会饶过你。”敬希宁道:“那是,月谣有你这样的妹妹,我可不敢欺负。”舒怜伊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一直拿敬希宁玩笑,三人漫无边际地聊了许久,眼看天色不早,才准备散去。
舒怜伊意犹未尽,见二人要走,“明姐姐,你们现在在何处落脚,我也好去找你们。”
敬希宁道:“我们也是刚到这里,等安顿下来自会通知你的,到时候你尽管来便是。”
舒怜伊点了点头,“好,那等你们安顿下来可一定记得要通知我,我好来看你们。”
敬希宁和明月谣离开信亭居之后,寻觅到一处农家小院,把它给租了下来,敬希宁跟明月谣提出想试探一下舒信的武功,明月谣道:“舒信身边高手众多,恐怕我们很难靠近他,逼他出手。”
敬希宁道:“无论如何,只有和舒信交手才能确定他是不是当年那个人。”
明月谣道:“那只有想办法把舒信引出信亭居才行。”敬希宁有些犯难,“可是要想把他引出来谈何容易?”
明月谣道:“那天我听怜伊说起,明日舒信会和她一起去附近的相国寺给她母亲进香,这是一个机会。”敬希宁听罢脸上露出一丝激动,可是瞬间又有些忧虑,“怜伊跟他一块,我不想”,敬希宁的话没有说完,明月谣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当着怜伊的面和舒信动手,所以到时候等他们上完香回来,我想办法将怜伊调开,到时候你前去试探舒信就行了。”
敬希宁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次日一早,舒怜伊果然和舒信一起去相国寺进香,而且除了她父女二人之外,并没有人跟随,而舒信和舒怜伊也达成了某种父女之间的默契,若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一些活动,舒信都不会带上随从,就连舒刚和舒剑也不会跟随。舒怜伊和舒信进完香之后从相国寺出来已经将近正午,这相国寺的香火非常旺盛,来往于此的香客也络绎不绝,非常之多,寺门外有一求签算卦之江湖术士,舒怜伊一时来了兴趣,拉着舒信要去占卦,舒信是名武将,看惯了战场上的生死,从来只信自己,根本不相信江湖术士之言,因此没有兴趣,舒怜伊便自己一个人跑了过去,而那所谓的术士不过是明月谣和敬希宁专门找来之人,为的就是以此来吸引舒怜伊,将她留在那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仇人相见()
舒怜伊在卦摊前与那术士聊着兴致愈浓,眼看过了好长时间,舒信有些没了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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