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浓道:“师姐怎么样,我对你徒弟还算好吧,念在昔日同门之谊,毕竟她是我的师侄,这些日子对她可是还吃好喝地伺候,你看,是不是比在解语溪的时候整日素食果腹精神了许多?”
秋清漫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下一辈弟子中去,你今日种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我和师父都曾对你苦苦相劝,是你顽固执念,现在却把怨恨撒在别人身上。”
花意浓突然吼道:“你少拿师父来压我,是你一手毁了我,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幸福,现在却在这里义正严词地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
众人只知她俩仇深似海,去不知到底何怨何愁,从来也没人敢问,只是舒怜伊口直心快,没有顾虑,问道秋清漫,“秋前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花意浓为何会这样恨你?”秋清漫知众人心奇,又见花意浓旧怨难消,索性将这件尘封在两人当中多年的心结说了出来。
时光倒退到二十年前,那时的秋清漫还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姑娘,像洁白的雪花,似宁静的湖水,皮肤白皙,眼眸动人,亭亭玉立,温柔美丽。而花意浓只有十八岁,娇艳多情,活泼好动,两人和师父纪婉芝一起生活在解语溪,解语溪有一门派叫花解语派,花解语派历代掌门只收两三徒,且不与江湖门派来往,在武林中知者甚少。秋清漫和花意浓从小生活在解语溪,这里山色秀丽,溪水清澈,自成仙境。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琴棋书画,练功舞剑,亲密得很。师姐秋清漫喜静,师妹花意浓好动,纪婉芝把她们留在身边,很少让她们下山,而好动的花意浓则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时不时就背着纪婉芝偷偷溜出去,每次都让秋清漫替她遮掩。
一日,花意浓闲来无事,烦闷无聊,正好纪婉芝也出门远游去了,花意浓又想往外跑,秋清漫拿这个师妹也没有办法,知道拦不住她,只是嘱咐她在外面不要惹是生非,在师父回来之前能够赶回。花意浓兴高采烈走了,在宁静的解语溪待的时间长了,突然来到热闹的集镇,东看看西逛逛,眼睛看不完的稀奇玩意,嘴里吃不下的小吃美味,正好经过一个首饰店,十几二十岁的姑娘,皆是爱美的年纪,这玲琅满目的首饰,金的,银的,笄、贊、钗、环、步摇、华生、发钿、扁方等等,应有尽有,花意浓拿起一簪子,看了又看,心中很是喜欢,老板识其心思,便上前推售,“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只簪子华丽漂亮,富贵冷艳,正合姑娘气质。”花意浓听老板这么一说,心中更增添了几分喜欢,问道:“这只簪子多少钱?”那老板道:“十两银子。”花意浓一听,想着自己背着师父匆匆出来,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两,只好不舍地放了下来。那老板见花意浓被他的十两银子给吓着了,视她为一个爱美无钱的贫家女子,根本买不起,冷冷看了一眼,将簪子好生收了起来。正巧旁边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白面俊脸,还有几分儒雅,见花意浓模样可爱,对那簪子又念念不舍,心中便生了怜香惜玉之心,走过去叫住老板,“老板,这簪子我要了”,说着拿出了一锭金子,那老板见公子出手大方,定是个阔绰之人,心下大喜,拿出簪子,双手奉上道:“公子好眼光,我给您包好。”
花意浓见那人当着她的面夺她心爱之物,颇有些气恼,十分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那公子对店老板道:“不必包了”,那老板不知其意,只好递给了他,那公子拿过簪子,在花意浓面前一晃,“这样的簪子当然要配这样漂亮的姑娘”,说着把簪子往花意浓递过去,花意浓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没有钱”。公子笑了一笑,如阳光般温暖,轻声道:“钱财不过身外物,在姑娘面前谈这个太过俗气了,若姑娘不嫌弃我就送给姑娘了,还望笑纳。”
花意浓有些激动,“真的?”
公子道:“在姑娘面前岂有假话,可况只是一个小小的银簪。”
花意浓道:“无功不受禄,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便是。”
公子道:“我送姑娘银簪,只因你我有缘,况且我也没有什么需要姑娘帮忙的,若是姑娘真觉得不好接受,非得求个心安的话,我想想,现在也到饭点了,正好在下饿了,不如姑娘就请我吃顿饭吧。”
花意浓笑得天真,“我可请不起山珍海味。”
那公子道:“能与姑娘共餐,粗茶淡饭比山珍海味美味多了。”
花意浓笑道:“那好说,粗茶淡饭倒也不至于,跟我走吧。”
那公子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五章 是缘是孽()
花意浓带着那公子来到附近一处酒楼,两人找位置坐下,点完酒菜,那公子道:“与姑娘也算是相识了,还不知姑娘芳名呢,敢问?”
花意浓道:“在下花意浓。”
公子道:“原来是花家小姐,在下傅一行,姑娘今日是一人在此玩耍吗?”
花意浓突然凑到傅一行耳边低声道:“我是趁我师父不在偷偷溜出来的。”
花意浓身子凑到跟前,一阵清香扑洒而来,沁入心脾,傅一行不觉心砰砰跳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躲开,花意浓也意识到自己挨得太近,两人突然都有些尴尬,傅一行为缓解气氛故意哈哈大笑道:“正巧,我也是背着师父偷偷溜出来的。”
花意浓惊奇地看着傅一行道:“真的?你师父也对你很严吗?”
傅一行道:“是的,我从小体弱,家里人便让我跟着师父学武,希望能够强身健体,所以师父对我非常严格,每日都督促我练功,以前若是没有做完,还不给我饭吃,可我偏偏又不喜欢练武,经常偷懒,所以到现在也武功平平,说来真是让人笑话。”
花意浓道:“看来我还是比你好,至少我师父从来都不逼我练武,而且我还有一位师姐,每日有她陪我,倒也不是很无趣。”
两人初次见面,说话投机,聊得兴起,忽然邻座一桌人喝得有些微醉,又是吵闹,又是拍桌子,弄得旁边几桌人非常烦躁,花意浓和傅一行说话也常备打断。花意浓余光看过去,只见那几人面相粗犷,身体彪悍,周围人都敢怒不敢言,只得任他们闹腾。花意浓本来就急躁,只是与傅一行初次相见,不好对那几人发作,可是两人聊得正浓,却不时被打断,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起身对那桌上的人喝道:“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发酒疯,知不知道影响了大家,就不能安静点吗?”那桌人见花意浓朝着他们喊话,又见花意浓年纪轻轻生得漂亮,而傅一行白面书生模样,简直手无缚鸡之力,正愁喝酒无聊,不知道找什么乐趣,便想拿他们两个玩耍。
其中两人起身朝花意浓和傅一行走来,一人道:“姑娘,你觉得这里太吵了是吗?容易啊,跟哥几个走,我们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如何?”花意浓一听,心中大怒,正想出手教训,傅一行在一旁听那人言语猥琐,嗖的一下站起来,走到花意浓前面,将她挡在身后,指着那人道:“你们几个人不但举止粗鄙,说话也是满口臭气,难道平日里就没有人好好教导你们吗?”
那人朝着傅一行又走了几步,都快和傅一行撞在一起,狠瞪着傅一行道:“这小子胆儿挺肥啊,小子,找抽是吧。”说着一把抓在傅一行的肩膀,往他肩上按下去,傅一行扎稳马步,把肩往上一抬,那人按不下去,傅一行左手抓在那人手上,右手扣住那人手腕,用力将其手一扭,一个过肩摔将那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坐在桌上那三个人见状,立马从凳子上站起,一齐拥了上来,傅一行见另外四人一拥而上,把花意浓安置在一旁,自己挺身而上,一下子和那几人打了起来。
傅一行平时虽然不喜练武,但师承名家,从小跟着练习,且教导颇严,虽算不得高手,但对付这四五个泼皮无赖却绝不是问题,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那几个人打得满地找牙,落荒而逃,不过那几人临跑的时候却大放厥词,其中一人捂着脸喊话道:“臭小子,你给我等走”。
花意浓虽然不惧那几个小厮,但见傅一行不顾一切护着自己,心中十分感动,打走了那些小厮,傅一行道:“意浓,这饭我看也没心情吃了,要不换个地方吧?”花意浓听傅一行叫她“意浓”,心头微微一怔,竟有些羞涩,微微一笑道:“好,我们走吧。”两人走出酒楼,傅一行仍对刚刚那几人耿耿于怀,“方才让那几个无赖扫了你的兴,真是对不住。”花意浓道:“傅大哥方才一直将我护在身后,真是让我感动。”傅一行拍着胸脯道:“大丈夫遇事不惧,自当挺身而出,可不能让这些人伤了你。”花意浓望着文质彬彬而一脸正经的傅一行,虽然自己武功恐怕远胜于他,但还是让她觉得又好笑又感动。
两人出门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程,突然都沉默起来,不知从何说起,却又不忍离去,过了一会儿傅一行开口道:“听说今晚城外有很多人放孔明灯,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花意浓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满口答应道:“好啊!”这天晚上,城外旷野上早早来了很多男女,大都是年轻人,各自拿着各式颜色的孔明灯,放在地上,等着时间。很多人都在孔明灯上写满了各种心愿和祝福,也有抓住商机的小贩在那里摆满了孔明灯贩卖。花意浓和傅一行本只是听说之后来看看,没有带孔明灯,见这里实在是热闹的很,也玩性发作,傅一行道:“这里这么热闹,还不容易来了,我们也去买两个孔明灯来放吧。”花意浓道:“我也正有此意。”傅一行看重了其中两个孔明灯,颜色鲜丽,做工精致,非常漂亮,于是挑选下来,又见很多人在上面写满了心愿之语,便向小贩要来笔墨,对花意浓说道:“意浓,我们也在上面写上心愿如何?”花意浓高兴地点了点头。
傅一行提起彩笔在孔明灯上大笔一挥,很快写完,然后将其遮掩起来,花意浓跑过去要瞧,傅一行将孔明灯挡住,花意浓故作生气道:“你不给我看,我写了也不给你看。”
傅一行以为花意浓真生气,道:“好好,我给你看,但是你写了之后也得给我看,答不答应?”
花意浓笑道:“好啊。”
于是傅一行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孔明灯上的字展现在花意浓面前,上面写着“愿得一人心”。花意浓看后,低头笑了起来,傅一行道:“你取笑我?”
花意浓道:“我哪有?”
傅一行道:“你快写,写好了我也要看。”
花意浓道:“好,好,小气鬼,你等着。”花意浓拿过毛笔,也在上面写了起来,傅一行探过脑袋去看,花意浓将他推开,傅一行道:“反正要给我看,现在看又有何妨?”
花意浓道:“既然待会儿反正要给你看,你着什么急,等我写完了你再看也不迟啊。”
傅一行道:“好,好,我先不看,看你写什么。”
花意浓道:“我怕你趁我不注意突然跑过来看,你转过身去。”
傅一行道:“好,花大小姐。”傅一行将身子转过去,花意浓很快在上面写完,是一句“白首不相离”,趁着傅一行不注意,悄悄将孔明灯放了出去。傅一行道:“好了没有,我转过来了?”
花意浓道:“马上,等等。”又过了一会儿,花意浓的孔明灯已经升的很高,花意浓道:“转过来吧。”傅一行兴奋的转过身来,却发现花意浓手中空无一物,连忙问道:“你的孔明灯呢?”花意浓指着升得高高的孔明灯道:“你看。”傅一行抬头一看,那孔明灯已经被放出去,于是假装生气道:“好啊,你骗我,说好了给我看的,怎么先放出去了,这岂是君子所为啊。”花意浓知道傅一行是在逗她玩,笑道:“因为我是小女子,可以不守信用的。”傅一行突然指着天空道:“你看,陨星。”花意浓闻声抬头望去,“哪里?在哪里?”傅一行突然抢过花意浓手中的画笔,在花意浓脸颊两边各画了一道,花意浓用手一摸,脸上到处都是墨汁,傅一行哈哈大笑道:“大花猫,叫你骗我。”
花意浓道:“好啊,你竟敢戏弄于我。”
傅一行道:“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扯平了。”
花意浓追着傅一行轻轻打去,傅一行赶紧小跑,突然被脚下的石头磕碰,摔倒在地上,花意浓跟得急,傅一行这突然一摔,花意浓没有来得及停住,被傅一行的双腿绊住,傅一行正翻身起来一半,花意浓直直地朝傅一行摔去,把傅一行重新压在了地上,摔在他身上。花意浓两手杵在傅一行胸前,两人四目相对,花意浓明显感觉到傅一行特别紧张,心咚咚的跳个不止,连自己的手也跟着他的心跳起伏。花意浓两颊泛红,虽是夜空,却格外明显。两人都怔在那里不知所措,突然远空一阵烟花绽放响起,惊醒了两人,花意浓赶紧从傅一行身上爬了起来,傅一行也跟着起身,两人站在那里都不知所措,这时所有的孔明灯都放在了天上,五颜六色,高高低低,伴随着绚丽的烟花美丽至极。傅一行突然一把将花意浓拉入怀中,花意浓先是一惊,却也没有做任何挣扎,紧紧地靠在傅一行怀里,享受着温暖的胸怀,静静看着美丽的夜空。
接下来的几个月,傅一行在城外找了一座简单的农居,和花意浓在这里过起了甜蜜的日子,虽未成婚,每天却如小夫妻般恩爱,花意浓也早忘了回解语溪的事情,弄得秋清漫每天在解语溪翘盼,担心不已。突然一天,花意浓买了东西从外面回来,途中被上次在酒楼里遇到的几个小厮给撞见,那几个小厮悄悄跟在花意浓后面,一直尾随她回到家中,看见傅一行也在那里,想起几个月前之事顿时恨意涌上心头,决心报仇雪恨,于是立马赶了回去,纠结起团伙。这天夜里,一群小厮悄悄来到花意浓和傅一行的住处,这里四周无人,寂静的很,此时夜已入深,两人都已经分别睡下,那群小厮将堆放在旁边的一堆干柴放在了门前,将手中火把上的油抹在一堆干柴上,又将火把扔在上面,很快一堆干柴就被引燃,火势顺着房门烧起,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窗户屋顶,一排房屋瞬间引燃,火势越烧越大,那些小厮见状,料定花意浓和傅一行逃脱不出,等着他们葬身火海,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六章 爱恨成仇()
各自正熟睡中的花意浓和傅一行都被这燎原的火势给惊醒,起身一看,外面火光冲天,已经烧到了屋内。傅一行慌忙穿起衣服,边叫着花意浓的名字边从屋外冲去。花意浓睡在隔壁的房间,也被灼热的火光惊醒,睁眼发现自己已被火海包围,迅速穿上衣服,此时房门和窗户已经完全燃了起来,挡住在了门口,花意浓一掌将前面的房门劈开,迅速冲了出去然后奔到傅一行的门外大声的叫起他的名字,傅一行在屋内听到外面传来花意浓的声音,知道她逃离了困境,放下心来,大声地回应花意浓。
花意浓焦急的站在外面呼喊傅一行,见傅一行在屋内出不来,挥手一掌将傅一行的房门劈开,傅一行抓住机会往外冲去,正要冲出房门的时候,被一块燃断掉下的梁木砸到身上,忍着痛苦从地上爬起拼命的冲了出去,总算是死里逃生。花意浓见傅一行跑了出来,赶紧上前与他紧紧相拥在一起,想想方才的场景,差点不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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