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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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孤云-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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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义事,却落得如此下场,在这乱世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独善其身,你不想找事,事却偏要来找你,生活的浪总会推着你身不由己地向着未知的地方前行。”

    赵匡胤扶着脑袋道:“大哥,你跟我们初识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敬希宁道:“是吗?哪里不一样了?”赵匡胤道:“你以前只是一心想着人与人之间能够和睦相处,互不侵犯,做任何事情都是人若犯你,你也尽量以礼服之,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敬希宁道:“人总会经历很多的事,心境也会随之而改变,特别是在乱世之中,很多事情本无道理可讲,比如岳庄主拼死帮助义军,而有些人却极力维护这个黑暗的朝廷,大家立场不同,都在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这样难免会起冲突,善与恶从来不可能保持平衡,总是一方想要压倒另一方,但正义最终要想战胜邪恶必须做出巨大的牺牲,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不过我始终相信,邪不胜正。”赵匡胤听着敬希宁的话,不住地点头。

    敬希宁和赵匡胤处理完岳家庄的事情,一起护送岳家母子去了岳夫人的乡下老家,回来的路上,敬希宁问石守信有什么打算,石守信想了想道:“其实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路州义军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也干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经过这些日子与大家的相处,我觉得青雀帮的兄弟有情有义,想跟着大家一起干,不知道两位哥哥愿不愿意收留?”

    敬希宁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只要愿意留下,我们当然欢迎,还有韩兄,你们俩要是都能留下来,那真是我们的荣幸。”

    赵匡胤道:“我和大哥早有此意,你和韩大哥都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以后青雀帮要想壮大肯定离不开你们。”石守信一听顿时有些惭愧,路州义军的覆灭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回到青雀帮已是戌时,柴荣赶紧让人备好了酒菜给他们接风,听闻了岳庄主的事,柴荣和韩重赟满是伤感。席间,石守信把自己留在青雀帮的想法告诉了韩重赟,韩重赟听后也大表赞同。柴荣道:“你们走的这些日子里,我仔细的想了一下,我们青雀帮虽然现在发展很好,帮众已经遍及附近好几个郡县,但始终只是一个江湖帮派,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分裂,百姓更是不堪其苦,我们一直说要为天下苍生尽力,可是如果仅仅靠搭棚施粥是远远不够的,若能趁此机会,顺势而为,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块地方,响应四方豪杰,为统一这四分五裂的天下贡献一份力量,革除弊政,休养生息,百姓就能正真的实现安居乐业。”

    敬希宁道:“二弟,这个是杀头的大罪,切不可随便乱说。”赵匡胤道:“大哥,你怕什么,这里都是自家兄弟,况且二哥说得对,如今中原之地本来就是狼烟遍地,各路义军也如雨后春笋不断涌现,朝廷这次虽然镇压了路州义军和真州义军,但还会有其他义军,这是大势所趋,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敬希宁道:“我倒不是怕,这次岳家庄之行对我的触动很大,看看岳庄主的下场,这条路必是凶险万分,你们真的想好了吗?”柴荣道:“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尸荒野,我们早就想好了。”赵匡胤道:“二哥说得对,人生处处是青山,况且最后结果如何,谁也不知。”敬希宁道:“我们兄弟三人自从结为异姓兄弟的那天起,就发过誓要患难与共,祸福相当,二弟和三弟都下定决心走这条路,我一定陪着你们,不管前路如何,我们三兄弟一起承担。”

    石守信道:“太好了,看来我们是来对了地方,以后我和韩大哥就跟着青雀帮的众位兄弟干。”

    敬希宁道:“大家要记住一点,我们做这些绝不是为了与天下英雄争权夺利,有朝一日这天下安定,我自会放马南山,做一只闲云野鹤。”众人闻言都不住点头。

    许放等人抬着舒刚回到了‘信亭居’,舒信见他们个个垂头丧气,惊问道:“怎么回事儿,弄得这么狼狈?”再看看舒刚,“刚儿,你这么伤成了这个样子,是谁下这么重的手?”

    许放、刁裘和董季低着头默默不语,不敢搭话,舒刚躺在一个皮制木椅上,双手关节全被掰断,抬不起手,抬着脑袋道:“义父恕罪,是孩儿无能,甘愿受罚。”

    舒刚和舒剑本是一对孤儿,从小被舒信养大,视如己出,俩人对舒信也是感恩戴德,忠心耿耿,看着舒刚那模样,舒信十分心疼,“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岳家庄的人武功平平,派你们四人同去那是杀鸡用牛刀,而且你的武功就算是放眼江湖那也是数一数二,若不是遇到什么意外,绝不会如此狼狈铩羽而归。”

    舒刚道:“义父可曾记得您上次派我去青雀帮刺杀石守信结果我无功而返吗?”舒信道:“当然记得,难道这两件事情有什关联?”

    舒刚道:“这次伤我的人就是青雀帮的人,而且石守信也去了岳家庄,若我猜的不错,岳家庄肯定是通过石守信向青雀帮求救,然后也去了岳家庄。”

    舒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看来打伤你的人应该是敬希宁!”舒刚道:“义父所言俱实,孩儿无能。”

    舒信道:“他能从施吾言眼皮子地下逃走足见其本事,上次你在青雀帮失手,我便派人去好好调查了一下,原来那个敬希宁与青雀帮的帮主柴荣和副帮主赵匡胤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他逃出孤云山之后便回到了青雀帮去投奔他们,我就说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最近却接连两次失手。”

    舒刚道:“他的武功确实厉害,而且根本看不出来是何门何派。”

    舒信道:“先不说这些,让我来看看你的伤。”舒信仔细查看了一下,“这手法和‘分筋错骨手’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是‘分筋错骨手’手法狠辣阴毒,要真是恐怕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回来见我了,而且他下手十分拿捏轻重,看来对你是已经手下留情了,你的伤虽然看上去很重,但其实就是伤筋动骨断了几块骨头,待我给你接好修养几个月就可恢复。”

    董季见气氛有些缓和,上前道:“大人,虽然舒刚受了伤,但是岳正轩却没有讨到好,恐怕此时早已见了阎王了。”舒信十分轻蔑地看了一眼董季,对舒剑说道:“剑儿,你和司空见真去把岳家庄给我烧了,剩下的人一个都不要留,遇到青雀帮的人杀无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一章 锦字十二诀() 
“是,义父”,舒剑与司空见真带了更多的人重新去到岳家庄,可到了之后发现岳家庄已经人去楼空,所有人不知去向,舒剑带人搜遍,偶然间在后山发现岳正轩的墓碑,结果令人开棺鞭尸方才解气,回到信亭居,舒剑把事情说给了舒信,舒信听后大怒,质问董季等人,“你们走的时候怎么没有留人监视岳家庄的动静?现在连岳家庄的人去了哪儿都不知道了,还好岳正轩已死,掀不起什么风浪,否则可真是遗患无穷。”董季惊恐万状,不敢争辩,舒信平复下心情,“算了,各位都是我请来的宾客,刚才是我失礼了,还望各位不要见怪”。董季等人诚惶诚恐,连称不敢。

    敬希宁深知以现在青雀帮的实力还不能公开竖起反晋大旗,因此一直嘱咐众人低调行事,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以待天下有变,谋定后动。赵匡胤建议道:“大哥,我们现在应该多招兵买马,扩充力量。”敬希宁没有搭话,柴荣:“匡胤,如今石晋朝廷气数仍在,各州府郡都驻有大量军队,而且我们离汴州不远,如果贸然招兵买马,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大军压境,我们只是以卵击石,路州义军和真州义军就是个例子,所以我们现在应该以江湖帮派的名义进行活动,这样可以减少朝廷对我们的注意。其次兵不在多而在精,我们要招的都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赵匡胤叹道:“二哥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敬希宁道:“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天下多慷慨豪杰之士,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人,而是武器钱粮,这是我们要解决的首要问题。”

    赵匡胤道:“我们青雀帮名下有那么多的生意,再把他做大些就是了。”柴荣道:“我们青雀帮名下的产业其实说到底只是小打小闹,而且大量用来救济了灾民,真正能够储备起来的少得可怜,我初步算过,以我们的库存钱粮,最多只能够供给一只小队伍,而朝廷势大,我们现在只能对其他义军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根本不足以与官府正面对抗。”赵匡胤道:“我明白,这种事情急不得,必须一步一步走好,错一步就可能失掉全局。”

    敬希宁自从岳家庄回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翻岳正轩临终前交给他的那本‘锦字十二诀’,这日晚上,敬希宁难得空闲,独自在房间将它拿出小心翼翼打开。这本秘籍十分精致,从岳正轩对这本书的重视,敬希宁猜想此书定不简单,先是大致翻了一下,发现里面写有十二式,但每一式却又有千万种变化,十分巧妙,其中很多招式敬希宁都看得一知半解,甚至有的完全不明其意,敬希宁终于明白为什么岳正轩会把他称之为一本奇书,而且以岳家当年武学之渊博,家中子弟天赋更胜常人,居然没有一人能够练成,可见其难度之大,敬希宁心想:“虽然我的资质一般,恐怕也难以领略其中的奥妙,但还是要尽力而为,否则如何对得起岳庄主的期望和嘱托。”

    敬希宁决心仔细从头翻起,第一式‘东池初见’,第二式‘香尘轻别’,第三式‘山水何处’,第四式‘此情谁寄’,第五式‘画楼缘逢’,第六式‘心念成聚’,第七式‘琴瑟和谐’,第八式‘不见春容’,第九式‘问花不语’,第十式‘无限思量’,第十一式‘望尽天涯’,第十二式‘梦魂归去’,每一式都有相应的人物招式,看着每一式的名字,敬希宁总觉得有些奇怪,根本不像是武功招数的称呼,将十二句连起来仔细揣摩,倒像是在述说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主人翁与一女子东池初见,却轻易别离,日夜思念,无意间重逢,于是主人翁大胆袒露心扉,终于赢得女子芳心,两人一起度过了一段十分快乐的日子,可突然一日,女子悄然离去,望断天涯,不见归人,最终魂魄在梦中与女子相聚。敬希宁突然凄凉感怀,黯然神伤,被男子的痴情感动,又不明白那女子为何突然离去,可惜年代久远,连创此书者都已不详,更加无法探究那女子离去的原因。

    敬希宁擦了擦眼泪,依照上面的招式练了起来,第一式‘东池初见’,敬希宁把自己融入到当时场景,想象着男公子翁与女子初见时的场景,如沐春风,怦然心动,可是此时,敬希宁却满脑子全是明月谣的画面,想起了与她初见时的场景,虽然两人便未说上几句话,但却让自己眼光不忍离去,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如是清风吹过,明月朗照。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敬希宁发现自己已经练完了第一式,十分惊讶,马上开始练习第二式‘香尘轻别’,在这个过程中敬希宁又忍不住想起了与明月谣初见而快别的场景,怅然若失,失魂落魄,很快又练成了第二式,紧接着第三式‘此情谁寄’,第四式‘画楼缘逢’,敬希宁的心情一会喜一会悲,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黯然流泪,才练完四式却感觉自己在其中经历了万千的事情。

    看着自己练的这么快,敬希宁信心越来越足,想着说不定今晚能够把这十二式练一大半,而且这门武功相当的精妙,完全被引入其中,不知不觉中,几个时辰过去了,敬希宁只觉身体非常的顺畅,如飘在云雾里一般挥洒自如,非常兴奋,又继续练习,可是到了第六式‘心念成聚’,却再也没有刚才那般顺畅,只觉得体内一股真气不断的上窜下跳,在身体各处游走,而且越是练下去,真气每窜到一处,身体那一处便会拱起来,窜到左半边脸的时候左半边脸便会拱起来,蹿到有半边脸的时候,右半边脸便会拱起来,蹿到手上的时候手上那处便会拱起来,敬希宁有些害怕,特别是拆分的招数,诘屈聱牙,晦涩难懂,虽然很难,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再强制练下去越来越难受,敬希宁方才觉得岳庄主称它为奇书一点也不假,前面几式的时候如置其中,即使不看拆分的招数也能畅快自如练下去,可到了第六式却完全不能领略其意,丝毫没有感觉,敬希宁突然明白,心中暗想,“我方才练习前面五式的时候都有与月谣的场景,可到了第六式因为没有经历过主人翁的感情,所以根本无法体会领略,因此才会觉得深奥难懂,其实这本书不在其招式而在其意境,若能意会便能收放自如,反之则再难前进一步”,想到这里,敬希宁不禁叹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武功,实在是匪夷所思,既然是奇书,那我也不必急在一时,今日能蒙上天眷顾,练成五式,其他的来日方长,慢慢练吧。”敬希宁渐渐停了下来,不再强行练习。

    敬希宁在屋里练功的同时,柴荣和赵匡胤去和盐帮刚做好此次的货物交接,正在返回青雀帮的途中,两人走在街上,此时已是深夜,街上行人稀稀松松,偶尔能碰到三三两两,而店铺和酒馆茶楼早已打烊关门。赵匡胤道:“二哥,这次的货至少够我们两三个月的需求了,只是路途遥远,每次运的又有限,隔不了多久又得运,我看我们应该像郑大有以前一样,自制贩卖一些私盐,这样不但利润高,而且成本低。”柴荣道:“三弟,这些盐最终都会流入老百姓家中,我们的每一分利润都是取自于老百姓,到时候伤害的可是他们,若这样做我们与郑大有之流有何区别。”赵匡胤面露惭愧色,“二哥你莫急,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柴荣正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前面一群人从不远处的拐角闪过,由于夜色漆黑,看得不是很清楚,赵匡胤也发现了,“二哥,前面好像有人被一群人追着,我们上去看看吧”。

    柴荣道:“看着这些人气势汹汹又身份不明,定不是什么善类,我们还是不要去给自己惹麻烦了。”赵匡胤道:“二哥,我们都已经到了卫州了,岂有旁人敢对我们耀武扬威,这些人以多欺少,说不定被追的人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啊。”柴荣觉着有理,于是与赵匡胤一起悄悄的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街口,蹲在一旁仔细看去,发现那群人正围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身材瘦削,手持一把短刀,被围在中间寸步难行,而看他的样子,肯定是被追逐了好久,已经筋疲力尽,实在跑不动了,手中的短刀也握不紧,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胡砍,突然被一人从后面袭击,一脚踢到背后,向前栽了一个跟斗,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刚刚站稳,又被人从前面一刀,赵匡胤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住手”,然后跑了上去,从背后朝着又要挥刀那人狠狠一脚,将其踹在地上,柴荣也跟着跑了上去。

    那群人见赵匡胤和柴荣突然冒了出来,以为是帮手,除了有两个人缠着那瘦个子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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