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以后便一直生活在缘隐谷直至枫爷爷仙游。”
施吾言听后叹道:“不容易啊,也是个苦命人。”
敬希宁对施吾言心存戒备,道:“你们费劲心思抓了舒姑娘引我来这里不会是专门想与我闲聊家常的吧?”
施吾严冷笑一声突然正色道:“你在彦山派半路杀出,多管闲事,冷月使本已得手,却害得他无功而返,你可知道与清风教作对的下场?”
敬希宁道:“你们清风教野心勃勃,肆意挑起江湖纷争,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
施吾言道:“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你可知道你现在身在何处吗?”
敬希宁道:“我当然清楚,如果你引我来这里是为了兴师问罪,那大可不必,我人已经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施吾言道:“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跟个白面书生似的,骨子里却是个铮铮铁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是因为与你毫不相干的五大门派而死岂不是可惜?”
敬希宁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施吾言道:“我就跟你直说吧,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条是死路,一条是活路,就看你怎么选了?”
未等敬希宁说话,舒怜伊抢先答道:“那还用说,当然是选活路了,你倒是说说,何为活路,又何为死路?”
施吾言抛开舒怜伊的疑问,按着自己的话道:“我曾久仰枫老先生之名,可惜无缘与他共事,枫老先生既是你的授业恩师,你当算是半个清风教之人,看在枫先生的面上,你若是肯加入清风教,与我一起共创大业,那就是自家人,我定不会再为难你,过去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此时清风教正准备对付五大门派,乃用人之际,以敬希宁跟清风教的渊源以及他对敬希宁的考验,正是施吾言极力所需拉拢之人。
敬希宁想到萧云在彦山派时的气势汹汹,施吾言的盛气凌人,云华派的惨痛遭遇,以及这次以舒怜伊相要挟诱使自己上孤云山,顿时对清风教的行事作风大为厌恶,但表面上仍婉言道:“多谢前辈赏识,如此看得起希宁,实在是受宠若惊,不过晚辈乡野匹夫,才疏学浅,且胸无大志,难享盛情。”
施吾严见敬希宁婉拒了他,脸色明显不悦,虞载道看在眼中,言语里软中带硬道:“敬少侠,教主求贤若渴,屈尊相邀,足见对你的赏识,你可不要不明白教主的一番心意。”虞载道的这番话语气中明显带有有威胁之意,舒怜伊听出了弦外之音,甚为不满,不加思索道:“你这也叫邀请?分明就是逼迫,哪有商量的语气?”舒怜伊越想越气,特别是在铁索寒桥上差点害得敬希宁掉了下去,一时间怒气上来,站在施吾言面前,“我终于明白你刚才说的两条路了,活路就是屈服于你们,否则就是死路呗?”
施吾言冷眼看着舒怜伊,虞载道喝道:“住嘴,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在教主面前如此放肆,别以为教主先前对你礼遇有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可是孤云山,容不得你撒野。”
舒怜伊虽然看似小姑娘般天真,却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特别在嘴上决不让步,“哼,孤云山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这是宣政殿啊。”敬希宁悄声附耳道:“宣政殿是什么地方?”舒怜伊却笑而不语。
舒怜伊口无遮拦地顶撞,萧云在一旁看着着急,怕她惹怒了虞载道,一直给她使眼色。敬希宁也不想激化矛盾,毕竟是在孤云山,到时候吃亏的可是自己,于是把舒怜伊拉到自己旁边。
虞载道大怒,伸手准备教训舒怜伊,萧云上前拦道:“虞长老,舒姑娘性格直爽,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虞载道瞥了一眼萧云,又看了一下施吾言,退回了原地。
施吾言道:“于我而言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于朋友,老夫自会全力护他,于敌人却绝不放过,你要是不想当我的朋友,那就只能当我的敌人。”施吾言一字一句杀气重重,敬希宁终于忍不住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还望前辈不要为难,放我们下山,今后互不相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施吾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萧云发觉情况不妙,上前劝道:“敬兄弟,教主一片盛情,你就答应吧。”萧云虽然忠于清风教,但行事磊落,对敬希宁又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不想他惹恼施吾言,丧命孤云山。
敬希宁没想到萧云竟会为他着想,心中颇生好感,但他是一个执拗之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而且越是威胁他,他越是不从。
敬希宁道:“萧大哥,你不用劝我了,小弟心意已决。”然后望向施吾严道:“施教主,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了。”说完跟舒怜伊一起转身准备离开,虞载道喝道:“站住,孤云山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不能为教主所用,那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成为对手。”
萧云见虞载道准备动手,苦苦求道:“教主,不论如何敬兄弟是我请上山来的,他既然不同意,您就让他走吧。”施吾言没有搭话,虞载道冷冷道:“冷月使,你退下,这你没有你的事。”虞载道跟随施吾言多年,每每能猜中施吾言心中所想,而每句话也正是施吾言想说的。
“教主”,萧云仍不放弃。
敬希宁初入江湖,年轻气盛,心中也憋着一股怒气,回道:“施教主,我敬你是前辈,但请不要逼人太甚。”没等施吾言说话,虞载道道:“今天就逼你了,看你能怎么样。”敬希宁针锋相对道:“你想当刀俎,我可不想当鱼肉。”施吾言扫视全场,虽不言语,却不威自怒。
虞载道吼道:“大言不惭。”说完飞身跃到敬希宁前面,与他相距数丈,他这轻轻一跃却让敬希宁心中暗自惊讶,脚步看似轻飘飘的,但立足之时稳如泰山,脚下之力胜过千斤之重,想到萧云的武功都如此厉害,虞载道作为长老更不容小觑,因此不敢怠慢,忙让舒怜伊退到一旁,然后挪动脚步,扎稳下盘,凝神聚气,调动体内真气,严阵以待。虞载道气势汹汹,提起双手,疾步奔到敬希宁跟前,向他胸前猛击,敬希宁俯身穿过虞载道臂下,快速绕到身后,虞载道翻过身子调转脚步,朝他腹前打去,敬希宁交叉双手,按下虞载道的手,飞身跃过他头顶,虞载道没有预料到敬希宁会有如此身手,与他拆了十几招竟占不到任何便宜,斗了一炷香的时间,仍是难分高下。
萧云和舒怜伊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舒怜伊更是焦急不安,悄悄从袖中露出飞鱼针,准备找准机会暗中向虞载道下手,但两人移动变换太快,等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施吾言没想到敬希宁竟能接下虞载道这么多招,暗自惊叹他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高武学修为,看了一阵终于按捺不住,从椅子上跳起,纵身疾步跨向敬希宁,一掌挥出,如黑云压城,狂风袭来,顿时逼得敬希宁透不过气。敬希宁与施吾言武功虽然都出自清风教,本属同源,但清风教历代多出武学奇才,自创了许多武功,种类繁杂,且许多绝学渐渐变成了独门技艺。
虞载道见施吾言出手,退到了一边,敬希宁使出“推云手”,轻如飘云,快似箭羽,动如脱兔,施吾言刚出招便使出了他的绝学“玄虚**”,掌法飘渺无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鬼神莫测。敬希宁招招落空,每每看似眼前有物,实则身后无形,根本无处着落,很快竟有些力不从心,应付无暇,稍露破绽,施吾严抓住机会,隔空一掌,只觉狂风落地,一个踉跄往后栽倒,嘴角露出少许血丝。
舒怜伊见状,连甩两根飞鱼针掷向施吾言,施吾言长袖一挥,轻轻将两根飞鱼针挡在了柱子上。舒怜伊急忙跑向敬希宁,将他扶起,一边大骂施吾严和虞载道:“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居然联合起来欺负希宁,真是无耻至极,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知天下英雄,看你们两个老不休今后还有何脸面立于江湖之中?”
舒怜伊一阵嘲讽谩骂,施吾言闻而不听,右手一挥,几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到了两人肩上,虞载道喝道:“把他们押到地字牢”
萧云又站出来求情,“教主,敬兄弟和舒姑娘虽有冒犯,但两人有情有义,宁折不弯,可敬可佩,实属难得,属下愿以性命保他二人不与我教作对,恳请教主放他们一条生路。”虞载道道:“冷月使你这是怎么了,居然替他们求情?敬希宁这小子冥顽不宁,你如何保证?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能自留祸患。”萧云一时哑语,不知如何答应。
敬希宁一直对萧云心存芥蒂,此时竟为他求情,心中甚为感动,对他的怒气全消,发出孱弱的声音道:“萧兄的好意在下记住了,我敬希宁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徒。”萧云心中颇为内疚,毕竟是自己用舒怜伊诱其上山,一时愧疚难当,无法言语。
敬希宁转望施吾言,“施教主,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舒姑娘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你是武林前辈,请不要为难她,让她下山吧。”舒怜伊带着哭腔道:“你真是个傻小子,自身都难保,还顾着别人,我们俩要走一起走,谁也别想丢下谁。”
敬希宁本想着能出去一个是一个,没想到舒怜伊如此执拗,一阵着急,再想劝说,呛了一下咳起来,牵动身上的伤,疼痛之下,用手捂住胸口,舒怜伊见敬希宁疼得厉害,更不肯离去。
施吾严道:“你们俩不必在那里争了,从来没有一个外人能够活着离开孤云山,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们,反之,让你们住一住天字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故人之友()
虞载道道:“教主,他们怎么能去天字牢,况且”,虞载道欲言又止,施吾言摆了摆手道:“无妨!”
萧云还想劝说,施吾严打断了他:“好了,冷月使,你离开冷月峰已经有些时辰,该回去了。”萧云见施吾严有些不耐烦,担心惹恼了他,只好悻悻退下,四名清风教教徒将敬希宁和舒怜伊押着离开大厅。
舒怜伊扶着敬希宁在四个清风教教徒的看护下被押出大厅,走到一长廊尽处转弯再走过一块平地,来到一处假山,假山下面有一个门,守在那里的两人从中间将门从两边拉开,进到门口往下面望去是一排陡峭的石阶,下完石阶往前几步一排铁牢赫然立在那里。施吾严也还算客气,一路上便没有让教众给二人任何绑缚,几名教徒却十分粗鲁地将两人推进一间牢房。这几个教徒把二人关进铁牢之后马上用铁锁把牢门锁了起来,没有任何言语,直接退了下去,舒怜伊见几人离开,大声呼叫,却没有任何反应。这间地牢身处地下,阴暗潮湿,里面铺满了乱七八糟的杂草,地上虫子蚂蚁爬来爬去,偶尔还有老鼠乱跑乱窜。突然一只老鼠从舒怜伊脚下飞速窜过,吓得舒怜伊尖声大叫,然后呆立在那里,一步也不敢挪动。敬希宁受了重伤,身体虚弱,靠在墙壁上歇息,见舒怜伊呆若木鸡,慢慢起身伸手拉她,舒怜伊看着敬希宁伸出来的手,竟有一丝害羞,但还是抓住蹦了过去,敬希宁重新靠下,舒怜伊转过脸去脸颊泛起一阵红晕。
舒怜伊扫视了一圈脚下脏乱潮湿的地牢,望着如囚犯一般的敬希宁和自己,心中忿然委屈,站在那里大声骂起了施吾严。
正当舒怜伊骂个不停的时候,两排铁牢中间尽头的门突然打开,未见其人,却听到一阵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哎哟,是谁呀,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舒怜伊和敬希宁根本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一扇门,不禁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头慢慢悠悠地从门中走了出来。舒怜伊惊魂甫定,看到这悄然寂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突然冒出来一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趴在牢门前睁大眼睛使劲看去,可里面光线太弱,那人头发散乱,根本看不清人脸,舒怜伊故意大声壮着胆子喊道:“喂,你是人是鬼啊,从哪里冒出来的?”那老头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道:“哪儿来的女娃呀,你属鸟的是吗,一直在这里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睡个觉都睡不好。”
舒怜伊见那人说话正常,思维敏捷,放下心来,大胆反讥道:“我看你是属贼的,突然从里面里冒出来,你到底谁呀?。”敬希宁从小受李芷柔教诲谦恭守礼,对老人家更是尊重,见舒怜伊和那老者斗嘴,且不知对方是何来历,提醒舒怜伊道:“舒姑娘不得对老前辈无礼。”
那老者慢慢朝两人走了过来,道:“你这女娃,怎么这么粗暴,看看还是这位小兄弟懂事儿,多学着点。”舒怜伊道:“要你管,本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老者突然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敢管,你这女娃,脾气大得很,还一点都没有姑娘家的样子,不过对我这老头的脾气。”那老者说着蹒跚脚步朝两人走来,到了近处,舒怜伊凑上前去,终于看清楚了那老者模样。只见他蓬松的白发披散在身上,乱七八糟的,像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满脸的皱纹尽是岁月的刀痕,一条一条清晰可见,身上的衣服也显得有些污秽,满脸的络腮胡子筷子般长。舒怜伊见他有些脏乱,不由得用手掌捂着口鼻后退了两步。
敬希宁从小除了他娘就是跟枫闲儒最亲,所以对老者有种自然的亲近感,见他走上前来,赶紧从地上站起,舒怜伊伸手去扶。敬希宁起身向老者施礼道:“前辈,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晚辈敬希宁,这位是舒姑娘,您?”敬希宁想问明老者来历,却觉得有些冒失,便收了回去,那老者显然知道敬希宁想问什么,见敬希宁对一个初见之人如此坦然道名,没有任何防备,一阵大笑,指着方才那扇门道:“我呀就住在里面,当然也是清风教的人了,这不刚睡下不久就被这小姑娘吵醒了,唉,真是的。”然后故意装出一副埋怨的样子,像个小孩子,极是好笑。敬希宁不解的问道:“您既然是清风教的人,可是怎么会住在这地牢里呢?”那老者还没来得及答话,舒怜伊抢着说道:“那还用问,肯定是犯了什么错,被关在这里了呗。”那老者双手叉着腰道:“你这小姑娘可真是聪明,我要是被关在这里的,能够这么自由的行走出入吗?”舒怜伊口中词穷,想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喃喃着“你你哼。”那老者见舒怜伊穷词急眼,甚是可爱,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敬希宁站了许久,伤势发作,一手抓在牢门上,一手抚着伤处,那老者道:“你受伤了?”说着一把抓住敬希宁的手腕往脉搏处摸了一下道:“是被施吾严打伤的吧!扛到现在还能气定神闲,小小年纪有这样的修为,实属不易啊。”敬希宁心中惊奇,这老者居然能轻易的看出自己是被施吾严所伤,更奇怪的是在这清风教内居然还有人敢如此直呼施吾严的名讳,对这老者的身份越感好奇,正想与他搭话,那老者道:“这里好久没来人了,所以跟你们聊了这么多,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继续去睡我的大觉了。”说完打着哈欠走进门内,那石门在他身后自然地关上。舒怜伊见那老者离开,撅了撅嘴,在他背后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在这昏暗的地牢里面,除了孤零零立着的一排冷冰冰的铁门外就只剩下两人,偌大的地方如此空荡,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