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离(参商永离,伊怀永伤)+番外 作者:空山鹿(晋江2014-10-1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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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商离(参商永离,伊怀永伤)+番外 作者:空山鹿(晋江2014-10-19完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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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那是谁呀?且容我想想。”他撑着下巴认真地思索起来:“是金缕吗?还是小红?难不成是小花?”
  我一愣:“你不是号称正直得连婢女的名字都不晓得的吗!怎么还知道金缕!”醋上了头,又扑过去打他:“你这个骗子!”
  少主哈哈大笑。
  我恼得更是厉害:“缙川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这个大骗子!”
  他笑着讨饶:“我错了我错了,金缕是我从小的贴身侍女,我怎会不晓得。小红小花不过是我杜撰出来的罢了。”
  “哼”了一声,依旧不放过他,伸过爪子在他身上四处呵痒。
  他最怕痒,一见我使出杀手锏,连忙道:“我的小姑奶奶,饶了我吧,你看你烤的那条鱼都快焦了……”
  回头一看已糊了一面的鱼,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匆忙跑过去翻了一个面。这个时候往鱼肚子里面填野果什么的就忒不靠谱了,只撒了些盐巴,倒也喷香四溢。
  少主笑意盈盈地盘腿坐在地上看我烤鱼。
  他的目光太温柔,我不由地就红了脸,将头偏过去一点,再偏过去一点。
  烤好了鱼便兴致冲冲地递给他,托着腮帮子等着他一句评价。他接过来啃了一口,半天不说话。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眨巴眨巴眼睛,小心地问道:“不好吃吗?”
  他却吊着我不给个声响,我一急,抢过烤鱼啃了一口。这一口才嚓上去,还未等撕扯下来就听他慢条斯理地道:“好吃。”
  “……”
  外头的鱼皮虽有些焦了,但里头的鱼肉却细嫩鲜肥,滋味十足。我得意地大声吧唧着嘴巴,嘚瑟道:“现在知道好吃了?姑娘我就不给你吃。”
  他却只看着我笑。
  日暖人谐。
  溪水中的鱼饵沉沉浮浮,半天也未见一条鱼儿上钩。我躺在少主的大腿上,摸了摸撑得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头顶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抬起头向上望去,斑驳树荫下的男子眉目清朗,神采奕奕,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正一点一点地抚摩着我,毁灭着我,吞噬着我。
  然而我却浑然不觉,摸着肚子幽幽地想,得此一人,二满三平,倒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何智忧命终(1)

  少主不动声色地与我过了几日上蹿下跳的日子后,终于寻了一个阳光甚好的上昼,平静地与我道:“我饿了。”
  我如梦初醒。
  少主瞧着兵器齐全的我,眼中盈满了不确定。
  意气风发地拍了拍胸脯,结果又拍得重了,赶紧掩饰地咳了咳:“咳……咳嗯!我们上后山狩猎去吧!我身上带了长弓,带了飞刀,带了匕首,带了……”
  “唔,不错。”少主淡淡地点了点头,状似漫不经心地拿起我手中的长弓看了看:“那么……你的箭呢?”
  “……今儿个春光好,和尚到处跑……”我随口诌了首歌,默默地遁了。
  少主瞧着调料齐全的我,眼中仍旧盈满了不确定。
  神气活现地搓了把鼻子,我掐着腰,底气十足:“我想好了!拿那么多兵器做什么,忒沉,又没什么大用处。只需使个法术将野物擒了,不就省了弓省了箭吗?方才我还小小地研究了一下,若使法术的时候便将调料一并撒出去,那么不就既省了时间,又能让这个野味十分入味吗?”
  他噎了噎,僵硬地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只是,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将这野物的皮……”
  “你这个人十分地有见解,本将军很欣赏!且让本将军亲自同你部署一下作战计划!这是你的荣幸!”
  他吸了口气,甚是配合地抱拳道:“缙川谨遵将军吩咐。”
  我毫无察觉,洋洋得意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我们的作战计划是这样子的:你开路,我断后。记住:发现目标就出手,不出手咱就没有!听明白了吗?”
  他恭顺地点了点头,又露出一副天真疑惑的模样:“可是,川儿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川儿……
  嗯!这名字委实不错!
  我瞧着无比舒心,大手一挥,顺手抹了抹身上的鸡皮疙瘩,潇洒道:“但说无妨!”
  军队里头唯一的一个兵闻言娇弱地一跌,正正好跌进我的肩膀,细声细气道:“川儿的确十分想遵守将军派给川儿的作战计划,可是……可是川儿已饿的走都走不动了……”
  嚯!瞧把我的兵饿的!气血翻涌,我豪迈地搂住小兵的肩头,慷慨地砸下豪言壮语:“不怕!将军我这就上山为你打一头肥鹿来!你且在这候着我!若饿了,就啃两口桃子充饥,我去去就回!”
  小兵咬着唇,眼中流光百转,似乎压下了万千不舍,挥着粉红色的小手绢,道:“将军放心去罢,川儿那也不去,就在这候着将军归来!”
  还未走出十步,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羸弱的小兵跌跌撞撞地跟来,我皱了皱眉头:“不是叫你在家候着本将军么,怎么出来了?”
  小兵瞧着两手空空的我,眼中盈满了不确定。
  他几步上前挽住我的胳膊,泪汪汪道:“将军,川儿实在舍不得让将军独自一人上山……”
  我摸了摸他的头,颇为欣慰:“没想到,你居然这样挂心我。如此,你便开路吧!记住,发现目标就出手,不出手咱就没有!”
  “……”
  俗话说,不想当歌者的将军不是好厨子。
  “今儿个春光好,肥鹿到处跑……”
  秉承着“发现目标就出手,不出手咱就没有”这一重要原则的小兵没猎着肥鹿,反而猎着了一头野猪,委实是个听话的士兵,可未免也太过听话了。此时太过听话的小兵正擦着额间因扛了一路这样一只大家伙而出的满头汗,唔,瞧着有些性感。
  定了定神,将注意力集中到死翘翘的野猪身上。提着刀左比了比,又右比了比,终于无奈地放下了刀。身为一个好将军的我,居然真的不是个好厨子。
  清了清嗓子,偷偷瞟了眼身旁的小兵,背着手严肃地道:“咳咳。有一句古话,我得翻出来提点提点你。”
  小兵拭汗之余不忘抱拳:“将军请讲。”
  点了点头,谆谆教诲道:“这句话便是‘不想当厨子的士兵不是好……’,不是好……”憋地很是内伤:“……不是好人。”
  这句古话委实牵强,他略一犹豫:“可是,破午那会儿,将军你同我说的还是‘不想当歌者的将军不是好厨子’呢。”
  我恼羞成怒地拍桌而起,心机地将手麻的这当会当作是在酝酿愤火:“我是将军,我说了算!”
  小兵立马认怂,上前又是端茶又是捶腿,百般讨好。
  舒坦至极地眯了眯眼睛,不要脸地享受着小兵的殷勤伺候:“本将军度量大,今日断了这许久的后,也乏了,就不同你计较了。”
  断了这许久的后的意思便是——变作一只梅花鹿进鹿群里试图和公鹿聊天未遂被少主拎了出来;跟松鼠比爬树时险些掀翻一处卧了四只鸟蛋的鸟窝;隐了身捅了一条虺蛇的尾巴差点害少主被咬;追着一只花花绿绿的野鸡跑了半座山;摘了无数叫不上名字的野果并一颗人心果;采了无数蘑菇并三棵灵芝。
  本将军圆满得很。
  而开了一天路、出了一天手的小兵,正闭着眼睛凄苦地念着诀。凌乱的划痕凭空出现于野猪身上的各处,嗯,应该是正在将这野猪大卸八块,虽然半天过后这野猪除却一身伤痕还是完整得很。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哆嗦:“我堂堂一介少主……”
  掏了掏耳朵,诶?最近怎么总幻听。
  “今儿个春光好,洗澡水无限好……”默默地遁去烧洗澡水了。
  我自诩粗人一个,一向过得随性,本想着在溪中洗刷洗刷得了,少主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
  我有些感动,不禁对这几日频频欺役他这个事而感到颇逊愧,方欲自我检讨一番,便听他不紧不慢道:“水里头的鱼还得吃。”
  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把他推倒暴打一顿的冲动,心中默念一百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平心定气地转身走了。
  烧水是个好差事。
  法力是个好东西。
  连念几个诀,直把木桶中的水温升高升高再升高,滚热的雾气扑了满脸。我伸出手,忐忑地凑近水面。诚然,我这样热爱生命的人怎么舍得用手指头去试水温呢,我用的自然是指甲。
  只这么轻轻一沾,嘶……我咂咂舌,若不是收回的即时,恐怕指甲盖也得烫掉在水里头。若是换作脱得赤条条的少主……嘿嘿。
  又念个诀降了些室温,收了大半雾气,才敛起奸笑,淡定地唤道:“少主,累了一天了,进来洗澡罢。”
  “你先洗罢,我——”声音到这里融了些咯吱咯吱的动静,貌似是在咬牙?我竖着耳朵仔细地听:“我先将这野猪处理了。”
  那怎么行?好容易才将洗澡水弄这么烫。我一急,忙不迭道:“不打紧不打紧,我伺候你洗。”话音刚落,才发觉出不妥来。
  然后这厮,然后这厮居然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悔恨地撑着木桶,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而后默默地安慰自己,为了复仇,这点小小的屈辱不算什么。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遇见流氓怎么办?”
  “——比流氓还流氓。”
  按下心中的雀跃之情,装模作样地捂住双眼,激动地差点咬掉舌头:“少主,且让本……呃,且让阿萝伺候您沐浴吧。”
  褪衣裳的声响渐渐淡去,我红着脸偷偷分开指缝往外瞅了瞅。唔,瞧得不大明朗,于是询问道:“我把手放下来啦?”
  “……嗯。”少主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像是烫着了的样子,约莫是正要入水。复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觉得是个比较合宜的时机了,才不怀好意地挪开了爪子。
  木桶里的少主正面不改色地泡着澡。
  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俄而,我暴走了。
  这厮!这厮居然没有被烫掉一层皮!连红都没红上一丢丢!这厮居然早就准备好了!!!
  如此轻易地被摆了一道,我分外不甘,难以接受地尖叫起来:“缙川!你这个骗子!”
  “嗯。”他大方承认,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怡然自得地放松身子:“你是大骗子。”
  少主缓缓将整个身子沉进水中,那张魔界中最想让人亲吻的嘴唇在没入前,不忘叮嘱道:“明天你做饭,对了,这几天烤肉吃得太多,未免油腻了些,故而,明天我不想吃烤肉了。”末了,还冲我扬了扬露在水面外的眉毛。
  忍了忍把他推倒暴打一顿的冲动,没忍住。
  横竖都是一死!干脆不要命地将少主的整个脑袋一股脑按进水中,咬牙切齿道:“行!明!天!我!做!饭!”
  甚无趣,这厮淡定依旧,连个颤音都没发出。悻悻然丢了他的脑袋,气鼓鼓地走了。
  身后传来几声欠揍的轻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个春光好,和尚到处跑~~~~
  今儿个春光好,肥鹿到处跑~~~~
  其实还有一句:今儿个春光好,黄鼠狼到处跑~~~~

  ☆、第十章·何智忧命终(2)

  我备好了菜,点好了火,烧好了水,把好了刀,踌躇满志地与野猪同志僵持了良久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无从下手。
  因而这只野猪,也忒大了些,破两个我都绰绰有余。不晓得是该表扬少主英勇好呢,还是该骂他缺心眼好呢?这个境地,委实有些两难。
  不错,这世上有一种生物,唤作厨房白痴,且不大巧的是,我同少主,都是这种生物。
  我摸着下巴摇了摇头。
  我倒不打紧,不吃东西也没什么旁的感觉,饿都饿不着更遑论饿死。可少主毕竟与我不同,可不能将这位爷饿着了。哎,兹事体大。
  可做饭这个事,于我,简直比叫我生个娃出来还天方夜谭。这世上能难倒我的,无非是做饭同生娃了。
  噫吁戏,危乎难哉!做饭之难,难于生个娃!
  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照理说,这个时辰,少主盖是在写字。探头嗅了嗅,鼻子捕捉着一缕墨香,寻思着差不离了,重新在肚子里酝酿了一番说辞,咬了咬牙,扭头便去寻少主。
  日头匀得薄,漏下些许,我却觉着甚好。
  参商繁荣昌盛,民安物阜,于经济等各个方面不知把此地比下去了多少回,却不比此地安稳幽静,夏日凉和。只是现下只晓得了个夏凉,不晓得是不是冬暖,眼见着才夏末,这个定论,还得等些日子才能下定。不禁又被自己的想法唬了一跳,我莫不是,莫不是生出了与少主在此地过一辈子的荒唐想法了吧?
  忙停下脚步,蘸着杯子里的凉茶便往脸上洒去。然而彻底凉了个透的凉茶却没法消去我脸上的亢热,羞畏再上前半步。
  四顾一番妄图分散分散注意力,却一眼,只一眼,便被书桌前的少主掠去了所有的目光。
  少主他长得真好看。
  我长到这么大,见过的冒热气儿的男子少得简直可怜。但也瞧过画册上的潇洒神君,亦见识过人间所谓的美男子。
  可我觉得少主长得最好看。
  就好比此时,他右手执着墨条欲磨墨,却在沾上墨汁前停了下来。似乎是觉得袖子长了些,不大伶便,便用左手为右臂卷起一小节衣袖,动作细致而闲雅。晨光为他刚毅的侧面染上明灭的玄秘气息,它们肆意地铺洒在他饱满的额与好看的眉骨上,使他微眯了眼,衬的睫毛愈发的长;他悬胆般漂亮笔挺的鼻子为薄薄的唇打上一片阴影,好看得过分。这是我头一回这么仔细地打量少主,且令我骄傲的是,少主是这样禁得住打量,甚至愈打量愈好看。我瞧着瞧着,情不自禁便呆了。
  房中是墨香与幽幽的青木香混合而成的新香,开初嗅时很是闇淡,并无什么大的想法,嗅得久了,竟惊艳得无法自拔。
  少主亦让我惊艳得无法自拔。
  令我无法自拔的那人却是个手笨的,自个儿挽了半天袖子也未成功,一抬头便瞧见了呆顿顿的我,霎时惊喜,绽出一个春风般的笑来:“阿萝来了?来,帮我将袖子挽上。”
  我仍沉浸在方才的一抹惊艳中,忘了抽身。
  “阿萝?”
  这才反应过来少主在唤我,匆忙掩住两颊,不知所措。少主又唤我:“杵在那做什么?快过来。”
  只得不情不愿地捧着脸踱过去。
  少主大喇喇地伸了胳膊到我跟前,我不得不放下双手,又怕被他瞧见我脸红,故而只能把头往下低一低,又低一低,再低一低。
  他甚奇怪,摸了摸我的头,捏向我腮边的肉,讨趣道:“又沉甸了,捏着舒服多了。”
  我的脸红得更厉害。
  三下两下给他挽好了袖子,他笑着道谢:“多谢娘子。”
  这个不要脸的……抬头剜他一眼,却被他捉过来亲了一口:“娘子,为为夫磨墨吧。”
  许久未摸墨条,再上手时,居然前所未有的熟稔。
  少主微微侧过头来瞧我。二人相视一笑。
  经任劳任怨的书童我磨出来的墨汁十分细润鲜亮,少主笔下的“几重烟萝”四个大字更为唾玉钩银,落纸烟云。常言道一字见心,少主其字亦如其人:展而不收,收而不放,放而不露,露而不拘。
  他呵了呵印章,又斟酌一番,才将“缙川”二字留在了左下角。
  “日后若得空,便将它裱起来,挂在你的房间里。”
  我点了点头,缓缓地抚摸着风干了的墨迹,眼眶湿润。
  这样平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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