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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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血脉- 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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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尔斯抖动着双手,感受着腰后匕首的位置。

    但是

    只要我动作到位就能出其不意地干掉她。

    一股暴起进攻的冲动蔓延上泰尔斯的脑海,让他很想立刻出手。

    很舒服。

    这股冲动,让他很舒服。

    很想

    在狱河之罪的催促下,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向匕首。

    但就在此时,泰尔斯从前额感觉到了一阵奇特的刺痛。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莫名的清凉,从脑海里蔓延开来。

    愿你

    奇特而轻微的耳鸣在耳边响起。

    永途

    这股清凉和耳鸣似乎有某种效果,几乎是瞬间切断了狱河之罪与泰尔斯的联系!

    那股暴起出手的**消失了。

    泰尔斯这才清醒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却马上发现了不妥。

    许多人——酒馆里的雇佣兵们,包括瑞奇和克雷以及蒙面人在内,都皱着眉头,奇怪地盯着他。

    盯着低头喘气的泰尔斯。

    仿佛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而另一边。

    “不不不啊啊——”

    快绳依旧扭曲着脸庞,惨叫不绝于耳,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冷汗淋漓。

    “啊啊啊——”叫声愈发惨烈。

    按着两人肩膀的玛丽娜看看痛苦不堪的快绳,又看看没事人一样的泰尔斯,越发困惑。

    她发出疑惑的“咦”声,抓着泰尔斯的手掌越发用力。

    “怎么”瑞奇眯起眼睛,低声问着身边的克雷。

    在快绳的惨叫中,泰尔斯瞬间反应过来!

    他心中警铃大作!

    糟糕。

    糟糕!

    我和快绳,我们不一样!

    下一秒,泰尔斯竭尽全力,在心里想象着他这辈子碰到过的最惨、最痛苦、最可怕的遭遇——这并不简单,因为他很难比较出哪个才能算“最”——试图把自己的情绪和反应复制出来

    “啊嗷啊啊啊——”泰尔斯死死咬着牙,低着头,扯起声带干嚎起来:“不,不不,啊啊——”

    装作痛苦无比的样子,有多痛苦学多痛苦。

    这也很难。

    毕竟演出来的永远比不上真正的现实,泰尔斯要很用力很专注,才能堪堪憋出快绳那种像是被剥皮般的撕心裂肺和歇斯底里,还有疯狂发抖。

    看着泰尔斯的痛苦情状,玛丽娜的眉头这才缓缓一松。

    这才对嘛。

    看来这个娘们儿似的矮个子比较迟钝。

    她满意地点点头。

    雇佣兵们也慢慢收回自己的疑虑。

    “够了!”

    坦帕的吼声打断了玛丽娜对这两人酷刑般的折磨——无论是真的还是演的——让她把手松开。

    快绳面目痴呆地瘫倒在桌子上,凄惨兮兮地哼着声,时不时抽搐一下。

    泰尔斯有样学样地瘫倒在快绳的身上,这样他就可以随着后者的颤抖而起伏,不用自己勉强。

    但他的内心却无比惊骇和疑惑。

    刚刚那究竟是——

    “那是什么!”

    坦帕怒气冲冲地看着形容凄惨的两人:“你们的毒药?挫骨技?还是传说中的魔法?”

    “只是一些让你认识到我们决心的小手段。”瑞奇依旧礼貌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当过兵,坦帕,可能还是个硬骨头,但是”

    “如果他们真的是你的人,那就当作是对你的催促和鼓励,”雇佣兵头子轻笑着:“如果不是”

    “就当作例子。”

    他向玛丽娜挥了挥手:“加点力道。”

    泰尔斯和快绳齐齐一颤。

    坦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表情惊疑而犹豫。

    “好了!”

    在玛丽娜笑着再次按上双手之前,坦帕不甘心地呸了一口。

    他不爽地看着瑞奇。

    “九巨头,对,九巨头,我想起来了。”

    瑞奇满意地点头。

    泰尔斯和快绳则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望望酒馆老板。

    “妈的”坦帕低声咒骂着。

    “请再说一遍?”瑞奇笑容如昔。

    坦帕生气地嗤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十几年前,我是说血色之年,大半个西陆都在打仗:荒漠里乱成一团,南方贵族和暴民的叛乱四起,最后还有埃克斯特空前的南下大军,西荒这里不少有名的雇佣兵队伍——裂魂人、双刃剑、月痕、惩恶军、长生猎手团、曦日之仆——都被战乱波及,倒了大霉,不是死了就是散了,甚至就此除名,九巨头也不例外”

    名为克雷的中年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那段历史我们比你更清楚,砍掉废话。”

    坦帕顿时一滞,向克雷投去不快的眼神。

    “但在那个表象之下,只有少数圈里人知道,”他不忿地道:“九巨头,他们挺过了血色之年”

    瑞奇的目光聚焦起来。

    “那是我听鲁尼老爹说起的事情了战后的某个夜晚,九巨头里那个算账的异能者,他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地背着他们的首领,敲响了酒馆的门。”

    坦帕咬牙道。

    “当夜,鲁尼老爹给他们找了医生,还在一夜之间,帮九巨头处理掉他们遗留的所有资产,好让他们销声匿迹。”

    坦帕怒哼一声。

    “而你们问的那个家伙?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以后了。”

    鲜血鸣笛的雇佣兵们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一些原先的老人告诉我,十几年的时间里,在星辰王国的内地和南方,某个新崛起的、势力颇大的地下黑帮把他当作神话一样信仰。”

    “他越来越厉害,更甚雇佣兵时期,至少,他敢与身为贵族爪牙的血**帮针锋相对,几乎无一败绩,”坦帕冷冷地道:

    “而他的每一次出现,也都像传说一样,有头无尾,有迹无踪。”

    听到这里,泰尔斯轰然一震!

    新崛起的、势力颇大的地下黑帮

    与血**帮针锋相对

    坦帕呼出一口气,恨恨地看着另外三人:“他还有了一个新名字”

    他没有说完。

    因为另一个人帮他说出了答案。

    “黑剑。”

    唯一的蒙面人捏紧了拳头,声若寒冰。

    坦帕怔住了。

    那个瞬间,酒馆里的几乎所有雇佣兵都呼吸一滞。

    他们望着彼此,仿佛找到了最大的宝藏。

    “对么?”

    蒙面人慢慢地,一句一顿地道:“因为他使用的,是一把黑不溜秋、极不顺手,无论劈削砍刺,格挡招架,都怪异得很的”

    “古代魔剑。”

    看不见的角度里,泰尔斯的瞳孔慢慢聚焦。

第394章 新客人() 
    黑剑。

    这个名字

    真是太久没有听过了。

    泰尔斯趴在桌上,怔怔地想着记忆中那个奇怪的男人。

    听着蒙面人的话,瑞奇和克雷对视一眼。

    这一次,却轮到坦帕愣住了。

    “你们早就知道了?黑剑,和他的黑街兄弟会?”

    他疑惑地看着雇佣兵们。

    “我们遇到他了。”

    瑞奇平淡地道,视线却停留在同一个角度,久久不移:“还有他那把不同寻常、大有来历的古代佩剑。”

    “就在不久之前。”

    蒙面人抱起双臂,冷哼道:“印象深刻。”

    趴在桌子上喘气的泰尔斯惊疑不定。

    黑剑。

    他曾是个雇佣兵?

    九巨头。

    而这群人——鲜血鸣笛跟他又有什么瓜葛和恩怨?

    以至于他们不惜以身试法,劫持坦帕,也要逼问那个男人的情报?

    一脸懵懂的坦帕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既然你们知道了,那为什么还”

    瑞奇举起手,打断了他。

    “之前只是确认,确认你知道他的现状。”

    “而现在,我们想知道他的过去,坦帕。”

    瑞奇合拢双手,认真地看着他,语气之肃穆,神态之庄重,像是在做一个神圣的仪式。

    “特别是他在兄弟会之前,在雇佣兵时代的事迹:每一次任务,每一桩生意,每一个故事。”

    坦帕眼里的疑问越发严重。

    “他的来历,他的身份,他的底细。”一旁的克雷默默地补充道,语气如临大敌。

    坦帕的眉头越来越紧。

    “不止。”

    蒙面人抬起头,生冷地开口:

    “还包括他的身手,他的剑术,他的武器,尤其是他的”

    蒙面人顿了一下。

    他面罩外的深目里泛着冷光:“终结之力。”

    黑剑的

    终结之力。

    泰尔斯的呼吸急促起来。

    而且

    听着另外两人的话,瑞奇同意地点了点头。

    “换言之,我们要一切,坦帕,”瑞奇看着酒馆老板,眯起眼睛:

    “关于黑剑的一切。”

    坦帕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你们不是为血**帮才做的这事儿,对么?自从紅蝮蛇被赶出男爵的卫队”他瞪着眼睛:

    “可是现在看来”

    瑞奇和他的两位同伴们对视一眼,失声而笑。

    “你们到底是谁?”

    坦帕不解地看着他们,想要从这群刀口舔血的雇佣兵脸上找到答案。

    但他失败了。

    为首的三人依旧沉稳,周围的雇佣兵们则各自沉默。

    坦帕只得叹息道:“黑剑——他跟你们有多大的仇?值得你们摆出这么大的场面,乃至毁掉自己的名声和前途?”

    瑞奇轻哼一声。

    他缓缓摇头,目现精光。

    “你想象不到。”

    “你想象不到,他身上有着多少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话音落下,克雷和蒙面人的眼神凌厉起来。

    “你也想象不到,他所代表的是怎样的奇迹和契机。”

    坦帕凝重地望着他。

    瑞奇翘着嘴角,轻点桌面,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我们而言,他将会是旧时代的终结,与新世纪的开端。”

    泰尔斯呆呆地听着这一切。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搅进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里了。

    “这是什么邪教团体吗?”

    快绳在桌子上咬着耳朵悄声道:

    “我在瓦里尔邦见到过,一群疯子高喊着恶魔和邪神的名号,然后给祭品放血”

    “不知道,”泰尔斯低声回应他:“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快绳在桌子上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瞥着周围:“我也想,但他们人太多了。”

    看着杀气腾腾的数十个雇佣兵,观察着他们沉稳有序的呼吸和训练有素的动作,泰尔斯心中一紧。

    对。

    他们人太多了。

    无论对谁而言。

    正在此时,先前拦下泰尔斯等人的雇佣兵桑尼走了上来。

    “瑞奇,”桑尼绷着脸,他并没有要压低声音的意思,让酒馆里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们的客人来了。”

    “一个人来的。”

    那个瞬间,瑞奇的眼神无比锋利。

    克雷和蒙面人也有所反应,前者轻轻按上腰间的剑柄,后者的视线停在桌面上。

    “真快,比说好的时间还快上一个小时。”

    克雷冷冷地道:“我猜他们的人也到位了——我跟那家伙打过交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人来的。”

    泰尔斯明显感觉到:酒馆里的气氛变了。

    如果说先前的鲜血鸣笛显得外松内紧,扣押坦帕和泰尔斯等人时,他们在紧张沉闷里带着游刃有余的轻松

    那在桑尼一席话之后,这里的空气就只剩下了带着压迫力的死寂。

    许多雇佣兵们的呼吸变得粗重,脸色愤然,不少人都站了起来,甚至按上自己的武器。

    “收敛一点,你们全部!”

    瑞奇环视了一圈,表情不悦,仿佛呵斥着不听话的野狗:“我们的计划不会因为这点意外打断。”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

    躁动的鲜血鸣笛这才安静下来,面面相觑,重新归位。

    泰尔斯奇怪地看着他们。

    客人?

    谁来了?

    他们的计划又是什么,不止是绑架坦帕吗?

    快绳同样投来疑问的眼神。

    “我猜,我们的友好谈话要留到下一次了,老朋友。”瑞奇回过头,恢复了那个很好说话的表情。

    “下一次?”

    坦帕咬牙道:“你们就不打算放我走了,对么?”

    瑞奇没有理会他。

    玛丽娜走上前来:“我把他们带上楼去”

    泰尔斯心中一动:如果把他们隔离关押,那要面对的对手就会少一些

    但他的希望落空了。

    “不,他们就留在这里,在所有人的监视下。”

    克雷打断了玛丽娜,看来他的地位在这里仅次于瑞奇。

    “坦帕在这里经营太久了,太了解自己的酒馆,而他的角色对我们又太重要,”克雷谨慎地道:“破晓之前,我们不能冒哪怕一丁点险。”

    破晓之前?

    泰尔斯注意到这个细节。

    破晓的时候他们要做什么?

    玛丽娜微微蹙眉,看向瑞奇。

    瑞奇没有反对,他只是沉吟了片刻,然后对桑尼缓缓点头:

    “接他进来。”

    “小心些,”同一桌的蒙面人冷哼道:“那群该死的蟑螂,最擅长出其不意。”

    终于,在泰尔斯的浓浓疑惑中,“我家”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藏在斗篷里的男人,在身后雇佣兵们的监视下,走进这家被鲜血鸣笛所控制的酒馆。

    如同泰尔斯初来时一样,雇佣兵们的凶悍目光和铁血气势,瞬间向新来的客人压迫而去。

    但斗篷里的客人依旧步伐平稳,姿态淡然。

    雇佣兵桑尼拦住了客人。

    “搜身。”他冷冷道。

    客人耸了耸肩,顺从地举起双手。

    “算了,桑尼,”克雷摇了摇头,神色不善:“我敢说,如果真想藏点武器,你哪怕扒光了他,这家伙也能从**里掏出一把匕首来。”

    桑尼这才让开道路,不忘丢给客人一个恶狠狠的眼刀。

    客人似乎有些无奈,直到他走进酒馆中央,看见瑞奇、克雷、蒙面人以及坦帕共坐的一桌。

    “我打扰了什么吗?”

    客人看着表情各异的四人,又看看明显是被迫坐在这里的王子二人组,声音自信而淡定,带着点乐曲般的起伏。

    泰尔斯感觉得到:他身旁的玛丽娜露出嫌恶的神色,双手按住剑柄。

    “你什么也打扰不了,”雇佣兵里的那个蒙面人冷冷地道:“因为这儿没有你的座位,阴沟里的蟑螂。”

    面对众人的慢慢敌意,客人轻笑出声,把双手伸出斗篷。

    这个瞬间,他身后的雇佣兵都摸出了武器,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动作。

    “放松,”客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只是我的兜帽。”

    他说着话,慢慢放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白净而普通的脸。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泰尔斯只觉得有种熟悉感一闪而过。

    奇怪。

    泰尔斯暗自咬牙:他见过这个男人。

    绝对见过。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作为首领,瑞奇好整似暇地看着站在原地的男人,转头向克雷问道:

    “是他吗?”

    克雷站起身,走到客人的面前。

    新来的男人露出顺服而恭谨的笑容。

    克雷盯了他好一阵,面色慢慢绷紧。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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