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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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血脉-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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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泽尔的话在继续:“您应有的权利不会受到任何干涉:只要是龙霄城中的高贵俊彦,如何选择,以及选择哪一位作为您的丈夫,仍然是您的意愿,这是这是龙霄城的……”

    忍无可忍的里斯班再度怒喝开口。

    “够了,纳泽尔!”

    摄政大人冷冷道:“你尽说些‘为了龙霄城’的高谈阔论。”

    “然而,让女大公下嫁你们其中一员?这就是你们的解决方法?”

    里斯班缓缓地摇头,眼睛里仿佛要射出利刃:“你真的知道这会给龙霄城带来什么吗?”

    角斗的中心仿佛又回到了两位伯爵之间。

    “当然。”

    “女士,”纳泽尔的声音低沉下来,一双眼睛却不离里斯班:“我知道夏尔……里斯班伯爵他都跟您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女大公要制衡上下,维持龙霄城的均势’,‘领主贸然与封臣结婚,不利龙霄城的内部统治’,‘您不能将身份和权力托付在龙霄城内部’诸如此类的借口,作为您拒绝下嫁的理由。”

    “确实,不无道理我跟夏尔共事多年,我比谁都清楚:他不是个蠢材,这种担心确实存在。”

    纳泽尔眼神复杂地看着里斯班,但他转向女大公时,目光却越发奇特。

    “我本来不想说下面这些话,女士,”纳泽尔轻声道:“但您我刚刚突然意识到,也许不该把您当作一无所知的年幼孩童您毕竟是女大公。”

    塞尔玛心中一动。

    里斯班则眉头发紧。

    “所以,您以为,您的婚事,就真的像某些人所言,只是为了把沃尔顿家族的权力束缚在龙霄城的某一家族上,攫取到我们的手里?”

    “不。”

    纳泽尔伯爵带着些许的疲惫,轻声开口:“这是为了更高,更重要的目的。”

    各位,下一章已经码好并修改完毕,定在十二点半发,我去次饭了。

    (本章完)

第317章 计划() 
塞尔玛露出深思的神色。

    老伯爵向后轻轻一靠,下意识地看向头顶的云中龙枪石刻。

    “诸位!”纳泽尔朗声开口,吸引着大厅里封臣们的注意,一点也不像一个老人:

    “六年了,在天生之王的威势不再时,因为各种各样的破理由,龙霄城的所谓平衡、均势、hé píng、默契,”纳泽尔面色疲惫,仿佛自言自语:“早就被打破了。”

    大厅里为之一静,这番话让许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最有实力的六位封臣,围绕着努恩陛下遗留下的权力空位,相继决裂。”

    其他四位伯爵齐齐一动,除了克尔凯廓尔伯爵之外,其他三人却都下意识地避开了里斯班扫来的目光。

    “一边,我们这些伯爵,都怀疑大权在握的里斯班独揽政局,隔离女大公,试图架空努恩陛下留下的伟大遗产。”

    “而另一边,里斯班则坐在摄政的位子上,痛恨我们在先王逝世后不听号令,一盘散沙的自私自利与明哲保身。”

    塞尔玛怔住了。

    纳泽尔冷冷地看着脸如寒冰的里斯班,眼里透露出失望与痛恨。

    “稍微小一些的家族,则在自己的领地上保守而治,在这种对峙中战战兢兢,左右逢源,唯恐踏错一步。”

    封臣们里传来的嗡嗡声略略一静。

    “而灾祸与天空王后的降临,天生之王的突然逝世,包括查曼王在此地的蹊跷加冕,又在民间搅动了多少风雨,闹得人心惶惶?”

    塞尔玛轻咬下唇,下意识地看向泰尔斯。

    纳泽尔转向女大公,语气颇为难堪:“您独身未婚,而身份敏感的星辰王子又常伴宫廷,不知道引发了多少流言蜚语,污人耳目。”

    塞尔玛一动不动地盯着泰尔斯但泰尔斯只是低头看着地砖,尽管伊恩几次跟他挤眉弄眼地暗示。

    纳泽尔的眼里闪现痛心与愤怒,让人难辨真假:“更让人痛心的是,六年来,龙霄城以外的人看到的,却是曾经权倾一时,威势无匹的沃尔顿家族直系血脉,除了一位孤女,已经乏人继承的事实。”

    “于是乎,在共举王座离开龙霄城后,查曼·伦巴那样的野心者贪欲渐起,祈远城的‘长发’库里坤·罗尼日趋桀骜,向来交好的烽照城不闻不问,戒守城等地对我们态度含糊,其他大公治下下的地方贵族,跟我们的封臣矛盾唯有越发频繁。”

    纳泽尔伯爵不忿地抬起头,从椅背上直起腰来。

    他冷冷地道:“更别说南边的帝国人邻居,不知他们在背地里庆祝了多少次这座城池的没落。”

    泰尔斯挠了挠脑袋,依旧装作不知道。

    纳泽尔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女士,六年了,失去了努恩陛下,龙霄城再也无法凝聚到一起。我们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尴尬和不忿,失落和痛苦,难道作为女大公的您,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

    “我们的所谓均势hé píng衡,早就在六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剧变中,随着先王陛下,彻底破碎了!”

    大厅里的气氛从诡异变得沉重。

    里斯班黑起了脸。

    泰尔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位纳泽尔伯爵……

    不愧是在努恩王手下,为他fú wù多年的人杰。

    如果他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话。

    在女大公苍白的脸色,以及诸侯们深思的眼神前,纳泽尔满面痛心地摇摇头:

    “现在,女士,您明白您的婚事代表着什么,明白您有一位强而有力的丈夫代表着什么,明白您和您的家族有了健康可靠的继承人,代表着什么了吗?”

    纳泽尔面色严厉,须发怒张,他的这一番话说得女大公停滞在了上一个表情上,哑口无言。

    “这是否是对您不利的牺牲与代价?也许,”纳泽尔扫视了全场的封臣们一眼:“但这是否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当然!”

    塞尔玛则难以置信地看着纳泽尔,似乎不知如何反应。

    “我们尊敬您,女士,”老纳泽尔伯爵的表情恢复了恭谨,他向着女大公鞠躬:“但我相信,展现这种尊敬的最佳方式,就是真真正正地把您当作龙霄城的统治者,把一城大公应该面对的事实,该付出的代价与牺牲都亮在您的面前,无论那多么令人不悦而难受,无论那是困境,还是障碍婚事只是其中之一。”

    塞尔玛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似乎真心实意的纳泽尔伯爵。

    “而非把您当作扯线傀儡一样,装饰齐全后锁死在深宫里。”

    “而非以‘为了您好’为名,自诩为遮风挡雨的乔木,理直气壮地切断您与这个世界残酷一面的所有联系,”纳泽尔轻蔑地扫了一眼脸色发青的里斯班摄政:“我们需要的是一位能守护、驾驭龙霄城的大公,女士。”

    “而不是一个名为大公的,用来装饰龙霄城的花瓶。”

    “纳泽尔!”里斯班眼神一厉:“你说什么?”

    “他只是说出了我们的心声罢了,‘首相’大人,”林纳伯爵冷冷地回复:“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样的摄政官,会在六年的时间里,把我们的领主和封君当作一国公主来教养,即使她是个女孩,但她也是龙枪家族的最后直系血脉。”

    里斯班捏紧了拳头,他身后,护卫着女大公的陨星者则脸现红晕。

    泰尔斯肩部一重:伊恩靠了上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六位封臣之间的关系,”伊恩轻声在泰尔斯耳边道:“可是啊,这位里斯班摄政大人,这六年里,他待在英灵宫里,究竟是在给你的小女孩儿挡刀呢,还是引箭呢?”

    你问到最要命的地方了,子爵阁下。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那个猜想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是时候打破那个花瓶了,女士,”纳泽尔伯爵没有理会里斯班,他再次向着女大公鞠了一躬,眼中炯炯有神:“碎裂的瓦片也许会刺痛您的皮肤,但唯有鲜血才能洗涤北地人的内心即使您只是女孩儿。”

    泰尔斯听着纳泽尔的话,突然涌起一阵熟悉感。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这位纳泽尔伯爵,或者其他的四位封臣,他们并不像普提莱所说的那样,都是私心自许的权臣,也并不像里斯班所警惕的那样,都是在努恩薨逝之后,蠢蠢欲动的诸侯。

    泰尔斯的目光扫过老谋深算的里斯班,掠过沉稳的纳泽尔,颇为友善的赫斯特,沉默的克尔凯廓尔,冷酷的林纳,口无遮拦的柯特森。

    恰恰相反,努恩王为他的继任者留下的,也许是一个足以重续龙霄城辉煌的班底。

    只是,这一班底却经历着努恩王过早逝世,而留下的最大意外……

    一位女大公。

    泰尔斯担忧地看向塞尔玛。

    女大公只是怔怔地看着伯爵。

    似乎没反应过来。

    也似乎无话可说。

    “纳泽尔家族的族语有言:高贵者背负责任,统治者必有牺牲,”纳泽尔冷冷地道:“您想要维护家族的荣誉,守住龙霄城的威名?当然,但与此同时,代价必不可少这就是您和您的命运。”

    “塞尔玛女士。”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全神贯注的泰尔斯王子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恍惚地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一天。

    想起在那个昏暗的墓室里,那个沉重而威严的声音:

    泰尔斯猛地睁开眼睛!

    就在全场都为纳泽尔伯爵的话语陷入寂静的时候,一声熟悉的痛叫再次打破了沉默。

    “诶诶诶痛,痛,痛……”

    大厅里的目光再次纠结而不满地看向同一个方向:祈远城的继承人,伊恩·罗尼子爵阁下,正夸张地大呼小叫,一边摩挲着自己的小腿,一边不忿地看着身边的泰尔斯。

    若无其事的泰尔斯默默收回他的脚,仿佛根本没有踹过伊恩的腿。

    “又怎么了?”柯特森伯爵的怒气几乎要满溢出来:“小丑阁下?”

    女大公和封臣们也纷纷看来。

    伊恩叹了一口气,无视着祈远城使团死命向他打来的暗号,无奈地耸了耸肩,换上一副悠闲的笑容。

    “抱歉打扰一下,”小罗尼阁下站了起来,做了个终止的手势,满怀歉意地笑笑,似乎他真的很不好意思:“你们谈得热火朝天,但是有谁还记得本来的正题,记得自由同盟,记得,记得……我们才是重要的当事人吗?”

    六位伯爵微微一怔。

    “对的,”伊恩眉飞色舞,看着大厅里的诸位,像是教导小朋友单词一样,手舞足蹈的同时比出口型:“祈远城……”

    另一侧,祈远城的使团成员纷纷叹息,低下了头颅,不再抱任何希望。

    泰尔斯摇了摇头。

    来了。

    他抬起头,跟台阶上的塞尔玛对视一眼,还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没事的。

    就像许多年前一样。

    “不,”柯特森伯爵丝毫不吃伊恩自以为幽默的那一套,“我只知道,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在昨天侮辱了整个龙霄城,今天又嬉皮笑脸地来跟我们求援,要我们出兵拯救他们。”

    看着直立场中的伊恩,封臣们冷眼以对。

    “求援?”

    “拯救?”

    伊恩挑起了眉头,似乎有些惊讶。

    但下一秒,他就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恍然神情,然后咧嘴大笑。

    “哈哈哈哈哈,”大笑着的伊恩一边摇头一边挥手,好像听到了最不可信的谣言:“不不不,我想,诸位,包括女大公在内,也许都误会了我的意思。”

    女大公以下,六位伯爵们纷纷露出奇怪的神情,其余十几位封臣也齐齐皱眉……

    “事实上,我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什么‘出兵’,”伊恩无辜地耸了耸肩,微不可察地朝着身侧的泰尔斯眨了眨眼:“而我代表祈远城,也并不是来向龙霄城求援的。”

    话音落下。

    泰尔斯清晰地看见:大厅里,几乎所有的贵族们都微微愕然。

    连祈远城的使团们也不例外,亡号鸦甚至向着身侧的老博尼露出一个夸张的“什么”的嘴型。

    这也是女大公的反应。

    “什么?”塞尔玛惊诧地道。

    “战争的事情,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伊恩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您说得很在理:连自由同盟的那帮废物都解决不了的话,岂不是太丢北地人的脸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厅里的贵族们纷纷对视着,仿佛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最重要的六位伯爵陷入了深思。

    “但你们正在全境拉拢盟友,孤立国王,”纳泽尔伯爵若有所思:“一旦陷入不能速决的战争,祈远城大公那些共同抵御国王的呼吁,就都变成空谈了吧。”

    “噢,我真的只是来请女大公在对国王的谴责信上签个名,”伊恩笑面依旧,他举起一根手指,在空中轻摇:“但相信我,我们不需要你们出兵。”

    纳泽尔下意识地向着里斯班看去,却发现他的老朋友和老对手只是闭口不言。

    有些不对。

    “那祈远城……”座上的女大公眉头轻蹙:“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伊恩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整个人严肃起来。

    他转过头,环视了疑惑的诸位封臣一眼。

    “二十年前,在我的祖父病重,诸侯相疑,封地不稳,父亲焦头烂额的时候……”

    缓缓叹息的伊恩,随即用铿锵有力的语调,悍然开口:“面对自由同盟的反叛,在白山甚至康玛斯人悍然插手的重重压力下,努恩陛下英明决策,毫不犹豫地派遣苏里尔王子领兵西征,助战祈远城。”

    伊恩表情悲怆,向着座上的塞尔玛深深一躬:“此恩此义,罗尼家族永铭心中。”

    封臣们看着子爵阁下不同以往的表现,在心中漫起无尽的不解。

    塞尔玛向泰尔斯扫了一眼。

    伊恩直起身子,眼里露出崇敬和激动:“而那场战争铸就了沃尔顿家族的荣耀:无论是自由同盟的军队,还是康玛斯暗中派遣的雇佣兵,抑或白精灵的精锐部队,他们面对龙霄城,面对埃克斯特的举世强军时,皆一触即溃,远不能当。”

    泰尔斯听得暗暗好笑:说得好像你亲眼见证过二十年前的事情一样,十九岁的伊恩阁下。

    “女士,您的父亲和祖父,哦,也包括诸位一同西征的家族,”伊恩向着封臣们微微一笑:“你们把龙霄城和龙枪家族的威名播撒在黄金走廊上,震慑康玛斯,逼退白精灵,影响至今。”

    “那是您祖父的史绩,是您父亲的战功,是您家族的光辉与荣誉。”

    陨星者尼寇莱微微咧嘴,台下的亡号鸦蒙蒂则默契地耸了耸肩。

    纳泽尔伯爵皱起眉头:为什么他要说这些话……

    难道……

    “但我也看得出来,伟大的龙霄城正在困境中,”他的表情与方才痛心疾首的纳泽尔伯爵如出一辙:“方才的一幕让我忧心不已:您想要循着父祖的足迹,守护家族的荣耀,却迫于龙霄城的形势,寸步难行。”

    “沃尔顿家族无奈蒙尘。”

    除了里斯班以外的五位伯爵表情越来越难看,眼神越来越惊疑。

    “但是没有关系!”

    伊恩捏紧拳头,用力地挥舞了一下。

    祈远城的子爵阁下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您的这份遗憾,就由我,罗尼家族的继承人,祈远城的伊恩·罗尼来弥补吧。”

    女大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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