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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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血脉-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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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头蛇基利卡似乎非常兴奋,它巨大的身躯里发出让人心寒的血肉摩擦声不禁让人联想起磨盘绞碎猪肉的场景。它疯狂地舞动着自己的分肢和触手们,不断释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围堵着尼寇莱和格里沃两人。

    而两名手持着传奇反魔武装的极境高手,则在这些被魔能师控制的人群里奋力厮杀,竭力前进。

    两人怀着极大的毅力,顶着居民们的哭泣与惨叫,杀透一层人群,好不容易接近了魔能师一些。

    然而,笑容明媚的少女只是微微摇头,一条巨大的触手便从身后伸来,将她送出二十米之后。

    更多被魔能师控制的人从触手分开的裂口里疑惑地走出,他们向着两位极境的人类包围而去,不由自主地把触手空出来的空间再次堵死。

    仅仅十几米之外,一道不起眼的矮墙下,泰尔斯带着震惊和诧异,聚精会神地听着黑剑的讲解。

    “终结之力源自人体内未被开发的潜能,我们通过特殊的方式比如特定的格斗术与剑式,将其引导为可资利用的力量。”

    黑剑开口所说的话似乎自带着一种淡淡的权威,让人不自觉竖耳聆听:“它能或多或少、或短或久地提升人的能力、素质,或是对某些情境的适应力。”

    只见他严肃而凌厉地直视泰尔斯:

    “终结之力的存在形式因人而异,种类繁多,有的会形成可见的光芒,有的与器官组织融为一体,有的甚至日夜流转不休,有的作用于特殊部位,有的则弥漫全身。”

    “即使是同种类的终结之力,由不同的人运用起来,也往往千差万别。”

    泰尔斯皱起眉头:如果千差万别,那要怎么‘教导’?

    黑剑似乎听见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在多头蛇从血肉里发出的“咆哮”声中,他平稳地道:“但它们仍有共性可供参考。”

    “绝大部分的终结之力在觉醒的时刻,就有特定的形式和功能,”黑剑呼出一口气,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似乎在做着最后的热身,只听他道:

    “比如大幅延长神经兴奋和人体耐力的群星之耀,比如持续增强抗压力和感知力的冰川之融,又比如最大极限提升与外部环境共鸣的天马乐章,以及瞬间打破人体自我保护机制的洗剑之殇……”

    “觉醒这些终结之力的人,其战斗风格和能力运用,便自然而然地,随着终结之力的特定形式,形成个人的偏向和习惯。”

    在泰尔斯眨眼的当下,黑剑话锋一转:

    “但是狱河之罪不一样。”

    黑剑的表情开始变得冰冷。

    “它是记载最少的终结之力之一,以我和一些前辈们的经验总结来看,它源自生命最不可思议的潜能,”黑剑缓缓吐字道:

    “求生。”

    泰尔斯心中一紧。

    他想起了桦树林里的遭遇:瑟琳娜将他“掐死”在半空中。

    “所以,狱河之罪的存在,根本上是为了延续垂死的生命。”黑剑缓缓吸入一口气,调整着呼吸:“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最后挣扎。”

    他深深地看了王子一眼:“这也是我们觉醒出狱河之罪的前提。”

    “它在垂死的时刻觉醒,激发生命的所有精华,穷尽生命的一切可能。”

    “也正因如此,它与绝大部分的终结之力都不同:狱河之罪没有特定的形式。”

    “换言之,它能以任何形式存在……”

    “并发挥作用。”

    泰尔斯瞳孔一缩:“任何?任何其他的终结之力的存在形式?”

    他有些明白黑剑的意思了。

    “没错……”黑剑笑了笑,点点头,看向远处的基利卡:“就此而言。”

    “狱河之罪……”

    黑剑眯起眼睛,瞳孔聚焦在远处的战斗中:

    “可谓是万能的终结之力。”

    两人对话的当口,尼寇莱和格里沃正在苦苦支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尼寇莱寒着脸,断魂之刃砍下一个女人的头颅她死前的惊恐眼神让这个身经百战的战士胸中沉重然后迎向下一个表情迷茫的老头。

    “靠着传奇反魔武装,我们虽然自保无虞……”尼寇莱轻轻晃动着微酸的手臂,望了一眼倒在他们四周的尸体,不禁皱起眉头。

    “却最终会被它活活累死!”

    陨星者看了一眼表情疯狂,目蕴怒火的格里沃,暗忖道:

    或者,在格里沃他杀了足够多的人,到达临界之后,直接精神崩溃?

    格里沃怒吼着舞动长枪,枪头连续划过三人,但他自己却被从后方来袭的一个小女孩抓伤了左臂。

    被枪尖划伤的盾区平民在“戮绝”的效果下死去,格里沃尽力不去看他们死前的表情,却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你有什么办法突破过去吗!”格里沃咬着牙后退一步,情绪非常激动:“别告诉我,你其实是王国之怒!”

    “我们没法突破过去,”尼寇莱死死盯着站在多头蛇前方的少女,拉开一道刀光:“但却能让她无法后退!”

    格里沃表情一动。

    下一刻,陨星者身上的气势一变!

    尼寇莱苍白的脸庞升起两片红晕,他回收手臂,不再出刀杀伤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的手指抚上断魂之刃。

    刹那间,只听“咔嚓”一声,有着两段弧度的断魂之刃,居然从刀脊中凸起的那一点开始,断折成两半!

    看着这一切的血之魔能师眉头一抬,本能地觉得不对头,脸上的血色斑纹一阵颤栗。

    刀锋的断口处似乎特别规整,只见陨星者一手持着断折下的刀锋,一手持着只剩半截的断魂之刃,露出神秘的微笑。

    “界断开始。”他轻声道。

    下一秒,尼寇莱身影一动,体内的终结之力开始震颤起来。

    他身躯一侧,以不可思议的身法挤过面前三个被魔能师控制的平民,在他们的失声尖叫中,脚步轻点,踏在他们的肩膀上,跃上半空!

    如果埃达在这里,便会马上认出:这就是尼寇莱初次见面时所展露的,那种穿梭人群恰到好处,又如影随形无从闪避的步伐。

    吉萨神情微动,马上有几个被控制的平民膝盖一弯,施展怪物般的弹跳,向着空中的尼寇莱扑去。

    但格里沃的戮魂枪却在此刻划出少见的大圆,凭空一扫!

    “嗤!”

    顶着在围攻中肩背受伤,格里沃怒吼着,将试图拦截尼寇莱的平民统统扫落,化作死气沉沉的尸体。

    尼寇莱毫无阻碍地跃起在半空,那一秒,他深深地看了远处的吉萨一眼。

    隔着密密麻麻的数十人,陨星者手臂一振。

    那道断折的刀锋,在空中发出“咻咻”的破风声,直射魔能师的脸庞!

    吉萨脸色大变。

    在刺耳的风声中,她谨慎地从体内延伸出两道触手,击在地上,将自己向后推飞。

    “噗!”

    刀锋狠狠扎在土石地上,距离血之魔能师仅有数米远。

    尼寇莱脸色不变,他从空中落下,断刃格开背后一个准备偷袭的敌人。

    吉萨眯起眼睛,盯着地上的那截刀锋,不言不语。

    然而仅仅一秒之后,尼寇莱就轻甩刀刃,眼里爆射出精光,冷冷道:“界断完成。”

    魔能师表情不变,甚至连疑惑也没有。

    但那个瞬间,尼寇莱突然爆发出开战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怒吼:“冲锋!”

    像是接到了至高无上的命令一样,格里沃张开嘴巴,满面狰狞地舞开不断震颤的长枪,穿刺过眼前两个无辜的“敌人”,带着泪水向前杀去!

    “woooh!”

    格里沃的怒吼声中,尼寇莱也不甘示弱,手上的半截断刃闪烁出难以目视的刀光,瞬间割开一个嚎哭少年的脖颈,向着魔能师的方向突破过去。

    “机会只有一次!突破进去!”

    在血之魔能师的眼中,两位极境者不计代价,不惜受伤,不顾防守地一味冲锋,数十人组成的稠密人群,居然被他们一冲而溃!

    吉萨微微侧首,触手里便走出更多的人群,向着冲锋者包围而来。

    但是尼寇莱和格里沃的冲锋依然没有停下,两人的身上到处是抓伤和割伤,却都不约而同地爆发着最狂猛的状态,厮杀而来!

    他们离魔能师越来越近。

    吉萨终究还是闭上眼睛,很快,身后的基利卡如之前一样伸来一只巨型触手,揽住她的腰部,将她往后卷走。

    可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触手上的魔能师后退了不过十几米,插在地上的断魂之刃刀锋突然大亮!

    断折的刀锋,闪出最耀眼的黄芒。

    护卫着吉萨的触手继续向后拖行,但吉萨的背后却突然闪现出与刀锋上一模一样的黄芒!

    吉萨脸色一变。

    触手依旧在后退,可是吉萨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背后抵住,硬生生停在一道黄芒组成的屏障之前。

    无论触手如何用力,就是没法把吉萨拖出这道黄芒的范围!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

    吉萨猛地抬头,看向前方的地上,那道断魂之刃上折下的刀锋。

    是那截刀锋!

    它有问题。

    吉萨思考的时间没有多久,因为顷刻之间,两位极境高手便突破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浑身血迹,向着无法后退半分的魔能师凶猛地杀来!

    十米……五米……四米……三米……两人离吉萨的距离越来越近!

    “出手!”尼寇莱怒吼着,一肘击退左侧的一个敌人,然后转身果断出刀,在鲜血飙飞中砍翻三四个人,不惜一切地掩护格里沃。

    格里沃带着未干的泪痕与满腔的愤懑,甩动夺命的戮魂之枪,踏进魔能师的三米范围之类,然后一枪刺出!

    血之魔能师身后的黄芒闪动越来越急。

    依旧阻碍着她,无法后退闪避。

    枪尖接近了吉萨的双目之间。

    “咚!”

    又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戮魂之枪的枪身再次被突然出现在吉萨身侧的老兵“大皮带”,死死攥住。

    枪尖距离吉萨的脸只剩一寸。

    但跟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吉萨身后的虚空正闪动着诡异的光芒,让她甚至无法后退半分!

    只能死死地卡在戮魂枪和光芒之间。

    进退不得,无比惊险。

    “格里沃老大,”大皮带满脸泪水地握住戮魂枪,“对不起。”

    尼寇莱的身形再次闪动,断刀翻飞,金属乱响,短时间内将格里沃的身周护得滴水不漏。

    “没什么。”格里沃咬着牙,眼神愤恨地看着身不由己,挡在魔能师和戮魂枪之间的大皮带,“又一次倒霉的战斗罢了。”

    三人僵持在这里。

    围攻两人的人群似乎突然得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停了下来,在被控制者的恐惧嚎哭中,他们齐齐退开。

    尼寇莱这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后撤一步,与用戮魂枪顶着魔能师的格里沃背靠着背。

    吉萨低下头,她的嘴唇微动,声音响起在两位极境者耳边。

    “这是什么?”魔能师淡淡问道。

    “断魂之刃的能力,”尼寇莱捂着胸口,看了一眼地上的刀锋,又看了看挡住戮魂枪的大皮带,脸色难看,“以分离的刀刃为圆心,短时内隔离出一个完全隔绝外部的地域。”

    “只进不出。”尼寇莱呼出一口可见的热气。

    格里沃咬着牙,眼里尽是仇恨:“足够将你困在这里了biao子。”

    吉萨眯了眯眼,她后背的黄色光芒,依旧死死阻挡在她后退闪避的路径上,但她却似乎毫不在意。

    只见她几乎嘴唇不动地问道:“真难得,又是一件我没见过的武装。”

    “说来好笑,这个能力,有个很糟心的名字,”尼寇莱地脸庞抽搐了一下,他终究是深吸一口气,有些僵硬地开口道:“叫作‘你可逃不掉了’。”

    寒风吹过,多头蛇徒劳无功地拉扯着吉萨,但后者被黄光死死束缚着,动弹不得。

    “哼,”血之魔能师冷冷哼声:“一听就是血棘那个贱人的作品。”

第247章 对弈() 
夜晚。

    “我依然不放心那个怪医生跟殿下待在一块儿。”火堆旁,怀亚神色古怪地盯着远处的另一个火堆,那里仅仅围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这是他们来到伦巴军营的第三天晚上,拉蒙声称要单独为泰尔斯复查伤势,而奇怪的是王子殿下也答应了他。

    “他是王子,想怎样都行。”普提莱抽着自己的烟斗,呼出一团烟雾,让旁边的怀亚脸色一沉:“另外,放宽些心吧,拉蒙对殿下的忌惮不是装出来的。”

    “而且,周围这么多埃克斯特军士值守,殿下的安全无虞,”普提莱瞥了一眼四周围或站岗或巡逻的、神色不善的埃克斯特士兵们,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埃达,缓声道:“再者,若拉蒙真的是刺客,在之前的战场上他有太多机会了……别忘了,是他为殿下施救的。”

    怀亚想起战场上的事情,心里微微一动。

    “说起这个……殿下到底怎么了?”年轻的侍从官担忧地道:“当时他明明连呼吸都……”

    普提莱看着一脸疑窦的怀亚,微微眯眼。

    “你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瘦削的副使饶有兴趣地道。

    “不止这一件事,”怀亚皱起眉头,一边凝重地回想,一边道出心中的疑惑:“殿下的体质很好……事实上,好得超乎我的预想,无论多严重的伤损,痊愈的时间都是以天来计算的……”

    但这才更可疑不是吗?

    “还有,殿下他所说的跟黑先知所学的那种异能……我不能不在意。”怀亚低下头,目光掠过自己手边的单刃剑:“毕竟,那可是秘科,殿下虽然……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跟秘科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秘科。

    哼。

    普提莱抬起头,神色复杂地对着空中的月亮吐出一口烟雾。

    “你觉得秘科是个可怕的地方?”副使没有看怀亚。

    怀亚抿起嘴,点点头。

    “我听过关于那儿的不少故事,有些很荒谬,有些很诡异,有些则不可理喻,”年轻的侍从官抽出剑锋,声音里充满了犹豫:“但不得不承认,王国秘科的神秘,还有黑先知的名声都让人害怕。”

    “我以为,以你的年纪应该没有听过太多黑先知的事迹才对,”普提莱嘿嘿一笑:“要知道,莫拉特可是掌控秘科超过三十年了,我甚至怀疑,当年幼的艾迪二世加冕的时候,莫拉特就已经在秘科里做事了。”

    怀亚擦拭着自己的剑,耸了耸肩:

    “在终结之塔训练的时候,我听过这么一个玩笑:世界上的四大情报机关里分别发生了一件事,红女巫打碎了一个茶杯,白主祭烧坏了一盏油灯,青校尉穿旧了一件袍服,黑先知睡破了一个枕套……猜猜看,哪件事的后果最严重?”

    “也许还少了一件事,”普提莱抽了一口烟草,嘴角弯起弧度:“灰剑卫磨损了一把剑鞘。”

    怀亚和普提莱一起轻笑起来。

    “邵大师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不近人情和可怕,只是作为终结之塔的塔主,他更加沉稳持重罢了,”怀亚露出怀念的神情,点头道:“而且,他除了头发胡子,没有地方是灰色的。”

    “怀亚,作为一个侍从官,”玩笑过后,普提莱缓缓正色道:“关心所侍奉的王子是好事,然而……”

    他目光逼人地看着怀亚·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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